柳三郎推門而入,身後跟著諸多的皇宮侍衛。


    一群彪悍的侍衛簇擁他,立刻讓柳三郎身份抬高許多,不再是宛城的如玉君子,好似出自煊赫勛貴世家的尊貴公子,風光霽月的俊美流露出清貴之色。


    紅蓮長公主扯了一下嘴角,「三郎去一趟京城,簡直大變樣啊。」


    柳三郎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屋中的局麵弄楞的人,雖是奇怪坐在椅子上身上隱隱透著威嚴氣息的女人身份,然他沒有迴答她的調侃,更是忽略她話語中的親昵。


    「我就知道會這個樣子。」


    直接嚮慕嫿扯出一個完美溫潤的笑容,眸子漆黑明亮,盛滿信任中偶爾閃過一絲挫敗。


    慕嫿這般強悍,讓男子該如何做?!


    「你不在京城養傷,怎麽也跑出來了。」


    慕嫿爽朗般大笑,颯爽活潑,「你家現在可熱鬧了,你兩個兄長整日忙個不停,對了,你二哥許是還把三小姐帶去柳宅,橫豎我是不會讓三小姐邁進靜園一步,三小姐就在你家住下了。」


    柳三郎抿了抿嘴角,「隨二哥去罷,我這會兒是邀你一起進京。」


    「這會兒是邀請,不是你帶我進京了?」慕嫿覺察到其中的差別。


    慕雲眸光如刀,狠狠落在柳三郎身上,無聲的問道,你要做什麽?拐走嫿嫿嗎?


    一旁看好戲的紅蓮長公主慵懶般靠向椅子,去燒水沏茶的婦人顫顫巍巍端著茶盞進門,自然被嚇了一跳,方才還顯得空曠的屋子,怎麽突然間湧出這麽多人?


    看清楚慕雲身上的錦衣衛大紅官袍,以及站在門口身穿飛魚服,帶繡春刀的錦衣衛,她感覺雙腿又軟了,托茶盞的盤子端不住。


    他們到底招惹了什麽人?!


    慕小姐已經夠可怕了,怎麽還牽扯到錦衣衛?


    早知會是這樣,他們打死也不會接這單生意,本以為隻是對付一個孤苦伶仃,又有些本事的女孩子。


    「你說什麽?三妹妹被誰帶走了?」


    木瑾宛若被挖走心頭肉一般的痛苦,忘記慕嫿的威脅,掙紮爬起來,瘋魔一般撲嚮慕嫿,「你不許侮辱三妹妹清譽!」


    跪趴在地上的程易發出嗤笑來,滿是鄙夷,木瑾簡直是丟進程門的臉,倘若有幸活著迴去,一定要同伯父說一句,如論如何都不能再留下木瑾。


    慕嫿身邊站著慕雲和柳三郎,兩人雖是用眼神無聲的你來我往的交流著,彼此互不相讓,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他們誰都沒有忽略保護慕嫿。


    慕嫿用不上得另說,該男人做得事,他們總能都被慕嫿自己完成了吧。


    慕雲搶先一步擋住木瑾,隻是輕輕一推,木瑾又跌坐迴地上。


    木瑾雙眸赤紅染血,悲憤般說道:「慕雲,慕二少爺,三妹妹是你的親生妹妹,你就眼看著死丫頭侮辱三妹妹?你到底有沒有心?完全不顧三妹妹對你的好。」


    「死丫頭,你到是給慕雲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不顧父母,嫡親妹妹一個勁偏向你。」


    「這話我認為你該去問三小姐。」


    慕嫿皮笑肉不笑,「三小姐到底怎麽了讓你恨不得把親生妹妹送給江湖草莽糟蹋?恨不得我背上殺人的罪名,被衙門官差捉去砍頭。」


    慕雲眸子鋒利,連一向端著君子風度的柳三郎眼裏都冒著攝人的寒光。


    端茶進來的婦人把茶盞遞給紅蓮長公主後,乖巧的跪在牆角,深深低頭不敢言語,心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徹底的完了。


    木瑾理直氣壯的嚷嚷,「你拿什麽同三妹妹比?她溫婉大方,處處替我著想,寬慰母親,她就是最完美瑰麗的女孩子,而你……你忤逆不孝,掰斷我的手指,竟為了一個賤民陳四郎,同我師門作對,你沒有把我當做哥哥,我又為何要把你當成妹妹?」


    「況且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啪,木瑾臉龐重重挨了一記耳光,他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在撞到門上,哇得一口鮮血噴出,猩紅的血飛濺,隨之吐出幾顆大牙。


    「畜生!」


    這句話是紅蓮長公主說的,以後畜生就是木瑾的代名詞了。


    打人得自然不是慕嫿,她前麵當著慕雲和柳三郎。


    「又被姑姑搶先一步,真是的,我覺得還是不認你這個姑姑好,您讓我都沒機會親自動手了。」


    慕嫿滿口的抱怨,一臉的遺憾,她永遠都不習慣躲在人後,一直以來她都是自己麵對解決一切難題的人,她是頂在最前麵的。


    紅蓮長公主低頭吹了一下茶水,「我怕這畜生髒了你的手!」


    旋即向身後的少年看去,少年會意般點點頭,閃身走出房門,輕而易舉提起被主人一記耳光打掉半條命的木瑾,向外走去。


    木瑾昏頭昏腦的卻感受到莫名的危險,無力揮動胳膊,「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啊。」


    他的門牙被打掉兩顆,說話漏風,「我是珍寶閣的大少爺,爹娘有銀子,還是程學士的入室弟子,你們不能……不能這麽對我。我同英國公,永安侯都能說上話。」


    少年冷冷瞥了一眼,輕聲道:「你說得英國公和永安侯,在我家主子麵前都得跪地磕頭,至於程大學士,他敢對主子無禮,主子照樣敢扇他耳光。銀子?我家主人最不缺得就是銀子,帝國在西南的銀礦有一半都是主子的。」


    「……」


    木瑾一臉不可置信。


    慕嫿抿了抿嘴角,「姑姑,別把他弄死了啊。」


    「留著他做什麽?」


    「解悶啊。」


    慕嫿理直氣壯的說道:「隻想要他性命的話,他還能到處蹦躂?」


    更深一層的意思是,她還沒替慢慢報仇,不是木瑾死了,就算是報仇的。


    要讓木瑾一家這輩子都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人死了一了百了,再疼也是一刀而已,鈍刀子割肉,今日割一刀,明日割一刀,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現在弄死木瑾,他永遠不可能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更無法體會品嚐慢慢當時的痛苦。


    紅蓮長公主扯起嘴角,「放心吧,我的人會教他明白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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