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這話倒是有點震驚到了科卡,但是這人似乎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科卡搓了搓下巴:“瑪利亞之牆?”


    利威爾冷冷一笑,“怎麽,你不敢收?”


    科卡皺了皺眉,旋即說:“笑話,就算是不幹淨的貨我都敢收,這有什麽不敢,不過是幾具屍體上的玩意罷了!”


    這個科卡不用點明,倒是心中很清楚。


    “那好,”利威爾直接說,“你開個價錢吧。”


    科卡肥大的腦袋晃了一晃:“價錢嗎,你也知道,這玩意雖然說很‘幹淨’,可現在憲兵團查得這麽緊,下家也不好找啊!但我科卡是個實在商人,嗯——這樣吧,我收你八千馬克,這可不算多。”


    利威爾麵無表情:“哦?這東西的價值我倒是也知道的,幹淨的貨賣上一萬五六馬克不成問題。八千恐怕你太看不起這三條人命了!就當我利威爾今天便宜點,一萬三給你才不算多。”


    科卡立刻說:“小弟,我做生意這麽多年,最是熟悉行情,而且我這人那可是童叟不欺,誠信經營,你問問整個第九街區,我科卡的名號如何?”


    “哦?”


    “哈,利威爾小弟,實在不騙你……”科卡剛想再砍砍,但看到一眼利威爾滿是輕蔑的眼睛,看來眼前這個地下街的小混混確實不太好騙,隻好轉了念頭,“算了!我科卡今天就做次好人,就一萬馬克!這價錢整個地下街你都找不到第二家了!”


    利威爾輕輕冷哼了一聲,“那我還真該去打聽打聽了!”


    利威爾提起袋子,對肖邦說:“走,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哎……”科卡一見利威爾絲毫不上當,臉上肉微微一疼,“好好好,看在你第一次來的份上,一萬二!一萬二,這可夠多了吧!”


    利威爾收迴邁出去的步子,“嗯,這似乎還有那麽點意思,不過我隻要現金,現在就要,你最好能立刻點好。”


    科卡一看到了這地步,心一橫,這種幹淨貨的確千載難逢,利潤還是很可觀的,不能放過,於是說:“那好,一萬兩千馬克!我這就取錢!”


    科卡拍拍手,一個夥計應聲從後屋走來出來,科卡對他說:“你去取一萬兩千馬克。”


    那個夥計有點驚訝,看到老板麵前的兩個陌生客人,也不像是什麽有錢的那些地上肥頭大耳的主顧,於是問道:“老板,你是說取過來嗎?”


    一萬兩千馬克這可不是小數字,科卡也是好不容易下了狠心,一見這個小夥計竟然還猶猶豫豫,臉上立刻抽搐了一下:“還不快去!”


    夥計一哆嗦,轉身迴了裏屋,不一會帶迴一捆紙鈔,握著的手也有點顫抖,——這麽多錢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科卡冷哼一聲,從他手裏接過來,對利威爾說:“行啊,利威爾,幾天不見,你小子也算是成個暴發戶了。”


    利威爾根本不理他,接過錢,點了一點,一分不少,於是把立體機動裝置交給科卡,冷冷說:“這個就給你了,隻是如果讓人知道是我給你的,就不太好了。”


    科卡也冷冰冰的迴道:“道上的規矩大家都懂。”


    利威爾擺擺手:“好,那我就告辭了!”


    “告辭。”


    科卡此刻的語氣仿佛對一個陌生人說,根本看不出兩人剛做了一筆不小的生意。


    肖邦跟著利威爾走出這家店,沒走出多遠,肖邦聽見聲響,那家店已經關上了大門。


    肖邦聳聳肩,對利威爾說:“還挺順利嘛!”


    利威爾淡淡說:“哈,這些人隻是些冷血的吸血鬼罷了,欺軟怕硬,不過如此。總之,我們先去找弗德吧,這家夥最近幾天怕是鑽錢眼裏了。”


    當弗德看到利威爾時,也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不用上門催錢,就有人送上門,這還真是少見。


    利威爾看到他,根本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掏出三百馬克,扔了過去,“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弗德看看手裏的三百馬克,竟然是嶄新的中央銀行的紙幣,而不是流通在地下又髒又破的零錢,本來想問點什麽,但是一抬頭,人已經走遠了。


    弗德冷笑一聲,能有錢就行,他才不會管那麽多,哪怕利威爾死了和他又有一點關係?


    兩人結束了這件事,隻剩伊莎貝爾和阿爾佩塔的病情了。


    現在他們可是身攜巨款,雖然這些錢在地上還算不上什麽,但是在這地下街,足夠他們解決眼下的問題還能好吃好喝了。


    迴到住處,當法蘭和露莎等人看到那些金光閃閃、超過兩位數的麵值紙幣時,立刻有種虛無縹緲不真實的感覺。


    法蘭最是把持不住:“我的天,我們是有錢人了?!”


    利威爾卻隻是淡淡說:“少廢話,還不快去找擔架!”


    露莎也根本沒見過這麽多錢,但是她更高興的還是肖邦能從牆外安全迴來,肖邦對於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人,這些順其自然的東西反而並不是那麽在意了。


    法蘭不多時就找出兩具擔架,他們正好四人,露莎和肖邦抬著阿爾佩塔,利威爾和法蘭抬著伊莎貝爾,雖然已經是傍晚,不過他們並不想再多耽擱了,抬著兩人就準備去王都的醫院。


    利威爾目前所在的是第十一號街區,來到階梯處,這種重要的地方還是有幾個把守的守衛的。


    守衛看到肖邦一行人,冷喝道:“你們要幹什麽?”


    能用錢解決的事,利威爾也不願多說,掏出一張紙幣,扔了過去:“我趕時間,少廢話,現在就要去地上”


    守衛一看手裏一張一百馬克的紙幣,超過了一人十馬克的通行費,也就很識相的不再阻攔。這些守衛顯然也是做久了的,並不多問緣由,就讓他們過去了。


    肖邦卻倒是有些奇怪為什麽沒有憲兵監管,或許是憲兵終歸還是愛屍位素餐的。


    到了階梯上,露莎很細心地喊住他們:“你們先等等。”


    她為伊莎貝爾和阿爾佩塔分別用薄被子蓋上麵部,“這麽久不見光,她們的眼睛會受不了的。”


    利威爾眼光動了動,算是表達了感激。


    四人接著就向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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