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期錄製,節目組說要把你淘汰。”

    “那淘汰了通告費還是照付嗎?”

    鄭灝聽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錢,林一張不由得心生疑慮:“電池,你是最近缺錢嗎?你不是把誰肚子搞大了吧兄弟?”

    “嘖”,鄭灝凜然正色:“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掙錢當然是養家糊口,還要治療啊什麽的……”

    “行行行知道了”,林一張打斷他的胡言亂語,把話題拽迴來:“我還沒說完呢,這個淘汰是暫時的,節目組的意思,就是這期先淘汰掉你們組,製造話題,然後等後麵網友投票,會把你們再次複活。”

    “我們是誰?”

    “當然是你們樂隊了”。

    “那鹹魚呢?”鄭灝問

    這還真是問住了林一張:“他……就是看觀眾的票數了。”

    “靠”,鄭灝就知道是這個答案,“這不是鬧我呢嗎?我選的鹹魚,結果我這不害了人家嗎?一首歌沒出沒比呢,就先把他的淘汰定下來了。”

    林一張歎口氣,有點沒底氣地說:“以鹹魚的人氣,本身在節目裏也走不太遠,如果當初你們選了矛盾對立,倆樂隊基本上就都有希望迴來了……”

    “別扯這些沒用的”,鄭灝說,“你跟我說的是來參加音樂節目,來比賽的,沒說是跟他們演戲的,我不同意,沒的聊。”

    林一張更加無奈,他們和節目組之間經過上次的換歌事件,已經有點兒鬧得不太好看,淘汰的劇本人家也沒打算提前告知,是林一張去談判要來的,為的就是提前有心理準備。

    “林哥,我知道你夾在中間不好辦”,鄭灝罵一通,也冷靜了一點,

    “但是這個問題咱不能退,創作、演出、比賽,這些事情我們還有鹹魚肯定都是全力以赴,為的是自己的作品。

    至於節目,是,他們想安排淘汰,我們也管不住,

    但到時候結果如果不公平,我該說的話肯定會說,不會就這麽認了。”

    林一張罕見露出一點沉重:“灝子,這些事我本來不想跟你說,

    要說這節目,我是真沒必要跟他們裝孫子,大不了咱們剛到底,這點兒事兒我還是能給你兜住的。

    但是……這個節目背後,是天聖視頻平台和整個天聖集團。”

    林一張停頓下,看鄭灝不言語,又接著把話說開:“我這

    麽說你肯定明白。

    這檔節目是天聖視頻中心做的,得罪了他們,首先這個視頻網站的其他節目咱們肯定是沒機會了。

    這倒不要緊,大不了不去,反正你們也不太喜歡節目這些事兒。

    但是天聖集團下麵,還有市場占有率最高的音樂pp、唱片公司、影視公司,以及一連串資本和投資人,甚至也牽連到咱們公司的投資方。

    我們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你要是稍微帶點兒刺可以,但是如果撕破臉,真的引發節目的負麵,那就很難收場了,不僅是對我,還有mggie以及公司。”

    “靠”,鄭灝罵了句髒話,抓抓自己頭發,發叢間還有從海邊帶迴來的沙子。

    三亞的兩天像是一場夢,眼前的現實難題才是頭發裏的沙礫,甩不走。

    第二天就是節目第二場錄製。

    這次錄製需要連續3天時間——前2天是「48小時創作」,他們抽取題目,然後在這兩天時間裏完成一支全新的音樂。

    第3天是舞台表演以及評審環節,由現場觀眾和評委投票,16個選手嘉賓,組成的8個配對小組,表演完創作曲之後,會當場淘汰3組,剩下5組10個嘉賓,再次重新配對,進入後麵的環節。

    夏日冰粉和鹹魚是綁定的,淘汰必然一起。

    但是按照節目組的規劃,到節目後半程,會有網絡投票環節,夏日冰粉無論票數如何,都會被票選迴來,直接進入半決賽。

    隻是鹹魚的命運卻不得而知了。

    到了後台化妝間,鄭灝先見著了陳西嶽,兩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都聽說了這個安排。

    鄭灝坐到他旁邊問:“你怎麽想?”

    “挺好的啊,咱們還能休息兩期,然後空降。”陳西嶽沒事兒人一樣。

    鄭灝不解:“你一點兒不覺得窩得慌啊?”

    陳西嶽搖搖頭,一副看破紅塵的勁兒:“這世界上窩得慌的事兒多了,不能糾結這個,得看結果。”

    “那這不是還影響到了人家鹹魚的結果嗎?”鄭灝又說

    “你管自己都管不過來,管他幹嘛?”陳西嶽迴道,“而且又不是你讓他淘汰的。”

    陳西嶽確實不是一般人,怪不得他能在單位渾水摸魚還升職呢,鄭灝暗暗讚歎,心裏又夾著一點別扭,兄弟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理智上知道是大家都沒錯,但就是

    微微不痛快。

    梗著這點別扭,他也沒再和陳西嶽聊下去,想等著李明輝,還有顧遙來了,再聽聽他們怎麽說。

    結果沒等到樂隊兩位,先等來了那倒黴而不自知的鹹魚。

    小髒辮兒從門口探出來,興高采烈跟他們打招唿,穿得花裏胡哨,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來的。

    鄭灝心裏泛起一點內疚,還沒琢磨好怎麽開口,陳西嶽替他說了,一點鋪墊都不帶:“你會被淘汰。”

    此話說的出其不意,鹹魚還以為是開玩笑,沒心沒肺坐下來:“拉倒吧,逗我呢?你們現在這麽紅,淘汰誰也不能淘汰你們啊,我可算是抱上大腿了。”

    鄭灝思緒飄了一會兒,想起那天萬景靖也是這麽說的。

    他還沒把這些糟心事兒告訴那人,自從知道他有心理問題之後,鄭灝頗有點在外當家的男人的自覺,總覺得應該多保護他一點,不讓他再為自己的事情費心。

    雖然這也是早晚的事兒。

    而當事人鹹魚就沒有這樣被保護的運氣了,鄭灝愣神的這會兒,陳西嶽把所有事都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連他可能不會被投票上來都說了。

    鹹魚有點懵,但很快轉過彎兒,有點遺憾又有點灑脫:“哎呀,那我準備的好幾首歌都沒機會唱了,我都為決賽solo想好了表演了。”

    陳西嶽有點意外,挑眉問:“你心態還挺穩,我還以為你是又一個宋義呢。”

    “誰?”鹹魚問

    “之前的一個二愣子”,陳西嶽說,“要是他,估計現在已經把節目後台砸了”。

    “靠哪有不生氣的啊”,鹹魚大大咧咧說,“但我現在確實一沒名氣二沒作品,等老子紅了,再把這口氣出了唄。”

    “怎麽出?”鄭灝好奇。

    “當然是寫歌diss他們啊”,鹹魚張口就來:

    “被淘汰是我的失敗,但節目組他本身就是無賴,我笑著麵對走了過來,就為了今天能把話說開,yo!“

    鄭灝混跡街頭的時候和不少rpper玩兒過,對這段freestyle非常衷心地發表了讚揚。

    但是陳西嶽有點受到文化衝擊,他咽口口水,看著自信昂揚又swg的鹹魚,半晌憋出一句:“好,好,缺低音吉他或者混音可以找我。”

    陳西嶽主動提出幫別人實屬少見,鄭灝有點意外,這麽

    說來,他也不是全然不在乎鹹魚死活的,隻是方式不一樣罷了,是自己剛剛有點小心眼兒了。

    反思之餘,鄭灝又補了一句,幫他好人做到底:“不收錢,你華山哥哥有的是錢”。

    陳西嶽:“……”

    鹹魚跟撿了大便宜似的,美滋滋去做頭發了,說要珍惜最後的舞台機會。

    鄭灝看著他離開,整個人有點茫。

    陳西嶽問他:“怎麽,還於心有愧呢?”

    鄭灝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以前好像也不這樣,也跟鹹魚似的,遇到什麽都不往心裏去的。”

    陳西嶽點點頭,笑一聲說:“人家還不到20歲呢,你個老逼跟他比什麽?”

    指望不上他能說什麽好話,鄭灝和他談心,還不如趁機秀恩愛刺激刺激他:“唉,這要是萬景靖,肯定說是因為我長大了。”

    “正常”,陳西嶽道:“畢竟是他把你變成這樣的,這是叫什麽,養成係對吧?”

    靠,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鄭灝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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