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建光和秦風一進車裏,秦風就點著頭說:“刁隊,這事我猛地想起了個問題,咱們還不能把這事弄大。 .q b 5.c0m \\”


    “為啥?”


    “那不是咱們臉上也不好看麽。”秦風很無奈地說道,“你想想,咱堂堂一個稽查中隊,竟然在一個偏僻的小鄉鎮裏頭栽了跟頭,這事張揚大了,能好看麽。咱稽查大隊裏有五個中隊,它們四個隊都沒出這事,就咱們攤上了,遭笑話,弄不好領導還說咱無能!”


    刁建光嗯嗯地點著頭,歎了口氣。


    “刁隊,我看剛好就借坡下驢吧,今晚就著酒場說開算了,省得逮不著狐狸惹一身騷。”秦風搖下車窗玻璃,把煙頭扔了出去。


    一切都在酒桌上展開,榆寧大酒店的豪華包間。


    莊重信沒來,他是不會來的,馬小樂說他要親自來,那是幌子,故意說給刁建光和秦風聽的,讓他們麵子上好看些。


    其實刁建光和秦風也不在乎,隻要把事情抹平也就算了。不過馬小樂沒想到這點,還在尋找機會要把包裏的八千塊錢撒出去呢。


    在地條鋼的問題上,馬小樂積極表態,說那廠子肯定要關,但考慮到已經收購的原料不能浪費,所以暫且沒關,這樣做不僅僅是為投資商考慮,也是為那些全鄉老百姓考慮。


    刁建光聽了,忍不住發問起來,怎麽又和全鄉老百姓聯係上了。馬小樂笑道:“那些廢鋼廢鐵,都是在全鄉收購來的,賒欠著呢,等煉好地條鋼,賣了錢才給他們的,所以地條鋼煉不成,老百姓賣的廢鋼廢鐵也就算是白搭了。”


    “那些咱也就不計較了,畢竟是農民老百姓,咱的爺爺輩上也都是農民,聽不容易的。”秦風說道,“其實最大受益的還是那姓金的老板,要都是老百姓得利,咱們也就不打算狠搞了。”


    “哎呀,兩位隊長聽我說。”馬小樂端起酒杯,“對於那個金老板,對他絕不客氣,下午你們剛走,我就過去了,逮著他狠批一通,簡直目無王法,要不是碰上兩位能忍耐,估計早被公安局給帶走了!”


    “唉,就是,我們要是氣量小一點,恐怕那家夥現在就不會安安穩穩地呆在家裏了。”刁建光道,“我們考慮得很多,畢竟當初他來投資搞廠,是你們黨委同意的,雖然他騙了你們偷改了項目,可你們還是有一定責任的,要是把他弄起來,你們黨委臉上也不好看麽!”


    “對對對,刁隊長你說得是,所以我要代表沙墩鄉黨委,敬你們質監係統各位領導一杯酒!”馬小樂站了起來,高高舉起酒杯,酒桌上七八個質監局的人也都站了起來,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秦風起身去衛生間。本來豪華包間裏有衛生間的,但剛好裏麵水管壞了,所以隻能到外麵的大衛生間。馬小樂一看是個機會,夾著包跟了出去。馬小樂看出來了,給錢偷偷給兩個隊長就行了,其他小兵蛋子用不著。馬小樂還看出來,八千用不到,少點也行。少多少呢,馬小樂一狠心,一半。


    馬小樂在衛生間外麵快速數了四千塊錢,裝進褲子口袋裏,進了衛生間,秦風剛好尿完,馬小樂攔住了他,“秦隊長,跟你說個事,其實下午我去找那姓金的,是為了要點補償費,算是你們的辛苦費了,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受委屈了。”


    秦風看著馬小樂把一遝子錢塞進自己的口袋,馬上裝作很不能接受的樣子,“馬主任,不行,這怎麽能行呢!”說完,裝出要朝外掏的樣子。馬小樂趕緊抓住他的手,“秦隊長,別客氣了,這事得給你們個交待!不能讓你們在我們沙墩鄉受委屈!”


    “哎呀,你說這,你說這好意思麽!太不好意思了!”秦風露出很不安的樣子。


    “秦隊長,沒啥,小意思,是我們黨委的一點心意。”馬小樂嘿嘿笑著,“秦隊長,你看那地條鋼的事,就由我們黨委處理了,堅決關停,不留後患!”


    這下正好中秦風的下懷,剛好順水推舟了,“唉,老弟你這麽客氣,我們還能說啥呢,行,就那樣吧,你們抓緊處理處理,把剩下的那點原料趕緊給燒了完事,要是再被投訴了,那可就再沒得話說了。”


    馬小樂一聽,感情還讓繼續把剩下的料子煉完啊,真是出乎意料,別提有多高興了,“秦隊長,這你就放心吧,今個趕夜迴去,連夜趕活,絕對盡早地把廠子關了,不給你們添麻煩!”


    “行,這事包我身上了,等會我跟刁隊長說說。”秦風拍了拍口袋,“順便你給的這東西給他,他是正隊長呢,怎麽個安排法,看他怎麽說了。”


    “秦隊,我看就不用了吧,那東西就是給你和刁隊長的,一人一半,買盒煙抽抽,也沒多少。”馬小樂說道。


    “唉,看你說的,什麽叫多?什麽叫少?”秦風豪爽起來,“多少都是心意,不談多少,再說了,本來我們就不該接受你這個心意的,隻是看你老弟挺直爽,我們心裏頭也爽快,才把你當成是朋友接受了心意!”


    “對對對。”馬小樂笑了,和秦風邊說邊走迴了房間。


    迴到房間,秦風反過來連連向馬小樂敬酒,一團和氣。中間找了個機會,秦風和刁建光出去說話。


    “刁隊,剛才我出來碰到馬主任了,他眼光挺活,給了兩千塊錢,說是給我倆買盒煙抽抽,算是補償下。”秦風把兩千塊錢放到刁建光手裏。秦風心眼多,酒桌上自己伸手在口袋裏撚了二十張,放到一邊,自己吞了。


    “這家夥還行,確實挺長眼的。”刁建光點了十張,放到秦風手裏,“一人一半。”


    “刁隊,這怎麽能行,每次都是你衝在前,出力多大!”秦風又點了五張,放到刁建光手裏,“我就是跟著附和下,唱主角的是你,而且你是我的直接領導,你多拿點,理所當然!”


    “這,這。”刁建光笑了,“行,小秦,我心裏有數,年底啥先進模範的,留給你!”


    “喲,刁隊,真是謝謝了!”秦風嗬嗬地笑了。


    刁建光也笑了,拍著秦風的膀子,迴到了酒桌上。


    又是一通豪飲,個個犯著迷糊,才拍桌子準備散場。


    酒席結束,人散去。


    馬小樂很暢快地送走了刁建光和秦風,“老李,你說這幫鬼,還稽查呢!現在啥事也沒了,而且還能繼續幹上幾天!”


    “社會就這樣,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老李嘿嘿直笑,“馬主任,今晚還迴去不?”


    “迴去個屁,現在風平浪靜,也該好好歇歇了。”馬小樂坐在車裏,伸著懶腰,“老李,你看我們住宿該是啥樣的標準?”


    “嗬嗬。”老李笑了,“那還不是馬主任你一句話麽,我們又不是隔三差五地出來。”


    “行,老李,那咱們就在榆寧大酒店住了。”馬小樂推開車門走了出來,“老李,開幾間房呐?”


    “兩間吧,我打唿嚕,聲音特大,要不你睡不著。”老李的笑有點狡黠。


    馬小樂隻笑不語。


    安頓好了,老李說出去理個發。馬小樂覺得奇怪,怎麽老王來住宿時也喜歡去理發,原來老李也好這一口,真是看不出來。


    馬小樂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是蠢蠢欲動,他能找的女人有呢,金朵林佳萍,張秀花也在縣城,可是一直都沒有去找過她,也就算了,已經走遠的就讓她遠去吧。


    但是馬小樂也不想去找金朵和林佳萍,馬小樂現在想的葛榮榮。中午還在街頭上抱過她呢,那一通摸弄,還意猶未盡。馬小樂現在開始琢磨起葛榮榮來了,心裏發生點微妙的變化,他覺得葛榮榮還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長相是說得過去的,而且又聽話,雖然機靈,卻不陰詐。馬小樂漸漸覺得葛榮榮這樣的女孩子,討過來做媳婦也還可以。“嗯,應該還是可以的。”馬小樂躺在床上,點著腦袋自言自語。


    不過遺憾的是,馬小樂不知道葛榮榮家住哪兒,現在也不好去找她,也不知道她家的電話號碼。“娘的,應該早點作準備的!”馬小樂歎氣扼腕,“要不今晚起碼得看看她身子白不白!”


    馬小樂突然想到了關飛,搞不好他還知道葛榮榮家的電話呢。


    一陣興奮,馬小樂出了房門,奔到酒店外,打了出租車就朝關飛的宿舍而去。關飛的宿舍在一棟居民樓上,四樓。


    樓梯裏沒燈,看不清,不過馬小樂從小就走慣了黑路,他有法子,摸著扶手,一步三個四台階,沒停歇地跨到了四樓。


    “嘭嘭嘭”馬小樂敲過門後就喊:“關飛,關飛,開門!”


    如此反複,裏麵沒一點動靜。


    馬小樂還想再敲,旁邊的門開了,一個老大爺搖著扇子出來了,“娃兒,你鬧心不,這麽熱的天你叫喚啥,裏麵沒人,還沒迴來。”


    馬小樂笑笑,“大爺,你咋知道沒人的呢?”


    “我咋知道的。”老大爺好像很來氣,“那娃兒更能鬧騰,一進樓梯就跟驢似的唱歌,難聽!進了屋子還得再唱上幾分鍾,今晚這不還沒唱麽。”


    “哦,知道了,謝謝。”馬小樂再次失落了,慢騰騰地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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