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連幾天的降雪終於要歇下來了,沒有了大片的雪花,隻有零星兒點,稀稀疏疏地從天空中無力的曳落。\ 。 qb5.co m//


    到了早晨八點鍾光景,伴隨著地上雞鴨狗的歡跳,雪終於完全停了,太陽一下子蹦了出來,放眼而望,一切便都是白得紮眼了。


    馬小樂眯著被雪映得有些刺疼的眼睛,急速地走向村子,他今天要去一趟鄉裏,家裏沒什麽好酒,得去買一箱來,順便再買兩條好煙,要不中午招待村幹部可拿不出手。


    村頭,幾隻雞在遠處空地上悠閑地踢著雪,企圖找個活物改善一下生活,不過不老實的大公雞老是攪和,動不動扯著翅膀揀一隻母雞一陣窮追不舍,追上去就壓上去,爾後擰著母雞的頭,最後快速地抖動著屁股,一陣交歡。


    雞的交歡很短暫,一般不到五秒馬小樂老早就聽說過了,現在有了驗證,哪能錯過這機會?不用說,馬小樂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


    別說,還真是。也就是三四秒的功夫,大公雞就從母雞身上跳了下來,拍了翅膀,高傲地昂起頭,“呴,呴呴嘍——”這打鳴聲仿佛在宣布:我又幹了一隻母雞。而那隻母雞,脫離了公雞的蹂躪後,抖著身上的羽毛,“咯,咯咯嗒——”也歡快地叫著,不知是在伸冤還是歡慶。


    馬小樂看得高興,忍不住蹲下身來團了雪球,“唿”地一聲擲向那隻大公雞,大公雞撲棱這翅膀逃遠了。


    不巧的是,這一幕被顧美玉給看見了。她一見馬小樂這樣,以為馬小樂是在嫉妒大公雞呢,“嗬嗬,馬秘書,咋跟大公雞過不去呢?是不是看公雞不緊張?”


    馬小樂聽了這話,簡直想學著剛才公雞的樣子搞了她,不讓她再天天嘮叨緊張不緊張的了,不過想想也沒那個必要,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不是事實的取笑反而沒啥大刺激,況且現在他是鄉裏頭的人了,和村裏的娘們搞一起沒啥長進。


    “我緊張麽,緊張也對人呢,不該緊張的時候緊張啥!”馬小樂底氣十足的迴答讓顧美玉一愣,以往可不是這樣,心裏就琢磨著,難道馬小樂真的不緊張了?要是那樣的話,可得找個機會感受下,要不這大半輩子還嚐不到個透徹的酥骨滋味,豈不枉了那些日子!“哎喲,馬秘書,那你說你不緊張,誰信吶?”顧美玉溫和地問道。


    “信不信由你,嘿嘿,不過和你也沒多大關係。”馬小樂嘿嘿笑著拔腳走了。身後傳來顧美玉的嘀咕,“還跟我沒關係,用手也脫不了幹係!”


    “顧大主任,你就別咕噥了!”馬小樂迴頭樂嗬嗬地顧美玉說,“別的沒啥事,別忘了中午到我家喝酒去啊!”馬小樂說完,不再理睬顧美玉,迴家胡亂吃了幾口早飯,借了輛自行車就走了。


    雖然路上積雪很厚,但雪沒化,下的路麵還是硬的,況且路上也有車轍子,騎上去雖然容易打滑費點勁,卻也還算是順當。


    馬小樂去鄉裏其實不單是買好酒好煙,還有個很要緊的事情,就是去看看抽屜裏的那點小狗鞭,寶貝啊,沒準以後碰到啥事還用得上呢。馬小樂怕宿舍招了賊被擄走了,那損失可大了。


    到鄉zf的時候,馬小樂累得氣喘籲籲,熱了一身大汗,他覺著有些冒失了,照這個樣子,迴去時再馱一箱酒什麽的,還不累個半死麽。不過既然已經這麽做了,也沒得選擇,隻好受了。


    推著自行車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身子涼了,裏麵的襯衣冰冷冷的,馬小樂想擦個身子換一身,剛好宿舍裏有一套內衣。可是找熱水成了問題,大院裏放假了,茶爐房的師傅也迴家了。


    進了宿舍,馬小樂實在沒有辦法,決定幹擦一把,再怎麽也比不擦強。


    馬小樂先打開抽屜,看到小狗鞭安然無恙,又很小心地鎖好了,之後便脫了衣服,“刷刷刷”幾下,擦了擦身子,換上了幹爽的內衣。“他娘的,要是在榆寧大酒店就好了,可以舒舒服服地洗個澡!”馬小樂感歎著,走出去反身鎖了門,推著自行車剛要跨上去,看到前麵走來一個鮮紅的人影,是吳儀紅,一身大紅羽絨服,在雪地裏尤為晃眼。吳儀紅從辦公樓那裏過來的,估計是迴後院的家裏。


    馬小樂不想見到這個他覺得刻薄的女人,雖然長得算是標致,但心地不好,就因為沒和他成那美事,就有點惱羞成怒了,還聯合吉遠華來打擊他。馬小樂對吳儀紅的情緒是憤懣的,可因為馮義善的關係,他還不能惡了這個女人,還得裝作親近的樣子,拿熱臉去碰她的冷屁股。


    今天看來吳儀紅心情不錯,對馬小樂沒有冷言冷語,“喲,這不小馬麽,年初二就出來了,咋沒在家好好樂樂呢?”


    “嗬嗬,過年唄,也習慣了,沒啥好樂的。”馬小樂老實而規矩地笑著迴答。


    說話間,吳儀紅已經走到了跟前,馬小樂又聞到一股香味,這個女人就喜歡濃妝豔抹的,馬小樂早就給她身上的味取了個名字,叫“騷香”,專門惹男人的騷香,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一聞到這騷香心裏頭就刺撓刺撓的。


    吳儀紅可能閑著無聊了,想找樂兒,“小馬,你要是不緊張就有樂了。”


    “緊張?”馬小樂一時摸不著頭腦,“怎麽和緊張扯上了?”


    “嗬嗬……”吳儀紅一陣顫笑,“之前吧,是有些誤會你了,我以為你瞧不上我,那太讓我惱火了,就說憑我這樣的,很多人想都想不到,可我主動送給你你還不接招,能不讓我惱火麽!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不是你不接招,而是你接不了招,因為你會緊張。”


    馬小樂明白了,感情是這吳儀紅聽到了啥消息,仔細分析一下,這消息肯定是顧美玉透露的,因為隻有顧美玉認為馬小樂是因為緊張而不舉的。“吳主任,你是怎麽知道的?”年前,吳儀紅被提拔成zf辦副主任,她喜歡人家喊她主任。


    “你說我是怎麽直到的,當然是聽你村上的人說嘍。”吳儀紅看馬小樂的眼光沒了以前的冷惡,而是無限惋惜,“小馬,你說吧也是,為啥你要緊張呢,如果不緊張的話,就有你樂的了。”


    馬小樂還在想顧美玉為啥要告訴吳儀紅那事的,不免怒從心頭起,“吳主任,是顧美玉對你講的吧,啥時的事啊?”


    “就年前要放假的那幾天,她不是來上報你們村計劃生育的事麽,我跟她聊了幾句,問你多大了,咋還不找媳婦的,她嗬嗬笑著就對我講了。”吳儀紅說得很自如,可馬小樂聽得卻很窩火,他可以想像作為村婦女主任的顧美玉,為了向鄉zf辦公室副主任吳儀紅透點料子套套近乎而說得唾沫星子四濺的樣子,實在太讓他惱怒,馬小樂暗暗決定,迴去,一定要教訓顧美玉這個長舌婦,毫不憐惜地,作為男人,有必要去為了自己的名譽而心懷不軌地辦事情。


    “小馬,也別發愣了,你那毛病不叫毛病,找個心理醫生就能解決。”吳儀紅看著馬小樂出神的樣子,很慷慨地安慰著。


    馬小樂想了,裝憨過去恐怕不行,這吳儀紅的刻薄他早已領教過了,現在她言語算是慈悲了些,但有可能轉頭就是另一副嘴臉了,弄不好張開嘴巴在這鄉zf大院裏散播一番,那他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硌磣呢。想到這裏,馬小樂抹了下嘴巴,吸了下鼻子,“吳主任,那顧美玉的話你也能信?”


    吳儀紅一聽,怔了一下,“咿,下馬,你這話是啥意思,難道顧美玉還會對我說假話?”


    “噯,她這人,聽風就下雨,估計是從哪兒聽了啥小道消息就到處亂說。”馬小樂好像很生氣,“那可是很不負責任的!”


    “哦!”吳儀紅聽了眼珠子一轉,心想何不趁這次機會嚐了馬小樂?“小馬,你空說無憑,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毛病呢?”


    馬小樂看著吳儀紅,他明白這女人的心思,不過他還在考慮著馮義善的存在,這鄉zf大院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像男女間的勾當之類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他要是如了吳儀紅的願,估計在辦公室的日子會好過些,可麵對馮義善的時候豈不是心驚膽戰,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完蛋。還是老辦法,緩兵之計。“吳主任,俗話說的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是不能相信的。”


    “嗬嗬,小馬啊,給我上課了啊。”吳儀紅聽了嗬嗬直笑,“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嘛,我剛才不就說了嘛,你空說無憑的啊,你能證明給我看麽?”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馬小樂很局促的樣子,“再說了,我還得買點東西急著趕迴家呢,要不可來不及,村幹部們會說閑話。”


    “急啥啊,村裏能有啥大不了的事?”吳儀紅似乎不會善罷甘休。


    “吳主任,咱村裏人有村裏人的判斷呢,說好了的事情不辦,那就是不守信用,沒了信用,在村裏就沒啥身份了。”馬小樂說完,推著自行車要走。吳儀紅一見,心想得弄清楚馬小樂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便伸手扶住自行車龍頭,“小馬,你說得還怪嚴重呢,怎麽,連我主任的話也不聽了?”


    “吳主任,不是我不聽,真的是時間趕不及了,再說了,我怎麽向你證明呢,總不能拿出家夥來向你炫耀一下吧!”馬小樂隻是情急之下隨口一說,沒想到吳儀紅立刻抓住了話柄,“好啊,馬小樂,這可是你說的,你就拿出來抖抖,向我炫耀下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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