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染恢複意識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他很快就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完全動彈不得。

    他這是……被綁架了?

    四周光線昏暗,應染四下環顧。這裏是一處簡易倉庫,看起來似乎是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周圍空蕩蕩的,隻有角落裏堆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到處都落了厚厚的一層土,應該是已經許久沒有人踏足此處了。

    周圍十分安靜,沒有聽到人聲和車輛駛過的聲音,想來此處應該地勢偏僻。

    應染眼睛上的血雖然已經幹了,不再影響他看東西,但幹巴巴的感覺仍舊是有些不太好受。

    他嘴裏被塞著東西,他試著用舌頭把東西往外頂,同時低頭查看自己的情況。

    他身上有些血汙,但似乎傷的不是很重。

    身體各處都有鈍痛傳來,但並沒有肉眼可見的大的傷口,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失血而亡的風險。

    他的雙手在椅子後被捆在了一起,綁匪似乎是覺得不夠保險,又在他的身上捆了十幾道,將他和椅子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他的雙腳也被捆著,他試著帶著椅子一起站起來,但一時間沒能成功。

    應染開始快速的思考。

    這些人綁架他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是為了敲詐錢財的話,那應該在短時間內不會讓他有生命危險。

    但現在應宏闊在醫院,對方想要用他來針對應氏做敲詐的話,那無論是股東還是何盈盈都不會理會他的,他們怕是巴不得他死。

    若是敲詐對象是冷盛的話……

    之前冷盛隻在采訪中說了他有同性戀人,可沒說那人是他,而他也隻在朋友圈公開了,總不至於鬧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應染快速的在腦海之中過著身邊人的資料。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盧向明,盧向明今天特意到公司,還詢問了他和冷盛的情況,這行為似乎略微有些怪異。

    但應染隨即就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盧向明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應氏現在已經脫離了困境,拿到了招標項目,又有了冷氏先後兩次的投資,就算是他出事,應氏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事,想要就此搞垮應氏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想用他作為威脅,讓冷盛撤資,也有些說不過去。

    冷盛投資的錢是一次到位的,並非分批,也沒有什麽對賭協議之類的,按照公司法,這樣的情況是不能撤資的。

    即使通過減資程序來操作,減資程序本身手續極為複雜,耗時很長,也不一定進展順利。

    況且應氏股東本身不會在意他的情況,這件事就算是冷盛想要這麽做,應氏內部會不會跟著配合也十分不好說。

    而且對於綁架這件事來說,時間越長,風險越大,這麽來看,盧向明做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

    應染轉瞬間想到了張宏遠。

    他剛拿到了張宏遠的證據,轉頭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可能隻是個巧合麽?

    應染又想到了在出車禍之前聽到的消息。

    如果情況屬實,如果障事司機真的是為了兒子的手術費鋌而走險為錢殺人的話,那他們這邊的走訪調查,會不會已經入了那幕後者的眼裏,所以他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用這樣的方式中斷這一切。

    就在應染想著這些的時候,外麵驟然間傳來了人聲。

    “人已經抓到了,尾款的五百萬轉過來我們就動手。”

    “可以視頻確認。”

    隨著說話聲、腳步聲的靠近,兩束手電光直接對著應染的方向照了過來。

    屋子裏原本一片昏暗,純靠室外的一點兒微弱的光線才能大致看清內中情況,現在驟然兩束強光照過來,一時間讓應染有些目眩,他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隨即他就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大哥,人已經醒了。”

    應染適應了片刻,總算是勉強適應了手電光的直射,並看清了站在不遠處的幾個人。

    隻見這幾個人都帶著口罩、墨鏡、帽子,將大半張臉遮蓋的嚴實,沒辦法直接分辨出他們的外貌。

    “自己看,人就在這裏。”

    幾人將手電光集中在了應染的身上,而舉著手機的人往應染所在的方向又靠近了些。

    應染聽他們說話,已經能夠大致判斷出現在的情況了,這幾個綁匪隻是拿錢辦事的,並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而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這個時候正通過手機視頻來確定現在的情況。

    “來,讓他精神精神。”

    舉著手機的人說完這話之後,旁邊的一個人跟著就拿棍子在應染的身上打了一下。

    應染發出一聲悶哼。

    這一番動作之下,應染嘴裏的東西倒是鬆動了些。

    電話那邊繼續開始了交談。

    應染忍著痛聽著,隻聽到對方的聲音是經過變音後的電子音,聽不出來是誰。

    但應染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驟然間判斷出電話那頭的人是張宏遠,也幾乎在這一瞬間就確定了之前應宏闊的車禍和他有關。

    從厲明給的那些證據就足以判斷出張宏遠是個心狠手辣,慣會買兇做事的人。

    他有野心又跟何盈盈有所牽扯,想要弄死應宏闊,借著何盈盈的手侵吞應氏,真的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之前沒能直接讓應宏闊當場身亡,或許對於張宏遠而言是個敗筆。

    在那之後他一迴國怕就更成了張宏遠的眼中釘,張宏遠又想故技重施鏟除他,所以才會有了之前工廠落物和這次的事情。

    張宏遠這樣的人,在得知他從厲明那裏拿到證據,又得知他授意調查肇事者那邊的情況後,作出些什麽極端的事情也是正常。

    而且他死了,應宏闊的那份遺囑上關於他的那部分內容也就失效了,這樣應氏的大部分財產都會落到應鈞和何盈盈的手裏。

    以何盈盈和張宏遠之間的關係,隻要張宏遠有心,又操作得當,那後續掌管應氏,是完全有可能實現的。

    應染用力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張宏遠!我……”

    應染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眼疾手快的又給了他一下,打得他整個人一震。

    另外一個人拿過東西再次塞進了他的嘴裏,同時嗬斥道:“老實點!”

    電話那邊傳出了一聲嗤笑,許是因為太過得意,張宏遠竟然沒再用變聲器,“你已經快死了,知道我是誰了又能怎麽樣?應染,我真的隻能說,你不該生在應家。”

    應染掙紮著剛想再說些什麽,綁匪的手機在這時響了一下,他頓時說道:“錢收到了,現在就動手。”

    電話被掛斷,幾個人拿過角落裏的汽油開始往地上倒,很快汽油的味道彌漫開來。

    應染意識到他們準備殺人滅口,開始拚命掙紮起來。

    不光汽油,他們竟然還準備了幾罐煤氣,明顯是想將這裏都炸了,徹底的毀屍滅跡。

    應染奮力掙紮之下終於將嘴裏的東西再次吐了出去,他飛快開口道:“別殺我,我給你們兩千萬!”

    幾個

    人的動作略微頓了頓,為首的那個人嗤笑道:“別信他,真的把他放走了他肯定第一時間報警,有咱們好受的。貪多死得快,現在這些錢也夠咱們花很久了,沒必要冒險,動作快點,弄完趕緊離開這裏。”

    這為首者看起來極具威信,他的話之後無論應染再怎麽說怎麽保證這些人都不再為之所動。

    許是因為覺得他馬上就要死了,幾個人甚至都沒有再去堵他的嘴。

    他們一直將汽油灑到了倉庫門口的位置,而後扔了一根火柴下來,瞬間火勢就順著汽油蔓延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臨走前說道:“你已經知道是誰要害你了,死了去找他,別找咱們兄弟幾個,咱們也是拿錢辦事,對不住了。”

    幾人說完乘車離開。

    火勢順著汽油蔓延,距離煤氣罐的位置越來越近,按照現在的情況,用不了多久就會爆炸了。

    應染帶著椅子費力的站了起來,但這椅子墜在他的身上,再加上他雙腳被捆著,十分不好控製平衡,沒兩下他就摔倒在地。

    他看向不遠處的火焰,心中發狠,直接用腳往火焰所在的地方夠,火焰雖然能夠將人燒傷,卻也能夠將這繩子燒斷,他不能死在這裏,不能讓張宏遠如願,也不能就這樣拋下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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