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染有心安慰應鈞一二,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才合適。

    最後他隻找了話題,帶頭聊了些別的緩解氣氛。

    應鈞注意力被分散,情緒稍微得到了些緩解,不過眼見距離女孩家越來越近,應鈞的情緒很快就又再一次的提了起來。

    這次不光是應鈞,便是連應染也變得沉默了幾分。

    眾人到了村子裏後,紀子行這邊又聯係了一下女孩的家人,而後按照他們說的,開車在村子裏穿行了幾條巷子,最後停在了一個二層小樓前。

    這二層的小樓看著頗為氣派的樣子,門口是兩扇大鐵門,還有兩個小的石獅子。

    紀子行之前的時候雖然沒有跟這家人打過照麵,但當時應宏闊在知道應鈞這邊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除了給女孩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進行治療之外,第一時間就想著私了,所以派人去調查了女孩家的情況。

    當時調查的資料和照片紀子行看過,時間過去的已經比較久了,當時的具體情況他記得不清楚,隻記得女孩家境貧寒,家中家徒四壁,一家三口住的是很舊的房子,看著搖搖欲墜,隨時會塌的樣子,跟現在相比那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而這時,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迎上前。

    紀子行問了幾句,確定他們就是受害者楊晶的父親楊根鎖和哥哥楊大寶之後,這才跟應染幾人說了大概的情況。

    應染對著兩人伸出了手,做了下自我介紹。

    兩人臉上堆著笑,匆忙和應染握了握手,說道:“你們一路過來也累了吧,來進來坐,進來坐。”

    兩人這樣的態度是應染之前的時候沒有想到過的,他原本以為就算是女孩的家人已經同意了私了,就算是表麵上說已經原諒了他們,對他們的態度也總會有些隔閡。

    卻沒想到現在的情況跟他之前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女孩家人這態度竟然十分熱絡,甚至還帶著一股子阿諛奉承的感覺,眼下的情況實在是有些太過詭異,在超出預期的同時,也讓應染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應鈞站在應染的身邊,身體僵硬著,看樣子有些想要說什麽,一時間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應染原本是想先為兩人介紹一下眾人的,但現在兩個人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並且在前麵帶路了,應染便也就拍了下應鈞的肩膀,說道:“咱們先進去吧,進去之後再聊。”

    這二層小樓不隻是從外麵看著闊氣,裏麵也同樣是如此,家裏的家居都是實木家具,裝修的也是看著金碧輝煌的,看樣子應該是花了不少錢,隻可惜審美不怎麽樣,各種東西堆砌在一起,不僅看不出奢華,反倒是顯得淩亂而沒有格調。

    楊根鎖指著沙發,神情略有些拘束的說道:“你們坐,你們坐。”

    這是個四人沙發,應染四人先後落座,紀子行則站在了四人的身側。

    兩人看紀子行穿的一身西裝革履的,以為是大人物,見紀子行似乎沒地方坐,匆忙給他搬了個凳子過來。

    “您坐,您坐。”

    應染見此對著紀子行說道:“你坐吧。”

    紀子行依言坐了下來。

    應染的視線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房間內的幾副照片上。

    房間內的牆上掛了不少照片,楊大寶的結婚照擺在正中間,占了很大的地方,在這之後楊根鎖的照片也有幾張,而楊晶和她母親的照片,隻出現在了唯一的一張一家四口的合影中。

    那照片已經褪色了,相框也很舊,跟周圍的事物看著格格不入。

    這照片就像是臨時找出來,特意放在這個位置的。

    照片中的楊晶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應該是出事前的幾年拍的,她穿著校服,齊劉海,紮著馬尾,看起來很精神,不過她卻沒有笑,隻是目光平平的看著照相機。

    照片中楊晶的母親略微帶著幾分笑意,看著是個溫婉的女人,照片中的楊根鎖笑得很開,眉頭都笑出了皺紋,而楊大寶則是一副不屑的樣子,根本沒看鏡頭。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端著茶壺和茶杯走了過來,她將茶壺放到了桌子上,而後將茶杯在幾人的麵前擺好。

    楊根鎖介紹道:“這是我兒媳,張蓮。”

    張蓮對著幾個人笑了笑,而後拿起茶壺,將茶倒進各個茶杯裏。

    應染見此說道:“謝謝,不用忙了,你們也坐。”

    三人聽言各自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了。

    這一家人的態度明顯不對勁,但既然都已經來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應染主動開口對之前的事情道歉,本想順著這個話打開話題,詢問一下女孩現在的情況,應鈞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對著三人鞠了一躬,而後說道:“是我撞的人,之前的事情全是我的錯,對不起。”

    楊根鎖見應鈞這樣有些無措,匆忙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應鈞給扶了起來,而後跟著說道:“沒事沒事。”

    一旁的楊大寶也跟著說道:“不用這樣,當時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也都諒解,不用這樣的。”

    應鈞直起身子,之前鼓起的勇氣到這個時候已經消失殆盡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應染拉住了應鈞的手,讓他重新坐下了。

    無論怎麽樣,他能夠鼓起勇氣隨同他們來到這裏,能當麵說出道歉的話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應染再次開口詢問了一下他們近來的情況。

    楊根鎖聽言匆忙道:“好,挺好的,要是沒有上次你們給的那筆錢,我們家也蓋不起來這樣的房子,大寶也娶不上媳婦……”

    楊大寶攔住了楊根鎖的話,說道:“現在也就是表麵上看著還行,我們家裏情況不好,我和我爹都沒有穩定的工作,你們之前給的那些錢,這兩年也花了個七七八八了……你們也知道的,我妹妹那邊長時間在醫院,花錢不少的。你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說願意承擔後續的診療費用,是真的麽?”

    應染點頭,“對,我們願意承擔這部分費用。”

    張蓮聽言瞬間高興了起來,問道:“那你們打算給多少錢啊?”

    楊大寶拽了一下她胳膊,示意她別說了。

    張蓮瞬間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高興的說道:“我就問問,怎麽了?”

    楊根鎖在這個時候也跟著道:“這……她這住院的確是花了挺多錢的……”

    應染道:“我們這次過來,一方麵是為之前車禍的事情道歉,另外一方麵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楊晶這邊的情況,這樣比較方便後續治療的開展。”

    應染說完之後看向霍昱竣,跟著道:“忘記介紹了,這位是心理醫生霍昱竣。”

    “你們這還自己帶醫生啊?我妹妹在那邊醫院裏頭已經有醫生了啊……”

    霍昱竣雖然年輕,但他在心理治療領域卻是在全球範圍內都有一定的名聲的,他的頭銜和經曆如果說出來,足以讓內行讚歎一聲年少有為了,而在這一家人麵前,這些說出來卻也是無用,他們怕是很難理解這些,因而應染最後隻簡潔的概括了一句,“他是這方麵的專家。”

    專家學者這樣的稱唿,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初具威懾力的,幾個人在此之後倒是沒再就霍昱竣的身份說些什麽。

    隻有楊大寶在這之後又說了一句:“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醫院那邊的醫生也挺好的,把我妹妹照顧的挺好,你們其實不用這麽費勁,直接把錢給我們,我們給醫院那邊,讓他們繼續照顧我妹妹就行……”

    應染聽幾個人這開口閉口都是錢,卻並不怎麽關心楊晶的情況,甚至連他們這邊為她請了專家過來都表現的態度一般,心裏就已經大概清楚是怎麽迴事了,也總算是明白幾個人為什麽對於他們一行人這麽熱絡了。

    三人隻當他們是再次過來送錢的,在三人的眼裏,已經瘸了的楊晶或許隻是家庭的拖累,他們已經完全的放棄她了,而這個時候,怎麽通過她獲得更多的錢,或許才是他們目前最為關心的事情。

    霍昱竣沒理會楊大寶的話,隻開口道:“我可以詢問一些關於楊晶的情況麽?”

    霍昱竣這個人是有些冷淡的,他一嚴肅起來就會給周圍的人一種壓迫感。

    楊根鎖知道他是醫生,再加上應染剛剛的話,知道了他們並不打算直接給錢,這個時候就跟著配合的說道:“問吧。”

    霍昱竣在這之後一連針對楊晶的性格、成長中的一些經曆,以及車禍後的一些情況進行了詢問,卻不想三人居然對霍昱竣這幾個算是簡單的問題迴答的磕磕巴巴,甚至有些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楊根鎖為了掩飾尷尬,說道:“她這個丫頭,從小就性子獨,有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不愛跟人說話,她怎麽想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霍昱竣放棄了詢問,在這之後問道:“我可以去看看她的房間麽?”

    楊大寶皺眉道:“她之前瘋了好一段時間,她房間都已經讓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就不要去看了吧?”

    應染聽言道:“還是要去看看的,了解的情況越多,越方便我們根據情況做出全麵的治療。”

    楊大寶與楊根鎖對視了一眼,最後不情不願的在前麵帶路,帶著一行人上了二樓。

    這麽大的一個二層小樓裏,楊晶的房間竟然是最小的一個,她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單人床,一個破舊的桌子,一把椅子,剩下的東西少的可憐。

    她房間裏麵很亂,有些積灰,明顯是已經有一段兒時間沒有人打掃了。

    應鈞從開始的道歉之後就沒再說話,直到這個時候,他看到麵前的房間,終於控製不住的爆發了,他問道:“你們就讓她住在這裏?!”

    楊大寶道:“這

    可不是我們虧待她,是她自己選的這個房間,她本來就性子獨,成了運動員之後巴不得跟家裏斷絕關係,平日裏連個電話都沒有,出了事迴來也不愛搭理我們,家裏蓋了新房子,多高興一事兒,偏偏就她不高興,跟全家人有仇似的。”

    楊根鎖聽了這話,推了他一下,他這才不情願的閉了嘴。

    幾個人在楊晶那東西不多的房間裏麵轉了一圈,查看了大概的情況。

    從楊晶放了一鞋盒的證書裏麵,能夠看出她真的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文化課還是在體育方麵都很優秀,但越是發現她曾經那麽優秀,眾人便越為她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她出了車禍後,你們當時有就她未來的規劃聊過麽?”

    張蓮道:“怎麽沒有,我之前都已經給她說好了一門親事了,人家不嫌棄她腿瘸,還願意出十萬彩禮娶她,她要是嫁過去早就享福去了,誰知道她竟然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瘋了,還鬧得警察直接上門把人給送醫院去了,這能怪誰?要我說就是她自己沒有那個福氣……”

    冷盛聽言問道:“她有戀人?”

    冷盛自從進屋到現在就沒說過話,他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不好招惹的樣子,這個時候驟然聽他開口說話,幾個人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後張蓮才說道:“她哪有什麽戀人,有的話我也就不用費心給她介紹了……”

    霍昱竣問道:“介紹的什麽人,她自己願意麽?”

    張蓮這下不說話了。

    應染問道:“你說她鬧得警察直接上門把人給送醫院去了,當時是什麽情況?”

    楊大寶這次沒再讓張蓮開口,而是自己說道:“當時男方家裏來人,說想要見見她,她當時拿著剪子,差點把人給劃傷,後來又想自殺,鬧得實在是太厲害了,鄰居聽到這邊的動靜就報警了。警察過來說我妹妹的情況不太穩定,有傷人的可能,還是先送去治療的好,就把她給送去醫院了。”

    應染在這一瞬間更覺得心裏沉甸甸的,楊晶失去了雙腿,眼看夢想破碎,正是人生之中最低穀的時候,而在那個時候,她的家人不僅沒有幫助她,反倒是對她表現的十分冷漠,而賠償的五百萬,也並沒有直接到她的手裏,反倒是被他們拿來蓋房子和娶媳婦了,而後更是為了收彩禮逼她嫁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出了精神問題,那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應鈞心中的難過和憤懣一時間無法

    發泄,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那場車禍,就不會有後麵的這些事,楊晶她也不會走到現在的這一步……

    應鈞再也忍不住了,他以出去透氣為名直接往外走去,應染見此匆忙跟了上去。

    霍昱竣也跟了出去。

    冷盛原本是要跟去的,但見此處就隻剩下他和紀子行了,便沒有再動,而是開口問道:“這五百萬,你們動用的時候,經過她的同意了麽?”

    “這話說得,我們都是一家人……”

    應染快步追上了應鈞。

    應染開口道:“應鈞,不要多想,這是她家人的錯,不是你的錯。”

    “就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如果車禍過後我就直接勇敢的麵對這一切,而不是選擇躲避的話,她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霍昱竣這個時候也跟了上來,應染原本以為他會出言開導應鈞兩句,卻沒想到他開口道:“找人問問這家人的具體情況。”

    應染點頭。

    應鈞似乎被這話轉移了注意力,情緒沒那麽激動了。

    村子裏的老人們沒事都喜歡坐到一起紮堆聊天,三人在村子裏走了一圈,倒是真的找到了老人們聚集的地方。

    老人們見他們穿的不太一樣,看著也眼生,開始的時候有些戒備,但應染本身擅長交際,霍昱竣又是搞心理學的,兩人很快便讓老人們放下了戒心。

    這些老人聽他們打聽楊晶一家人,瞬間都跟著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這丫頭就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娘改嫁,她跟著她娘過來的,那楊根鎖一直就不待見她,她打小在家就沒少挨打,好不容易出息了,誰知道還被撞瘸了……”

    “這丫頭她娘我記得叫謝芳吧,那謝芳也是可憐,聽說是男人死了,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艱難,經人介紹認識的楊根鎖,沒打聽清楚,見他人模狗樣的,又說不嫌棄她們母子,願意好好照顧她們,就這樣被騙著嫁了進來。”

    “要我說這楊根鎖本身就不是個東西,當年就嗜賭,老婆受不了他離婚了,後來他被追債的人嚇得躲了幾個月,這才老實了點兒,就是那會兒托人介紹認識的謝芳吧?”

    “那會兒看著人五人六的,再婚之後也沒在賭了,還以為是他改頭換麵了呢,誰知道不到一年,他更加的變本加厲了,不隻賭,還打老婆,真是造孽!”

    霍昱竣聽言問道:“當時

    謝芳沒有想過離婚麽?”

    “離婚?離婚了去哪兒啊?也是沒奈何……她爹娘老子死的早,家裏被她嫂子管著,不讓她迴去住,怕她賴著不走,她離了婚也沒地方去……這不就這麽跟著楊根鎖蹉跎了兩年,後來半夜生病,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要我說她就是給磋磨的,要不好好一個人嫁進來,怎麽能兩年就沒了……”

    應染沒想到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遭,他開口問道:“那楊晶母親去世之後,她的生活怎麽樣?”

    “他們家那個時候已經欠了很多錢了,楊根鎖那會兒就想讓她輟學趕緊嫁人,好賺一筆彩禮錢填窟窿,誰知道她自己爭氣,體育好,直接進了省隊,不花家裏頭的錢,也不迴家了,要說原本也是挺好的,誰知道後來發生那些事……”

    “她這後爹和哥哥都沒有良心的,就惦記著錢,聽說對方願意給錢私了,那一個個高興地什麽似的。錢迴來後,這不是立刻就把賭債還了,小洋樓也蓋起來了,大尾巴狼似的在村子裏嘚瑟起來了,他也不想想,那是買這女孩一輩子的錢啊!”

    “就是!一個個的都惦記著錢,見她瘸了,覺得礙事,就想把她給嫁人賺彩禮,活活把她給逼瘋了。她有一次鬧得厲害,警察來了直接給送醫院了,說她這是精神病,得治療。”

    “人家醫院那邊說了,先治療三個月,三個月之後看女孩情況,如果情況好的話就可以交錢辦理出院,迴家養著了。結果他們把她當個包袱甩了,壓根就沒去醫院看過,也沒去交過錢,這都多長時間了……”

    應鈞聽言猛地站了起來。

    應染拉住應鈞。

    霍昱竣也跟著起身,事情到了這裏,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

    到目前為止,聽到的每一個消息都讓人覺得替楊晶感到心痛和惋惜,而目前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楊晶的精神問題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了。

    現在看來她並非是在車禍之後就立刻因此而在精神方麵出了問題,她是在眾多條件的共同作用之下才會如此。

    應鈞道:“哥,我想現在就去醫院看看她……”

    “好。”

    情況都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而且麵對這樣見錢眼開,完全不在意楊晶情況的家人,獲得他們的原諒本身沒有任何的價值。

    應染迴到楊根鎖家,直接說了準備離開的事情。

    楊根鎖

    三人聽到他們這就要走,這個時候倒是急了。

    楊根鎖率先說道:“別急著走啊,你看這都快到中午了,不留下吃個飯再走麽?我們這都準備好了……”

    “不用了。”

    楊大寶直接問道:“你們不是說要給我妹妹出醫療費才過來的麽,怎麽現在就這麽走了?我們這邊可沒錢再給她治病了,你們說承擔她後續的治療費用,那錢呢?”

    “這錢,我們會交給醫院和本人。”

    張蓮聽言道:“她在醫院裏麵又沒有花錢的地方,這錢你們給她本人有什麽用,應該給我們呀!”

    應染嗤笑,“給你們,供你們繼續揮霍麽?你們有為她考慮過一分一毫麽?沒有,你們從始至終考慮的都隻是自己,這天下間沒有你們這樣當哥哥和父親的人,你們不配。”

    應染說完這話之後直接和幾人一同離開了。

    楊晶所在的醫院就在本市,距離她家倒並不是很遠,隻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眾人開車直接到了醫院附近。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應染做主在醫院附近找了個飯館吃午飯,但幾人都沒什麽胃口,誰也沒有吃多少。

    下午霍昱竣跟醫院那邊交涉了一下,而後先行進去了解楊晶的情況。

    應染和應鈞、冷盛、紀子行一同等在外麵。

    應鈞很沉默,應染幾次想要和他談談,但都沒能成功。

    霍昱竣進去了大概半個小時,而後過來喚應鈞跟他一同進去。

    應染原本想要跟應鈞一起的,卻被霍昱竣給攔住了。

    應染雖然知道有霍昱竣在旁邊,應鈞應該是不會出什麽事情,但想到應鈞和楊晶兩個人見麵,他心裏仍舊是十分不安。

    冷盛坐在應染身側,握住了應染的手,說道:“會沒事的。”

    應染點頭,但就是無法安心。

    “應鈞比你想象中堅強,他能夠做到的。”

    紀子行見兩個人這情況感覺自己在這兒有點兒礙眼,於是主動說去旁邊買幾杯咖啡,跟著就離開了。

    應染說道:“當年也是我們考慮不周,因為她患病的關係,將錢打給了她家人,如果當時把錢給了她自己,或許她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這不是你的錯。”

    這的確不是應染的錯,當年這件事是應宏闊出麵解決的,應染甚至直到不久前

    才知道這件事,一切跟他其實並沒有多少的關係,隻是楊晶的遭遇,讓他忍不住為之感慨。

    應染靠在了冷盛的懷裏,閉上眼睛不再想這件事了,他能幫忙的都已經盡力了,後續的事情的確是應該交給霍昱竣和應鈞了。

    冷盛攬住了他,開口道:“下周末有時間麽?”

    “恩?”應染睜開了眼睛,看向冷盛。

    “你之前答應陪我一天的。”

    應染沒想到冷盛還在惦記著這個,頓時道:“有時間……一天時間你打算怎麽過?”

    “想帶你去個地方。”

    同居的兩個人還要一本正經的談約會時間,讓應染略微覺得有些違和,不過他還是說道:“行,聽你的。”

    被冷盛這麽一打岔,應染的心情倒是放鬆了幾分,開始忍不住想冷盛這是想帶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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