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也知道,如今皇後有孕了,靜平成婚快一個年了,卻仍不見有孕。


    “母後,這懷孕一事講求自然,阿難還小,今年一過才十九,依朕看她便是再過兩年懷孕也是可以的。你送這送子觀音,是不是太著急了?”景和帝開口,


    太後是一心疼阿難,她得了這白玉送子觀音,自然就先想到給阿難。卻不想當著宮妃皇子的麵前,如此送出去,多少會讓阿難難堪。


    “皇祖母自小最是疼阿難了,得了如此寶物先緊著給阿難,隻怕也沒想太多。”元佑笑著說。


    “佑兒,聽你這意思倒是有些吃阿難的醋了?”太後瞅了孫兒一眼。


    “皇祖母,孫兒吃醋也不是今時今日才吃的。”元佑道,“不過我們兄弟姐妹中,隻有阿難和如玉兩個妹妹,如今如玉遠嫁,我們也會偏疼她一些,也顧不得吃醋了。”


    太後笑了。


    “就別說我們了,就連子玖,也是將阿難視成了命根。我們北上送親時還說,他便跟孫兒說,有心跟阿難晚些要孩子,好二人緊著過一過甜蜜日子。”


    “否則等阿難有了孩兒,隻怕注意都在孩兒身上,顧不得他了。”元佑又笑道。


    “太子,你實在不厚道,怎麽將我們的私下話全說出來了。”寧毅說著忙起身上告罪,“請父皇,母後,皇祖母恕罪。子玖是想,我和琰琰皆年輕,又聽醫者說過,女子二十之後生育對母親孩兒皆更有益,所以我才想著先不懷孕,緩上一兩年再說。”


    “本宮亦聽有這麽一說。”皇後道,“子玖,虧得你有這份心思。”


    “子玖,你也是,如此大事定要跟長輩商量,以避免長輩著急擔憂。”太後道。


    “是,一切都是子玖之過。”寧毅道。


    “皇祖母,你且饒了子玖吧,否則他要是認了罰,心裏定會怪我今日多嘴。”元佑笑道。


    “算了,就饒了你吧,大過年的也不便罰你。”太後道。


    “謝皇祖母。”寧毅這才退下迴到靜平身邊。


    而柳妃等其他妃子莫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們明明是順著太後送觀音一事,多了幾句嘴,如今被寧毅和太子迴過去,仿佛顯得她們沒眼色,像是逼著靜平公主懷孕似的。


    而其他皇子心裏則想,太子說話行事仍跟以前無異,當真腿傷不礙事嗎?


    靜平看向寧毅,心裏自然熱哄哄的,明明是她不能有孕,卻讓小九哥哥想盡了法子,把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推。


    寧毅輕笑,給靜平夾菜,兩人互視,自然情意綿綿。


    帝後皆看在眼中,自然也欣慰子玖和靜平感情如此好。


    此時宮人送了一道鴿子湯上來,那鴿子湯煮成乳白色,鮮滑的很。


    自然是每人桌上一蠱的。


    那湯先送到太後和帝後桌上,再是太子。


    誰知道太子身旁的宮人手一滑,在放下蠱碗時,蠱碗一翻,白色的湯汁溢出來,灑在元佑的腿上。


    隻見元佑腿仿佛動了動一抖,阿吉反應快立即用帕子覆在他腿上,手擋住那碗滑倒的蠱碗,避免著不會再摔到太子腿上。


    那湯燙的很,阿吉的手被燙的通紅。


    元瑞元蕭都會在太子一排,皆清清楚楚看到太子的腿動了。


    “奴婢有罪。”那宮人立即跪下來。


    “大膽,這裏哪個宮裏的奴才,連個湯都盛不好。”景和帝冷聲道,“來人,把這個奴才拖出斬了。”


    “父皇,不過是個宮人失手落了湯而已,算不得大事。”元佑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今日大年初二,如此喜慶的日子,我母後又懷了身子,實在不宜見血。”


    “是啊,父皇。”靜平忙道,“三哥說的對,犯不著為了一個宮人生氣。”


    “佑兒,你可有受傷?”皇後道。


    “不過是沾了點湯罷了,我腿上原本有傷,所以穿的厚,有點熱熱的但是應該沒有燙傷,換件衣裳便可以。”元佑道。


    “阿吉,你推太子去側殿去換身衣裳。”皇後道。


    “冬雪,你跟過去看太子的腿有沒有燙傷?”靜平道。


    “是,公主。”冬雪也跟著去側殿。


    那宮人還跪在原處瑟瑟發抖。


    “還不把人拖下去。”景和帝道。


    寧毅眸光一閃,叫來跟隨進宮的侍從,命他立即跟出去,一會兒要將那宮人領走。


    靜平眸光掃向其他幾位皇子,他們個個倒是神色如常。


    剛才所見,看著自然像是意外。隻是這聖前侍候的奴才,居然能在聖前灑湯,這當真是奇了怪了。


    不一會兒,太子換了衣裳出來了。


    “冬雪,佑兒可有受傷?”皇後問話。


    “迴皇後娘娘,太子爺衣裳穿的厚,所以沒受傷。”冬雪迴道。


    “那就好,皇兄本來腿上就有傷在身,若是再受傷就不好了。”元瑞忙道。


    “我有一眾兄弟如此關愛,我這腿定要盡快好起來才好。”元佑道。


    “你有此心便好。”太後愛憐的看向元佑。


    宮宴也就有了這一個小插曲,大家也不在放心上,皆和和樂樂的繼續。


    待宮宴之後,靜平去陪皇後,寧毅便命去提那宮人問話。


    那宮人不過十七歲的小太監,名叫小卓子,是內務府派調過來的,平時都是在內務府當差。


    寧毅問話,他跪下來隻說自己突見聖顏一時手滑所以才讓湯燙了太子。


    寧毅自然不信,他冷笑一聲,正好魏廷平也在宮中當差,因著柳璉江稱病犯錯,魏廷平執掌神機營頗有功勞,如今已經是正指揮使。


    “魏指揮使,此人聖前冒犯太子,動機不純,依本駙馬看,應該帶到神機營好好審問一番才是。”寧毅道。


    小太監聽著臉色一變,他想自己就算再犯大錯,不過是打一頓扔出宮了事。若是送到神機營,那他豈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寧侯。”寧毅對魏廷平也知遇之恩,如今他是牢牢的站在寧毅的身後,跟他是一派的。


    他二話不說,就命人將那太監押下去。


    “寧駙馬,饒命,奴才真的隻是一時手滑。”那太監嚇的忙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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