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同樣是無數的人在血戰,他們不分敵我,隻知道揮動雙臂,用靈力攻擊著身邊的人。


    大約是暴亂的時候許多人的第一想法是出城,所以城門口的屍體最多,斷臂殘肢層層的堆積著。刺鼻的血腥味瀰漫,空氣中都能看到飄散的血霧,黑沉沉的天空下,血流成河,格外的悲壯,淒涼。


    千瀾和畫纏對視一眼,同時加速,從那些交手的人群中急掠過去。


    一出城門,壓抑在胸口的噁心頓時就消散了不少,深唿吸一口新鮮空氣,千瀾才轉頭繼續看畫纏。


    畫纏卻是沒在指路,而是直接飛掠到了前麵,千瀾隻能是提氣跟上。


    四周的樹木不斷的後退,千瀾也不知道跟著畫纏飛了多久,直到一條小溪前,畫纏才停了下來。


    那小溪隻有一人寬,清澈見底,歡快的流淌著。


    「怎麽不走了?」千瀾語氣急切,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畫纏瞥了眼千瀾,指著小溪對麵的密林,「就在裏麵。」


    千瀾直接跳過溪水,衝著密林中去,她現在什麽也不想,隻想看到銀子。


    她懷胎十月將銀子生下來,平日裏雖然對他態度不好了點,但是在她心裏銀子永遠是她的寶貝,她不允許任何傷害銀子。


    天光黯淡,密林中更是黑漆漆的,千瀾進去後就發覺不對勁,她走了好幾個方位都會迴到最初進來的地方,這裏有陣法…


    陣法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她也僅僅是知道破陣的一些簡便方法。


    雖然能看到外麵的景象,可是她卻出不去了,畫纏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千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的思考的對策。可是她腦中全是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對策。


    「娘…」


    微弱的聲音讓千瀾渾身一震,隨即狂喜,那是銀子的聲音?


    沒錯,就是銀子的聲音。


    「娘…」


    「銀子,你在哪兒?」那聲音好似從幾個方向傳來,千瀾辨別不出方位。


    「娘親,是你嗎?」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好似就在耳邊一般。


    千瀾也聽清那聲音的方位,抬腳就往那邊去,冷風在密林中肆虐,颳起一片塵霧,千瀾隻能看清腳下的事物,走起來異常的艱難。


    不多時,身上手上就多了許多小口,密密麻麻的痛哪裏比得上她心底的焦急。


    「銀子,你在哪裏?」


    「銀子——」


    可不管千瀾在怎麽叫,銀子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傳來,耳旁充斥著唿嘯的狂風,樹木搖曳的吱呀聲,千瀾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到銀子的聲音。


    可是以她現在的實力,沒有聽到銀子的聲音完全不可能。


    塵霧中,千瀾忽的看到一個小身影,正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她看不到他的麵貌,但是從那外形上和銀子是一模一樣的。


    她心中激動,小跑上前,拉著那小身影的胳膊,「銀…」


    「啊!」千瀾猛的坐起來,快速的打量四周,這是哪裏?銀子呢?


    無數的問題從她腦中掠過,剛才那是夢嗎?


    「你醒了。」嘶啞暗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千瀾一抬頭就看到一張妖冶的麵容,正沖她勾著唇笑。


    那笑在千瀾怎麽看都有幾分詭異,那雙銀色的眼睛有著她看不透的情緒在流轉。


    這個男人…


    三年前見過的那個魔族人,他怎麽會在這裏,剛才她是怎麽了?怎麽記憶有些連接不上。


    而千瀾下一刻就將實現定格在他懷中,雖然他用黑袍裹住了一大半,但是那衣裳和側臉都讓千瀾篤定,他懷裏抱著的就是銀子。


    「靠,你敢搶我兒子。」千瀾從地上跳起來,直接伸手去撈銀子。


    絢胤身形微動,眨眼就出現在三米之外,「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我可是救了他。」


    「放屁,要不是你擄走我兒子,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千瀾唾棄一口,飛身上去在要將銀子搶迴來。


    可惜對方的實力太強,他隻閃躲就讓千瀾應接不暇,完全摸不到對方的衣角,更別說搶銀子了。


    「你這女人怎麽蠻不講理,要不是我,你早死了。」絢胤臉上依舊掛著笑,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邪氣。


    「我不講理,你他媽擄走我兒子就講理了,趕緊把兒子還給我!」千瀾早就被怒氣沖昏了頭,哪裏聽清絢胤講的什麽。


    「好好,還你還你,真是為女人與小人難養也。」絢胤將銀子往空中一拋,操著那口沙啞的嗓子戲謔道:「雲千瀾你這是和誰生的兒子,長得也不像你啊,不會是撿的吧!」


    千瀾飛身接住銀子,將銀子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遍,除了手腕上有道紅痕外其他的都沒事。她這才抬頭,瞪著對麵的男子,「關你屁事,你剛才說我兒子不是你擄的,那你說是誰?」


    敢擄她兒子,簡直就是活膩了,祖宗十八代都活膩了!


    絢胤臉上的笑容加深,越發的魅惑,「你覺得我這個魔族中人會告訴你嗎?你真蠢!」


    你真蠢…


    三個字如同千斤巨石砸在千瀾頭上,還從來沒有人說過她蠢!


    見千瀾目光不善,絢胤趕緊又道:「不過我可以友情提示你,不要和魔族做對,否則後果就不是你兒子失蹤這麽簡單了。」


    銀色的瞳孔湧動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將他的真實情緒掩蓋,他裹著黑袍站在那裏,好似融入了身後的背景中,有種飄渺感。


    「你以為本姑娘閑得沒事去和魔族對幹,隻要你們魔族不礙著我,就算是這大陸覆滅我也不會動下手指頭。」


    這話千瀾絕對不是說假,魔族想做什麽那是他們的事,前提是不壓迫觸及到她的警戒線,比如藍家,比如她身邊的人。


    可是現在…


    藍潤的事她肯定是要討個公道的,至於這背後是魔族還是其他人,她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還真是識時務。」絢胤抖了抖嘴角,這女人的思維到底是怎樣的。


    千瀾抱緊了銀子,冷笑的看著絢胤,「識時務者活得長久,我這人很怕死,話說迴來,你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將銀子還給我?」


    這男人身上沒有殺氣,以他的實力從剛才到現在想殺她或則捉她有好幾次的機會,且成功率為百分之百。


    可他沒有,證明他不是為了殺她來的。


    為了將銀子還給她?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魔族中人會有這種愛心泛濫的人嗎?


    絢胤摸了摸下巴,「哎喲,把正事忘了,我是來殺你的,不過呢,我不想殺你,我想看看你能走多遠,反正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就當多一個玩具好了。」


    「變態!」


    「變態嗎?我覺得還好啊,我都還沒殺你。」


    我寧願你是來殺我的!千瀾翻了個白眼,這男人不是變態估計這世界上都沒有變態了。


    「你就不怕迴去交不了任務?」這男人看上去地位有點高,但應該不是魔族中權利最高的人吧,既然他說是來殺她的那就證明是有人給他下了命令…


    等會,魔族中有人想殺她?還是個地位很高的人,我靠,她什麽時候招惹上魔族的人了?


    難道是梓樂城李府那個?


    不可能,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絕對沒有麵前這個男人這麽深不可測,那會是誰?


    三年前魔殿的人?


    可是時隔三年在來殺她,不是有點太過時了?


    「你好像想到了什麽,想知道是誰要殺你?」絢胤的臉突兀的出現在千瀾麵前,她瞳孔一陣緊隨,身形往後退開,卻被一道大力拉了迴去,緊貼著他的胸膛,銀子被夾在中間,兩人的姿勢格外的詭異。


    冰涼的氣息從絢胤身上傳過來,就連他的唿吸都是涼涼的,刺得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雲千瀾看在你是我新玩具的份上,我在友情提示你一句。」絢胤無視千瀾那吃人的視線,加大力道禁錮著千瀾,「不要去探究誰想殺你,否則你會死得更快,更慘,我這個主人都保不了你,懂嗎?」


    主人你大爺!


    千瀾怒擊,直接一口咬在絢胤的肩膀上,淡淡的清香在口中瀰漫,千瀾瞪了瞪眸子,又加重力道咬了下去,這味道…


    不對啊,不是血腥味,難道魔族的血都不一樣?


    絢胤緩慢的放開千瀾,千瀾迅速鬆口,退開幾步,和絢胤保持著距離。


    蒼白修長的指尖撫了撫被千瀾咬過的地方,戲謔的盯著千瀾的唇瓣,「味道好嗎?是不是覺得比人類的鮮血更美味?」


    嘔!


    美味你大爺啊,誰沒事喝血玩兒?


    「哈哈,我很期待下次見麵哦!」絢胤似乎被千瀾那疑似便秘的表情給愉悅到了,張揚的笑了幾聲,身形一轉,就沒了他的影子,「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不過我建議你暫時不要出去,外麵的人可都是已經瘋了。」


    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千瀾緊繃的身子也沒敢鬆懈下去,這種變態男人,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麽怪癖。


    千瀾突然好懷念那個自戀的帝臨淵,至少她沒在帝臨淵身上感受到這種被操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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