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千瀾麵前的是這樣的一副場麵,一眼望不到的邊的空間,不管是上下左右都沒有邊底,能看到的隻是無數豎立在黑暗中粗壯的柱子,姿態各異。


    而她此時正順著一根彎斜的柱子往下滑去,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千瀾心底驀的升起幾分恐慌。


    那種被黑暗吞噬的恐慌。


    她不敢妄動,隻能讓自己的身子貼著柱子下滑,可是隨著時間流逝,除了她不斷移動帶起的風聲,四周沒有絲毫的改變,黑暗,見不到頭尾的柱子。


    穩了穩心神,壓下心底那絲莫名的恐慌。這藍家老祖待的地方也未免太奇怪了,這裏怎麽生活人?


    要不是從大長老親口說出藍家老祖就在這裏麵,打死她也不信!


    就在千瀾快要炸毛的時候,眼前突然一花,一道影子立在她旁邊,隨著她下滑的速度絲毫不差的跟著。


    一股壓迫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給千瀾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


    千瀾瞳孔微縮,驚了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藍家老祖?」


    接著照明珠的光芒,千瀾隻能看清那影子的身形,成年男子標準身高,一頭黑髮如綢緞般柔順的貼著他的身子。那衣裳的顏色看上去有點像藍色又有點像青色,臉掩埋在黑暗中,看不到麵容。


    聽到千瀾的問話,那人影動了動,似乎要抬起頭,可是他的動作又忽然頓住,隻有悠揚的聲音響起,「你是藍家的人?」


    那聲音清醇,如百年的老酒,讓人迴味無窮。


    千瀾傻眼的看著那身影,這是藍家老祖…


    在千瀾的印象中,藍家老祖就算不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至少也和歸涯差不多,怎麽會是如此年輕?


    「你是藍家的人?」那聲音又響起,不過裏麵多了一絲不耐煩。


    千瀾趕緊迴神,合上張著的唇,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是。」


    「所為何事。」


    「額…」千瀾實在是沒料到他和藍家老祖的對話會是這樣的展開的,「那個,老祖能不能先讓我停下來?」


    這樣真的很考驗心理承受能力啊,那身影看上去壓根就沒動,可她卻是在動,這很詭異的好麽。


    他一揮袖,千瀾就感覺下滑的感覺沒有了,腳下好似踩到了實地一般,試著往前踏了兩步。千瀾拍了拍胸口,舉著照明珠轉身看了眼自己滑下來的那根柱子。


    就和前世的滑梯似的,兩邊的邊緣很淺,隻能讓她不摔出去,難怪她觸碰不到任何的東西。


    「所為何事。」


    千瀾迴身,照明珠的光芒猛的投在那身影上,她還未看清,光芒瞬間就熄滅了下去。


    照明珠是一種玉石,裏麵充斥著靈力,靈力耗盡照明珠就不會在發光了,這照明珠是她才拿出來的,不可能是耗盡了,那就隻能是這個老祖幹的了?


    他怕光?還是怕她見到他的容貌?


    都說女人的好奇心重,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千瀾此時就很好奇這老祖到底是長什麽樣子。


    擁有那般的聲音,想必這老祖長得也不會是默默無聞。


    沒了那照明珠,千瀾隻能憑著直覺看向藍家老祖的方向,略顯恭敬的道:「老祖,我是來接你去藍家新宅的。」


    話落,空間沉寂了下去,除了她自己有些不穩的唿吸,她根本聽不到立在她對麵之人的唿吸。


    須臾,有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耳畔涼風環繞,「你迴去吧!」


    那聲音似乎離得很遠,又似乎很近,夾著飽經滄桑的無奈與妥協。


    「不行,我答應了大長老必須將老祖帶迴去,這裏有什麽好的,老祖非要待在這裏。」千瀾想著自己許下的豪言壯語,立刻就揚聲道。


    聲音如層層漣漪傳開,卻沒得到絲毫的迴應。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迴應,千瀾隻能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照明珠,明亮的光線擴散開,剛才那裏已經沒有了人影,千瀾迅速的將四周巡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人影。


    不過她腳下的力量卻沒有撤去,這就證明他還在這裏,隻不過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千瀾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剛踩下去的時候是軟的,那種踩在空氣裏的感覺,可是下一刻就會立刻變成實體,不讓她下墜。


    確定自己不會下墜,千瀾就大膽的舉著照明珠隨便選了個方向走,每隔一段距離就會遇上一根柱子,要麽彎曲的上下延伸,要麽直直的上下延伸。


    這些柱子有些奇怪,可是哪裏奇怪千瀾又說不出來。


    思及此,千瀾舉著照明珠湊近看了看,猛的倒抽一口涼氣,眼中閃過震撼,這些珠子上刻著的全是靈技。


    她又看了最近的幾根柱子,每一根都是如此,上麵刻著的都是靈技,這裏的柱子完全看不到邊際,若都是靈技,這得有多少??


    整個大陸上的靈技怕是都這麽沒有這麽多吧?不過她對靈技沒興趣,這些靈技在厲害都不能和凰訣相比。


    所以千瀾也僅僅是震撼了一會,很快就調整好了心緒。


    清了清嗓子,千瀾開始了長篇大論,「老祖,我知道你在這裏,你不見我沒關係,但是你忍心看著藍家的子孫為你擔憂嗎…」


    可她說了半天,整個空間除了迴蕩著她的聲音就在也沒有任何的迴應了,就好像這個空間就隻有她一人一般。


    「老祖,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跟我迴去。」千瀾有氣無力的趴在柱子上,聲音有幾分沙啞,她至少說了半個小時了,媽的,你好歹吱一聲啊!


    「我不會離開這裏的,你迴去吧!」聲音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千瀾想辨別方位都不行。


    「…」她倒是想迴去,可大長老和二長老那哀怨的臉就在她麵前不斷的晃悠。


    兩人都沒在說話,千瀾靠著柱子,抱著照明珠,目光沉沉的看著腳下。


    「好,麻煩老祖送我出去。」千瀾突兀的開口,語氣堅定,好似下了什麽決心一般。


    暗處的藍洛沒有多想,直接將千瀾送了出去,可是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麽這個一開始死活不肯離開的少女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了。


    她幾乎每天都來報導,然後笑眯眯的讓他送她出去。


    藍洛自認活了大半輩子,什麽無恥之人都見過,但是尼瑪還真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人,你拿個小本子在抄什麽!!


    千瀾正聚精會神的抄著靈技,身後突然變得涼颼颼的,她一迴頭就看到立在黑暗中的身影,同樣照明珠又在她轉頭的第一時間熄滅。


    經過報廢無數的照明珠千瀾得出一個結論,老祖不是怕光,而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麵貌。


    「嘿嘿,老祖早,今天怎麽出來這麽早?」千瀾收好手中的冊子,臉上掛上討好的笑容。


    雖然是在黑暗中,但是她相信老祖能看到。


    藍洛多年沒有起伏的心緒急速的上升,他在不出來,你都要將這些靈技朝完了,倒不是他小氣,隻是這些靈技若是現世,必定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我不會跟你出去的,你也別在來了。」藍洛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其實他很想將這死丫頭扔出去的,可是他也僅僅隻能將她扔出去,那入口他是無法關閉的。


    「嗯嗯我知道,我沒要老祖出去啊,我隻是看老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這是來陪陪你嘛!」千瀾語氣誠懇,藍洛找不到絲毫的瑕疵。


    「隨你!」藍洛拂袖消失在黑暗中。


    千瀾摸了摸冰涼的照明珠,心底長嘆,又浪費一顆照明珠。


    從那空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千瀾發現那個空間的時間和外界是不一樣的,要緩慢的多。她算了算,應該是一比十的比例,也就是說在裏麵待十天,外界也不過才過一天。


    別看她最近跑得勤,可外麵的時候也不過是過了幾天而已。


    晚上的帝京她是見識過的,熱鬧得跟過節似的,不過今天似乎比過節還熱鬧,一條街堵得水泄不通的。


    千瀾仗著她嬌小的身形,如遊魚一般穿梭在人群中,很快便到了人群中心。


    一進去就有些傻眼,這是什麽情況?


    殷羨和絕靈穀的少穀主為毛打起來了?


    「兄弟,這是做什麽呢?」千瀾拍了拍旁邊的青年,小聲的問道。


    那青年聽到有人問話也沒迴頭就直接道:「諾,看到那邊的那幾人了嗎,前些日子不知怎麽得罪了殷羨,這會兒被殷羨堵住了,兩邊就打起來了唄。」


    「嘿嘿,我知道是為什麽?」聽到有人討論立刻就有人插聲進來。


    「為什麽?」有人好奇的詢問。


    千瀾偏頭看了那人一眼,是個身形不高的男子,看上去有些猥瑣。他摸了摸下巴,「那夥人好像在找什麽人,上次殷羨的鶯夫人不小心和他們對上了,那夥人直接將鶯夫人給揍了,下手那個叫狠,嘖嘖…都是男人怎麽就不知道憐香惜玉。」


    那男子一臉猥瑣的搖頭,不知為何,千瀾從他眼中看出的是幸災樂禍而不是他口中的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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