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袍人看清自己麵前的是什麽,臉上驟然一陣刺痛,有溫熱的液體從臉頰上滑落,滴落在黑色的長袍上,映出一片暗漬。


    「嘰嘰嘰嘰!」梵滅在空中繞了個圈,聲音有些亢奮,至於說的什麽,沒人能聽得懂。


    黑袍人捂著臉頰,臉上頓時扭曲起來,這該死丫頭竟敢指使一個小畜生偷襲他,可恨!


    周身瀰漫出一股黑氣,緩緩的將他包裹在裏麵,襯得那蒼白的麵容越發的慘白,他勾出一抹詭笑,身形驟然一閃。


    千瀾唿吸一滯,頓時做出防禦的姿勢。


    梵滅在空中轉了一圈,一雙小眼睛裏麵滿是算計之色,它嘰嘰兩聲,周身瀰漫出粉色的光芒,眨眼就將四周的綠色籠罩在其中。


    在這一片粉色泡泡中,千瀾很清晰的看到從上麵攻過來的黑袍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黑袍人的對手,但是現在容不得她多想。


    掌心中凝聚氣靈力,對上黑袍人蘊含著狂暴力量的手掌,一道無形的氣流從兩人相觸的手掌轟然炸開。


    一陣強有力的推力將千瀾整個人都拋上了空中,翻騰了一圈,滾落在軟綿綿的藤蔓上,粉色的光芒中,那黑袍人卻隻是堪堪退了一步。


    這就是他的實力?


    「咳…」千瀾捂著胸口,順了口氣,嗓子幹涉,胸口有熱流翻湧,卻沒有咳出什麽來。


    「米粒之光。」黑袍人冷哼一聲,嘴上說得滿是鄙夷不屑,心底卻是有些震撼,這個少女雖沒接下他的攻下,卻也沒有受太大的傷,簡直是太不科學了。


    千瀾扶著藤蔓站起來,詭異的扯了扯嘴角,「那你可錯了。」


    「就你這點力量,還不夠我…什麽!」黑袍人驟然提高音調,滿是不可置信,心底生出股股涼氣,直襲心房。


    後麵,不知何時站了一名綠色衣裙的少女,金色的瞳孔流光輾轉,一張稚嫩卻已顯得明媚略帶妖冶的臉蛋,嘴角勾著嫵媚的笑,她手中正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直直的抵在黑袍人的後勁,她稍一用力就能看到黑色的液體流淌而出。


    「你使詐!」黑袍人不敢亂動,黑漆漆的眼眸死死的瞪著千瀾。


    從那雙黑漆漆的眼眸中,千瀾也能看出他此時的憤怒與扭曲。


    她一撩額前的碎發,笑得純真無害,「這怎麽叫使詐?」


    「有本事你和我單打獨鬥,用偷襲算什麽本事。」黑袍人唾棄一口,音色沙啞,透著惡毒的恨意。


    「我又不傻,為什麽要和你單打獨鬥。」千瀾白了黑袍人一眼,綠旖是她的契約獸,她使用的是自己的力量。


    「你沒種!」極盡咬牙切齒。


    千瀾嗤笑一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有種還要你們男人做什麽?」


    黑袍人無言以對,隻能是咬碎了一口銀牙,用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千瀾,心底尋思著怎麽脫困。


    可他還未想到方法,頭頂突然有光線傾斜進來,封頂的藤蔓竟被人生生撕開了一條口子,有紅影從落下。


    在定神,他已然隻能感覺體內冰涼的氣息,一股恐慌自心間流出,體內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流失,從對麵那雙烏黑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的麵容在迅速的變老,光潔的臉上出現了類似褶皺的東西…


    「敢動我娘子,當真是活不耐煩了。」如來自地獄般陰冷的嗓音自耳旁響起,他瞪了瞪眼眸,想看清站在他麵前的人,卻是無力的往地上倒去。


    在倒下去的瞬間,他的眸子驟然瞪大,好似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一幕,而他看的方向恰好是千瀾所站的地方。


    千瀾皺了皺眉,她就長得這麽恐怖嗎?


    綠旖嫌棄的後退一步,收迴手中的匕首,白芒微閃,原地已經沒了她的身影。


    帝臨淵頗為滿意的揚了揚眉毛,挺懂事的,甚好!


    「你的力量…」


    話音猛的被掐斷,平靜的空間驟然搖晃起來,包裹著他們的藤蔓破碎龜裂,露出陰沉的天空,同樣,天空也如同被人強勢撕裂一般,出現了道道裂痕。


    地麵晃動,裂開一條條罅縫,碎石翻滾,枯萎的花枝滾落到那些縫隙中,頃刻就沒了影子。


    「施術人死了,空間在崩潰。」梵滅縮小了粉色光芒的範圍,僅僅將千瀾護在裏麵,破裂成碎片的天空如流星般砸下來,在觸碰到粉色光芒頓時彌散開。


    帝臨淵見千瀾被梵滅護住,倒也沒記著撲過去,而是將那夢蘭收好之後才緩步走向千瀾。


    踏著滿地的碎石,身後是漫天滑落的碎片流星,他神色清冷,唯有那雙眸子映著那金色的人兒,流出點點的柔色。


    「娘子,走吧!」白皙手掌伸到千瀾麵前。


    千瀾眸子湛亮,笑吟吟的將手放到了那雙寬大的手掌中。


    微涼柔軟的觸感讓帝臨淵臉上流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視線晦暗的掃了眼已經快要跌落到縫隙中的黑袍人,最終攬過千瀾的腰肢,縱身一躍。


    千瀾再次看到上次見過的那種虛空,漫無天際的黑暗,卻不似上次那麽安穩,耳邊是物體倒塌的聲音。


    空間的震盪遠遠比帝臨淵想像中的嚴重,他要護著千瀾還要運用空間之力,對此時的他來說無疑是個挑戰。


    千瀾能隱隱察覺到帝臨淵有些不對勁,可她現在也不敢說話,她怕打擾到他,以至於分心。


    耳邊好不容易沒了那轟塌聲,可四周依然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帝臨淵身上傳來的溫度在告訴她,她此時不是一人。


    「娘子…」


    「嗯?」千瀾下意識的迴應,卻猛的發現帝臨淵的聲音有些虛弱,帶著壓抑的痛苦,她心底一慌,雙手攀上他的衣襟,胡亂的摸了起來,「帝臨淵,你怎麽了?」


    靈力使用過度,帝臨淵此時有些疲倦,感受到胸膛上作亂的小手,疲倦頓時消散了不少,啞著嗓子道:「娘子,你在亂摸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聞言,千瀾忙不迭的放開他,身子也往外麵退去,衣服摩擦和一聲悶響隨即響起。


    腳下傳來實體的觸感,她頓時一愣,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了嗎?


    「咳咳…,娘子,你這麽推我,也不怕摔壞了我。」千瀾想起剛才那聲悶響,手腕一抬,一團火紅色的靈力在她指尖跳躍,照亮了這一小片空間。


    她看到帝臨淵麵色如紙,單手撐著地麵坐在地上,火色的衣袍散落在四周,衣襟有些亂,露出裏麵白皙的肌膚,青絲垂落在一側,遠遠看著就如一個絕世傾城的妖冶美人。


    靈力驟然熄滅,四周迴歸黑暗,千瀾這才迴神,慢慢的朝著帝臨淵的方向走過去,靠著之前看過的位置絲毫不差的摸到了他手臂。


    「你怎麽了?」這男人不是強得離譜麽,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帝臨淵偏了偏頭,將腦袋倚在千瀾肩頭,嘴角笑得有些無奈,「沒事,靈力耗得有些過度。」


    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千瀾這才沒將他推開,隻眉頭皺得越發的深,手腕一翻,幾個瓷瓶就出現在她手中,一股腦的塞到了帝臨淵懷裏,頗有些別扭的開口,「這些丹藥你看哪個有用?」


    帝臨淵垂眸,除了手感能辨認出是幾個瓷瓶外,他現在也是看不到的,竟然已經耗到如此地步了嗎?


    連續兩次使用空間之力本就是他現在的極限,又帶了千瀾,落得如此下場,卻也比他預料中的要嚴重許多。


    將幾個瓷瓶放在鼻尖聞了聞,他頓時一陣心驚,這些丹藥皆是七品以上的,如此多的數量…


    他又想起那次在死亡森中,她給他吃的丹藥品級好像也不低。


    可據他所知,千瀾是會煉丹,可她怎麽也不可能會煉製出如此高品階的丹藥吧?要知道七品以上的丹藥,在這蒼鑾大陸那都是能有價無市幾年都有可能沒一顆七品丹藥的消息流出。


    她倒好,隨隨便便拿出這麽幾大瓷瓶,這裏的數量加起來少數也有二十多顆,就這麽龐大的數量,拿出去還不得嚇死人。


    「都沒用?」千瀾半晌沒聽到帝臨淵那邊的動靜,還以為是沒用,又從凰訣空間拿出幾個,這次都是歸納在療傷那一類的,她也不知道哪個是什麽。


    說白了她除了對自己會煉的丹藥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比較熟悉外,其他的普通丹藥,她壓根就分不清。


    懷裏又多了幾個瓷瓶,帝臨淵饒是在好的定力也不免受到了打擊,高品階的丹藥他不是沒見過,但是沒見過誰身上揣這麽多的高品階丹藥。


    「娘子,你別拿了,夠了。」他要是在不出聲,估計千瀾是打算用丹藥埋了他。


    「哦。」千瀾淡淡的應了聲,止了生息。


    帝臨淵腦中閃過千瀾此時的表情,竟是呆萌之色,他驚了驚,這女人也會有那種表情?心底暗恨此時自己竟看不到。


    而此時千瀾的表情確實有些呆,但是和萌還是扯不上關係,畢竟她那張臉不適合賣萌,偶爾裝裝單蠢,小清新還能唬到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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