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瀾一掀簾子就看到一襲紅衣的帝臨淵倚在門口,神色清冷的瞅著她,千瀾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越過他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帝臨淵心底那叫一個怒啊!


    可他壓下心底的怒氣,一言不發沉著臉跟在千瀾身後,那姿態比昨日還要跟得緊。


    千瀾察覺到身後的人,腦門上全是黑線,以剛才的情況,這男人不是應該甩臉走人?他現在這麽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做什麽?


    難懂是要殺她滅口?


    千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個男人這麽高傲,他哪裏能容忍一個被自己睡了還不待見他的女人。


    一陣心驚肉跳後,千瀾才勉強鎮定下來,轉過身擺出一張嚴肅臉,「帝公子,你跟著我到底要做什麽?」


    帝臨淵翹了翹唇角,一臉的嘲諷之色,「我跟著自己的娘子,關你什麽事?」


    麻痹,你跟著不是就她嗎,怎麽不關她的事!


    千瀾狠狠的瞪了一眼帝臨淵,扭頭就走,帝臨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寸步不離的跟上。


    營地中見過帝臨淵的人少,但是從翡翠城傳來的消息,一襲紅衣,又是如此的容顏,那不是帝臨淵是誰?


    「這帝公子當真是一表人才,容貌傾城,好帥啊!」少女花癡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千瀾忍不住一陣皺眉。


    帥?帥你個頭啊!


    這明明是美,都什麽眼力勁!


    「千瀾小姐和帝公子走在一起好般配,我聽說在幾個月前的那場神獸爭奪中,千瀾小姐就和帝公子在一起了,好羨慕。」


    「羨慕?嗬嗬,那帝臨淵一屆魔頭,有什麽好羨慕的。」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討論聲中脫穎而出。


    千瀾微微側目,看向那邊,人群中站著一個女子,淡綠色的煙紗裙,精緻的妝容襯得她明顯動人。


    女子一臉不屑,眼神中滿是高傲,如看螻蟻一般的看著千瀾和帝臨淵。


    千瀾挑了挑眉,偏頭打量了一番帝臨淵,神色莫名的有幾分譏諷,「帝公子,看來你這皮囊也不是無往不利嘛!」


    帝臨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的開口。


    「她嫉妒。」


    他們本就離得不遠,帝臨淵的話很輕易的傳到了那女子耳中,麵色頓時一變,眼中有一抹被人看穿的窘迫,旋即被怒氣所取代,「本小姐會嫉妒你?哼,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本小姐看你也隻能扮女人,說什麽大陸公敵,也不過是憑著那張容貌勾搭人。」


    女子的話尖酸又刻薄,如此貌美的女子竟然能說出這般惡毒的話,連千瀾聽了都有一股怒氣,這女人說話未免太難聽了,帝臨淵雖然長得比女人還美,可他身上沒有女子柔弱。


    「這世上啊,總有些人嫉妒人家的容貌,還偏偏將人家往塵埃裏貶,你嫉妒就明說,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瞞過的也不過是你個人。」


    千瀾雙手環胸的看著那女子,這樣的人見多了,得不到就嫉妒,嫉妒不成就怨恨,最後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竟然要殺人,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女子被千瀾堵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煞是難看,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死死的掐進了手心中。


    她是嫉妒,嫉妒千瀾能站在那樣的絕代風華的男子身邊,她知道自己得不到,所以就拚命的詆毀他,以此來安慰自己。


    如今被人戳破,她如何不惱。


    四周的人都默默的往後退開一步,將女子孤立了起來,指指點點的交談了起來,「這好像是封家的二小姐?」


    「什麽好像,這就是,我看著她和少主一起迴來,也不知道少主怎麽將這個女人帶迴來了。」


    「和少主一起迴來?」


    「你也不想想,不是和少主一起,怎麽能避開咱們那麽多的眼線,平安的走到這裏。」


    北堂商會四周明裏暗裏都布滿了眼線,沒有北堂藥的允許,這女人確實是不會出現這裏,可是…


    以北堂藥的性子,怎麽會弄這麽一個女人迴來?


    除非,她身上有什麽可利用的價值。


    千瀾眼眸眯起,既然是北堂藥帶迴來的,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還是不要惹事了。


    她是這般想,可這事已經惹了,想走哪兒那麽容易。


    她一動,封敏也動了,淺黃色的靈力匯聚成一道道的利刃飛向千瀾。


    帝臨淵本就陰沉的臉,越發的陰沉,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讓人心生恐懼,他隨手一揮,淺黃色的靈力就盡數消失,沒在空氣中留下絲毫的痕跡。


    在封敏還沒反應的時候,隻覺得胸口被一道力量擊中,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胸口上鑽心的痛蔓延至全身,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啊!」


    「快去叫少主。」人群一片混亂,可沒人敢上前查看封敏的情況,隻能是遠遠的看著。


    「帝公子,你還真不知道憐香惜玉,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就算說話難聽一點,你也不應該打傷人家,你應該打死的。」千瀾冷冷的掃了眼封敏,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


    不是千瀾歹毒,而是帝臨淵的那一擊直接就廢了封敏的修為,以後想修煉都難,這樣比死了更可怕。


    從一個天才淪為廢物的感覺,沒有誰能接受的。


    「梨花,去補一刀。」帝臨淵聽了千瀾的話,當即開口喚梨花。


    梨花突兀的出現,給千瀾行過禮後才走向那邊躺在地上隻剩一絲神智的封敏。


    男子高大的身形映在她逐漸渙散的瞳孔中,她眼底被恐懼所瀰漫,她錯了,她不該招惹那個惡魔。


    梨花麵無表情的抽出一把利刃,揚手就要刺向封敏的胸口,利器劃破空氣的唿唿聲,如同死亡協奏曲在封敏耳中吹響。


    完了!


    封敏腦中隻有這兩個字。


    「帝公子,任由你的人在我的地盤上為所欲為,這是你這個客人該做的?」封敏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聽到一道清潤的嗓音,得救了嗎?


    北堂藥手中抓著的正是梨花揮下的長劍,他就那麽徒手握著,鮮血從白皙的手掌中溢出,滴落在地麵,侵進了泥土中。


    千瀾心神一晃,這北堂藥可是沒有靈力的,就這麽抓著那長劍,沒被彈飛都是萬幸了。


    「你沒事吧?」千瀾快步上前,讓梨花將劍收起來,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幫他包紮了起來。


    帝臨淵沉著臉走過來,將千瀾拉到自己身邊,陰惻惻的開口,「北堂商會那麽多侍女,何時需要你去做這種事。」


    「帝臨淵,你是不是有病,我做什麽需要你來管嗎?」千瀾一腳踩在帝臨淵的腳背上,掙脫了他的鉗製。


    帝臨淵忍著痛,再次將千瀾撈了迴來,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我是有病,你恰好是藥,所以,別在接近他,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失手殺了他。」


    威脅她?


    而她還被威脅住了,我草,這世界是瘋了嗎?


    帝臨淵瘋起來,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阻攔的,為了北堂藥的小命,千瀾就算是再不甘也隻能和帝臨淵站在一塊。


    臉上的冷意讓帝臨淵心底一陣發虛,發慌,可他不敢鬆手,他怕一鬆手,她就不在是他的了。


    北堂藥看著兩人的互動,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昨晚他一夜未眠,剛想清楚自己的感情,這邊就傳來了這個消息。


    如今這兩人的親密舉動,無疑是在彰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半夏說得對,有些人,一旦錯過了,那就是一輩子。


    他在沒理清自己的感情前,對她的估量都是算計,等他理清自己的感情,卻發現已經晚了。


    「公子。」半夏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看到他手上的傷,一張小臉黑得都能滴出墨來,動作迅速的幫他包紮好,在掏出一粒丹藥給他餵下,臉色才緩和一些,「公子,你如此不愛惜自己,讓夫人和老爺如何安心?」


    北堂藥搖了搖頭,語氣柔和的對著半夏道:「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公子就要一命歸西了,半夏可擔待不起。」半夏的語氣有些不好,不像千瀾見到的那個知書達理的少女。


    「我沒事,一點小傷,沒那麽嬌氣的。」北堂藥和半夏說話的語氣很是親昵,而其他北堂家的人看到半夏明顯都多了幾分恭敬。


    半夏的真實身份是北堂家誰也不能妄自議論,猜測。除了少主和小姐,就屬這位半夏姑娘的身份最高,就連管家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叫聲半夏姑娘。


    半夏常年跟在少主身邊,卻沒有做出任何出閣的事,這讓他們這些人又高看了她幾眼,對她越發的尊敬。


    千瀾此時的重點不是放在這些人對半夏的態度上,而是半夏剛才給北堂藥餵下去的丹藥。


    雖然隻是極淡的香味,可她還是聞到了。


    婆娑果,劇毒之物,卻有的別異的香氣,那味道就和剛才她聞到的相差無疑。


    婆娑果是養蠱之人最喜愛的果實,用婆娑果餵出來的毒蠱,是這大陸上最毒之物,無人能解。


    北堂藥的丹藥裏麵竟然會含了婆娑果,那不是要人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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