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宋神宗坐在龍椅上,聽著群臣嘰嘰喳喳地奏報。


    他大致明白了如今大宋的情況,從群臣的描述之中了解了自己繼承的這個爛攤子。


    但是失望之中卻也摻雜著他的理想。


    血氣方剛的趙頊並沒有因為這個國家如此的積貧積弱而歎氣。


    他此時反而內心有一種期望。


    自己是不是那個扭轉乾坤的聖主。


    攘外安內、文治武功,兩手都要抓,兩手也都要硬。


    這是宋神宗的戰略構想。


    而且要實現這些事情,他需要一個可靠的人。


    此時的趙頊,既充滿熱情,又非少不更事。


    尤其是他知書達理、尊師重道,讓那些大臣們都十分看好。


    他在繼位第一天就下發詔令表示大行皇帝的喪事要從簡,這才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個時候大宋臣民都對這位新皇帝充滿了希望。


    而趙頊同樣也對自己充滿了希望,因為在他心裏,覺得這事並不難。


    他看著下麵那些經驗豐富的幾朝元老,覺得這些人應該會成為自己的好幫手。


    然而他錯了,這些人是真的老了。


    在最開始,宋神宗找上富弼,問他該怎麽強兵。


    可富弼的迴答卻令宋神宗無比失望。


    陛下即位不久,應當廣布恩德施行恩惠,希望二十年不提用兵之事。


    接連問了幾人,得到的答案卻也大差不差。


    此時的他有些迷茫了,這樣的朝廷自己該怎麽做才能扭轉乾坤?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一個向父皇上奏萬言書以求變法的人——王安石。


    宋神宗重讀萬言書,被王安石那一句民不加賦而國用饒,說的心潮澎湃。


    他覺得王安石就是那個輔佐聖主的人。


    他給予了王安石無限的信任,開始了熙寧年間這場轟轟烈烈的,王安石變法。


    而王安石的變法又遭到了舊有大臣的一致反對。


    王安石憑借宋神宗的支持,集中權力,全力實施變法。


    而到了神宗在位時間長了之後,新法也基本穩定了。


    這時候一個過於強勢的宰相已經不符合神宗集權的需要了。


    所以王安石去職,趙頊親自主導變法。


    而經過熙寧時期的政治鬥爭,舊黨大臣已經被清出了朝堂。


    新黨大臣缺少舊黨大臣的根基,必須依附神宗支持。


    而其餘的比如王珪,雖然不是完全的新黨,但是無比聽話。


    這個時候神宗就開始集權了,他把所有的權利集中在自己的手裏。


    趙頊想要做千古一帝,他覺得這個時候隻差一步。


    他要開疆拓土,擊退外敵。


    他看中了三個敵國之中實力最弱的西夏。


    趙頊躊躇滿誌,派出五路大軍伐夏。


    但浩浩蕩蕩的大軍殺到西夏內部之後發現後方糧草完全跟不上,結果自然是無奈撤退。


    一年之後,西夏人迴來報複,結果軍隊再次潰敗,完全無法抗衡。


    他的夢想破滅了。


    這對於心氣甚高的宋神宗來說,是完全無法接受的結果。


    於是今年剛剛38歲的他就已經陷入了病痛這種,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


    看著王安石的視頻,趙頊迴顧著自己的一生。


    他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簡單,無非是幹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


    可是在這樣一個國家,注定很難實現他的理想。


    看著視頻之中,趙頊想起了王安石的兒子王雱。


    王雱曾經做過天章閣待製兼侍講。


    趙頊不常與王安石見麵,很多時候都是通過王雱來了解王安石。


    給趙頊侍講的時候,王雱偶爾會說些閑事。


    趙頊很喜歡王雱講的故事,對王雱也比較有好感。


    可惜王雱去世的早,距今大概已經有將近十年了。


    那個時候趙頊才二十八歲。


    趙頊忽然想起了王雱講的自己小時候的一件事。


    王雱隻有幾歲的時候,有個客人送給他家一頭獐和一頭鹿,關在一起。


    客人問他:“哪隻是獐,哪隻是鹿?”


    王雱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兩種稀罕的動物,看了半天,答道:“獐旁邊的那隻是鹿,鹿旁邊的那隻是獐。”


    客人聽了,十分驚奇,對王雱十分稱讚。


    趙頊聽到這個故事之後笑了好長時間,他覺得王雱在說廢話居然也能得到別人的稱讚。


    笑完之後他又想到了自己,好像自己說廢話也能得到別人的稱讚。


    難道這就是權力?


    當時的趙頊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現在的趙頊已經不想再思考這些事了。


    趙頊一直都很喜歡詩,也是因為詩他了解了王安石。


    他曾經聽老師在課上提到一本今人的詩集,便去買了看。


    那是一本王安石的詩集。


    他十分喜歡,怕太快看完,便每晚隻看一首。


    迴想起那些日子,他經常還能夠會心一笑。


    看到王安石被選中成為十大名相,趙頊還是十分開心的。


    隻是想到他和王安石現在的關係,他又有些難受。


    王安石第一次罷相後,趙頊很快就召他迴朝。


    迴來之後趙頊就發現王安石似乎變了,沒以前那般霸道了。


    而他自己似乎也變了,至於變在哪裏,可能是權力吧。


    表麵上,趙頊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王安石。


    但,也隻是表麵上,他們之間,沒有了默契。


    君臣二人,也不再不像以前那般無話不談。


    交流時,也總會有停頓。


    而每有停頓,彼此都多少有些手腳無措,有點尷尬。


    趙頊不喜歡這種感覺,王安石似乎也不喜歡。


    他們都想恢複到過去,並嚐試去努力,可惜都不成功。


    趙頊知道,應該是迴不到從前了。


    之後王安石再次罷相。


    罷相兩天後,王安石的愛子王雱去世。


    丟了相位,白發人送黑發人,趙頊可以想象王安石的內心是何等的難受。


    這年,王安石55歲。


    此時,距離他進士及第,已經34年。


    距離趙頊首次見到王安石,不過8年。


    王安石離開了都城再也沒迴來,趙頊和王安石,也再沒見過麵。


    不過此時趙頊已經快要不行了,他很希望能夠再見一次王安石。


    他很親眼看看獲得獎勵的王安石,也不知道身體還撐不撐得住。


    想到這裏,趙頊強撐著坐起身來,也驚動了旁邊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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