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楚瑜也察覺了不對勁,抬手就去把趴在梵德肚子上的貓咪抓了起來,看著它嘴唇上的血,她錯愕地瞪大了眼。


    “白白……你在幹什麽!”


    而躺在地上的梵德則瞬間感覺到了一陣輕鬆,那種劇烈的眩暈感竟然在一秒之內就消散了大半,而身上傷口原本讓他感覺痛苦的劇痛卻在這一刻成為讓他清醒的藥。


    雪白的布偶貓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開楚瑜的臂膀,忍不住惱火地朝著她叫了起來:“喵嗚——!!!”


    這條蠢魚到底在幹什麽!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成功了!


    楚瑜看了眼正在呻吟的梵德,又看著懷裏正惡狠狠瞪著自己的貓咪,莫名其妙地打了寒戰。


    白白,好像有點古怪。


    那一瞬間,她腦海裏閃過無數有關貓的靈異傳說。


    楚瑜大力地搖搖頭,把腦海裏不安的念頭甩開,再把懷裏漂亮兇狠的貓咪往邊上一擱,然後看向捂住肚子,一臉菜色的梵德,有些手足無措地問:“喂,你……沒事吧?”


    “傷口,好像裂開……了……去幫忙……通知安……安妮。”梵德捂住腹部,虛弱非常地開口。


    楚瑜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立刻道:“好!”


    隻是才走兩步,就又被梵德喚住:“等等,你……把那隻貓……那隻貓帶走!”


    楚瑜看著對方那眼底帶著畏懼的表情,又看了眼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睨著梵德的美麗布偶貓,她莫名地覺得白白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虎視眈眈。


    她忽然莫名地就有點想要笑,當初他那副對白白勢在必得的模樣還曆曆在目,現在就畏懼白白如虎狼了,隨後她點點頭:“好,我這就帶它走,我可不會再把它還給你了!”


    “拿……拿走……這該……。”最後那‘該死的貓’幾個字,梵德在布偶貓冰冷如魅的藍眸裏竟說不出口。


    楚瑜抱起了她的貓,轉身出了門,順便給安妮打了個電話。


    “梵德在你同學喬珊珊那裏?”安妮接了電話,似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問,隻表示了她會立刻趕來。


    但掛電話前,她忽然問了一句:“你的那隻貓,也在那裏麽?”


    楚瑜雖然有點奇怪她的關注點,但還是道:“是的,白白在我這裏。”


    “那就麻煩你照顧梵德了。”安妮不再多言,掛了電話。


    隨後楚瑜看了看手機裏的喬珊珊的名字,遲疑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但是不出意外的,喬珊珊直接給掛斷了。


    她扯了扯唇角,低頭看了下安靜棲息在自己懷裏的貓咪,剛才在房間裏還掙紮不休的布偶貓,此刻懶洋洋地歪在她懷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她瞅著貓咪的姿勢,倒是這真的莫名聯想起了伏在雪地裏的白虎。


    “白白,我告訴你,不可以去亂吃東西,尤其是人血那種東西,像梵德那種的……可髒了。”楚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可是她想起白白唇角沾著梵德血的詭譎模樣,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貓咪抬起眸子冷淡地瞄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喵!”


    這條蠢魚,就會壞事兒。


    不過算了,反正梵德那家夥也不會跑掉,當著這條魚的麵“吃掉”梵德,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驚悚了。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楚瑜放下了懷裏的貓咪,起身去開門,一開門,就有數名黑衣人和幾名醫生護士一擁而入。


    “先生在哪裏?”為首的一名黑衣人看著楚瑜。


    楚瑜瞄見了不遠處,剛從電梯裏出來的安妮,這才放心地指了指樓上:“二樓,他好像昏過去了,傷口裂開了,需要處理。”


    那幾名醫護立刻直奔了二樓。


    而這時那黑衣人則忽然遞給楚瑜一個精致華麗的籠子。


    “安妮小姐對貓過敏,麻煩您將您的貓裝進這個貓籠裏,這是免費送給您的貓籠。”


    楚瑜看了看那隻貓籠,製作得異常仔細精致,一看就是進口貨,價格不菲。


    她遲疑了一下,也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便接了過來,轉身進了屋子。


    不過她家的白白對被關進籠子裏,顯然沒有什麽心理準備,它被楚瑜抱起來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防備,直到她忽然一躬身,把他塞進了一隻華麗的籠子裏,並關上了門,它先是驚訝隨後憤怒非常地抬起爪子撓籠子:“喵喵喵——!!


    你這條該死的蠢魚,把本尊閹了還沒有和你算賬,還敢把本尊關進籠子裏!


    那尖利憤怒的叫聲讓楚瑜忍不住顫了下,自打上次白白對她吼叫了一次就跑掉之後,現在她對這種叫聲很是敏感。


    “乖寶貝兒,晚點嘛嘛就把你放出來!”楚瑜趕緊隔著籠子摸了摸它軟絨絨的可愛爪子。


    “你這條混蛋魚!”喵喵喵喵!


    他簡直非常,但是在下一刻見到進門的女人之後,卻忽然危險地眯起了眸子,不再說話。


    安妮一進門就留意到了被關在籠子裏的貓咪,她微微勾起唇角:“很好,多謝你了,楚瑜小姐。”


    楚瑜看著安妮的模樣,莫名地有點心頭微顫,隻覺得她的笑容異常的魅惑。


    “嗯,沒有什麽。”


    她搖搖頭。


    此時,醫護人已經將梵德給抬了下來。


    “安妮小姐,梵德先生傷口裂開了,我們需要緊急處理。”一名醫生對著安妮道。


    安妮微微蹙眉,看著梵德那張蒼白的臉,不禁擔憂地道:“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您放心,現在馬上處理傷口,先生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醫生道。


    安妮不太放心,自己上前翻開梵德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簡單查看了下他的傷勢,隨後才點點頭:“好的,你們立刻去處理。”


    楚瑜看著安妮那專業的檢查手法,不禁有些驚訝:“安妮小姐也會醫術嗎?”


    安妮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隻是一些簡單的急救常識而已。”同時,她示意其他人都把梵德抬走。


    楚瑜看著醫護人員和那些黑衣人相繼撤出,便決定先說正事兒:“對了,安妮小姐,既然副總裁沒有什麽生命危險,那麽我想先和您說一下,我明天就會打辭職報告,梵德先生已經同意了我的離職申請。”


    安妮聞言,看向她,漂亮的臉上閃過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要辭職?”


    “是的,我想這份工作不太合適我,具體的副總裁先生醒來應該會告訴您。”楚瑜沒有打算告訴安妮,她和梵德的談話內容,尤其是梵德還說了要給她遣散費,隻怕安妮會多想,她本來就有點懷疑自己和梵德有點什麽了。


    安妮輕笑了下,目光掃放過她:“我並不太了解你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不過如果你不想來上班,我會和hr部門說一聲,該給你的資遣費不會掃。”


    說罷,安妮看了眼出身後的那隻貓,目光裏閃過詭異的笑意,隨後轉身離開。


    楚瑜看著她驕傲的背影,隨後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話都一副目中無人的德行啊。”


    說罷,她轉身看向她的貓:“白白,我們迴家……。”


    卻不想,她一迴頭就愣住了,自家貓正弓著身子,朝著遠去的安妮的背影發出一種尖細到刺耳的叫聲,帶著憤怒與森冷戾氣:“喵嗚——!”


    楚瑜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後立刻走了過去:“好了,好了,別叫了,這就讓你從籠子裏出來了!”


    隻是她倒騰了半個小時後……


    “哎,不是說了這是密碼鎖嗎,剛才明明都看著是這個密碼可以打開鎖的,現在怎麽打不開了!?”楚瑜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那籠子。


    原本都炸了貓的布偶貓此刻卻已經懶洋洋地躺在籠子裏,不說話了,隻是朝著天翻了個白眼——“喵!”


    你這條蠢魚兒,這輩子是蠢死的罷?


    讓人下了這麽大個套,竟然還沒有發現麽?


    楚瑜忍不住蹙眉嘀咕:“得找下安妮,把這個該死的鎖頭打開!”


    她一看這種電子鎖,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鎖頭,根本不能輕易打開。


    隻是她的電話打過去,卻直接顯示——“無法接通!”


    “what?居然直接把拉黑名單了,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小心眼了罷,誰稀罕梵德那種家夥?”楚瑜忍不住惱火地踹了一腳籠子。


    卻不想著一踹,籠子無損,卻讓裏麵的貓咪也跟著嚇了一跳:“喵——!”


    他看著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蠢魚兒,就是蠢魚兒。


    “等一下,安妮不是有恐血症麽,剛才梵德的傷口裂開出了不少血,我看她可鎮定地檢查了。”楚瑜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她記得梵德說過,他跟著喬珊珊離開而沒有直接迴家裏,也有考慮到安妮會有恐血症的緣故。


    布偶貓聞言,冰藍的眸子裏閃過寒光——“喵。”


    哼,你這條蠢魚兒,終於發現不對勁麽,那個女人有問題。


    楚瑜忽然一頓,心裏有點不安:“不對,剛才的安妮,好像有點奇怪。”


    而此時因為她方才那一踹,原本擋在鎖上的東西忽然掉了下來。


    “哢噠。”


    “這是什麽東西?”楚瑜低頭看去,感覺那個電子鎖上跳躍的鮮紅倒計時數字有點眼熟。


    很像電影裏演過的……


    “該死的……這不會是定時炸彈罷?”楚瑜忍不住錯愕地瞪大了眼,扶著籠子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籠子裏的布偶貓則一臉陰戾:“喵——!”


    雖然,他不太明白什麽是定時炸彈,但是猜也能猜到那個玩意兒大約給它設下了死地陷阱。


    很可能是和天雷彈差不多的玩意罷?


    ……x……x……


    一行奔馳suv穿過城外的快環沒多久,“轟隆”一聲巨響,爆炸聲響徹了天際。


    車廂後座的女子透過後視鏡看著那一團爆炸的火光,仿佛在欣賞自己傑出的作品一般,愉悅地勾起殷紅的唇角。


    她隨手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聽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她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


    上海 am 02:10


    華麗的別墅四周靜悄悄,一片死寂。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眼。


    梵德看著房頂那熟悉的巴洛克式吊燈,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家裏。


    “來人……水。”他疲倦地抬起手。


    但是半晌,卻沒有人搭理他。


    好一會,他有些惱火地拔高了沙啞的聲音:“來……來人,都……死了麽!”


    依然沒有人搭理他,隨後他隻好慢慢地撐著床試圖坐起來:“該死的……。”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愣住了。


    他身邊就有兩名護士在負責看護,而她們卻已經毫無知覺地趴在了桌子上。


    那副姿態實在不像是睡著的樣子。


    “你需要水麽?”此時,一道女人淡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梵德順聲看了過去,看著來人的臉,他聲音不自覺地放溫柔:“安妮?”


    安妮站在門邊,半個身子隱沒在黑暗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像融化在黑暗裏的幽靈,詭譎非常,。


    梵德頓了頓,忽然聲音有點僵冷:“不對,你不是……。”


    “我想,你是在找另外一個安妮罷?”安妮輕笑了起來,忽然輕輕拍了下手。


    整個房間立刻就亮堂了起來。


    梵德幾乎在那一瞬間被光線刺的睜不開眼,然而等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恐懼如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心髒——


    一具人體被各種細長的電線吊在半空,腳上穿著漂亮的布魯諾高跟鞋,香奈兒套裝包裹著她高挑纖細的身材,褐色的,保養得充滿光澤的長發打著卷落在身後,這一切都顯示出這是個出眾的美人。


    隻是那張臉——


    此刻血肉模糊。


    失去了漂亮細膩的表皮。


    而那張臉皮,此刻卻在——惡魔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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