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及時帶人趕到救了你,你現在大概已經死了。”宮少宸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射賴


    宮少司臉色一白,唇角滲出血來,他卻仿佛無所謂一般,大大的貓眼一眯,:“真是的,哥哥還是這麽粗暴,至於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麽關係呢,反正……我的死活,你又何必這麽緊張,還是……。”


    他細長的手指順著宮少宸的腳踝一路探入他的小腿,在他腿上打著轉,神色妖嬈地看著宮少宸:“還是你不舍得我死,哥哥?”


    宮少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然低笑了起來,足尖下滑,一點不客氣直接踩在他的胯間,看著少年身形一僵,他才危險地一笑,腳下用力:“你這個讓人惡心的白癡,真以為叫了些日子哥哥,你就有資格做本宮的弟弟麽?”


    宮少司小臉都變了,臉上痛得都有些扭曲,卻隻不動,看著他,依然笑著:“不是殿下要我成為你的弟弟嗎,還為我改了姓名?”


    “宮崎羽司。”宮少宸忽然冷嗤了一聲,低下頭,一字一句地吐出四個字。


    看著宮少司臉色在聽到那四個字變得難看的同是,他忽然抬手挑起少年尖細的下巴:“真以為你是那些老東西派在本宮身邊監視我的人,我就會縱容你放肆?別惡心人了,該是我的東西,我會自己一樣樣的拿迴來,江山天下也好,女人也好……別以為那些老東西養大了本宮,就能對本宮予給予求。”


    他頓了頓,輕笑了起來,抬手一下一下地啪啪地拍著少年的臉:“還有,你也是……你的命是我的,我讓你活著,你就要像一條狗一樣活著,等我讓你死,才能死,聽到沒有,聽到了叫一聲?”


    宮少司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乖巧又甜蜜:“汪。”


    宮少宸點點頭,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在他額頭一吻:“很乖。”


    隨後,他收迴了自己的腳,轉身優雅地拂袖而去。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少年忍著下身的劇痛,艱難地爬了起來,靠這牆壁坐著,抬手先是摸了摸被人吻過的額頭,隨後看著自己的手發呆了一會,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果然毫不意外地摸到一手血。


    剛剛包紮的傷口又裂開了。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很享受這種痛,甚至忽然很想伸手去撥開自己的傷口,把手指插進肉裏,撕裂那裏血管。


    “哈哈哈……。”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還有裏麵溢出來的淚水,笑得渾身顫抖,自言自語。


    “真是的,被砍掉腦袋有什麽不好的呢,那明明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啊,那個叫金曜的家夥被砍掉腦袋的時候可是笑著的樣子,從絕望裏解脫有什麽不好,我看他唯一的遺憾不過是砍掉他腦袋的人不是你而已,小姐姐……。”


    笑了半天,少年慢慢地伸手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摸到衣襟裏最深處,他摸了摸藏在裏麵的硬物,好半天才將一個精致的小袋子掏出來。


    他將裏麵的東西掏出來,倒在自己的手上,那是一把有些化了的水果糖,他用手指撥著一顆顆地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數完了之後,宮少司歎氣:“唉,真是留不住啊,吃一顆少一顆。”


    說著,他小心地剝了糖紙,把水果糖塞進嘴裏,然後將將糖紙仔細小心地疊好,像是在疊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然後將糖紙收進那袋子裏。


    甜甜的糖味從舌尖上傳來,讓宮少司享受地眯起大大的貓眼,然後也沒有去搭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隻沒事兒就玩一玩手裏的糖,慢慢地數。


    “一、二、三、四……哦,不,吃掉一顆,剩三顆……一、二、三……一、二、三。”


    門外的宮女仿佛早已習慣了屋內的少年這般神經質的模樣,隻麵無表情地站著等候召喚。


    ……


    “迴來了?”琴笙執棋的手一頓,隨後側臉看向站在門口的勁裝女子。


    “嗯。”她淡淡地應著,卻沒有進門,隻是抱著劍靠在門邊看著外頭倒映了一池月光的池塘。


    琴笙擱下棋子,站了起來,示意一邊的土曜退出去,轉身走到她的身邊,淡淡地道:“不甘心麽?”


    楚瑜閉了閉眼:“嗯,我沒能將小司抓迴來。”


    看著寡言少語的楚瑜,琴笙抬手輕輕地擱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攬在自己懷裏:“不會太久的,畢竟還不到取宮少司性命的時候,既然沒有抓迴來就算了,留著他,對宮少宸而言就是一根刺。”


    楚瑜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將頭靠在琴笙的肩膀上:“我知道,但總覺得……。”


    “總覺得什麽?”琴笙抬手輕輕梳理著她柔軟的長發。


    楚瑜神色有些冰冷又有些複雜:“我覺得小司今天像是故意在說那些話,他有求死心,又或者想要借著我的手去證明宮少宸在乎他麽?”


    琴笙聞言,微微眯起幽邃的眸子:“那又如何,個人造業個人擔?”


    “是的,那又如何?”楚瑜眯起眸子,琢磨了下這句——個人造業個人擔,微微頷首:“是的,再合理不過。”


    她忽然看向琴笙:“南國公那邊,如何了?”


    琴笙淡淡地道:“大概會有一些狗急跳牆,就看我們的皇帝陛下是否舍得了。”


    楚瑜一頓,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琴笙,我為什麽覺得你樂得看見皇帝陛下不舍得,樂見他們出事?”


    她總覺得琴笙的態度有些古怪,尤其是對皇室的態度,讓她說不上來他到底是希望興平帝那一家子是好還是不好,畢竟興平帝對琴笙還是不錯的。


    琴笙輕笑了起來,琥珀色的妙目裏似籠著一層朦朧的月霧,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他低頭輕吻住了她的唇:“不要替人去擔心,本尊說了個人造業個人擔,我給了他們機會了,可這江山非我所有,何必替人cao心太多,嗯?”


    楚瑜被他身上那特殊的冷香一熏,神思便有些迷離,也沒有再多想,隻是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享受這難得一刻的寧靜。


    因為她知道,也許再下去,就是平地波瀾起,天上人間驚濤駭浪了。


    麵前的如謫仙之人,一手攪動風雲。


    “乖,在我的懷裏,要專心,嗯?”琴笙似察覺了她的心不在焉,莫測地輕笑了起來,俯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身進了房內。


    ……*……*……


    上京


    夜深人靜


    南國公府


    “砰砰砰!”一陣砸門聲響起。


    朱紅的大門被人狠狠地砸著。


    “來了,來了,什麽人敢這般放肆半夜砸南國公府的門,活得不耐煩了麽!”提著燈籠的門房打著哈欠不耐煩地命令幾個小門房去開門。


    誰知道大門一開,便見著門口整整齊齊地站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為首那武將分明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吳大人,您這大半夜的……?”那門房明顯是認得對方的,驚了一下。


    吳大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國公大人在麽?”


    那門房呆愣了一下,點頭:“是……啊……在!”


    那吳大人隨後抬手便推開了擋在他麵前的門房,梭然領著士兵闖了進去:“走!”


    那門房被推了一個踉蹌,整個人狼狽地坐在了地上,完全懵了。


    如此大批士兵闖進了國公府第,整個府邸之中瞬見一片雞飛狗跳。


    待管家一臉狼狽地將吳大人領到了南國公的住處,但是眾人看著那安靜雅致的院子,卻不知為何沒有人敢輕易而粗魯地去捶門。


    畢竟南國公身份不同,而對方的武藝非常。


    還是那吳大人微微蹙眉,示意那管家去請示。


    但是那管家才走了一步,就看見房間大門忽然打開來,一道高大冷峻穿著常服的身影披著一件袍子靜靜地站在門口邊,見了滿院子的持著火把的士兵,他也隻是淡淡地挑了下眉:“大半夜,什麽事?”


    那種平靜的態度,仿佛他在詢問下屬。


    而吳大人也確實在南國公掌控兵權時,於他麾下效力,雖然許久已經不在一處,但此時見到舊上峰,還是態度溫和了些:“國公爺,抱歉,下官奉旨行事,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大理寺。”


    南國公聞言,頓了頓,隨後淡淡地道:“好。”


    說罷,他也沒有多辯解或者叱罵,甚至要求見任何人,隻走了出來。


    吳大人見著南國公的模樣,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執行過那麽多次這樣在權貴裏押人的任務,就是怕對方忽然激動,他動手不是,不動手更不是。


    隨後,他冷冷地掃了一眼自己的下屬:“按照陛下旨意,接管國公府,封鎖大門,不得對外胡亂而言。”


    陛下還是要給母族留三分麵子的。


    隨後,他也立刻轉身隨著南國公大步流星地離開。


    ……*……*……


    “聽說,南國公被關入了大理寺的大牢,這可真是有趣的消息,咱們的皇帝陛下一點都不講舊情。”坐在櫻花樹下,以著華麗的貴公子搖晃著手裏的扇子,懶洋洋地靠在樹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子笑吟吟地道。


    楚瑜神色冷淡地看著手裏的茶:“那是我國陛下,不是你的陛下,伊勢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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