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沉默了下去:“……。”


    看來,當年這個事兒,知道的人不少。


    好半晌,她看向麵前好整以暇看著她的南國公,點點頭:“這個消息有點意思。”


    南國公露出個了然的微笑:“嗬嗬。”


    隻是下一刻,楚瑜就一臉淡然地道:“不過,這關我屁事?”


    這次輪到南國公愣住了:“你……。”


    楚瑜微微翹起唇角,一臉奇怪地看著南國公:“我嫁的人是琴三爺,又不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或者他爹,他媽,我幹嘛要管他是誰,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麽親戚的時候,我都嫁了,難不成知道他家親戚是誰,我就不嫁了,說起來這事兒除了關我屁事,好像也關你屁事罷?”


    南國公被楚瑜一長串幹脆利落地“關我屁事”“關你屁事”給堵得有點……無言以對。


    楚瑜歎了一口氣:“國公爺,這就是你興衝衝來要說的消息,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你也知道你在這裏是不受歡迎的人。”


    說罷,她轉身離開。


    既早已撕破臉,又何必做出那種虛偽恭敬的樣子?


    南國公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眉心一凝,冷著臉想要說什麽,卻見楚瑜忽然停住了腳步,淡淡地道:“不過作為一個關心寡婦侄兒媳的長輩,本郡主也並不吝嗇全了你們的天倫之樂,反正我也剛好有一些小禮物要給我曾經的‘姐姐’送過去呢,您自管稍等,一會有人陪您前往天牢。”


    南國公看著她的背影,神色沉吟莫測,片刻之後輕笑了起來,略拔高了聲音:“那就多謝蘇郡主了,今日是你正式入主蘇家的日子,聽聞你是蘇家本支遺落在外的女兒,本國公算起來也是你的姑父了,送你一份賀禮,莫要嫌棄。”


    說著,他示意身邊的小廝追了上去,將一隻錦盒遞給了楚瑜。


    楚瑜的身份特殊,她畢竟是蘇靈娘婚外所生之女,非廉親王血脈,所以蘇老夫人和皇帝秘密商議之後,還是決定掩藏下她的真實身份,蘇老夫人執蘇家嫡房,隻得蘇靈娘一女,但當年嫡二房未滅門前有子有女,二女兒嫁給了南國公,楚瑜被歸入原先的蘇家二房長男遺落在外的女兒,也就是南國公先夫人未出閣前那一房所出之女。


    反正兩房的人都早已斷了香火,隻讓楚瑜兼祧兩房,算是蘇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楚瑜看了眼那錦盒,倒是也沒有拒絕,示意身邊的唐瑟瑟收下,隨後背對著南國公淡淡地道:“多謝,國公爺自便。”


    說罷,她施施然離開。


    南國公挑了挑眉,也轉身徑自離開了。


    兩人背對而行。


    楚瑜一路前行,神色也冷了下來,看了眼唐瑟瑟手裏的東西:“打開看看?”


    唐瑟瑟打開手裏的錦盒,遞給楚瑜。


    楚瑜一看,那是一隻極為精致罕見的水晶花瓣嵌黑珍珠發簪,隻是樣式看起來不算時興。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收起來,一會子蘇老夫人來了,再給她看看罷。”


    雖然,她認迴了蘇家老夫人,但是要叫nainai……還是有點心理障礙。


    唐瑟瑟點點頭:“一會掌門派人陪南國公去天牢,打算讓誰負責監聽他們說話?”


    楚瑜一頓,墨玉大眼裏閃過一絲異樣,譏誚地道:“就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來我這裏提這個要求,想來也是不怕人聽的,一會讓土曜安排就是了。”


    唐瑟瑟微微頷首:“是。”


    ……


    這一頭。


    南國公剛剛出得人間院的門,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被秋念靈扶著,正含笑與領路的金大姑姑一邊說話,一邊進來。


    那人一見他出來,就冷了臉,麵無表情地看著南國公:“你來這裏幹什麽?”


    “廉親王。”南國公微笑著對他略微欠了下身,從容地道:“你我也算是連襟,我妻也是蘇家人,當年蘇家滿門被屠,今兒終有後人得承香火,我來送個賀禮,有何不可?”


    說罷,他對著秋念靈看了一會,神色倒是有些柔和,多了兩分真意的微笑:“念靈許久不見,最近可好?”


    廉親王神色驟冷,近乎憤怒地捏緊了拳頭,一邊的秋念靈趕緊扶住自己父親的胳膊,也對著南國公含笑行禮:“勞煩國公爺掛念,念靈很好。”


    廉親王好一會才冷靜下來,側臉不屑地冷笑一聲:“馬不知臉長,恬不知恥,沒得讓人惡心。”


    說罷,他快走幾步,拂袖而去。


    秋念靈趕緊追了上去,攙扶自己的父親。


    南國公看著他的背影,倒是一點不惱,隻似笑非笑地彎起唇角:“這麽多年了,所有人都變了,他倒還是這個脾氣,還是太後娘娘寵壞了。”


    金大姑姑神色裏倒是沒有一點異樣,也仿佛沒有聽見他說什麽,隻對著南國公微微頷首:“您好走。”


    說罷,轉身離開。


    這一頭,秋念靈看著自己父親陰沉著臉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父親,今兒是小魚妹妹……呃……姐姐的好日子,你這樣臉色不佳,是要讓她看了擔心麽?”


    她也沒有想到楚瑜竟然真的是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姐妹,而且關係比蘇千城那旁支遠房的女人近得多了。


    更沒有想到自己叫了那許久的妹妹,原來自己才是妹妹。


    廉親王聞言,臉色這才好了點,長歎了一聲:“為父這是不知道南國公那混賬要幹什麽,他自己當年做了什麽,後來又縱容著芝菁和秦月鬧出不可挽迴的事來,竟也好意思來這裏露頭。”


    “他……是不是要跟小魚姐姐說什麽?”秋念靈忍不住嘀咕。


    她可不認為如果琴三爺在這裏,南國公能被允許進“人間”。


    廉親王一聽,臉色頓時又冷了下來:“豈有此理嗎,我現在就去尋小魚,看那混賬東西要對她說什麽!”


    說罷,他又加快了腳步往前而去。


    秋念靈有些無奈,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口快了,趕緊追:“爹,小心點,你這身子才剛好呢。”


    等到他們相攜尋到楚瑜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聽著紅袖給她說今晚宴會的注意事項。


    見那女子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一品大妝,看起來容色美麗,還多了平日少見的明豔,幾乎讓他們一下子沒有認出來。


    還是楚瑜先發現他們走了過來,抬頭看過來,便揚起了燦爛的笑來:“義父,念靈!”


    說著,她讓紅袖收了名單,自己立刻上前迎了過來。


    “今兒,你這樣子可真漂亮,我一下子都沒認出來呢,從今往後,這上京還有誰敢嚼你的舌頭,你可是我正兒八經的表姐呢,誰再敢說你不是,讓我聽到,非撕爛她們的嘴!”秋念靈眼兒彎彎,鬆開了廉親王,拉著楚瑜轉了兩圈,忍不住笑得愈發燦爛。


    楚瑜也由著她拉著自己轉圈兒,聽得她打趣的話,也隻輕笑了起來:“你可得叫我姐姐了!”


    秋念靈看著她揶揄的笑,忍不住手癢,抬手捏了她的嫩臉:“你可得意了罷,就你這一副小模樣,哪個相信你是我姐姐,我孩子都多大了呢!”


    廉親王見她們兩個打鬧,原本冷沉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搖搖頭責備道:“念靈,不要去鬧小魚兒,她今兒可是主家要待客呢。”


    秋念靈這才鬆開了手,一臉不依的樣子拉著廉親王的袖子嘀咕:“您這是有了養女,還是和娘有血緣關係的養女就不認我這個親女兒了罷?”


    廉親王失笑,抬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好了,不要鬧,為父還有話要和小魚兒說呢。”


    秋念靈聞言,還是點點頭,有些無奈地鬆開了自家父親,原本她故意玩鬧一會兒,就是不想父親再提起不愉快的話題,可卻忘了自己的父親打小也是個執拗脾氣。


    楚瑜看向廉親王,倒是有些好奇:“義父要跟我說什麽?”


    廉親王看著楚瑜,神色之間有些感慨:“難怪當初我一看見你便覺得親切,總覺得你有和念靈很像的地方,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們之間真有血脈相連,隻是……。”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冷:“親戚也不好亂認,像今兒南國公那老匹夫,雖然娶了你的姑姑,但是他絕不是什麽好人,否則就不會將好好一個家,兒女養成那副樣子,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且離那人遠點,而且他當初是怎麽對琴笙的,想小魚你也……。”


    “咳咳……。”秋念靈一看自家父親這教訓起人來,簡直有點滔滔不絕的勢頭,就有點頭疼,趕緊咳嗽幾聲,示意他注意場合。


    廉親王這才反應過來,對著楚瑜有些無奈而尷尬地道:“小魚兒,是義父多嘴了點,但是都是為了你好。”


    說著,趕緊示意秋念靈端上禮物。


    楚瑜聞言,雖然心裏有些奇怪廉親王這有點過分激越的反應,但是也沒有想太多,隻安撫地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義父用心良苦的。”


    說著,她接過了秋念靈的禮物,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套極為精致而昂貴的頭麵。


    而很巧合的是,這一套毫無瑕疵的華麗紫水晶頭麵上鑲嵌著的也是一顆顆極為昂貴罕見的紫珍珠。


    “這……。”楚瑜愣了一下。


    “可喜歡?這一套頭麵是仿造明烈太女賜給我娘的陪嫁打的呢,請的波斯的大工匠親手打造,可實我蘇家未來的家主的傳家寶。”秋念靈笑眯眯地道。


    楚瑜聞言,便也含笑看向廉親王點頭:“多謝義父了。”


    廉親王慈愛地看著她:“你過得好,喜歡就成,做父母的無非都盼著女兒好,若是琴笙欺負你,你可要告訴義父,義父就算打不過那小子,也要撲過去咬他一口。”


    楚瑜忍不住失笑,隨後吐了下舌頭:“我知道了。”


    不管琴笙欺負她,廉親王這份心情,真的讓她感覺到了溫暖,心中柔軟。


    一行人又說笑了一會,蘇老夫人也領著蘇家族老們來了人間院,接了楚瑜去蘇家祠堂,將那聖旨供奉上去,又對著祖宗牌位三跪九叩行了禮,再上了香,正式將蘇楚瑜三個字寫進了族譜中,算是從此名正言順地成了蘇家的繼承人。


    蘇家的族人們都到齊了,不能說他們不嫉妒的,畢竟蘇千城倒台,背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老夫人卻沒有被牽扯在裏麵必定是要再選擇新的繼承人繼承嫡支兩房的。


    蘇家這滿門榮耀與財富,讓誰不眼紅,蘇家的旁支裏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給自家女兒或者兒子安排一個好前程,卻不想忽然冒出來一個嫡係二房遺落在外頭的孫女兒。


    這下可好,不少人的夢都碎了。


    但是卻還嫉妒不來,這位姑娘身份乃是個縣主,又嫁給了琴三爺,他們哪一個都比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陌生的少女坐上他們最羨慕的位置。


    楚瑜感受著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卻很是坦然,一點不在乎。


    從蘇千城這件事後,她就決定了要拿迴蘇家的繼承權,什麽都不留給貪心的壞人。


    隨後,她給蘇老夫人和蘇家族長敬了茶,又拿了紅包,然後在蘇老夫人激動和盼望的目光裏,雖然還是心裏有些不自在,卻還是恭謹溫和地喚了一聲:“nainai。”


    蘇老夫人激動得淚如雨下,連連含笑點頭,拉著楚瑜的手一陣“好孩子”地喚個不停。


    楚瑜看著老人家蒼老的麵容上的那帶著近乎卑微的期盼,心中忽然一軟,也便由著她拉住自己了。


    畢竟,犯罪的是蘇千城,而不是老夫人這個一心隻盼著後輩好好的老人家。


    蘇家滄海遺珠得歸來,還為皇家辦妥了那麽漂亮的差事,讓英吉利的使團無可挑剔,連連讚許,又贏了不少訂單,頗讓朝廷臉上有光,晉封了一品的郡主,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蘇家老宅和人間都擺下流水席以為慶賀。


    不管是廉親王義女蘇家繼承人的身份,還是琴家少主母的身份,楚瑜如今成了京城裏當紅的人物。


    與當初那個‘寥落’進京,還背負了一堆‘罪名’,被太後以‘粗鄙’之名厭棄讓人覺得出身低賤隻會攀附權貴才有一個‘玉安縣主’名頭的女孩兒境況截然不同,如今太後隱於慈寧宮,而她卻成了皇帝陛下親冊,親自為她正名,出身高貴的‘玉安郡主’。


    也不知跌落多少人的眼,惹了多少人的嫉恨眼紅,皆換了一副嘴臉想要擠進人間的宴席或者蘇家的宴席裏。


    一張帖子,百金難求。


    至於有了這份臉麵進來的人……


    也就大都不要臉麵了。


    有貴女笑吟吟地在開席前一臉親熱地道:“玉安郡主,下月有龍舟會,我家在河邊可有一處酒樓,看景最好了。”


    “我家最近新得了十幾盆新鮮的雪蓮花,都是冰原上下來的,千裏迢迢送過來開花會,玉安郡主千萬賞臉,小女兒最喜歡了。”又有貴夫人笑著搖晃扇子道。


    “那些雪蓮送來怕也不新鮮了罷,不若郡主來我家,新來的西洋廚子,做的點心上京可找不到第二家。”有貴女得意又諂媚地笑道,還不忘踩人一腳。


    楚瑜被圍在中間,簡直被她們身上的脂粉熏得頭昏腦脹,隻咬著唇,幹笑:“多謝各位好意。”


    她看著一大群圍在自己身邊巧笑倩兮的大家閨秀和夫人們,再看看離開席還有一段時日,琴笙今兒又進宮謝恩和盤點賬目去了,她眼珠子一轉幹脆拿扇子遮了臉看,笑道:“不若諸位小姐夫人們商議一下,咱們下一次聚會做點什麽好,選出大家夥都覺得不錯的,便去如何,我先去換一身衣衫?”


    說罷,她敏捷地在唐瑟瑟和三娘的護航下,擠出人群,趕緊閃避開那些為了她一句話,頓時相互爭吵譏諷起來的鶯鶯燕燕們。


    “真是……搞死我了,這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楚瑜一邊往後院去,一邊忍不住鬆了下自己的領口,大熱天的穿了一身華麗太要人命,這冊封禮比她成親那時候還折騰啊!


    霍三娘和唐瑟瑟兩個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邊給楚瑜遞冰碗,她們自己手裏也捧著兩個吃起冰來。


    此時,她忽然見土曜迎麵笑嘻嘻地過來:“小夫人。”


    楚瑜見他,便問:“你家爺呢,什麽時候迴來?”


    土曜笑道:“爺就是知道您會問,他讓屬下來報,會稍微晚一點迴來。”


    他頓了頓,忽然似笑非笑地道:“是了,小夫人,您不是要去天牢親自送點禮物給蘇千城麽,南國公可是已經去了,屬下領你過去?。”


    楚瑜聞言,微微挑眉:“哦,好,我們這就過去。”


    說著,她便轉頭吩咐唐瑟瑟:“去跟紅袖說一聲,我暫時出去一趟,讓她替我擋一擋這些人。”


    唐瑟瑟立刻點頭:“是。”


    ……


    這一頭楚瑜正往天牢而去。


    南國公卻已經到了天牢,正站在天牢門外看著牢房裏的女子。


    “來人,給珍瓏夫人送上飯菜。”他淡淡地吩咐身邊的小廝。


    那小廝立刻將手裏已經被曜司武衛們查驗過的食盒打開來,將噴香的飯菜擺在了牢房裏,隨後看向那武衛,仿佛在期待他打開牢房門。


    曜司武衛卻冷淡地道:“外人送來的東西,就算查驗過,也隻得在犯人麵前擺一擺,讓人看看便算是心意到了。”


    看著曜司武衛說得這般理直氣壯,連南國公都忍不住頓了頓,搖搖頭輕笑:“我倒是想過你們不會讓送吃食,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查驗之後,不讓送進去,卻讓人拿來擺?”


    這是祭奠死人麽?


    將菜色拿出來擺一擺,聞聞香氣,豈不是讓人愈發地生不如死?


    那領著他進來幾名曜司武衛根本不再說話,仿佛沒有看見南國公一般。


    南國公也不惱,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身邊站著的那武衛:“既然不能開牢門,我是否可以和自己的侄媳單獨待一待?”


    那些武衛們倒是從善如流,竟沒有絲毫反對,轉身就領著那侍從走了。


    倒是南國公略有些詫異地挑了下劍眉,隨後又莫測地笑了笑,轉臉看了眼牢房裏被吊著的淒慘女人和她身下是黑色水潭,便轉身在牢房門前盤膝而坐。


    他徑自給自己倒了酒,又取了筷子,然後慢條斯理地小酌了起來:“千城,既然他們說你隻能看著,那我也沒有法子了,隻當是連你的份一起享用了罷。”


    這時候被吊在籠子裏的女人忽然動了動,她微微揚起滿頭散落的長發,嘶啞著顫抖著笑了起來:“你……沒法子?你……是誰?是我夫君的大伯……還是我的枕邊人……當初是誰刻意引誘於我失了倫常,我是為了誰落到這個地步的,你憑什麽說你沒辦法……咳咳……憑什麽我在這裏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你在外頭瀟灑?!”


    麵對著女人的指責,男人成熟的俊顏上卻一片平靜,他輕品著杯中酒,慢條斯理地道:“你是為了誰,不是為了你自己麽,難不成是為了我麽,求仁得仁之事,何必說得像當年自薦枕席的女子不是你呢,千城?”


    “你……你好殘忍!”男人一句話噎得蘇千城痛苦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她咳了好一會,男人卻也隻悠然地小酌著:“不要激動,千城,一臉猙獰的女人就不美了。”


    “嗬嗬……你……你今日來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就……你就不怕我把什麽都說出去麽!”蘇千城恨哪,卻又無可奈何,死死地瞪著麵前的男人。


    “我要做什麽?”南國公握著杯子,抬起修長閃著幽光的眸子,淡淡地看向蘇千城:“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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