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月和陸錦年一直都是政敵,作為朝堂上風頭最健的兩位女官,南秦月雖然聲名不如陸錦年,官位也不如陸錦年高,但她久居宮中,更靠近太後,反而實惠得的更多,甚至隱約要壓陸錦年一頭。


    兩人在許多政見上也不同,陸錦年一直看不起南秦月的庶女出身和她的政見,為敵多年。


    如今南秦月忽然一朝倒台,又落到了陸錦年手上,陸錦年想要收拾她簡直太簡單了。


    可陸錦年看著那一卷明黃聖旨,卻忽然抬手“啪”地一聲,甩了一巴掌在那女官臉上,冷冷地道:“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假公濟私,人品低劣的人麽?”


    那女官聞言,立刻跪了下去,惶惑地道:“大人恕罪,屬下一時口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陸錦年看著那一卷聖旨,矜傲地道:“你們都聽好了,本官身為禦史台禦史,一貫是盡忠盡節,這次審案絕不徇私,也不會枉法,冤枉一個好人,辜負朝廷的期待。”


    說罷,她一轉身在下屬們敬仰的目光裏拂袖而去。


    隻是無人看見她袖子下捏著那卷軸的手背,已是露出興奮的青筋來,甚至微微顫抖。


    到了下午,一輛馬車便從禦史府出來朝著大理寺飛馳而去。


    “嗬嗬嗬……。”陸錦年閉著眼,摸索著包裹著聖旨的錦盒,心情異常不錯。


    “大人廉潔奉公又耿直敢言的美名在外,連皇帝陛下都覺得您是審理此案的最佳人選呢,您如今根本不必去理會那不識趣的玉安縣主。”一名女官為陸錦年倒了一杯茶。


    幾名心腹女官是知道陸錦年去尋楚瑜,打算將南秦月的許多把柄資料都交給她,借著她的手收拾南秦月,誰曾想卻被楚瑜給趕了出來之事。


    陸錦年譏誚地笑道:“哼,不是抬舉的東西,不過是靠著男人罷了,上不得台麵的蠢女人太多了。”


    她頓了頓,冷嗤一聲:“本來我還可以幫她更多事的,哪裏知道她這般給臉不要臉。”


    說罷,她擺了擺,暫時將楚瑜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隨後眯起浮腫的眼皮,看向前方。


    “大人,咱們到大理寺了。”陸錦年扶著女官的手下了車,大理寺丞早已領著人含笑在等候。


    兩人一番客氣的打官腔交談之後,大理寺丞就命人將她領導了大理寺的大獄裏。


    南秦月正坐在牢房的一角,閉目養神,這些天,已經沒有人再來提審她了,也不知是否府邸裏打了招唿,倒是有些幹淨的衣衫、被褥送進來,連吃食也好了不少,至少有熱食甚至藥物,讓她將身上的傷養好了。


    這一點讓南秦月心情很複雜,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等待自己是什麽命運,是否真的會被作為棋子放棄,但她知道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絕對做得出來。


    直到……


    “南秦月,許久不見,想不到今日你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一道似笑非笑的女音忽然響了起來。


    南秦月渾身一僵,隨後冷冷地轉臉看向那站在牢門外的女人;“陸錦年,你是怎麽進來的?”


    她心中忽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陸錦年示意身後的女官退開了點,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嗬嗬,陛下已經將我定位為你這案子的主審官。”


    “什麽!”南秦月渾身一顫,幾乎不可置信地看向陸錦年:“不,這不可能!”


    陸錦年睨著她:“南女史,你我鬥了這麽多年,我等著這日等了很久了,不過你放心……。”


    她唇角彎起一個森冷殘酷的笑容:“我一定會秉公審理,你知道我是多麽公平的一個人。”


    說著,她就示意獄卒:“來人,將犯人拖出來,上刑架,本官要好好地提審。”


    南秦月恐懼地看著那些獄卒們再次兇神惡煞地闖進來,將她拖了起來,她使勁地掙紮著:“不,陸錦年,你給我記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賤人……當年拒婚,也不過是為了你自己謀算罷了,你沒有再嫁,也不過是因為你得罪了陛下和太後,根本不可能再嫁給你想要嫁的人,你個利欲熏心的賤人,世人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不穿你那正直高潔的皮相!”


    極度的恐懼與憤怒之下,讓南秦月不管不顧地對著陸錦年嘶嚎了起來。


    陸錦年臉上勃然色變,一聲下令:“豈有此理,侮辱上官,給本官將這犯婦的嘴堵起來,先打二十殺威棒!”


    殺威棒是為了震懾犯人所用,真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痛極,卻不會要人性命。


    南秦月被拖了出去,死死地瞪著陸錦年,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陸錦年,我不會放過你的,南家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當年廉王妃之死……沒有證據你和陸家參與其中,就無人動你麽,你當年才幾歲,就看上別人的男人了,賤人!”


    陸錦年麵色再次大變,忽然上前幾步,抬手幾個巴掌甩了過去,硬生生地將南秦月的嘴都打歪了,說不出話來。


    “閉嘴,休得妄言!”隨後,她立刻屏退了左右,直接用微微顫抖的手一把將南秦月扯了起來。


    她左右看了看,見獄卒們都垂著臉,她心亂如麻,微微耷拉的眼死死地瞪著麵前被她揪住衣領的南秦月,壓低了聲音冷笑:“賤人,我本來還想留你一條生路的。”


    卻不想南秦月腥紅著眼,盯著她,語音模糊地獰聲道:“是麽……嗬嗬,我死了你也好不了……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你要是殺了我,明日……咳咳……一張奏折就會放上陛下的桌頭。”


    陸錦年呆住了,臉色鐵青:“你……。”


    “哈哈哈哈……。”南秦月卻有些瘋癲地大笑了起來,她被關在這裏壓抑得太久了。


    ……*……*……


    “哦,真的聽到了南秦月這麽說?”琴笙正看著手裏的奏報,忽然聽得月曜稟報的話,挑了挑眉。


    “迴主上,是的。”月曜恭敬地道,同時道:“聽到的兩個獄卒如今已經被滅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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