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雖然可以處理掉這些麻煩,但是一次次的,她看著也會煩,不若讓皇帝一口應承,永訣後患。


    興平帝聞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琴笙當年戰龍卸甲,離開上京迴雲州時,就說過他此生不娶,他原本以為沒了蘇千城,琴笙更心灰意冷,此生都真不會再娶了,他不敢勉強。


    但如今蘇千城已是獨身,而琴笙又已破了誓言取了個來曆不明的丫頭,興平帝原本以為他能彌補當年的錯誤與遺憾的。


    他蹙眉:“此事……。”


    “此事,老身看是極好的,琴三爺一貫是個有主張的,隻怕就算小魚不向陛下提要求,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也會向您親自進言罷?”老夫人含笑看著皇帝陛下。


    興平帝一頓,臉色有些窒悶,沒錯他當然知道琴笙的性情如何,而他對琴笙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他不願承認,拋卻淡薄的親情,他這個皇帝舅舅從任何方麵幾乎對琴笙都毫無威懾力。


    最後,興平帝糾結了半天,他有些無奈地長歎了一聲氣:“罷了,罷了,隨你所願罷,此事朕會擬旨意。”


    楚瑜一笑,笑容靈慧間帶了狡黠,恭恭敬敬地行禮:“臣女謝恩。”


    興平帝又吃了一迴憋,鬱悶之極,抬手擺了擺,示意眾人離開:“老魯,送客,朕累了。”


    老魯有點想笑,臉上卻一派擔心地喚了自己幹兒子來伺候皇帝去休息,他則是恭恭敬地含笑將楚瑜和定遠老夫人送出了上書房的門口。


    楚瑜看著定遠老夫人,不卑不亢地行了晚輩禮,溫聲道:“多謝老夫人出言相助。”


    定遠老夫人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楚瑜,抬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小魚,你是要出宮麽,可願陪我這老婆子一起出去?”


    楚瑜看著麵前慈和的老夫人,心中雖然有些奇怪這位老夫人之前還有讓長樂郡主與她劃清關係的念頭,如今怎麽這般熱情,她雖然急著想迴去看看琴笙的情形,但是……。


    受人人情,她是要還的,便笑了笑頷首:“自然沒有問題,老夫人不嫌小魚粗魯不知禮就好了。”


    定遠老夫人有些怔然地看著自己手握著楚瑜手腕處,片刻後,她神情裏閃過一絲激動與複雜,隨後示意她扶著自己一同上了馬車。


    ……


    掃雪院裏鴉雀無聲,隻細細的雪花飄落下來。


    側房裏,一人跪,一人坐。


    琴笙麵前,那單膝跪了下去的人薄唇緊抿著,神色沉默,一言不發。


    金曜已經完全清醒了,他什麽有些蒼白,雖然不知自己半醒時到底夢囈了什麽,但是主上那一句話已經表示得非常清楚了,而他不知如何迴答,已是在這裏跪了快一個時辰。


    琴笙也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支撐著額側,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光,不知在想什麽。


    他忽然輕歎了一聲,抬手輕輕地抬起金曜的下巴:“你,伺候本尊多年,若是有意本尊……。”


    金曜渾身緊繃,咬著唇,顫聲道:“屬下不……。”


    他自然知道那些對自家主上心懷不軌之人都是個什麽下場,他見得太多了。


    隻是他話音未落,就被琴笙幽涼的聲音給打斷了:“你當然敢,本尊允你鍾情於本尊。”


    金曜呆住了,幾乎有點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正正對上琴笙那雙幽晦莫測的琥珀妙目。


    琴笙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俯下身子來,距離近地唿吸幾乎都噴在了他的臉上,他一字一頓地慢慢道:“金曜,你鍾情本尊,本尊很高興,所以,你記住了,你此生鍾情之人隻能是本尊,也隻有本尊。”


    金曜呆呆地看著琴笙似籠著無邊暗霧的眸子,心中莫名地一顫,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琴笙看著他,忽然輕笑了起來:“你一貫是最了解本尊的,這麽多年了……你應該明白本尊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他抬手輕輕點了點他自己心髒的部位:“這裏有病,很重,無藥可救。”


    金曜顫了顫,有些茫然:“主上……。”


    他從沒有聽過主上還有什麽別的病。


    “噓。”琴笙妙目微彎,似笑非笑地用指尖壓了壓他的唇,琴笙的笑容看起來有一種詭譎邪肆到令人悚然的感覺:“聽本尊說……這病你們看不見,連老金都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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