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來不及細想,她還要忙著製作送給鳳棲長公主的禮物,如今聽著鳳棲長公主那意有所指的話,楚瑜突然覺得這位宸親王和明烈太女之間……似乎有些古怪。


    看著楚瑜似乎陷入沉吟的樣子,鳳棲長公主笑容越發詭譎和惡意:“也是,那孽種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誰能忍受他那樣的怪物!”


    楚瑜聽著鳳棲那充滿侮辱的話語,心頭實在火大,但她也知道隻有鳳棲長公主知道琴笙的秘密,她並不想打斷鳳棲長公主。


    她隻扣著瑤瑤退到牆邊,冷冷地凝視著鳳棲長公主:“三爺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鳳棲長公主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似地,竟直接踉蹌著跳了起來,尖利地吼道:“如果像他那樣,是長姐被自己的幼弟強行占有玷汙生下的孽畜,不是怪物,亂了倫常的,不是怪物,還有什麽是怪物!”


    楚瑜瞬間覺得自己腦子就炸了,她幾乎不敢置信地梭然瞪大了眼,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個詞:“明烈皇太女……。”


    她在一瞬間就聯想起了金大姑姑說的那個故事,還有麵前激動非常的鳳棲長公主,對琴笙無禮包容得過分的廉親王,還有封逸送來的那封信上寫到的皇家秘辛。


    難道……


    “哈哈……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所知。”鳳棲大長公主陰沉地笑著,目光卻異常地猩紅:“你猜猜我是誰?”


    楚瑜看著鳳棲大長公主,忽然心中一動:“你……是雙生龍鳳胎裏的公主!”


    鳳棲大長公主表情有些扭曲:“嗬嗬,沒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本宮確實有那麽一個豬狗不如的兄長,那畜生精心籌謀多年,為了得到皇位將父皇軟禁,將我們的長姐圈禁,甚至將試圖保護長姐的兄長和姐姐們一個個在長姐麵前折磨殺掉,就是為了看她痛苦,還將長姐……還將長姐……!”


    她說著說著,便渾身顫抖起來,再說不下去。


    仿佛陷入了過去恐怖而血腥的迴憶,目呲欲裂,眼眶裏一顆顆地似能掉下淚來。


    可是她的眼眶似早已幹涸,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鳳棲長公主死死地瞪著楚瑜:“你說說看,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強行逼迫長姐生下的不是賤種是什麽,那怪物他一出生未曾足歲就會流利地說話,三歲就能看得懂策論,五歲就能跟隨秋玉之那個畜生一起去逼迫長姐讓出太女之位,小小年紀,像是什麽都知道,把身邊的人耍得團團轉,還做出乖巧的樣子,這孽種不是怪物是什麽,怪物就該死!”


    楚瑜愣了,整個腦子都是近乎空白的,仿佛無數浪潮在腦子裏翻騰,卻還是強自鎮定地道:“不……琴笙不是怪物,他隻是太早慧!”


    秋玉之……是宸親王的名字?


    如果身體裏流淌的血液是不可原諒的原罪,但早慧,為什麽也會成為原罪?


    鳳棲大長公主尖利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早慧,哪個早慧的孩子會逼自己的母親讓出可以保命的帝位,有哪個廢太子或者廢太女能活著的,他和他爹一樣都是個天生狼心狗肺,血管裏隻流淌著冷酷血液的禽獸!”


    楚瑜下意識地搖搖頭,臉色發白:“不,琴笙不是那樣的人!”


    鳳棲大長公主看著楚瑜,慢慢向前傾身子,陰沉詭譎地扯著唇角,一點都不掩飾她的嫉恨和怨毒:“他那畜生爹從小就憑借著那皮囊哄得長姐對他最疼愛,從文習武,什麽都是長姐親自教授,結果卻教出了一條毒蛇,因為他的心就是泡在壞水裏長大的,天生就是個畜生,他的孩子也是一樣!”


    鳳棲長公主頓了頓,有點神經質地眯起眼,冷道:“後本宮第一次看見他,就知道小畜生是個怪物,擁有和他爹一模一樣的美貌皮囊,不,甚至更好一點,偏隻有嘴唇像我們的長姐,我求長姐殺了他,他一定會害死長姐的!”


    楚瑜唿吸窒了窒,琴笙……是在多少人的恨意和殺意裏誕生的?


    鳳棲長公主閉了閉眼,悵然地道:“可長姐卻不舍得,果然……如果不是他幫著邱玉之逼長姐讓位,長姐後來也不會被害到那般地步,她本來可以贏了秋玉之那畜生的,就差那麽一點點,這孽畜真是該被千刀萬刮,他該死!”


    最後一句話,鳳棲長公主睜開滿是猩紅血絲的眼,盯著楚瑜一字一頓地道,聲音裏殺氣凜然。


    楚瑜幾乎被她那近乎暴戾的殺氣逼得又退了一步。


    她微微顰眉,她是第一次看見內力尋常的人身上會有那麽大的殺氣,幾乎如有實質的執念如刀一般淩厲。


    連鳳棲長公主周圍的人都嚇得噤若寒蟬。


    “該死?嗬嗬,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一道輕柔的聲音似被風從遙遠的海上吹來,卻帶著森涼的氣息,一點點侵襲過內殿每一寸空間。


    長長的柔然白袍無聲地拖曳過地麵,卻帶來令人窒息的冰冷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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