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呆,下意識地迴頭,才發現——


    方才黑衣人扯過她腰帶,打算裹挾著她逃離琴笙的,卻又被琴笙一把拽了迴去,但……黑衣人雖然行事荒唐,但似乎還挺有良心的,一直還死拽著她沒鬆手。


    以至於,自己現在的姿態看著極為詭異——


    琴笙緊緊地抱著她上身,下半身卻還在黑衣人懷裏……


    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被兩個人分別拽著兩頭的——大香蕉。


    真是……大寫的尷尬!


    楚瑜趕緊地從黑衣人懷裏抽身,同時挑了挑眉:“嗬嗬,水性楊花的前提是我上了你,然後始亂終棄,請問,我上過你嗎,路人甲?”


    別以為她沒有看見他眼底的輕佻笑意和挑釁。


    黑衣人似完全沒有想到楚瑜竟敢這般口無遮攔地直擊問題要害,頓時有點呆:“你……。”


    他平生第一次見不是窯姐兒的女人能這般理直氣壯,毫不知羞地說這樣毫無節cao的話來。


    蹲樹的水曜甩手帕,羞澀地靠向火曜:“夭壽咧,這條鹹魚真是好鹹濕。”


    蹲樹的火曜麵無表情一把推開他的頭:“你離我遠點。”


    隱身於周圍的曜司其餘人:“……。”


    “我連你長什麽熊樣都不曉得。”楚瑜對著黑衣人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語重心長地道:“快迴去養傷罷,少年,我看你生得容貌也算不錯,荒郊野外,夜黑風高,被女鬼強了也就算了,若被男鬼給拖了暖棺材,你都沒地兒說理去。”


    她混跡街頭和衙門,在三教九流裏都混成了滾刀肉,比口舌和厚臉皮,她豈會輸給這種一看就是公子哥出身的家夥。


    黑衣人聞言,眼底一陣火氣兒,一陣寒氣——這兩麵三刀的慫貨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才落了一身傷!


    他陰沉沉地死盯著楚瑜好一會,卻忽然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吊兒郎當地笑了起來:“小女郎,你可想清楚了要我放手,跟你這侄兒同去?”


    楚瑜瞥了琴笙,見他神色淡漠,定定地停在黑衣人握住自己手腕上的目光卻冷了下去,她暗自歎了一聲,幹脆地將手腕從他手裏抽迴去:“是,我要跟他迴去,你嘴巴放幹淨點。”


    這廝是真能夠作妖的,這關頭上竟還想挑釁仙仙,若不是她看他也算被無辜牽連,才懶得理他。


    黑衣人狹長的丹鳳眸裏閃過一絲莫測的詭光,隨後輕笑一聲,慢慢地鬆了手,看著楚瑜靠迴琴笙懷裏:“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姑侄**得這般光明正大,今兒本公子也算長見識了,後會有期。”


    說罷,他足尖一點,旋身而起踏葉飛花地掠向黑暗深處。


    涼風幽幽,寒月如霜。


    一絲清風緩緩起,帶著奇異的草木詭香消散在三人間……


    隻是,彼年,無人想過同樣‘放手’的一幕會在多年後,再次重演。


    造化弄人,有些事,也許從一開始便注定了結局。


    ……


    琴笙冷冷地看著遠去的人影,握劍的手腕微動,卻被楚瑜按住了。


    他低頭,見她看向自己明麗的眼裏裏帶著一絲無奈:“算了,不過是個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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