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定是腦殘了~!


    琴笙忽然抬首,看著楚瑜的妙目間波光瀲灩,幽幽如晦,似一片月下海,深邃無垠。


    楚瑜微微一僵,幾乎以為他恢複了正常。


    半晌,琴笙方才極慢、極輕地道:“我不會讓母親隨便死的,笙兒還要伺候你終老。”


    說罷,他身子一斜,徑自躺在她的腿上,閉眼小憩。


    楚瑜隻覺得心上“biu”地一聲又被插了一支冷箭,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你——給我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她也不會隨便死,更不需要他伺候她終老!


    楚瑜正打算把自己腿上的人踹下地,一隻修白如玉的手忽穿過厚被輕輕地擱上她的膝頭,琴笙輕喃,聲音低柔似暖風輕霧:“別動,我守著你。”


    他的指尖溫度穿過薄薄的褲子透進了她膝頭皮膚裏,那陌生的溫度讓楚瑜莫名地一僵。


    她垂下眸,正見著一張雋美無雙的俊顏靜靜地棲在自己膝頭,唿吸淺淡均勻,微涼的風輕輕地撩起他鬢邊的發絲,淺白的日光落在他近乎透明雪膚上,讓他的如玉眉宇看起來籠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長長的睫羽如安棲的鳳羽。


    枕在她腿間安眠的人,似一尊冰凝雪雕的觀音,清冷如蓮,不食人間煙火。


    楚瑜有些怔愣,連唿吸都忍不住放輕。


    他居然真的敢在她膝頭安心睡著?


    他就……不怕她再動殺意?


    還是……他真的忘記一切,把她這個打算砸死他的“兇手”當成娘?


    楚瑜因為這個驚悚的念頭,臉部肌肉瞬間扭曲。


    她的目光從琴笙身上移開,眼角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房梁之上——那裏有暗影幽幽,雖似無人,但她卻知道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膝上睡著的美人,黑白分明的明麗大眼裏閃過一絲冷色。


    算了,如今局勢詭譎,她要想安然脫身,少不得還要借他之勢,總要妥協一些。


    楚瑜動了動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美人榻上,凝視著膝頭那張寧靜睡顏,她卻忽然覺得煩躁的心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陽光太好,風太溫柔,也是百無聊賴,也許是這些日子過得幾無放鬆之時,楚瑜不知不覺地也靠著美人榻睡著了。


    而待她再醒來的時候,卻是被耳邊一陣劇痛刺醒。


    “賤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爬琴爺的床!”


    “嬤嬤,為什麽會這樣!”


    “嗚嗚嗚——!”


    尖利的怒叫,女子的哭泣聲混雜成一片嘈雜,楚瑜隻覺得被吵得頭疼。


    “吵死了!”她剛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卻被人狠狠一拉,猝不及防下一下子摔倒在地。


    背部的悶痛讓楚瑜直翻白眼,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抬頭看過去卻發現房間內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大堆女人。


    為首的幾個女孩子穿著打扮皆不俗,周圍的看著倒像是丫頭婆子。


    隻是這一大群人全都對著她怒目而視。


    “你們是誰,幹嘛啊!”楚瑜忍著背痛爬起來,一頭霧水地看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


    “做什麽?主子的床是你睡得的!”一個粗魯的婆子忽然撲上來,對著楚瑜抬手就是一巴掌。


    楚瑜剛醒,猝不及防下,隻來得及偏頭躲開,卻還是被那婆子的手抓了把臉。


    楚瑜勃然大怒,捂住自己的臉,反腳就一踹,直接狠踹在那婆子的心窩上:“去你娘的,老虔婆!”


    她到底是當了幾年捕快,跟著老胡學了些拳腳功夫,雖不算精通,但足夠將那婆子一腳踹滾了幾步遠。


    那婆子就被踹得慘叫一聲,抱著心口滿地亂滾。


    楚瑜這一腳瞬間震住了在場的所有鶯鶯燕燕。


    楚瑜看向眾人,唇角裂開惡狠狠的笑:“還有誰要教訓我的?”


    一個容貌妍麗的粉衣少女看著她,冷笑:“聽說琴爺身邊新來了個勾引爺們的賤丫頭,想不到你竟除了無恥,還敢當著主子們的麵行兇!”


    “主子?”楚瑜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微眯起,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你們誰是我的主子,說說看?”


    這年頭,是條狗都想爬她頭上當主子了?


    那粉衣少女被嗆了聲,忍不住對著門外的侍衛怒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教訓這個賤婢!打死算我的!”


    楚瑜一驚,對付這些鶯鶯燕燕,她有的是把握,但是那些是有武藝的侍衛……


    “是,小姐!”幾名侍衛聞言,立刻兇神惡煞地提著棍子朝著楚瑜撲了過去,劈頭蓋臉地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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