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後語》中講過一個故事,趙國有一個愛吹牛的方士,艾子問他:“先生貴庚幾何?”方士曰:“要問我多大歲數,我自己都記不得了。隻記得當年我當孩童時,去看伏羲畫八卦,見他蛇身人首,我因為受驚嚇得了病,還多虧伏羲親自為我治病,才沒死去。後來西王母請我赴宴,我因為飲酒過度一直沉醉至今。”這個故事還沒有完,但它深刻說明了我們古代的吹牛史已經夠‘炫’。宋代劉少逸也大放厥詞“家藏千卷書,不忘虞延十六字;目空天下士,隻讓尼山一個人。”還有蘇東坡曾在大門貼對聯曰:識遍天下字,讀盡人間書。其實吹牛也沒什麽,隻為娛樂自己,調侃別人,可偏偏後人誤用濫用,本來我們古代儒家思想已經將它幾乎抹盡,可它卻生命力旺盛,並沒有薪盡火傳,最終被現代人繼承下來,變異,再變味……比如富人愛吹自己有錢,什麽老子有的是錢,老子啥都缺,就是不缺錢。說這麽多,就是想說說大學生的吹牛本事。

    大學生吹噓自己時不臉紅,不心跳,腰不酸,腿不疼,而且不抽筋,一口氣吹五天,而且還不費勁。台灣作家李敖吹牛說過,“五百年來白話文第一是我,第二是我,第三還是我”,“我要想羨慕誰,就照照鏡子”。大學生的炫耀口吻基本與李敖相吻合,總是愛吹噓自己是第一,高高在上,偏偏自己又沒那本事,那隻好怨天尤人“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種吹牛方式倒沒什麽,也許人們早已經對此產生相應的抗體。

    最要命的吹牛方式是大陸作家王朔性的,他曾經說過自己的‘宏作’一不留神就是個《紅樓夢》,最次也是《飄》。於是乎,大學生的吹牛也與王朔的吹牛方式有了微妙之處。念外語係的號稱自己精通甲骨文,念中文係的號稱自己行行是狀元,無所不能……可是中國又有幾個像錢鍾書這樣能說大話而且又有大本事的人中之王呢?大學生往往會在自己不懂的領域含糊其詞地吹擂。說大話沒錯,謙虛也沒錯。但隻會說大話的人會讓人瞧不起,隻會謙虛的人會讓感到惡心。

    馬季有個相聲《比吹牛》,兩個人比吹牛本事,一個說我高如泰山,一個說我頭頂月亮,最後一位說:我上嘴唇頂天,下嘴唇挨地。另一位問他:“那你的臉呢?”“我不要臉了。”本身而言,吹噓可以放鬆自己,和悅氣氛,拉近人與人的距離。可是大學生一般不會一本正經地跟你說,表情嚴肅的對你說。他們將自己的空虛,缺乏的東西用這種調侃的方式來掩人耳目。他們往往是內心懼怕,表麵卻很鎮定,他們想用一種精神上的勝利來滿足自己的虛榮感。他們會告訴你他們將是下一個曹雪芹,他們會創建出另一個‘微軟’,他們會成為下一個袁隆平,說白了,他們並不了解任何一個領域,他們隻是衝著他們的名氣和錢而來,說了說了,一說完他們就算了。

    吹牛是不必負什麽責任的,想吹就吹,大學裏麵還有“大家吹,才是真的吹。”“我也吹吹牛,吹吹更健康。”吹牛之泛濫大有1958年大躍進時小麥畝產十三萬斤的‘衛星’。

    《艾子後語》中,趙國方士的故事還沒有完,一次趙王摔傷肋骨。醫生說:“須千年血抹方能治。”艾子就告訴趙王,說:“有個方士,已逾千年,可把他殺了取血治傷。”欲知後事如何,請翻閱《艾子後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墮落的大學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逆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逆順並收藏墮落的大學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