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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慎驚奇地盯著畫作看了許久,又將手卷完全打開來,一分一分地拿著放大鏡看過去,這般雄奇瑰麗的國寶之作就是仿品也要比其他作品要好得多。百度搜


    “你是怎麽得來的?”宋慎終是看完了畫作,劉銘豫緊接著就收了起來,藏在了保險箱裏。


    “祖傳的,要不然這樣的藏品哪裏輪得到我來收藏?”劉銘豫同宋慎坐在書房品著茶,交談起來。


    “祖傳?這也難怪,就是這幅畫買迴家裏那可是要花費不少的。”宋慎並沒有懷疑劉銘豫財力的意思,但是像這樣的驚世之作,就是仿品那也是極品,輕易碰不到的。


    “是我夫人祖傳之物,後來,老泰山見我對書畫感興趣,又還有幾分天賦,這才把傳家寶傳給了我。”劉銘豫解釋著。


    “真是不錯,這女兒也是寶貝,傳家寶也是寶貝,兩樣一起打包送給你,你可是賺得大發了!”宋慎嬉笑著同劉銘豫開著玩笑,相處的時間長了,才知道像是這些教授並不是不近人情的老古董,偶爾開幾句玩笑也是無妨。


    劉銘豫盯著宋慎,低聲蠱惑道:“那通古齋隻有一個繼承人,你小子和人家關係還不錯,追到手,你占得便宜會更大!”


    宋慎知他指的是王若彤,也不好迴應,隻好還是笑他道:“不要轉了話題,我問你,當年是不是因為老泰山家裏的這幅畫才娶了尊夫人?你當時也應該知道天一閣的故事吧,當年縣令家的表小姐想要到天一閣裏去讀書,嫁進了範家,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劉銘豫是也是見多識廣的,知道宋慎想要那這個故事來揶揄他,天一閣位於浙省寧波市區,是中國現存最早的私家藏,也是亞洲現有最古老的圖書館和世界最早的三大家族圖書館之一。天一閣占地麵積兩萬六千平方米,建於明朝中期,由當時退隱的兵部右侍郎範欽主持建造。


    由於天一閣是家族藏書,規矩嚴格,還規定藏書櫃門鑰匙由子孫多房掌管,非各房齊集不得開鎖,外姓人不得入閣,不得私自領親友入閣,不得無故入閣,不得借書與外房他姓,違反者將受到嚴厲的處罰。曆來隻有一些大學者才能入閣讀書,至於宋慎所說的縣令家的表小姐嫁給的卻是範家旁支,自然終身都沒得機會入閣讀書。


    劉銘豫冷哼一聲,道:“你這也太小瞧我了,我和那可憐女子可是不同,至少目的不同,我這畫作隻是附帶品罷了。”


    宋慎笑了笑,知道劉教授這是有些怒了,他和夫人琴瑟和鳴,關係也是極好的,自然不會是因為懷了某種目的娶了對方,聽了宋慎把他與那位居心不正的女子相提並論,劉教授這是有些惱了。


    宋慎隻好轉移了話題,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不過能夠見到這幅畫真是有夠讓我驚訝得了!”


    “有什麽好驚訝的,難道隻準你來撿漏,不準別人有傳家寶嗎?”劉銘豫仍是沒有好氣,揶揄道。


    “倒也不是。”宋慎遲疑著便要解釋,抬頭見到劉銘豫微笑著看向自己,宋慎方才反應過來,劉教授這是在同自己開玩笑!


    劉銘豫擺了擺手,笑道:“好了,扯平了,還是說一說《八十七神仙卷》吧!”


    宋慎一愣,“難道你這幅還有什麽來曆不成?”


    “你想岔了,不是我這幅,我說的是真品,要說起來,我這幅畫同那一幅差了何止是十萬八千裏,光是吳道子一出,我這仿品可就得敗退了。”劉銘豫沒有諱言,似是也不在意,又接著道:“我說的是那幅真品的故事。”


    “1936年,徐悲鴻應邀前往香港舉辦個人畫展。他在好友、時任香港大學教授、著名作家許地山夫婦的家宴上獲知一個信息:一位德籍馬丁夫人藏有滿滿四箱中國古書畫,而且正在待價而沽尋找買主。首發徐悲鴻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在許地山的聯絡與引薦下,徐悲鴻前往拜訪馬丁夫人。馬丁夫人十分熱情,不僅告知她所藏四箱中國古書畫是其旅居中國多年的父親所遺留的,而且一股腦兒將古書畫全部搬出擺放在徐悲鴻的麵前,並一一打開供這位內行買家任意選購。不料,徐悲鴻在翻檢了兩箱之後,似乎並沒有表露出想從中選購的意思,這不由得使馬丁夫人頗感意外。


    就在馬丁夫人滿腹狐疑之際,徐悲鴻的目光突然被第三箱古書畫中一件沒有任何署款的白描人物長卷所吸引,徐悲鴻急促而高聲地喊道:“下麵的不看了,我就要這一件!”隨即,徐悲鴻提出用隨身所帶的1萬餘元現金購買這件古畫。


    精明的馬丁夫人見徐悲鴻如此中意這件白描人物長卷,似乎明白了這件古畫絕非一般畫作所能比,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不舍之意。後經許地山從中協調,她終於答應由徐悲鴻再拿出七件精品畫作作為交換,才最終使買賣雙方都心滿意足地順利成交。


    其實,徐悲鴻憑借著多年來鑒定古書畫的豐富經驗,僅看一眼就認定這是非唐代名家之手而不能為的一件藝術絕品,其線條特點明顯地具有唐代畫聖吳道子的風範,即使不是吳道子本人之手筆,也必是唐代名家臨摹吳道子的粉本。


    激動萬分的徐悲鴻日夜揣摩這幅意境縹緲的畫麵,並根據所繪神仙數量將其命名為‘八十七神仙卷’,隨後還精心刻製了一方‘悲鴻生命’的印章鈐在其上,由此可見其對這幅畫作的珍視程度。這也是這幅畫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前。


    香港畫展結束之後,徐悲鴻急切地返迴內地開始對《八十七神仙卷》進行深入細致的考證鑒定工作,並於1937年在南京邀請張大千與謝稚柳等人鑒賞。


    當張大千一打開《八十七神仙卷》時,不由得大吃一驚,頓時就呆愣在原地,‘歎為觀止’。他給予了一番縱橫恣肆的賞評:《八十七神仙卷》場麵之宏大、人物比例結構之精確、神情之華妙、構圖之宏偉壯麗、線條之圓潤勁健,都非宋代繪畫樣本所能比擬,即便與北宋武宗元傳世的《朝元仙杖圖》巨作相比照,雖然兩者的構圖與人數相同,但是其筆力與氣勢明顯遜色於這幅《八十七神仙卷》,因此可知這幅《八十七神仙卷》很可能是唐武宗會昌年間的作品,或者說至少是‘吳家樣’的摹本,與畫聖吳道子有著密切關聯。


    謝稚柳更是從繪畫技法上對《八十七神仙卷》加以分析說:此卷畫法極具隋唐壁畫的典型特征,比北宋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圖》更接近於唐風神韻,因此此卷非吳道子之手筆莫屬。


    對於張大千和謝稚柳的這番評價,徐悲鴻在表示認可與讚同的同時,也在跋文中寫道:《八十七神仙卷》之藝術價值‘足可頡頏歐洲最高貴名作’,可與希臘班爾堆依神廟雕刻這一世界美術史上第一流的作品相提並論。


    1939年1月,徐悲鴻隻身一人攜帶自己的精品及所收藏的曆代書畫數百件,由香港赴新加坡舉辦籌賑畫展。畫展取得極大成功,僅門票和賣畫所得助市一萬兩千四百餘元。徐悲鴻將這筆巨款全部捐獻,此筆義款成為當時廣西第五路軍抗戰陣亡遺孤的撫恤金。此後,徐悲鴻又先後在吉隆坡、恰保、擯城舉辦義展,共得款六萬餘元,也全部作為救濟祖國難民之用。徐悲鴻抗日愛國的義舉在當地廣為傳說。


    1939年1月,徐悲鴻隻身一人攜帶自己的精品及所收藏的曆代書畫數百件,由香港赴新加坡舉辦籌賑畫展。畫展取得極大成功,僅門票和賣畫所得助市一萬兩千四百餘元。徐悲鴻將這筆巨款全部捐獻,此筆義款成為當時廣西第五路軍抗戰陣亡遺孤的撫恤金。此後,徐悲鴻又先後在吉隆坡、恰保、擯城舉辦義展,共得款六萬餘元,也全部作為救濟祖國難民之用。徐悲鴻抗日愛國的義舉在當地廣為傳說。


    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飛機襲擊了新加坡。新加坡淬不及防,陷入一片混亂。徐悲鴻原定赴美展覽計劃不能成行,使他進退兩難。而最使他困擾的是隨身攜帶的數百件珍貴藝術品將如何處置。經過周密的商議,林慶年、莊惠泉等人將徐悲鴻疏散到安溪會館辦的崇文學校內。林和莊都是徐悲鴻籌賑畫展籌委會領導人,他們把徐悲鴻存放在好友黃曼士家中的繪畫、書籍、印章、陶瓷及四十餘幅不易攜帶的油畫秘密運到崇文學校,並裝好放在一些皮蛋缸裏。將其埋在一口枯井裏。


    徐悲鴻不忍心撇下這批積累多年的寶貝,於是,決定留在新加坡,要與他的藝術品共存亡,時局越來越緊張,在朋友們的多次勸說下,徐悲鴻決定迴國卻又擔心歸途中有閃失,他決定輕裝簡從,經再三挑選,隻得忍痛將自己的大量作品留在了新加坡,隻身攜帶《八十七神仙卷》登上開往印度的最後一班客輪,取道緬甸,曆經艱辛迴到祖國。國寶得救了,可是徐悲鴻嘔心瀝血創作的四十餘幅油畫卻不知去向。數十年心血,他為之傷痛,然而當徐悲鴻看到完好無損的《八十七神仙卷》時,心中才感到寬慰。


    1942年,徐悲鴻曆經千辛萬苦迴到祖國,就任已遷往雲南昆明的國立中央大學(時為西南聯大一部分藝術係教授。當時,雲南昆明雖未淪陷敵手,但是敵機轟炸極為頻繁與瘋狂,徐悲鴻等西南聯大師生們為了躲避敵機轟炸,一天之中要多次躲藏進防空洞內。


    這年5月10日,當空襲警報再次響起時,徐悲鴻像往常一樣放下手邊事務與大家一道匆忙跑進防空洞,當警報解除迴到辦公室時,他突然發現辦公室內的箱子竟然全被撬開了,自己珍藏的《八十七神仙卷》和其他30餘幅畫作不翼而飛。徐悲鴻頓時麵色煞白、頭暈目眩,一下子昏倒在地……


    國寶失竊,震驚世人。國民黨雲南省政府接到徐悲鴻的報案後,立即派員偵察並嚴令限期破案,然而《八十七神仙卷》猶如翩然飛去的黃鶴一般,竟杳無蹤跡。三天三夜寢食不安的徐悲鴻,在憂心如焚中血壓急劇上升,病倒在床上,從此種下了高血壓的嚴重病根。一向極為注重儀表的徐悲鴻,頭發蓬鬆,胡須雜亂,日益消瘦,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1944年仲春時節,徐悲鴻偕新婚妻子廖靜文告別傷心之地——昆明,來到國民黨陪都重慶,暫住在中國文藝社。


    這年夏天,徐悲鴻突然接到已經搬遷到四川成都的國立中央大學藝術係女學生盧蔭寰的來信,她在信中告訴徐悲鴻一個驚人的消息,她在跟隨丈夫到新結識的一位友人家中拜訪時,竟然發現了那幅《八十七神仙卷》!由於盧蔭寰曾參照老師徐悲鴻提供的《八十七神仙卷》照片做過精心臨摹,所以她肯定就是《八十七神仙卷》的原作。


    獲此驚天喜訊,徐悲鴻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當即決定連夜前往成都。而當他將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又取消了這一決定。原來,他擔心如果親自前往成都索畫的消息一旦泄露,藏畫者一定會因為懼怕招惹禍端而銷贓滅跡,這豈不是要留下永久的遺憾?


    就在徐悲鴻與夫人廖靜文焦灼不安、左右為難之際,徐悲鴻在新加坡舉辦畫展時結識的一位自稱劉將軍的人突然登門拜訪,他在得知徐悲鴻正在為是否親自前往成都索畫而拿不定主意後,自告奮勇地表示他願意替徐悲鴻前往成都交涉此事。


    聞聽此言,徐悲鴻夫婦便采納了他的建議。到達成都後不久,這位極為仗義的劉將軍給徐悲鴻打來電話說,他已經見到了那位藏有《八十七神仙卷》之人,但是藏畫人聲言非以20萬元現金不肯交出古畫。


    獲此信息,盼畫心切的徐悲鴻不再計較贖金之多少,抱病日夜作畫籌款,待到終於籌齊20萬元現金後,劉將軍又告知說那位藏畫人提出再追加徐悲鴻10幅畫作為條件。於是徐悲鴻又緊急繪製了10幅畫作如數交付,這時那位劉將軍才終於將徐悲鴻朝思暮想的《八十七神仙卷》帶迴。


    重獲瑰寶,徐悲鴻與夫人廖靜文都非常激動,他們用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打開畫卷,隻見87位神仙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他們的神情仍然是那麽安詳、肅穆,體態依舊那麽優美、飄逸,仿佛並沒有遭受過任何驚擾似的,殊不知其主人徐悲鴻為了他們已經變得身體羸弱了。


    經仔細辨別,徐悲鴻發現除了原先鈐在《八十七神仙卷》上的那方“悲鴻生命”的印記,以及自己精心裝裱時所作題跋等已被挖割而去之外,可以說毫發無損、完璧歸趙了。徐悲鴻抑製不住激動而興奮的心情,當即揮毫賦詩一首:


    得見神仙一麵難,況與伴侶盡情看。


    人生總是葑菲味,換到金丹凡骨安。


    從此,這87位神仙又迴到了徐悲鴻的身邊,雖然他已經得知失竊之真相,即那位自稱劉將軍的劉漢鈞自編自導的一幕欺天騙局,但是徐悲鴻不僅沒有對這個應該遭受世人唾棄的大騙子進行聲討譴責,反而心存感激地說他畢竟沒有將這幅古畫徹底毀壞。


    1953年9月,徐悲鴻因為積勞成疾而突發腦溢血,不幸辭世。就在徐悲鴻辭世當天,廖靜文遵照丈夫的囑托,宣布將徐悲鴻所留下的1000餘件作品、1000餘件藏品及1萬餘部圖書資料全部獻給國家,其中當然也包括與徐悲鴻演繹過一段生死奇緣的價值連城的國之瑰寶——《八十七神仙卷》。”


    劉銘豫講起故事來同他講課一般,聲音低沉娓娓道來,再加上故事本身起承轉合,曲折迷離,聽得宋慎心生搖曳,感慨良多。


    許久,劉銘豫輕歎一口氣,並沒有所說。


    宋慎迴過神來,感到室內氣氛凝重,自己又是被這曲折故事迷了心神,反應過來,這才跟著歎了一口氣,“以前知道徐先生是因為畫馬出名,是因為徐先生的作品能夠在國際市場中打下一片江山,也是因為徐先生的畫作拍賣的價格屢創新高。聽了這個故事,這才明白,有時候人性、民族、家國的力量,其實有時候要比作品本身深刻的多啊!”


    劉銘豫是書畫鑒定專家,他本身也是國內頗有些名氣的畫家,對於字畫的認識,自然是遠遠強於宋慎的,道:“做事先做人,這是無論在哪個行當都想通的大道理。隻是現代人心思浮躁,經不得磨礪,再也沒有先生那般家國情懷,再也沒有那種高尚的節操,難怪出不了大師!”


    宋慎心中對於這種說法還是不太認可的,像是蔡京那樣的大奸臣都能夠成為宋代四大書法家,人品高低對於藝術成就而言,著實影響不大。但是國人曆來講究德字為先,宋慎感覺自己這樣說,說不得又要和劉銘豫產生一番爭論,他不願多事,隻得作罷。 【友情提示:由於作者更換書名比較頻繁,如果本書最新章節未更新,(可能作者已更換書名)請大家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看最新章節,如果未更名,請登錄聯係管理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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