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難關門迴轉身,見小苦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就道:"傻丫頭,笑什麽?"


    小苦:"你想當皇城五子啊?"


    小難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小苦:"你打什麽啞謎?"


    小難:"我們倆個都沒爹沒娘了,是天地之子!你說天地大還是皇城大?"


    小苦卻不再說什麽,走上來,依偎到小難懷中,低低道:"隻要我們在一起,比當什麽子都好!"


    小難抱起小苦:"你金剛神功第一式鑄體已然修練成了,今晚開始修練浩然神功第二式吧?"


    小苦用手箍住小難的脖子:"不,我很多晚沒睡了,都是在修練。今晚不修練,要睡覺。"


    小難將她抱上床,道:"懶蟲!睡吧。"


    小苦箍著小難不鬆手:"你今晚也不許修練,陪我!"


    小難隻好乖乖地抱著她躺下,小苦卷縮在小難懷中,問:"我們還去不去皇城?"


    小難:"去吧。這麽遠走都過來了,隻剩這麽一點點路,怎麽能失之交臂?不僅去皇城,我還想去前線看看,再說我還要找佐藤一郎那狗賊,為我娘報仇!"


    小苦:"我不管你去哪裏,反正你去哪兒我都跟著,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小難點點頭,將小苦抱緊了,想了想道:"我們先去把那魯直救下來,再會會這皇城五子,你看這樣好不好?"小難就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番話。


    小苦麵有難色,但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清晨,小難在客棧屋頂吸收完東來紫氣,放眼一掃秦城,才知道秦城之大,隻怕是潭州城的十陪!心想:"這還叫衛城?那皇城該有多大?"


    秦城郡王府,秦川剛吃了早點,伺女就進來通報:"有一個叫雲小難的孩子求見!"


    秦川心喜,道:"快請!不,我自己去。"


    跟著秦川進了他的房間,小難打量了一眼就皺眉頭:"太像女孩子的閨房了!香噴噴的,又精致又雅潔,不像大老爺們住的地方。"不過小難以為這秦城大地方,皇城腳下,習俗跟自己鄉下不一樣,也就沒去細想。


    秦川讓人奉上茶來,也不問小難有什麽事,隻是笑吟吟地望著小難,白裏透紅的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分外動人。


    小難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就道:"你想不想救魯直?"


    秦川眼睛一亮:"當然想!你有辦法?"


    小難:"辦法倒是想了一個,但要你幫忙。"


    秦川胸脯一拍:"沒問題!"


    小難就上前,在他耳邊細細地說了一番,秦川直點頭。


    五天後中午時分,從晉江往皇城的官道上,一群騎馬的官兵押著三輛囚車正在趕路,已是初夏時節,天氣炎熱,官兵們一個個汗流夾背,口幹舌燥,見前麵不遠處的路旁是幾個山頭,山腳下有大片林子,為頭的將領道:"這是什麽鬼天氣,夏天剛來就熱成這樣!快點走,到前麵林子裏歇歇涼,弄點吃的,躲過中午的太陽再趕路。"


    來到林子邊,見一個老頭挑著一擔茶水在賣,林子早有七八個人在樹下躲陰歇涼,有幾個賣了茶水在喝。


    為頭的將領端起一大碗茶水就喝了,掏了一把散碎銀子給賣茶水的老頭道:"給我們一人來一碗。"


    老頭喜笑顏開,答道:"好呢!"忙不迭的端茶送水。


    官兵們喝過茶水,開始吃幹糧,正在這時,林子裏走進來一大群髒兮兮的叫化子,有老有小,見官兵們在吃幹糧,就紛紛上前討要,官兵們大聲喝斥,可叫化子們就是賴著趕也趕不走。不一會,官兵們一個個乏起困來,不知不覺都倒在樹下睡著了。等到他們醒過來,日頭已經下山,官兵們全身涼嗖嗖的,竟然一個個被剝得精光,隻剩下褲衩,大家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再看為首的將領,大家忍不住都噗嗤笑出聲來,原來他連褲衩都被人脫掉了,光溜溜一身躺在那兒,還在睡呢,


    為首的將領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中醒來,一看這場麵,氣急敗壞道:"怎麽睡了這麽久?壞了,我們中招了!那茶水裏一定是下了迷魂藥!這群可惡的叫花子!叫花子呢?"


    哪裏還有叫花子們的身影?官兵們的馬匹也全不見了。那將領想起什麽來,一下跳起:"囚車呢?"


    囚車倒是還在,可囚犯早沒了。


    官兵們麵麵相覷,不知誰喊了一聲:"跑吧!"官兵們頓時作鳥獸散。誰都知道,囚犯跑了,自己再迴去,那就是送死!那將領光著身子大叫:"迴來!你們給我迴來!"


    可哪個還會聽他的?一個個跑遠了。那將領發了一陣子呆,終於想通了:"我也跑吧!"撒起腳丫子也跑了。


    此刻,先前在林子裏出現的那群叫花子卻帶著三個囚犯,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晉江南岸邊,那賣茶水的老頭赫然也在其中。


    魯直和他的兩位副帥蘇醒、黃石懵懵懂懂被他們帶到這裏,一齊下了馬,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叫花子走過來,笑嘻嘻道:"魯伯伯,別來無恙!"


    魯直瞪著眼睛看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道:"小川,原來是你啊!"


    這十五六歲的叫花子正是秦川,他招了招手,將小難和小苦叫過來對魯直道:"這是雲小難和雨小苦,今天這出戲,是他倆的主意。"


    魯直三人忙施禮道謝。


    小難皺眉道:"魯大帥,我見那些官兵不過是些草包,你們怎麽被他們抓了?"


    魯直搖搖頭道:"我們不是他們抓的,他們隻是押送我們的,抓我們的是監察大臣史密,還是很厲害的。他現在還在晉江北岸視察布防,實際上是撈油水去了。不過我們並不怕他,隻是因為他帶著國王的詔書,我們不敢不從!"


    小難怒道:"這樣糊塗透頂的昏君,你們幹嗎聽他的?"


    魯直和他的兩位副帥齊刷刷望著小難,見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一臉驚愕。


    小難:"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們隻奉伍媚聖師之命,這狗皇帝的話你們不要理睬!"說罷從腰間取下伍媚給他的紅玉,高高舉起。小難上次在眉州南城,聽倪裳恨恨地說了一句"南城官兵,跟倭寇有什麽兩樣!"便心有所悟,隻是當時沒想明白。後來聽到秦川說起這狗皇帝居然想要奸汙紅菱姐姐,加上前麵李雲鵬、李雲龍差點也被他殺頭之事,小難憤怒之餘,忽然之間就想明白了:這樣的狗皇帝,荒淫無道,是非顛倒,要想打敗倭寇,不能靠這狗皇帝!那靠誰呢?他想到的隻有伍媚!所以才說出今天的話來。他也沒來得及跟伍媚商量,事急從權,幹了再說,他也不怕伍媚今後責怪。


    魯直三人一見,又驚又喜,昆侖星球八荒諸國,有一個共同的約定俗成的規矩,隻有聖師和他們的使節才可以使用紅玉。紅玉在昆侖星球上極為稀少,隻有聖師才有資格使用支配,因為涉及聖師,也沒人敢亂來。


    魯直曾經有幸見過伍媚聖顏,伍媚聖師是他心中最為敬仰的人,他忙率二位副帥跪倒在地,叩頭道:"謹遵聖諭!"


    秦川那天見小難追著問伍媚聖師的消息,早就猜想到小難和伍媚一定有什麽關係,此刻見他隨身佩戴伍媚信物,才知道他和伍媚關係非同一般,不由望著他,眼中異彩連連。


    小難收起紅玉,扶魯直起來。秦川道:"魯伯伯,皇城你現在絕對不能去,去了就是死!敗了就是敗了,沒人聽你解釋的!下一步你作何打算?"


    魯直三人本來都是一腔熱血,在前線英勇殺敵,後來實在是等不來後援,軍中又糧草殆盡,死傷大半,再不撤離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才被迫撤離。可沒想到居然會換來這樣的結果,國王要將自己和兩名最得力的副帥抓了去殺頭,心早就涼了!他冷冷地道:"我要迴我的軍營,從今天起,我魯梁大軍隻奉伍媚聖師之命!我還有三十萬大軍,雖然餓得皮包骨,擔他們都是從血海裏殺出來的勇士,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等我籌集到糧草,我再招募兵馬,補足兵力,然後帶領他們殺迴魯郡去!怎麽也比屈死在皇城好!"


    小難:"好!過江,我陪你去你的軍營。秦公子,你帶著弟兄們先請迴!免得郡王發現。"


    哪知秦川卻道:"我也去!"轉頭對那賣茶水的老頭說了幾句,老頭點點頭,留下幾匹壯馬,帶領一眾叫花子,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小難看了看魯直,道:"魯大帥,你這形象,太惹人注目了,我替你改一改。"原來魯直是個粗頭發、長胡子的大高個,很是威猛。小難笑嘻嘻抓了一把泥巴,往他頭上、臉上一頓亂抹,將他也變成了一個大叫化,讓別人不至於一眼認出他來。


    小難又讓蘇醒、黃石兩名副帥也喬裝打扮了一番,這才悠悠然騎馬來到渡口,乘船過晉江。


    晉江長一萬二千裏,寬三十餘裏,波濤洶湧,從南岸到北岸,竟然花了整整兩天時間。


    從晉江往北到魯梁山脈,直線距離一千八百裏,實際路程蜿蜒曲折,三千裏還不止。這也跟小難從眉州北城到皇城一樣,皇城往南到雲山,直線距離大約三千裏,但小難和小苦卻顛簸了上萬裏,一來眉州在雲山中西部,不在皇城的正南邊,偏了很遠,加上道路崎嶇曲折,所以陪受艱難險阻。


    從魯直口中,小難得知,倭寇占領魯梁山脈後,正往南全線推進,隻是戰線拉長,進展較慢。神州國在晉江以北防線集結了晉郡、巴郡、陝郡和晉江四個軍區二百多萬的兵力進行抵抗。倭寇原來有三百萬大軍,與魯直的百萬大軍交戰後,死傷了近半,隻剩下一百五六十萬,所以也不敢過於推進,隻是正在不斷增兵。魯直撤退下來的軍營,暫時安置在晉江軍區的防線以南休整,距離晉江北岸還有千多裏的路程。


    六人五馬,小苦太小,小難抱著她騎在一匹馬上。小苦也扮成了小叫花,披頭散發,臉上還抹了灰塵。她本來極愛幹淨,不是很願意扮小叫花,可扮上了小叫花後,居然興致勃勃,騎在馬上還跟小難胡鬧:"施主,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三天沒吃飯了!"


    幾人快馬加鞭,不到兩天,就趕到了魯直的軍營,哪知遠遠地一看,魯直就大驚失色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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