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難背著小苦走出家門,將門關好,久久地打量了一眼,才轉身一躍,足有幾丈高,落在屋前桂花樹頂上,然後連著縱躍,從一棵樹尖躍到另一棵樹尖,如一縷輕煙一直來到雲湖畔,才躍下樹,上了前往潭州的官道。


    小苦沒想到小難功力已如此之深,居然可以不下地在樹間飛躍,等他走在官道,才從震撼中迴過神來,在小難耳邊問道:"這也是縱橫寶典裏學的功夫?"


    小難點點頭道:"我不想在家門前留下痕跡,所以才在樹尖飛躍離開。"


    小苦道:"怕倪婉看見?"


    小難頓時頭痛不已。


    一路上行人極少,小難也就無所顧忌,快如奔馬,身子卻穩穩的,小苦半點也感覺不到顛簸。


    走了兩個時辰左右,已近潭州城,小難忽聽得前麵傳來一陣打鬥和怒吼聲,忙運起秋水神功望過去,頓時大吃一驚,卻見倪家大院的管家阿福和兩個家丁被五六個手執刀劍的人圍住,有個家丁已經受傷,肩膀上鮮血淋漓,甚是嚇人。


    小難想起倪婉的話,阿福應該是受倪夫人之托,上潭州找自己去了,不知怎麽會在這兒與人比拚。


    阿福手執長劍,以一敵三,另外兩名家丁卻是一對一,對方還有一人沒有上場,是個中年漢子,應該是個為頭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似乎穩操勝券,渾沒將這場打鬥當作一迴事。


    阿福長劍舞得密不透風,以一敵三居然不落下風,隻是那兩名家丁本事甚微,那名受傷的家丁腿上又挨了一劍,痛得大叫了一聲。阿福心掛兩頭,頓時被逼得步步倒退,情形萬分危急!


    忽然場中有個人影一閃,圍攻阿福那三人手中的刀劍就都掉在地上,耳中聽到一聲大吼:"住手!"


    這聲大吼宛如春雷,震得在場的所有人心驚肉跳,忙分開退在兩邊,望向來人,卻是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女孩。


    "小難!"阿福又驚又喜。


    "師祖!"那名剛才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中年漢子見了小難,忽然跪拜在雪地裏,喊道。


    小難仔細一瞧,便看出來了,這中年漢子是青雲子劉海的弟子,小難見過一麵,沒記心上。


    小難先恭恭敬敬喊了聲阿福伯,然後才轉身扶那中年漢子起來,問道:"你是劉海的弟子吧?叫什麽名字?"


    "徒孫陳小三,請師祖訓示!"中年漢子忙道。


    小難又走道阿福麵前,深施一禮道:"阿福伯伯,你們怎麽打起了?"


    阿福見小難如此懂事有禮,就上前拉住小難的手道:"你久不迴家,大家都很想念你!前幾天,夫人接到大小姐的書信,說你從倭寇手中救了她,夫人心中感激不盡,對你更是想念!見天氣漸冷,怕你在外麵凍著,心裏實在放心不下你,就讓我帶人上潭州去接你。哪知大小姐卻被宗門叫去了,我們人生地不熟,隻好在潭州大街上四處打聽你,消息沒打聽到,卻被他們這幾人纏上了,非要我們說出找你幹什麽。我們想,倭寇刺殺你娘,肯定也在找你,怎麽能跟別人說你的事!就沒跟他們說,結果他們時刻盯著我們,陰魂不散。我們隻好離開潭州城,準備迴家再說,哪知他們又攆上來,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這時陳小三也看出小難與阿福關係不一般了,上前苦笑道:"師祖,師父奉你之命,讓我們查找倭寇間諜和漢奸。前兩天遇到這三位朋友,四處打聽師祖你的行蹤,我們怕他們與倭寇間諜有什麽瓜葛,對師祖不利,所以就盯上了他們,隻是想問清他們來曆,哪知他們口緊得很!我們愈加認為他們有很大的嫌疑!幸虧我們沒下狠手,不然就等不到師祖你出現了!我們哪裏知道會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大家這才知道是一場誤會,小難介紹大家相互認識了,陳小三對倪福抱拳施禮道:"不打不相識,我請各位朋友到前麵酒店喝杯小酒壓壓驚,給各位賠禮道歉,萬望賞臉!"


    阿福本就是性情中人,見小難居然收了徒子徒孫,而且武功高得出奇,他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小難是如何奪下那三人手中的刀劍的,心中大為奇怪,很想問問,所以很爽快就答應了,於是大家一起向酒店走去。小難怕小苦在雪地裏濕了鞋子,一直將她背進酒店才放她下來。


    小苦在小難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小難點點頭,拿出幾個金元寶,讓那兩個家丁趕緊一起去藥店給受傷的家丁抓藥治療,那兩家丁哪裏肯要?其中一人道:"小難,你救了我們大小姐,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哪能要你出錢?況且抓藥哪用得了這麽多錢?"


    小難道:"兩位大叔是為我操勞,為我受傷的,這點錢算得了什麽?快去抓藥吧,等你們迴來,我們好一起喝酒!"


    兩位家丁還待推辭,倪福道:"別婆婆媽媽了!拿著吧,快去快迴。"


    兩個家丁這才接了金元寶,歡天喜地去了。


    席間倪福問小難大小姐倪莊的事,小難簡要地說了,大家唏噓不已。倪福又問小難何去何從,小難道:"阿福伯,感激倪夫人及全家尤其是你從小以來對我的照顧,這段時間讓大家牽掛了,請你帶句話給倪夫人及全家,我很平安,請他們放心並多多保重自己!我此番是要去找那個指使刺殺我娘的仇人報仇。次仇不報,誓不為人!各位慢慢喝著,我先告辭!"說罷倒了一大碗酒,與倪福、陳小三等人一碰,仰頭一口幹了,牽著小苦的手,大步走了出去,到了門口,依舊讓小苦趴在自己背上,這才走上官道,從容離去。眾人都起身送出來,可哪裏還看得見他們的身影?


    路上,小苦趴在小難背上笑嘻嘻道:"劉海叫我師叔,那陳小三是不是該叫我師奶奶?"


    小難哭笑不得。


    小難背著小苦進了潭州城,再次來到上次他與伍媚進駐的客棧,還是沒有半點伍媚的消息,小難心中不由暗自擔心起來,他雖然已經猜到伍媚本事極高,但到底是什麽境界他並不清楚。伍媚是他心中除了母親外最親近最不舍的人,他不想她有半點意外!


    小難沒有絲毫猶豫,背起小苦直奔總督府,他想找結義大哥李雲龍或者楚雲飛打探雲山軍區的具體位置,最好是能告訴自己軍區司令李雲鵬在哪,那樣他就能知道伍媚的消息了。


    來到總督府,小難取出李雲龍給自己的玉牌,門衛見了,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小難一眼,小聲道:"李總督出事了!快走!"


    小難機警地正要離開,誰知早有一隊士兵圍了上來,一個肥豬一樣的軍官朝門衛冷笑道:"李義,我就知道你會給李雲龍的人通風報信,來人,把李義和這人一起拿下,好好審訊!"


    李義義憤填膺,瞪著肥豬道:"胡標,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牲!當初你任倉庫主管,貪吃軍餉,本當死罪,李總督饒你不死,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落井下石!你就不怕遭人唾罵指脊梁骨嗎?"


    那肥豬胡標臉一下通紅,惱羞成怒道:"把他給我綁起來,我讓你現在呈英雄,等會打得你變狗熊!還有那倆小孩,肯定是李雲龍的殘黨餘孽,也給我綁起來。"


    小難早已放小苦下來,向小苦使了個眼色,兩人就乖乖地任由胡標的嘍囉綁了。


    李義急道:"你們綁我一人就好了,他們兩個小孩子,你們綁他們幹什麽?造孽啊!"


    胡標一腳踢在李義身上:"走!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想管別人的閑事!"


    於是,三人被一隊士兵推推搡搡押進了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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