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難心裏道:"今天什麽日子?一個個都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臉上卻笑嘻嘻地對幹瘦小老頭道:"老王八,你又來了!是不是屁股沒打夠,又想小爺給你來幾板?你那猴子師弟呢?"


    幹瘦小老頭道:"小孩子,你別囂張!今天我師父來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小難見他和他身邊的十來個師兄弟對身邊那個比他至少還小了十多歲的國字臉中年男子恭恭敬敬,不由奇怪道:"他是你們師父?"


    幹瘦小老頭點點頭道:"正是。"


    小難就鄙夷道:"老王八,你年齡活到狗身上去了?怎麽你師父比你還年輕這麽多?"


    幹瘦小老頭:"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我這一把老骨頭,怎麽能跟我師父比?"


    小難呸道:"下賤胚子!小爺我真恨不得再打你十板屁股!"


    那國字臉中年男子莞爾一笑,上前一步道:"小娃娃,你叫什麽名字?"


    小難道:"你先別問我名字,先問問自己,你這師父怎麽當的?一個猴子攔路搶劫,一個王八無理取鬧、為老不尊,怎麽盡教出來一幫這樣的貨色?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這師父可當得有些亂七八糟!"


    國字臉中年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依然和氣地道:"我這師父確實當得不怎麽樣,平日裏對他們疏於管教,你替我管教他們,我謝謝你!"


    小難擺擺手:"原來你是來謝謝我的,倒也應該!好了,你也謝過了,我也收到了,沒別的事我就走了,你繼續好好管教你的這些個歪瓜劣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會!"說罷作勢要走。


    "等等。"國字臉中年男子見小難一幅大人作派,又好笑又可愛,哈哈大笑道:"我青雲子劉海今日居然受教於一個小娃娃,也算是平生一件奇事,豈能失之交臂?我聽我這不肖弟子說他居然輸給了你這小娃娃,我想你潛質一定不錯。這樣吧,我也和你比三招,我要是輸了,不講二話,拍屁股走人。我要是贏了,你可就得跟我走,給我做徒弟。你不是嫌我的徒弟都是歪瓜劣棗嗎?我也帶個方正一點的試試。"


    小難頭搖得像撥浪鼓,道:"這也太不公平了?"


    青雲子劉海就問:"怎麽不公平了?"


    小難道:"我輸了就要給你當徒弟,你輸了卻可以拍屁股走人,你去問問,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劉海一想也是,自己的話裏確實有毛病,一下被這小娃娃揪住了辮子,就道:"那依你要怎樣?"


    小難搖頭晃腦道:"本來你這樣的徒弟我是不想收的,看看你的這些歪瓜劣棗,就可見你的人品隻怕也不怎麽樣!不過竟然是下賭注,就講究個公平合理,我輸了要給你當徒弟,你輸了自然也得給我當徒弟,那就勉為其難收下吧!不過事先可得說好,你這些歪瓜劣棗我可是不收的。"


    劉海聽小難這話,仿佛吃定了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就道:"你要是真贏了我,我就依你,當街拜你為師,遣散這些歪瓜劣棗。各位街坊鄰居,請大家作證!"說著向四周圍過來的人群抱拳施禮。


    這時,圍觀人群中有一個認識劉海的人就道:"誰不知道你青雲子劉兄說話算話?隻是劉兄你何必跟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呢?你可是宗師級的人物了!"


    青雲子劉海就衝那人拱手道:"許兄啊,你有所不知,我那大弟子已經是天上師,居然敗在他手上,你相信嗎?這小娃娃要麽是個天才,要麽就是神童轉世,我是真想把他收入門牆。"


    那被青雲子稱為許兄的人就對小難說道:"小娃娃,這劉兄收的弟子有個別的確實不怎麽樣,但他本人倒是方正,說話算話,這些我們街坊四鄰都可作證。我勸你還是別打了,你一個小娃娃,如何是一個玄宗師的對手?低頭認個錯算了。"


    小難自然一下明白這位許兄話裏的善意,明裏是勸和,實際上是告訴小難這青雲子的實力,提醒他注意。小難就向他抱拳深施一禮道:"多謝許大叔美意!衝著您的麵子,這青雲子要是向我認錯,我就不與他和他的這些個歪瓜劣棗計較了!"


    許叔和圍觀的人群哄然大笑,都覺得這小娃娃十分聰明機警,說話針鋒相對,滴水不漏,還占盡便宜,又大膽又有趣,很是可愛。


    青雲子也不惱,道:"小娃娃,我不占你便宜,你先出招吧。"


    小難也不拖泥帶水,一掌歪歪斜斜擊向劉海。劉海見他似乎向胸口襲來,立即應招,哪知他剛一動,小難便看出他左肩上的破綻之處,手掌一抬,按向他左肩。劉海嚇了一跳,忙退後一步護住左肩,但小難手掌已斜切向他右胯,那兒又是他的破綻之處,劉海忙又後退一步,雙手下護,小難的手掌卻已順勢上揚,攻向他前胸。劉海隻覺得小難掌法瞬息萬變,又都是攻向自己必救之處,而且掌風淩厲,頓時臉色大變,眼見就要正掌,嚇得又連退三步,才手忙腳亂地避開。


    小難哈哈一笑,停止進攻。周圍人群見小難一招就將劉海逼退五步,不由得嘖嘖稱奇。而且眼見劉海手忙腳亂,小難卻好整以暇,並不乘人之危,更是驚歎不已。


    小難搖搖頭道:"還是你出招吧。"


    劉海此時哪裏還敢托大,一拳迅如本雷擊向小難,但在小難的眼裏,卻依舊不夠快,而且破綻百出。小難身子微蹲,一掌切向劉海左腿,快如閃電,劉海如果不退守,肯定先中掌。雖說劉海的勁力可能勝過小難,但如果劉海先中掌,他的拳頭還能不能擊中小難都很難說,問題是他丟不起這臉,忙雙手下護,撤招後退。本來是發起攻擊的一方立刻又變成防守的一方。小難早已跟上,手掌按向劉海前額。劉海身子後仰,雙手趕緊上舉阻擋,小難一腳輕挑,鉤住劉海腳跟,如來神臂淩空拍出,劉海哪還站得穩,筆直向後栽倒,雖然身子沾地就彈了起來,但已經輸了一招。


    劉海麵紅耳赤,明明知道小難勁力不敵自己,如果拚命,自己可能不會輸,可眼下僅僅隻是比試,周圍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哪能對一個孩子下毒手?可自己在小難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下,處處受製,又實在不甘心,就眼神複雜地望著小難。


    小難哈哈一笑,對劉海道:"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以為我勁力不如你,你且瞧瞧!"說罷淩空一掌擊向街邊的一塊石碑,石碑轟然斷裂,小難上前抓起斷裂的石碑,伸出五指一插,竟然如插豆腐般在石碑上插出五個指洞。小難將石碑往劉海跟前一扔,道:"你試試。"


    劉海早已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撿起那塊石碑,張開五爪使勁一插,哪裏動得了石碑分毫,手指卻痛得要命,忙扔了石碑,捂手揉搓止痛。


    小難望著劉海:"還要比嗎?"


    圍觀的人群齊刷刷望著劉海,劉海定定地望著小難,忽地跪倒,以頭伏地,喊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劉海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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