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是武修課,學堂每天四節課,上午兩節,下午兩節,一文一武,每節課一個時辰兩小時。小難與同學們一起在助教的帶領下來到練武場,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草坪,方圓足有幾十畝,每節課都有七八個班在這裏上武修課,一、二、三、四年級的都有。


    還沒上課,小難就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本班一個叫王大牛的男生,這學期本來要升入二年級,因為武修沒能由黃坐師升階進入玄坐師,留級在一年級,心中不服氣,提出挑戰二年級同學。


    學堂有規定:為了鼓勵修練,同年級的同學可以相互挑戰,但必須報告老師,請老師監督裁判,嚴禁私相械鬥;低年級的同學可以挑戰任何高年級的同學,被挑戰的同學必須應戰,但高年級的同學不可以挑戰低年級同學;留級的同學可以挑戰任何升級的同學,升級的同學必須應戰,但升級的同學不可以挑戰留級的同學;留級學生如果挑戰成功,即便武修沒有升階,也可以進入他挑戰成功的那個年級修文習武,而失敗的另一方則必須降到下一年級,因此挑戰的時候沒有人敢徇私舞弊,否則就要降到下一年級,還要被同學恥笑,那可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王大牛身材高大,而被他挑戰的二年級同學叫劉戈,身材矮小,站在王大牛麵前簡直就象是一個小孩站在大人麵前一樣。兩人在兩個班武修老師的監督下開始了挑戰。


    王大牛首先出招,一拳虎虎生風打向劉戈,劉戈側身讓開,王大牛迴臂橫掃,劉戈腰往後一彎,王大牛手臂掃空,劉戈挺腰一彈,手就搭在王大牛剛才掃空的手臂上,順勢一扯,腳下一絆,王大牛便轟然向前栽倒,摔了個狗吃屎。


    倪貴看著王大牛嘴裏啃著一把青草,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王大牛,你認輸嗎?”二年級的武修老師問道。


    王大牛爬起來望了望劉戈,終於提不起再戰的勇氣,隻好沮喪地點點頭。


    “挑戰失敗。”二年級的武修老師神情冷漠地宣布。對這樣的挑戰,他見得太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小難看了卻是興奮不已,內心不斷揣摩著剛才那個二年級同學劉戈的打法。


    王大牛垂頭喪氣走迴本班,武修老師叫楊林,是一位黃上師,他教鞭一揮:“按小組列隊。”


    老師的話不怒自威,學生們望著他手上的教鞭,想起上節課小難挨打的場麵,哪個還敢調皮,立即排隊站好。就聽老師道:“現在看到什麽是玄坐師了嗎?剛才把王大牛打倒在地的那個剛入二年級的小個子同學就是。黃坐師與玄坐師的區別就是:黃坐師懂招式,會發勁,一拳發出的勁力能上到三百斤,就叫黃坐師。而玄坐師不僅懂招式,一拳能發出五百斤以上的勁力,還要懂得對手的勁力怎麽來、怎麽去,從而借力打力。黃坐師懂自己,玄坐師不僅懂自己,還要懂對手。明白了嗎?”


    “明白。”學生們齊答。


    楊林:“那就給我好好練,別給我丟人現眼!現在你們每人在計力器上打一拳試試,看看自己能發出多大的勁。”


    草坪上樹著一個粗壯的宛如樹樁的計力器,不過外麵包著軟皮,不會傷手。從第一組第一個學生開始,一一上去卯足力氣發勁,助教黃洋就在一旁讀數記錄:“張天成:八十九斤。章景明:八十五斤。蕭興:九十三斤。劉大章:八十二斤。……楊紫凝:五十三斤。廖丹妮:五十一斤。姚麗:五十八斤。……倪貴:八十七斤。胡忠:八十九斤。王大牛:五百五十三斤。……”


    “哇!”一片驚訝聲,大家剛才還在心裏蔑視這個挑戰失敗、丟人現眼的家夥,現在才知道然來自己和他居然也有這麽大的差距。


    黃洋冷冷地看了這些剛入學的菜鳥們一眼,繼續記錄讀數:“雲小難:九十九斤……雨小苦:六十六斤。”


    除了留級生王大牛,全班其他三十五人發出的勁力,竟然沒有一人上到一百斤。


    楊林望著麵麵相覷的學生,對自己的助手黃洋道:“你打一拳給他們看看。”


    黃洋朝著計力器隨手就是一拳,隻見讀數蹭蹭上去,一下升到880斤。


    楊林望著驚呆了同學們道:“黃老師是地坐師,地坐師的一項考核指標就是發出的勁力上八百斤。今天就教大家如何練勁、發勁。教大家之前,先圍練武場跑三圈。”


    “啊!三圈!”學生們驚唿出聲。練武場麵積幾十畝大,外圍是畫好了線的跑道,一圈十裏,三圈就是三十裏。


    黃洋手一揮:“還等什麽?跑!從第一組開始,依次跟上,沒跑完的不準下課,跑完為止。中間不許停下,否則重跑。”


    小難沒敢施展清晨那種跑法,隻是輕輕鬆鬆地跟著大家一起跑,但不到半圈,胖墩墩的倪貴就跑得氣喘籲籲,兩條腿象灌了鉛,越跑越慢,漸漸地連女生都超過了他,落在了最後,小難第二圈跑完了,他才剛跑完第一圈。小難心思一動,上前拉住倪貴的手,使出勁力帶著倪貴往前跑,頓時倪貴快了許多。好不容易倪貴跑完了兩圈,倪貴卻甩開小難拉著他的手道:“不行!我不行了!再也跑不動了!”說著就想躺下去。


    小難見倪貴全身被汗水濕透,兩腿打顫,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千萬別停!挺住!否則要重跑!”


    倪貴欲哭無淚,一邊在小難的撐扶下艱難地往前跑,一邊罵道:“都怪你!平日裏老是勸我讀書,你要是不勸我,我才不會來這破學堂,受這份罪!”


    小難哭笑不得,任他抱怨,隻是架著他一步一步往前挪。小難這時也累壞了,他已跑完了三圈,但顯然不能拋下倪貴,而倪貴又是一個大胖墩,此刻有一半的重量壓在小難身上,小難也是苦苦撐著往前挪。


    慢慢地又跑了半圈,小難也感到自己快支撐不住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股暖暖的氣息隨之而生,如一線暖流往身體裏流去,沿著昨天晚上從《縱橫寶典》上看到的那兩條藍線、紅線一進、一出,身上頓時輕快舒適不少。小難大喜,再次深唿吸,觀想藍線、紅線,幾次唿吸間,小難疲憊頓消,精神煥發,這才明白,原來《縱橫寶典》裏的浩然神功,是一門練習唿吸,也就是練氣的法門。小難幾乎是托著倪貴走完了三圈,倪貴過了終點,就倒在地上不起來了。草坪上還歪七扭八躺著許多學生,女生幾乎全部躺下了。小難不敢表現太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暗裏修練浩然神功。


    楊林走到小難麵前,盯著小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老師,雲小難。”


    楊林什麽話也沒說,等這些累壞了的學生休息了十來分鍾,向助教黃洋示意了一下,黃洋立即一吹口哨,叫同學們集合。


    楊林見學生們站好了,冷哼一聲道:“這才剛開始,以後每天的第一堂武修課,首先都是跑三圈。你們要是受不了,現在退學還來得及,但過了今天,想退學都沒門!除非你們今後升年級時過不了考核,又不想留級,才能退學。現在有想退學的嗎?”


    學生們立正站著,沒一個敢吭聲。倪貴幾次想開口,低頭看到胸口上倪夫人給他的墜子,最後還是選擇了堅持。


    楊林點點頭道:“那好,我現在教你們練勁、發勁的法門,我隻說一遍,你們聽仔細了:以腿借大地之力,腿傳腰,腰傳肩,肩傳肘,肘傳手……好了,那邊有木人樁,每人選一個,按我剛才教你們的法門去打木人樁,練習發勁。”


    小難躲在邊上按照楊林傳授之道,練得很是起勁,忽聽旁邊有人叫他:“雲小難。”


    小難一看,是同桌女生雨小苦。小難衝小苦陽光燦爛地一笑,又去練習發勁。小苦就在他旁邊也練習起來。


    小難練了一會,感覺進步不小,但卻有些累了,就停下來深唿吸,暗中修習浩然神功,一會兒便全身舒爽,疲憊盡去,就又接著練習發勁,小苦在一旁也練得有些累了,就停下來看著小難練。


    小難又練了一會,感覺到兩個手臂都有些酸痛了,就一邊練一邊按浩然神功唿吸,沒想到,那股氣流這次不按紅線從口腔唿出,而是沿著手臂流向拳頭,一拳下去,居然將木人樁打得晃了兩晃。小難愣了愣,心道:“難道浩然神功可以助我發勁?”就又接著練,發覺果真如此,心中大喜。旁邊小苦見小難不知疲憊,越練越起勁,不禁目瞪口呆。


    下課前,助教黃洋再次讓所有同學一一發勁打擊計力器,幾乎每人的勁力都增長了四五十斤,人人都上了一百斤,每個學生都感到了自己勁力的成長,不由群起歡唿。小難不想表現太出色,就沒有用浩然神功,也一拳打出了178斤的好成績。小難留意了一下,倪貴打出了151斤,小苦打出了128斤。


    楊林見大家歡唿雀躍,就冷冷地道:“別高興得太早,剛開始見效快,接下來每進步一點,都會難得多,都要付出無比的艱辛!”


    下了課,倪貴隨同學們一起去食堂午餐,小難趕緊迴家,一來他吃不起食堂,二來還得給母親阿雪做飯。


    小難運起浩然神功,如一縷輕煙迴到家中,一邊淘米煮飯,一邊給阿雪煎藥。


    吃飯時,小難不小心被阿雪看到了手掌上教鞭打的傷痕,就問怎麽迴事,小難隻說自己剛入學,不懂學堂規矩,挨了老師的打。阿雪見小難第一天上學就挨了老師的打,自然以為是小難調皮搗蛋不聽話,不免傷心落淚,狠狠地責罵了小難一通,讓他今後在學堂裏一定要守規矩。罵完拿起小難的手,又是難過又是心疼,放在嘴邊吹了吹,問小難:“還痛嗎?”


    小難搖頭道:“早不痛了。”


    吃過飯迴到學校,小難見練武場無人,就走到計力器前,運起浩然神功就是一拳,一看數字,自己都嚇傻了:350斤。這才練了多久啊?大概不到半個時辰吧,就上了三百斤勁力,那不就是黃坐師了嗎?


    小難抑製不住興奮的心情,運起浩然神功,圍著練武場狂奔起來,如一縷輕煙,很快跑了四五個圈,這才平息下自己內心的狂喜,就在練武場的草坪上坐下,按照浩然神功第一式修練起來,直到下午上課鈴響,才神采奕奕地迴到教室。


    第三節課又是文修課,伍媚老師上課,講的內容是黃荒的地理知識。黃荒,昆侖星球八大荒的第二大荒,麵積有二萬萬平方裏。共有九個國家,分別是神州國、倭州國、緬州國、菲州國、印州國、越州國、朝州國、泰州國、俄州國。各國麵積最小的有一千餘萬平方裏,如泰州國;最大的有三千餘萬平方裏,如俄州國。


    雲山和雲湖都位於神州國,神州國共有九郡,分別是吳、越、福、晉、魯、湖、湘、巴、陝九郡,雲湖初等學堂便屬湘郡管轄。


    接著伍媚又將各郡的概況和風土人情說了,小難聽得津津有味,大長見識和眼界,原來一直以為煙波浩淼的雲湖和雲霧繚繞的雲山已經大得不可想象,而今天才知道,雲山和雲湖之外,竟然還有那麽廣闊的天地,簡直無法想象!


    伍媚接下來又道:“咱們雲山是雲州國最高的山,也是黃荒大陸上最高的山,還是整個昆侖星球上最高的山!山上有很多古跡,一萬年前,為了爭奪黃荒的人文始祖昆侖老祖的一部神秘寶典,黃荒的人文初祖黃帝和白荒的人文初祖白帝曾在雲山之巔展開決戰,結果雙雙戰死,同歸於盡,留下許多傳說,成為我們雲山人的驕傲。”


    小難聽伍媚提到昆侖老祖,不由得特別上心,哪知伍媚說了這一句後,就再也沒提,小難心裏癢癢的,終於忍不住舉手提問:“報告老師,請問昆侖老祖是什麽時候的人?為什麽稱他人文始祖?”


    伍媚這次卻是很有耐心地迴答了他:“傳說昆侖老祖生活在一萬五千年以前,當時天下大亂,八荒混戰,生靈塗炭,昆侖老祖下雲山,救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最後仗劍一統八荒,結束了戰亂無序的局麵,為昆侖星球贏得了五千年的和平,使昆侖星球上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各方麵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因此他被後世尊稱為人文始祖。”


    小難聽了悠然神往,這才相信昆侖老祖在《縱橫寶典》扉頁上寫的話不是吹牛皮。想象當年昆侖老祖仗劍縱橫八荒的風采,不禁心旌搖曳。忽然想起那昆侖老祖竟然不是吹牛皮,那《縱橫寶典》上記載的神功豈不是……想到這,小難內心不禁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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