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漣微怔。


    的確,他的母親後土仙尊,是這位萬神之主的親妹妹,按照人界的備份,他還得喚元始仙尊一聲舅舅。


    “所以你在這兒,所謂何意呢?”


    元始仙尊瞧了他一眼,拈須輕笑,“邊境之地一向都是被放逐的仙人,亦或是認為自身有罪無可恕,才會來的地方,你是哪一種呢?”


    “……迴尊上,弟子隻是有一事困惑不解。”


    青漣想了想,終是咬唇開口,朝元始仙尊尋求答案,“究竟何為仙魔不兩立?”


    為何,仙魔注定不兩立?


    “嗯?……哈哈哈哈……”


    元始仙尊微挑長眉,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青漣不禁有些困惑。


    待他笑夠了,卻是輕輕拍了拍青漣的肩頭,眸中泛著頗深的光。


    “世人隻道仙魔不兩立,又有誰還記得本同源?”


    青漣微愣,隻見元始仙尊負手往前走了幾步,堪堪停立在那懸崖邊上。


    望著遠方的天地一線,淡笑著繼續道,“鴻蒙未開之際,不過是因無上神祖以巨斧劈開了天地,又劃出了人三個界限,才有了所謂的對立麵。”


    “可深究起來,這三個界限又何嚐不是出自同一混沌體,同一個源頭呢?”


    元始仙尊微微垂首,朝腳下這親妹化作的山巒深深凝視了眼,複勾起嘴角,悵然低語。


    “其實,根本沒什麽不同,也不存在對立,隻可惜後土她當年悟不出這一道理,也因此過不了那一劫難。”


    說罷,他又微笑著轉向似懂非懂的青漣,“既然南極會將那番話授意於你,定是代表她已徹悟這一道理。”


    “南極的悟性不輸當年的後土,你可不能輸給她,給咱們家丟人啊。”


    “……多謝尊上提點。”


    青漣晃了晃,終是幡然醒悟。


    是啊,他們本就是同一類,又何來不平等,不兩立之說?


    她早已將他視作同等,隻有他還在糾結於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元始仙尊見青漣徹悟,不禁笑了幾聲,爾後招手喚來他的壽龜輦。


    並朝青漣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心結已解,那你可願同本尊一塊去看看南極的真正用意?”


    “……”


    青漣滯了一下,雖不明就裏,但還是隨元始仙尊一塊踏上了壽龜輦。


    壽龜抖了抖身子,載著二人前往邊境之地的另一頭。


    ……


    這另一頭的無盡荒野中,四處奔走的懸明終於見到了師妹懸星的蹤影。


    此時的懸星早已沒了往日那金山派第一人的意氣風發之色,衣衫散亂破敗,麵色蒼白無血色,抱著雙膝蹲坐在一處山石腳下,無意識地蜷縮著。


    原本那一頭如墨如瀑的秀發,此刻竟是蒼白幹枯,脆弱得仿佛風兒一吹,便會散落一般……


    “師妹!”


    懸明見狀,魂兒都差點兒嚇飛了,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懸星麵前,跪坐著。


    “你、你怎會落得這般模樣?!”


    他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懸星的雙肩,焦急又擔憂地開口問著。


    此景就連青漣都沒料到,眸色間劃過一抹疑惑,就要朝一旁滿臉了然的元始仙尊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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