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頭牌?


    客人們聽到此話都不由得一愣。-


    此等情形在任何‘花’場都不會出現,唯獨在這‘花’滿樓聽到叫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因為“頭牌”“‘花’魁”這樣的字眼從來都沒有在這裏出現過,沒人問,也沒人提及。


    按照規矩,每個青|樓都有各自的頭牌,頭牌之後還有第二第三這樣的排名,一來可以為青|樓造勢,二來可以刺‘激’客人的攀比之心。而更重要是因為此乃‘花’場約定俗成的規矩,沒有人去管為什麽。


    但‘花’滿樓卻是一個特例,這裏的姑娘太多,清倌人也太多,而且各有千秋,沒人能說出到底誰才是最美的,更沒人去比拚誰是才藝最好的。更不可能有人將‘花’滿樓中所有的姑娘都看一遍。


    久而久之,客人們都逐漸接受了‘花’滿樓沒有“頭牌”“‘花’魁”的現實。


    直到現在,當台上姑娘說出‘花’滿樓頭牌即將登台之後,眾人漸漸迴過神時,相互間看著的眼神都充滿了詫異和震驚,包括那些相當有城府的大人物也不例外。


    還是隻有李權和夏茹的表現稍顯正常,臉上隻有期待,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花’滿樓的頭牌代表著‘花’滿樓的最高水平,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能被評為‘花’魁的人想來是不會簡單。


    李權期待肯定是期待,卻也沒想過能讓對方加盟自己的學院,以自己目前的經濟實力肯定是請不動人家的,而且就算有足夠的銀子請,這‘花’滿樓也未必會放人吧?


    客人之間的議論漸漸傳了過來,大都是在猜測即將出場的頭牌的芳名相貌來曆等等。


    看了看後方熱鬧的景象,李權朝夏香問道:“你們這頭牌究竟是何來曆?又叫什麽名字?”


    “樓裏的事學生所知甚少,這頭牌也是頭一次聽說,倒是可以問問別人能否知道一些。”夏香含笑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說著,李權目光投向一直在身邊給自己介紹的姑娘。


    姑娘也一樣,還了個歉意的眼神給李權。


    夏香好像讓別人去問問,被李權阻止,反正馬上就能見到廬山真麵目了,也不用急於這一時。


    在所有人都滿懷期待的時候,幾個姑娘上台,飛快地拉起了一道簾子,將舞台和客人分割開來。


    見此情景,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不禁引來了一陣噓聲。


    在座的都是京城中有些分量的人,很少或者根本沒有姑娘跟他們見麵的時候還敢故作神秘。


    這一道簾子拉過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夠誠意。


    不管下方的抱怨聲有多大,‘花’滿樓都沒有人出麵解釋的意思。


    直到的有人發現一位姑娘抱琴上台……


    簾子的材質輕薄,隔在中間隻是讓視線變得模糊,看不清相貌而已,至於身材輪廓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入眼的第一瞬間李權就肯定是個絕世美‘女’,身材高挑,曲線柔美,側身上台的時候可以看到那一對山峰是高聳入雲,懷中的古琴都被嵌在了山峰之間。


    簾中人步伐緩慢,步子卻張弛有度,不顯矜持卻也不覺急促,每一步都能將她完美的‘腿’型展示出來,好像是刻意為之。隻是托著的長裙有些惹人厭,不單蓋住了那本該豐滿的‘臀’型,也將大‘腿’根部給藏了秋來。


    就在朦朦朧朧間,客人卻被勾起了心火,有人想化作那古琴投入懷抱,也有人想衝上去將那討厭的裙擺撕掉看看‘臀’部是否如想象中翹‘挺’。


    整個‘花’船上,視線都被簾中‘女’子給吸引了,雖然不見相貌也不知‘性’命,但僅憑這“‘花’滿樓頭牌”的稱號以及這入眼第一刻的感覺就足以讓眾人為之傾倒。就連‘花’滿樓的姑娘也都忍不住暫時放下手中活計,駐足看看這萬‘花’之首究竟會有什麽過人之處。


    身材很好,透過簾子也能看到皮膚很嫩,這的確是個萬中無一的美‘女’。


    但這樣的‘女’人還算不上獨一無二。


    顯然,在這百‘花’齊放的‘花’滿樓之中,想僅靠相貌身材躋身頭牌是不可能的。


    在這裏,沒有技壓群芳的本事,不管有多漂亮也不可能得到認可。


    現在大家所期待的便是她手中琴。


    第一次登台,手上抱著古琴,想必就是在琴技上有著過人之處!


    之前還有所怨言的客人都安靜了,簾子拉著就拉著吧,先聽聽接下來的琴音究竟如何再說。


    台上姑娘走到了中央,卻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舞台最後方的木質雕‘花’橫版邊,橫版後麵據說是‘花’滿樓內部人員的工作間。


    姑娘退了那麽遠,讓本就模糊的麵容更加模糊了。


    李權微微皺眉,要不是夏香以及其他‘花’滿樓的姑娘在肯定會小聲抱怨。


    都到了這時候了,還退這麽遠,一張臉真就這麽之前嗎?


    李權向來對這種做作的‘女’子沒好感,見對方故意遠離客人,便將她看低了幾分。


    其他客人也是一樣,也有好幾人都‘露’出了不喜的神‘色’。


    估計也隻有在‘花’滿樓他們才會把這份不爽藏在心裏。


    台上的姑娘絲毫不理會眾人情緒,隻是平靜地將琴放下,然後又平靜地調試,如此又耽誤了半盞茶的功夫。


    這架子已經擺得足夠大了,在客人們即將不耐的時候,古琴發出的第一個音符終於傳來。


    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音符傳到眾人耳中是已經變得很輕,但很輕的音符不代表不能給人帶來美的感受,相反,這輕柔的音符接連傳來,組成的曲調給人輕鬆淡雅的享受,叫人恍然間似乎離開了人群密集的‘花’船,來到了一處綠水青山小橋流水人家的遊憩之地,更像是在享受夜間山林聽著流水望著星空怡然自得的閑逸。


    首先,琴是好琴,琴聲悠遠,清淡卻不是渾厚,發出的音節純正而有力量,加上一位琴技高超之人的彈奏,曲子更是帶著無限遐想。


    琴聲剛起,所有人都在瞬間融入其中,這種感染力是無法從技術角度去衡量的,就像是廚師對油溫火候的掌握,這就是一種感覺,卻是最能直接展現技藝的表現。


    這當真是應了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的道理。


    夏茹麵‘露’震撼之‘色’,正因為懂琴,才不敢相信世間有人能達到這種水平。


    曲子剛起,夏茹就知道對方的琴技已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說是今生第一次見。


    夏茹的情緒‘波’動將李權從琴曲產生的畫麵中拉了迴來。


    李權正想問夏茹是怎麽了,曲子漸漸流暢連貫,似乎即將完成前奏進入正題。


    這時候,李權忽然發現不對,他感覺這曲子似乎在哪兒聽過……


    對曲子熟悉不代表見過彈琴之人,他隻是覺得這曲子很熟,卻又跟印象中的略有不同。


    一想之下才意識到,對方的琴曲不就是從秦綿口中流傳出的《水調歌頭》麽?


    剛想完,一聲比琴音更加清麗動人你的歌聲傳來,由遠及近,沁人心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熟悉的歌詞,熟悉的旋律,換了一個演繹的人,竟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水調歌頭》從大慶傳出大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時也不會讓每一個人覺得陌生。


    這是一首能否瞬間引起人共鳴的曲子,卻又經過了演繹之人的小小改編,在曲風上更接近於這個時代,配上這個時代最最婉轉動人的‘花’腔,還有演繹之人堪比仙外的美妙嗓音,就是聽過無數個版本的李權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嗓音這琴曲,簡直絕了!


    李權心‘潮’澎湃,對方這一手當真對得起“‘花’滿樓頭牌”的稱號,嗓音和琴藝堪稱絕佳,還有其中的改編更是妙不可言,這絕對是個才‘女’,且是個大大的才‘女’,恐怕就是家中夫人也沒有一個能出其左右。


    全新的水調歌頭給了眾人截然不同的聽覺享受,音樂到了一定的層次很難去判斷誰好誰壞。


    李權隻覺得此‘女’子的版本和秦綿的版本以及曾經聽過的現代版本都各有千秋。


    李權之前還相中了幾個姑娘,本來想接下來就跟她們勾兌勾兌,看看有沒有機會招入李氏‘女’院中。可現在聽了台上‘女’子的演繹後,就算是‘蒙’著臉隔著老遠,也讓人覺得之前姑娘們的表演黯然失‘色’。


    現在再讓李權去選擇之前的姑娘怎麽都讓人不安心。


    李權搓了搓手,心說看夏茹還能不能發揮自己的魅力跟夏家大小姐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台上的姑娘給‘弄’迴家,或坑或騙,隻要‘弄’迴學堂就好。


    李權正想說話,迴頭看向夏茹的時候卻發現夏茹的表情有些不對。


    歌曲還沒有結束,李權不想打擾這美妙的環境,所以聲音壓得很低:“小茹,你怎麽了?”


    夏茹若有所思,一個勁兒地搖頭:“老爺,妾身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什麽不對?”


    夏茹抬手指了指台上:“妾身覺得台上‘女’子的表演不對!”


    李權愣住了,心想這麽完美的表演能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難不成是自家夫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故意找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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