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李公公,你問方知,原來他就是來帶李權參觀皇宮各處的。


    如此遇著倒是剩了一番功夫,也免了李權找太清殿的尷尬。


    據李公公所說,皇上明言交代得清楚,要讓他一五一十地把皇宮各處都給李權介紹一遍,分布名稱作用都要大概的講一講。


    說是講個大概,實則很要一番功夫,因為皇宮實在太大,人力徒步可不是一天時間能看完的。


    李權原以為今日就能出去,不想隨著時間推移才發現,今日怕是走不成了。


    兩個姓李的都不曉得皇上這麽做有什麽意義,但兩人都不敢馬虎,畢竟是皇上的意思,在皇上身邊做事,隻要服從就夠了。


    李公公盡職盡責,介紹皇宮沒有一絲馬虎。而李權也在李公公的指引下衝洗感受了皇宮的壯麗。


    皇宮遠非李權想想的那麽簡單!


    以太清殿為例,位居皇宮以北,不僅臨近禦花園,更有三灣九道的太和湖,池周迴廊三百餘間,將禦花園合抱其中。光是這冰山一角麵積就可比兩三個碧溪村。皇宮以東,豐慶宮以龍池為中心,連接四五十院落。西苑更是極美之地,勘稱仙境,院中有假山,有湖池,渠流連環。而這些隻不過是碩大皇宮中的內廷而已,處處都有風景,處處都是享受,所有景物都圍繞乾清宮坤寧宮而建,供皇帝和眾多嬪妃遊玩。坤寧宮兩翼便是太清殿,東西六宮,毓慶宮等等,組成了皇帝女人的群落。而李權昨夜便是闖入了裏麵,莫名其妙地進了公主房間。


    而更大麵積更廣的外廷以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為中心,供皇帝管理朝政。


    李權在李公公的帶領下隻看了不過四分之一便用了整整半天時間。


    這一段經曆倒是讓李權收獲不小,對皇宮有了大概的認識,更重要的是至少不會像昨夜摸不著頭腦了。


    本來是要繼續觀光的,誰知途中李公公遭到多次催促,說敬事房讓所有姓李的公公過去。


    敬事房是內務府管理內廷太監的機構,敬事房的命令所有太監都要無條件遵從。但今日李公公有皇命在身,幾番拒絕。可今日不曉是怎地,敬事房頻頻傳來消息,讓李公公過去。


    一問方知,原來是公主殿下在敬事房大發雷霆,宣召所有姓李的公公。


    這下李公公為難了,一邊是皇命,一邊是公主。照理說肯定是聽皇上的,但帶李權看皇宮非一日之功,而公主殿下又及受皇帝寵愛。


    都知道皇上年事已高,膝下卻隻有這一兒一女,皇子李緣沉穩幹練,待人謙和從未給皇上找過一丁點兒麻煩,所以皇上對皇子沒有操心的地方。隻有公主殿下性子驕縱了些,時常在皇宮中惹些是非,從以往的經曆看,皇上對公主殿下的胡鬧可說是無條件地縱容,不管幹了什麽都不會責怪。很多時候連皇上自己都要讓這女兒。


    這樣的情況下,是走是留李公公就得掂量掂量了。


    李權聽到這消息,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昨夜之事,心下有點兒發虛,莫不是公主好了傷疤忘了疼,要找自己算賬吧?


    前來傳遞消息的是個嬉皮內容的小公公,李權一臉和善地過去詢問:“這位公公,不曉得公主殿下為何隻傳姓李的公公?”


    小公公不識李權,看著一個老男人在內廷晃蕩,顯得很奇怪。


    李公公深知身邊的貴人,故而朝小公公道:“沒事兒,你盡管說,這位是皇上的貴客。”


    小公公想了想,壓低聲音:“李公公,咱也不知道啊?小的隻是負責傳話而已,哪曉得公主怎麽想的?不過小的曾看到其他姓李的公公都叫過去了,全都跪在敬事房挨公主的鞭子呢!就差李公公你一人,公主連番點名要你馬上過去,我看您還是先過去的好,今兒個的公主有些不對呢!”


    李公公打了個寒蟬,心道這下完了!所謂槍打出頭鳥,先不管因為什麽,自己一直不過去,公主肯定是不高興了,如果一直不過去,公主肯定越來越不高興,到時候怕不識挨鞭子那麽簡單。


    “李老爺,您看?”李公公一臉為難的看著李權。


    李權想了想:“既然公主召見,李公公就先過去好了。反正參觀皇宮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明天,明天咱們接著看。”


    “好好好!謝李老爺體諒,小的明日再來。”李公公對著李權是連連拱手,說罷,轉向傳話的小公公低聲道:“快走,快走!”


    ……


    ……


    敬事房是所有太監都很畏懼的地方,因為被敬事房傳叫總不會有好事。


    敬事房是一個院落,大大小小的房間數十個,但跟碩大的皇宮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院落中,百年老槐下,勁風卷著樹葉,唿唿的風聲透著一股蕭條。


    “啪!啪!啪!”


    又是昨夜的節奏,但現在落在太監身上的鞭子可不如昨夜公主承受的巴掌那麽舒服。


    血沫子已經染紅地上的枯葉,十幾個太監趴在凳子上,一個個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卻是一聲叫喊都不敢。


    邊上還有幾十個畏畏縮縮地太監,他們雖沒挨打,但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天外。


    “還有沒有姓李的?”李芷玉收迴滿是鮮血的鞭子大聲嚷嚷著。


    “沒……沒了,公主殿下,真的已經沒有了。”敬事房首領太監拿著個名冊像篩糠一樣劇烈抖動著。


    “不是還有最後一個姓李的太監麽?怎麽還不來?”


    “來了來了!公主殿下,老奴來了。”


    這時候,本是跟李權一起的李公公總算來了,氣喘籲籲地到了敬事房,看到槐樹下的慘象嚇得臉一白,心想“完了!這些都是姓李的太監啊!”


    見著李公公,李芷玉本是怒氣衝衝,可一見這李公公的年紀感覺不對,疑惑道:“怎麽是個這麽老的東西?”


    “……”李公公無言以對,心想老奴也想年輕點,可惜不會長生不老啊!


    之所以找姓李的公公,自然是為了追查輕薄自己的惡魔,由於夜裏太黑,她沒記清楚李權的相貌,所以隻有叫上宮裏所有姓李的太監,再慢慢辨認,可是好像沒一個符合自己的印象。


    為了報仇,李芷玉專程挑了幾個功夫最好的侍衛,還牽來一條兇狠的獒犬,做了這麽多準備卻找不到目標,這讓李芷玉很生氣,所以將怒火發泄在了這些個姓李的太監身上。


    李芷玉雖不是很清楚李權的張相,但也知道絕不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家夥。


    “既然姓李的找不到,那把所有長胡子的太監都叫來!”李芷玉又大聲嚷嚷起來。


    一聽這話,周圍公公愣了愣,反倒讓緊張的氣氛有所緩和,竟有人偷偷地笑了起來。


    如今的公主殿下何其敏感,這時候竟然誘人敢發笑!皮鞭一揮,當即把兩個狗奴才抽倒在地。


    “笑!我讓你笑!狗奴才!有什麽好笑的?立刻馬上!將長胡子的太監給本宮叫過來!”


    這時候,身邊的首領太監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公主殿下,咱們是太監,太監是不可能長胡子的。”


    李芷玉一愣:“哦?是嗎?好吧好吧……”


    “難不成為了掩人耳目用假胡子瞞我?既如此,那下麵的東西總不會假的吧?昨夜人家還含……呸呸呸!”


    李芷玉一改戰術,重新下命:“在場所有人都聽好了!把你們的褲子都脫了!”


    公主殿下當真是語出驚人,也不怕把在場有些老太監給嚇死。


    公主扒太監的褲子,這……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鬧翻天了?


    “你們還愣著幹嘛?脫!都活膩了不是?告訴你們,今天的事誰也不準傳出去,要是本宮聽到半點兒風聲,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有好日子過!脫!立刻給本宮都脫了!今天脫的了人明天不用再來,首領太監給本宮聽著,今天開始,每天給我叫五十個太監來此拔褲子,本宮要親自過目,直到所有人都看一遍!”


    李芷玉也是下了血本,她不是不害羞,但為了弄明白夜裏出現的兇手,就算不擇手段也行!


    “本宮倒要看看,如此情況下,你還能藏得住?”


    公主雖然任性,但從未做過這麽過火的事,公公們不敢反駁,隻能照做。就算公主不說,打死他們也不敢將此事傳出去,因為這種讓皇家蒙羞的事一旦發生,皇上通常會下命將宮裏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活埋,重新換一批新人。這樣的事情曆史上不是沒發生過,所以沒人敢亂說哪怕一個字。


    公公們很配合,但李芷玉很失望,因為看了一遍,這裏都沒假太監。於是隻能悻悻迴宮。


    李芷玉整日想入非非,這一天過得很快,一轉眼又到了夜裏。


    一如昨夜,夜空格外陰沉,月光稀薄,若不點燈又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


    情景實在是跟昨夜很想,讓李芷玉不得不猜想昨夜的一幕會不會再次發生,白天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教訓狗奴才,但夜裏卻害怕得不敢洗澡,不敢脫衣裳。


    忽然屋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嘎吱……”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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