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俊俏白淨的臉,五官亦是英氣逼人,一副瀟灑公子的模樣。這也是個名人,場中很多人都認識,有人驚唿出他的名字。


    “韓風!”


    “韓風?不可能!怎麽會是韓風?”


    有人認出了韓風,也有人認出了但是不詳細。


    因為現在的韓風跟以前的韓風比起來差距是在太大,大到讓人不敢相信。


    除了五官還是那原來的五官,身上再找不出一絲原來的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形象。衣著雖還算的整潔,但一頭蓬鬆的頭發不知道多久沒有整理過,雙目無神,滿腮胡渣,看著很頹廢。當然,最引人矚目的還是的他手上。曾經寫著“李家布莊”的折扇沒了,現今出現在他手上的卻是一根紮眼的拐杖。


    拐杖就是一個符號,看到拐杖目光自然就聚焦在他的腿上。


    瘸了?韓風瘸了?


    聲震大慶的韓公子竟然瘸了?!


    這絕對是個讓人感到震驚的消息!


    但是,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當人們漸漸冷靜,便開始猜測韓風此時出現在公堂上為了什麽?


    “難道說李大人不僅強~暴了人家女兒,還把韓大公子給打成了殘廢?”


    “不可能的!李大人絕對不是那種人!”


    從曲溪縣的趕來的百姓堅定地反駁著,他們相信李大人風流了一些,絕不相信李大人是一個兇殘之人!


    知府外的討論日趨激烈,漸漸蓋過了知府內的聲音。


    宋寧發誓沒遇到過這麽麻煩的案子。


    本身是一件狗血的事情,很簡單就可以處理的。偏偏犯事兒的是李權,宋寧感覺,不管什麽案子,隻要牽涉到李權,再簡單的案子就會的變得複雜。


    本來已經可以斷案的時候,突然又冒出一個韓風,也不知道倒地要幹嘛?


    “堂下之人,你擅闖公堂所為何事?”


    “迴大人!”韓風用腋窩夾著拐杖,吃力地一抱拳,“學生來此不過是想說明,韓熙此人說話不可信!”


    “……”


    所有人都沒料到等來的會是這樣一句話。


    “韓熙的話不可信?那韓熙不是韓風的父親麽?怎麽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風兒,你……”


    區別於眾人的疑惑,韓熙卻是一臉興奮,幾步走到韓風麵前,蒼老的眼神中似有淚光閃動。


    韓風卻快步推開,聲音冷峻,不帶絲毫表情:“誰是你風兒。你是你,我是我,別這麽親熱!”


    “放肆!”宋寧一聲怒喝,“韓風,你竟然不認自己父親!”


    所有人都知道兩人的關係,但韓風竟然不認韓熙!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更可氣的是,韓風還是有名的文人,保守讚譽,韓風如今做法無異於打眾多文人的臉。


    聽到宋寧的嗬斥,韓風冷笑反問:“迴大人,你可曾聽到過做父親的為了一個外來女人而把自己兒子打成殘疾的?”


    場麵更加熱鬧,議論聲四起。


    “啪!”


    “肅靜!”


    一聲大喝後,場麵漸漸安靜,韓風拄著拐杖朝默然的韓熙走近了幾步:


    “大人怕是還不知道,前些日子韓家來了個女人,從此韓家便被那女人搞得烏煙瘴氣。為了那個女人,韓熙韓老爺不惜散盡家財,不惜打殘兒子,還不惜溺死女兒,試問這樣的人能為人父?”


    “……”


    在場人多勢眾,卻無一人的能說出一句話,實在因為韓風的話太過驚人。


    宋寧亦是如此。


    看著韓熙慚愧的眼神,韓風沒有絲毫動容,冷聲問道:“韓大老爺,我說的話是對是錯?”


    焦點又轉移道韓風身上。


    所有人都期盼地望著他,希望他給出否定的答案。


    但是,韓熙卻點點頭,小聲地承認了!


    “沒……沒錯。”


    聲音的很小,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楚。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聽錯了,因為出問題的是韓家!


    韓家很大一部分代表了文人,同時也代表了前朝老舊勢力,韓家出問題可以牽扯到很多東西,朝廷也可以利用這件事來做很多文章,總之,稍不注意就會打破平靜的生活,影響到很多人。


    當然,這些事情影響不到李權。


    李權更不會關心在意這些。


    而且這些事情跟案情有什麽關係?


    宋寧百思不得其解,認為憑韓風的聰明才智,不會說一些跟案情無關的東西。他想不出,於是便不敢接話,因為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沒本事。


    案情的因為韓風的一句話不知飛到了哪兒去。


    場中,感觸是最深的自然是韓熙。


    迴想之前,真是如夢一場,但當自己醒來時,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不認自己了。


    相較於失去家業,聽到韓風寒冷如冰的話語才是對他最沉重的打擊。


    “風兒,是爹爹不好。爹爹當時是被白蓮教妖女所迷,才會釀成打錯,給爹爹補救一次的機會好不好?”


    “補救?如何補救?傷已鑄成,便是一輩子的事!害我至此,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韓風沒有絲毫掩飾仇恨的意思,聲音依舊冰冷如冰,對韓熙的老淚視若不見。


    他轉過身,朝宋寧道:“大人,你也聽到了。韓熙他親口承認自己跟白蓮教有來往!朝廷明言白蓮教屬於邪教,白蓮教妖人人人當誅。此人不單是跟白蓮教有來往,而且將韓家所有家業都交給了白蓮教妖人,以助其壯大聲勢。此番作為無異於謀反!我若還認此人為父,豈不是同流合汙?曆代皆有大義滅親之舉,今此事落在我韓風頭上,仿故人大義滅親一次又如何?試問,跟白蓮教妖人有往來的人,他說的話能聽?他做的證又能信?”


    “這……”宋寧犯難了,事情怎麽又變成了如此模樣?要真如對方雖說,韓熙跟白蓮教有關聯,問題可就大了!


    “韓熙,對此,你可還有何話可說?”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韓熙突然迴過神來,要是自己跟白蓮教扯上關係,那韓家可就全完了!


    如今韓家雖然家業沒了,但至少的名聲還在,就算不能東山再起,隻要生活過得貧困些,日子還是可以的。但要是承認自己跟白蓮教有關係,那必定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所以,這罪名絕對不能承認!


    本來好好的一件提審李權的案子,莫名其妙地成了審韓熙。


    眾人都是看熱鬧,唯獨宋寧的一個勁兒地擦冷汗:“事情相當棘手,後果相當嚴重!”


    韓熙拒不認罪,而且韓家也不是好惹的,這種案子一旦宣判就是禍及滿門。


    宋寧不敢隨便判,更加不想判!


    靈機一動!


    “何不把事情交給大理寺審理?一個韓家,一個李家,又是白蓮教,這中案子絕對值得大理寺插一手。自己又何苦操這份心?”


    一想至此,宋寧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毫不猶豫,拿起驚堂木往桌上一拍!


    “啪!”


    “鑒於此案關係重大,期間又有眾多疑點不明,本官決定將此案的送交京城大理寺候審!擇日將李權與韓熙押解上京!”


    上京!


    所有人都是一驚,卻沒人對這樣的判罰有異議,反倒有些興奮,好似在碧州發生一件大案子是多麽自豪的事情。


    李權被這毫無征兆地一次判罰搞得有些發懵,不過人家判都判了也不能再說什麽。想想,就當是去旅遊一趟。


    案子已經有了判決,聽審百姓漸漸散去,三五好友紛紛聚在一起分享對案子的看法。


    而夏茹和淩鳳自然是第一時間迴家匯報案子的結果。


    當芳素聽到結果後並沒有的多少慌亂,很平靜地安慰一屋兒媳婦:


    “送交京城也好。雖然事情麻煩了很多,但京城的熟人也多,如此一來,事情操作倒是少了許多麻煩。”


    ……


    ……


    跟李家的從容相比,韓雪則顯得慌亂多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窗戶撬開,等感到碧州,案子已經審完。


    沒見到李權,連爹爹也不見了!


    度佛昂打聽,韓雪知曉了案情,這絕對的是她始料未及的結果,才過了一天的安穩日子,結果又要開始擔驚受怕。


    ……


    ……


    不過,事情終是不會一沉不變。


    過了兩天,在韓雪擔驚受怕的時候,韓熙像是從天而降,奇跡一樣地迴來了!


    一問才知,李權和韓熙還沒被送出碧州就被一道聖旨給攔下了。


    聖旨很簡單,意思是說李權執掌曲溪縣期間,主持操作災後重建功績卓越,而宋寧管轄碧州期間,遭逢天災,以至生靈塗炭。加上應對不利,導致碧州久久不能恢複正常生活,所以的撤去宋寧碧州知府一職,調迴京中繼續在翰林院任職。而李權則因功績暫代碧州知府一職,主持碧州重建工作,若重建工作進行順利,朝廷再臨行認命。


    簡單地說就是宋寧被撤職,李權當上了碧州知府,雖還不是正式的,但誰又會去在意這些細節?


    現在李權身上雖有案子,但誰敢去說?


    說李權強~暴民女不能接任,那無異於當眾大皇上的臉。


    所以,這一樁案子便胎死腹中,連百姓都不敢再議論。


    李權無罪釋放,而韓熙自然也被無罪釋放,至於什麽白蓮教,所有人都當做沒聽過。


    幸福來得太突然,韓雪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方麵是因為父親平安歸來,另一方麵卻是為李權能得到朝廷賞識而發自內心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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