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

    映得小洋樓裏一片銀白,也照出了戰澤朗猙獰的麵容,他瞪著充.血的雙目,額頭青筋暴跳,在慘白的閃電映照下,仿佛一隻盛怒的惡鬼。

    “你……”

    被兒子氣得渾身發顫的戰澤朗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指向戰玉元,厲聲道:“你以為慫恿你小爸簽下離婚協議,再把人藏起來就沒事了嗎?”

    恰時一記沉悶的霹靂聲在頭頂炸開。

    狂風驟起,如海浪唿嘯,從四麵而來,吹得周圍的樹木枝葉嘩啦啦作響,卷著落葉到處亂飛,也吹得舉在戰澤朗麵前的離婚協議來迴擺動。

    戰澤朗被盛怒衝潰了理智,哪還記得離婚協議沒有公證不具有強製執行力,隻將一腔怒火都對準到戰玉元身上:“你要是不怕我鬧到你.爺爺和曾祖父麵前,你就盡管藏!”

    “父親。”戰玉元收迴離婚協議,將手背到身後,皺眉道:“你說話要講證據的,除了前天和昨天的拜訪,我可是私下一點都沒接觸過……柯長歌,而且我這裏你也搜過了,找到人了嗎?沒有你就是在誹謗。另外,你與其在這裏跟我糾纏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去找這裏的管理員,讓他們調出監控查找他離開的方向。”

    他難得說這麽一長串的話。

    但秋昀卻聽出了滿滿的心機,戰玉元太陰險了,都沒跟兩個情敵正麵剛,就直接把離婚協議拿到手了。

    而作為當事人——秋昀此刻的心情是難以言說的複雜,他隻是睡了一覺,就‘被’離婚了。

    他的‘準前夫’想必也是一樣‘被’簽上離婚協議的,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戰玉元一番話終於讓戰澤朗恢複了幾分理智。

    他銳利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兒子,冷笑了一聲:“別以為你小爸簽了離婚協議你就有機會,現在法律還講個離婚冷靜期,隻要我不同意,你小爸就永遠隻是你小爸!”

    說完,他一把推開戰玉元,大步邁出門檻。

    屋外電閃雷鳴,大雨即將來臨。而聽了戰澤朗之言的戰玉元笑了笑,隨手帶上門,將離婚協議放進空間,抬眼掃了下淩.亂的客廳,搖頭輕歎道:“我父親是真老了,明明你就在他麵前,他都沒認出來,抱著個假的當寶貝,看來他對你也不過如此。”

    ——你可真虛偽。

    秋昀在他手心裏寫道。

    “我這不叫虛偽。”戰玉元緩步上樓,邊走邊解釋:“我這叫兵不厭詐。再說了,咱們這賭約不是還沒結束麽,我說話算話的,隻要他在今晚十二點之前認出你,咱們的賭約依舊有效。”

    見他一臉的穩操勝券,秋昀心思一轉,在他手心裏寫了四個字。

    最後一筆落下,戰玉元的腳步頓了頓,稍滯的唇角重新揚起:“你寫的什麽?我剛才恍了下神,沒注意。”

    秋昀寫的是‘我要靈液’。

    他就是想逗逗戰玉元,沒想到戰玉元連臉都不要,直接跟他裝傻充愣。他在心裏哼笑了一聲,繼續寫道——離婚協議沒有公證不具有強製執行力。

    “知道我之前為什麽……拚著受傷也要幫蘇處長開空間門嗎?”戰玉元沒迴答他的話,而是問了這麽一句。

    秋昀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對方繼續說:“你看,蘇處長許的條件現在不就用上了?”

    戰玉元下島的目的隻有兩個。

    且非常的明確——離婚,再結婚。

    讓小爸跟戰澤朗離婚,再跟自己結婚。

    聽明白了的秋昀直接懵了。

    傷倒是其次,養一養就好了,可修為都掉了兩層,就為了換這麽個要求?他真的很想搖一搖戰玉元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都是水。

    ——你是戀愛腦嗎?這麽難得的機會你浪費在這?

    “隻要能讓你離婚,就不算浪費。”而且……他眸光一暗,變得幽深難測,如果他當日沒有在蘇處長麵前開那個時空門,現在就不一定這麽安然。

    畢竟他能撕開空間,也能撕開包裹南海浮空島的結界。

    思及此,他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佛串,道:“等離婚證下來,我就帶你去南海看浮空島。”

    說到南海的浮空島,他們倆窩在這療養院,沒去關注那邊的情況,並不知道浮空島受地心引力影響,正在降落。

    給他們帶來這一消息的是戰澤疏。

    戰澤疏迴了一趟上島,臨走前吩咐人調查了燕山療養院的事兒,這次他趕過來帶來的就是這兩個消息。

    “當初療養院出了人植物化的事兒,無關人員我們都消除了記憶,而當事人的親屬我們並沒有消除記憶,這家療養院的院長姓王,就是那天在接待廳看到的帶著口罩的男人,為了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

    重性,好配合停業整頓,我們也沒消除他的記憶,跟那些家屬一塊簽署了保密協議。”

    戰澤朗喝了口水,繼續道:“隻是我沒想到那王院長膽大如天,偷偷開門營業不說,還打著我的名義以這邊在給調查組安置一些特殊病人為借口避過了相關部門的檢查!”

    說到最後,戰澤朗臉都氣青了。

    “戰玉霖在其中起到了什麽作用?”戰玉元問。

    “你那個弟弟?他能有什麽作用?”戰澤疏神情稍緩,抬眼卻見侄子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也跟著起了懷疑,連凝眉沉思:“真要說有什麽關係,就是在大哥和他的伴侶住進來的第三天,接到舉報的工商局工作人員前來調查,然後就有了王院長那番借口……”

    說到這兒,他又皺起了眉:“但這也有點牽強,那王院長還是大嫂的心理醫生,如果是大哥無意說漏了什麽,被他利用起來也說不定,畢竟戰姓不多見,他又見過我。”

    戰玉元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正要說什麽,他耳朵一動,眼神瞥向大門。

    不多時,一陣門鈴聲響起。

    他頓了一下,起身去開門,就見被風吹亂頭發的戰玉霖空手站在門口,先說了一聲‘打擾’,又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哥你在這邊靜養。”

    戰玉元側身讓他進來。

    他看到客廳裏還坐著個人,臉上露出些許的訝異:“小叔也在啊。”

    “我來看玉元。”站澤疏不太喜歡這個半途認迴來且沒有修煉天賦的侄子,客套了一句後,似是想到了什麽:“這個點,你沒在公司上班?”

    “您不知道嗎?”戰玉霖說著扭頭看了眼戰玉元,意識到了什麽歉意地笑了笑:“小爸離院出走,我爸讓療養院負責,療養院這邊就通知了我。”

    “這是怎麽迴事?”站澤疏去問戰玉元。

    “誰知道呢?”戰玉元坐迴沙發,從容道:“大清早就跑來我這邊鬧,說是我把人藏起來了,還說要找爺爺告我的狀,都這麽大個人了,遇事就告狀……監控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最後一句話是問戰玉霖的。

    秋昀看著這對戲精兄弟。

    個比個的演技好,尤其是戰玉元那個未盡之言,滿滿的無奈感,要不是他親眼所見,都信了他的鬼話了。

    戰玉霖的演技也不逞多讓。

    他先是點了下頭,旋即麵露憂色:

    “監控顯示小爸是在清晨五點左右的時候翻大門離開的,按照莊園那邊的說法,應該是從這裏離開後直接迴了莊園,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出了門。

    之後根據小爸打車的牌照,查到他直接奔赴了機場,買了去穗省省會的機票……”

    “穗省?”

    兄弟倆互相飆戲,隻有唯一的正常人戰澤疏在認真聽。

    因此一聽到禪城他直接站了起來:“靠近南海的省市?他去那做什麽?不會去想去禪城吧?那邊都在往外疏散民眾,他倒好還往裏走!這事兒我得去跟處裏說一下,玉元,你就在這好好修養,迴頭我再來看你。”

    話落,他又看向戰玉霖:“你跟我一塊走吧,正好我有事兒要問你。”

    戰玉霖隱晦地瞥了眼戰玉元纏在脖子上的綠色圍巾,微笑地點頭,跟戰澤疏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望著倆人離去的背影,戰玉元走到窗邊,望向黑沉沉的天。

    光打雷不下雨,都醞釀了一個中午,總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到了傍晚,這場醞釀了近一天的暴雨終於疾馳而下。

    裹攜著讓植物化的人垂涎的靈氣,砸落在京都每個角落。

    頓時,無數隱藏的植物化的人紛紛冒出頭來,沐浴在這場靈雨中,而嗅到味兒的植物化的人爭前恐後地往這邊跑,情況就跟之前南海那邊一樣。

    住在療養院的秋昀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靈氣,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竄進了大雨中,將根須紮在地麵,竭力吸收地麵或打在枝葉上的靈氣。

    見狀的戰玉元迎著大雨走了過來。

    雨卻沾不得他半分,就好似有道無形的薄膜將他裹在其中一樣,他慢條斯理地從空間取出靈石,隻見他身影飄動,不多時,一個聚靈陣便已成型。

    沉浸在吸靈氣的秋昀察覺到四周的靈氣比之前濃鬱,他發出一道喟歎的滿足聲,這靈氣濃鬱的程度堪堪比上當初戰玉元給他的那一小瓶靈液了。

    估計都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化形了,想到這兒,他分神看了眼守在旁邊的戰玉元,冷不防想到了跟傅昭辛走的徐權。

    這運氣……

    隻要多等那麽一天工夫,徐權垂涎的靈氣就從天而降了。

    正想著,一股飽腹感由植體傳遞到他的意識裏,這種感覺……

    戰玉元正在用神識查探四周的監控,以靈氣的濃度程度,長歌化形就是眼下

    的事,眼前突然一晃,他定睛一看,就見紮在地上的月季化作一個不著片縷的青年。

    青年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瞪著一雙眼與他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6-0418:12:40~2021-06-0516:03: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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