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老了,皮鬆滿臉褶子。”

    戰玉元笑得一派端方,絲毫不覺得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有什麽問題:“戰玉霖你也啃了那麽多年,該膩了,所以……”

    刻意停頓並拉長尾音充斥著徐徐善誘的味道,一字一句地傳進秋昀的聽覺裏:“所以,你也是時候該換換口味了。”

    當吃菜呢?

    秋昀都被他逗笑了。

    他看向斯文俊秀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他,沒有鏡片阻隔的目光非常熱烈,便是滿臉的病態蒼白也不曾減弱其侵略性,讓他很是直觀地感受到了對方傳遞而來的熾.熱感情。

    他微歎了口氣,伸起觸手,撫過戰玉元沒什麽血色的臉頰。

    這一動作仿佛是個信號,心神領會的戰玉元雙眼登時變得灼熱起來,勝過陽台外揮灑溫度的烈日,穿過層層障礙強橫地射向他心尖。

    輕撫在戰玉元臉上的藤蔓一頓,旋即下滑至他的下巴上,往上一挑。

    他靠在搖椅上的腦袋微微一揚,露出修長的脖頸和性.感的喉結,而掛在藤蔓上的枝葉仿若不經意般輕掃了一下,如羽毛輕拂而過,給他帶去陣陣戰栗。

    很快,戰玉元蒼白的麵孔因他的舉動而染上了一抹亢奮的紅暈:“長歌。”

    他灼灼目光爆發出驚人的亮度,釋放出讓人心驚的溫度,燒得嗓子都啞了:“你要不要先化個形?”

    話音一落,挑在他下巴上的藤蔓嗖地一下縮了迴去。

    他尚來不及失望,藤蔓向上一卷,纏上垂掛的吊燈,借力從花瓶裏跳出來,人立在木質地板上。

    “你——”

    剛開了個口,無數根藤蔓向他襲來,幾乎纏滿他整個身體,裹得跟綠色蠶繭一樣,隨之拖下搖椅拽進陽台後的房間裏。

    。

    深夜,烏雲遮天,風起雲湧。

    在這寂靜之夜,一道黑影在烏雲的遮掩下避開監控,竄上一棟二層高的小洋房陽台。

    來人剛一站定,身後‘咻咻咻’幾聲,一根藤蔓從腰間橫掃過來,兩根從左右兩邊包抄,將好似沒反應過來的黑影捆了個結實。

    抓.住黑影的徐權借力從樓下飛竄上來,想借此邀功向冤大頭討瓶靈泉水什麽的。

    恰時陽台上垂吊的燈亮了,不多時玻璃門

    被人推開,一個裹著浴袍的長發男人圍了條綠色的‘圍巾’走了出來。

    濕漉漉的發梢還淌著水。

    垂在雙肩兩側,凝出的水珠順著肩胛骨一路沒入.浴袍微敞的胸膛裏,而白色浴袍下,似有隱隱紅痕若隱若現。

    “把他放了吧。”沙啞的聲音迴蕩在不大的陽台。

    徐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黑影發出一道低啞擔憂聲:“家主,您受傷了?”

    熟人?

    徐權連忙抽迴藤蔓,人性化地探出植體,就見柔和的燈光下,映照出一張精致到雌雄莫辯的臉,他嚇得彈跳到戰玉元的身邊,靈活的藤蔓如同觸手一般‘震驚’地指著來人。

    戰玉元卻是顧自躺在搖椅上,取下纏繞在脖子上的綠色‘圍巾’,動作輕柔地放在胸前。

    又憑空取出一塊毛毯,蓋在身前,這才抬起眼皮,不悅地擰起了眉:“把幻術撤了。”

    秋昀也瞥向了來人。

    來人頂著柯長歌的臉,他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這不是他的臉。

    隻是他看到傅昭辛很隱晦地瞥了自己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動,精致的臉龐一眨眼就變成一個劍眉星目的冷峻帥哥。

    戰玉元這才緩和了神情,問道:“你那邊怎麽樣?”

    傅昭辛又看了一眼被家主嗬護在懷的月季,心中微澀:“您父親沒什麽問題,倒是您弟弟他……他好像看出來了,不過他沒說破,隻是把我安排進了這家療養院,您父親為了搬來就近照顧我,就把他安排進了總公司。”

    “嘖!真不是個玩意兒。”

    戰玉元輕歎著低頭,挑起一根枝蔓,找到機會就貶低‘情敵’:“看來在我那個弟弟眼裏,隻要能讓他達到目的,有你沒你都不重要。”

    看他一臉欠欠的樣子,秋昀用刺兒紮了他一下。

    他輕嘶了一聲,眉開眼笑地抬眼看向傅昭辛:“他的事你不用管,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

    “您的傷?”這才是傅昭辛最為關切的。

    “無礙,養幾天就好了。”說著,他取出一份文件,頓了一下,才遞過去:“你找個機會,讓我父親把這份文件簽了,不拘任何手段,簽完你就可以迴去了。”

    接過文件,傅昭辛目光一掃,看到上麵印著的離婚協議四個大字,忍不住又去看家主懷裏的月季。

    就跟秋昀之前的顧慮一

    樣。

    戰氏這樣的隱世家族,因遠離塵世多年,骨子裏還保留著傳統規矩,連男媳婦兒都無法接受,又如何容忍得了父子爭奪一個男人?

    他躊躇了片刻,還是點了頭:“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戰玉元喊住他,指著旁邊的背景板徐權說:“你把他一塊帶走吧。”

    徐權一聽要趕他走,當即纏上秋昀的枝蔓,急吼吼道:“不是,歌兒,你家冤大頭這是啥意思啊?”

    秋昀還沒說話,他趴伏的胸膛微微震了起來:“這是長歌的朋友徐權,你用花盆種著,平時給他喂點靈氣,偶爾再撒點靈泉水什麽的。”

    “這是你家冤大頭給我找了個冤大頭?”徐權聽到有靈氣吸,還有靈泉水喝,關鍵是這帥哥冷酷冷酷的,這麽一想,頓時樂的合不攏嘴:“歌兒,替我謝過你家冤大頭,我就不打擾你們倆恩恩愛.愛了,先撤了哈。”

    “……”秋昀無語。

    來了一趟沒待多久的傅昭辛走了。

    臨走前還帶走了纏上他的徐權。

    夜風微涼,拂過戰玉元白玉般的臉。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月季,迴味地舔.了下唇:“長歌,你這算是接受我了嗎?”

    秋雨‘訝異’地抬起枝蔓,在他手心寫道——你下午那番話言之有理,所以我就換了個口味試試。

    “……”戰玉元唇角一滯:“什麽意思?”

    ——你父親縱橫情場多年,你跟他沒什麽可比性,就說戰玉霖,在這方麵,你沒他玩的開,滋味,也就那樣吧!

    為了表達他強烈的情緒,他還特意以感歎號收尾。

    空氣凝滯了一瞬,旋即一道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你這是想提起褲子翻臉就不認人?”

    ——不,這是爸爸在給兒子做性教育!

    “……”戰玉元啞然。

    竟是找不出一句來辯駁的話。畢竟在身份上,長歌還真能稱之為爸爸,雖然是後爸,不過……

    他低笑了一聲:“你很快就不是了。”

    秋昀怔了一怔,驀地想到方才戰玉元遞給傅昭辛的文件。

    那是……

    有上次用靈液誘.惑他簽離婚協議的前車之鑒,他頓時就明白了,說不上生氣,畢竟下午是他沒擋住誘.惑,雖然他真沒那愛好。

    可心情還是有些複雜,因

    為他想到以後要是見到戰澤朗,他是該叫前夫,還是該跟戰玉元一樣叫父親?

    這份複雜的心情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暴雨來襲的前兆,烏雲籠罩在頭頂,黑壓壓的一片,仿佛隨時就會從頭頂墜落下來,壓得人心裏沉甸甸的。

    就是在這個時候,戰澤朗捏著什麽東西氣勢洶洶地跑過來,連踹帶錘地拍打著門,雄厚的聲音夾雜著噴薄而發的怒火:“畜生,你給老子出來!”

    躺在陽台搖椅上淺眠的秋昀被樓下響徹天際的怒吼聲驚醒。

    他打開視覺,就見還裹著浴袍的戰玉元雙手撐著陽台欄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樓下動靜,連忙伸長藤蔓纏在欄杆上。

    正要竄過去,戰玉元身形一動,還沒看到對方是怎麽動作的,他便落入了對方的懷裏。

    “走,咱們下去看看。”戰玉元抱著他走進房間,慢悠悠地換了服飾,伸長脖子示意秋昀纏上來,這才不徐不緩地下了樓。

    門剛一打開,一股淩厲的拳風就向他迎麵刮來,卻在距離他臉不到兩公分不到時便不得寸進,來人麵色一獰,捏緊的拳頭緊了又緊,一把將人推開衝進小洋樓。

    戰澤朗橫衝直撞地搜查每個房間,連洗手間都沒放過,邊找邊喊:“心肝?心肝!”

    戰玉元就倚靠在大門口的門框上,任由戰澤朗在他的房間裏翻箱倒櫃。

    而秋昀瞄了一眼戰玉元,見他唇角還揚著那半永久的弧度,藤蔓抽了一下,簡直是缺了大德了這貨。

    戰澤朗把小洋樓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也沒看到心肝,箭步衝下樓,直奔門口的戰玉元,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怒道:“你把你小爸藏哪去了?”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戰玉元屈指在他手背上彈了一下。

    戰澤朗手莫名一麻,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掌,無力地垂了下去,憋在胸腔裏的火山登時爆發,一把將手裏的紙甩過去:“你個畜生,長歌是你的小爸,你還有沒有人倫?有沒有把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

    “放了,不然你能進得了我的屋子?”戰玉元彈了彈衣襟上的皺褶,摸了下脖子上的綠色‘圍巾’,彎腰撿起飄落在地上兩張紙。

    一份是離婚協議,夫夫雙方已經簽了名字。

    另一張是傅昭辛扮的‘柯長歌’寫的留言,就三個字——我走了。

    幹脆利落,很符合傅昭辛的性格。

    看著離婚協議上簽下的名字,戰玉元滿意地勾起唇,眼裏漫起一絲笑意,旋即舉起兩張紙:“父親,你是不識字嗎?需要我念給你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6-0318:07:18~2021-06-0418:12: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臨漁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熬夜第一名10瓶;離歌5瓶;呀呀呀3瓶;沐紙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妖的風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妖的風情並收藏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