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穹頂澆瀉而下的金色光線映照在戰玉元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而籠罩在陰影裏的‘玫瑰’枝葉無風自動,‘咻’地一下,眼前掠過一道綠影,手心裏的東西就沒了。

    看著空了的掌心,戰玉元微一挑眉,收手低頭再彎下腰來,撩起下擺半蹲在不足膝蓋高的‘玫瑰’麵前,這滿園的玫瑰花爭相鬥豔,也就這一株‘偽玫瑰’連個花.苞都沒有。

    他勾了勾唇,抬指輕點了下偽裝不到家的‘玫瑰’枝葉:“昭辛給我來消息,說你的朋友徐權想見你。”

    沉迷偽裝遊戲的秋昀聞言,心中一怔,又聽到戰玉元說:“想下島嗎?”

    “……”想,也不想。

    出了這方秘境空間,外界沒有靈氣,想化形無疑是天方夜譚。

    不出去吧……

    秋昀瞅了眼斯文俊秀的男人,留著及肩的長發,鼻梁上架著副銀絲眼鏡,勾在下巴上的長發擋住了小半張臉,頭頂的光影傾灑下來,將他翹.起的唇角隱在了陰影裏。

    光看著外表,端方如玉。

    但他知道對方的話肯定沒說完,果不其然——

    “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下島。”

    戰玉元將食指抵著唇上,鏡片後的雙眼淺眯,猶如一輪鉤月,裏麵漾滿溫柔的笑意。

    從他紮進這片玫瑰叢,戰玉元就沒停止過調戲他。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到位。

    但這一大.片玫瑰,對方隻盯著他,他就知道自己估計是暴露了——左右他現在就是株植物,任憑對方修為比他高,也奈何不得他,隻能嘴上占點便宜。

    所以他現在除了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還有點詭異的習慣——這可真不是什麽好兆頭。

    秋昀悄咪.咪地把枝條尖鑽進裝著靈液的瓶子裏,一口吸光靈液冷靜一下。

    精純的靈液就是不一樣,一口更比十汪靈泉水都強。

    要是再來幾口,說不定就能直接化形了。想到這兒,他看向用指腹點著唇,眯著眼耐心地等他做選擇的戰玉元。

    心中略一思忖,也不裝什麽玫瑰了。

    他用藤蔓裹著小瓶子,送到對方手邊,拍了一下,把小瓶子還迴給他,又用枝蔓的嫩尖在他手心比劃了幾下——

    ——加一瓶這個。

    “兩個條件可就是另外的價錢。”

    戰玉元忍著瘙.癢的手心,低垂的眸光微閃,唇角的弧度加深,撚起小瓶子:“而且你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凝結出這一小瓶靈液嗎?”

    靈液這東西一般隻有靈脈裏才有,是由靈氣凝結而成。

    一般情況下靈氣就跟空氣一樣,看不見摸不著,而想凝結出這麽一小瓶,那靈氣的濃度大約就跟濃霧一樣。

    “我一年才得這麽一小瓶。”戰玉元說著,眸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光一個親.親可不夠哦,小爸。”

    一個不夠那就兩個。

    秋昀把意思表達出去,對方含笑搖頭,笑得像隻狡詐的狐狸,憑空取出一份文件來,輕聲誘哄道:“你把這個簽了,我再給你一瓶。”

    說著他將文件舉到秋昀麵前。

    五個加粗放大的字躍入秋昀眼瞳——離婚協議書。

    看到這五個大字,再一聯想對方剛才拿出來的那瓶靈液,明顯是早就有所預謀!

    戰玉元笑眯眯地又取出一支筆來,放到藤蔓上。

    他下意識用藤蔓卷起筆,思忖起了離婚的可行性。

    婚肯定是要離的,之前沒有離,其一是他提了戰澤朗不一定會同意;其二是跟戰澤朗離了婚,身邊還有個戰玉霖。

    柯長歌之於戰玉霖,是夥伴,是愛人,也是精神信仰。

    這種人性格偏激,容易走極端,不會放任自己走出他的掌控——在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前,有跟戰澤朗這層婚姻在,也算是個擋箭牌。

    畢竟戰澤朗比戰玉霖更好應付一些。

    但眼下這種情況……

    秋昀看向從容自若的戰玉元,對方見他遲遲不咬鉤,就像個財大氣粗的土財主,又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間,輕輕一晃。

    精純的靈氣從蓋得不怎麽嚴實的瓶口裏溢出來,勾得他的藤蔓蠢.蠢.欲.動。

    不是說一年隻有一瓶嗎?

    這個心機狗!

    “想要嗎?”戰玉元刻意壓低的聲線中帶著一種蠱惑的味道:“隻要你把離婚協議簽了,不但這瓶靈液是你的,往後我每日再給一瓶。”

    這話一出,伺機而動的藤蔓一滯,這……

    戰玉元把整株月季盡收眼底。

    連微微的細致都沒放過,當然

    也就沒錯藤蔓的小動作。

    他唇角保持上揚的弧度不可查地深了幾分,薄薄的鏡片後,眼睛裏更是藏著滿滿的笑意:“其實你不用糾結,你嫁給我父親不就是為了幫戰玉霖得到公司的股份?”

    嗯?

    秋昀迴神盯著他,見他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纏著筆的細藤悄咪.咪地延伸而上,纏上夾在兩指間的小瓶子上,正要用力一抽——

    “你們哄我父親沒用,戰氏是家族企業,由每一代家主百分百控股,我父親頂多隻能拿點分紅。”

    秋昀控製藤蔓的動作一頓。

    而注意到他小動作的戰玉元都被他這可愛的動作萌得心都化了。

    他故意裝作沒看到,繼續道:“你作為我父親的伴侶,從法律上來說,可以繼承我父親的個人私產,但他的私產除了打理公司所獲得的工資和分紅,就隻有你們現在住的那套莊園。”

    秋昀之前就猜測過這種可能。

    但他卻沒想到柯長歌和戰玉霖的目的對方也是一清二楚。

    他不舍地鬆開悄悄纏繞在小瓶子上的藤蔓,想了一下,卷起筆,翻過離婚協議,在空白處寫上——你既然知道我們的目的,那你為什麽還喜歡我?

    戰玉元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想過。

    他隻知道在莊園第一次見到小爸真人時,一向遊離於世外的心第一次有了真實感,這種感覺讓他迫切地想要把人據為己有。

    不過這麽說的話會嚇到小爸,便道:“你知道我有潔癖吧?”

    說著,他伸出食指,搭在麵前藤蔓的枝葉上:“我小時候下島去莊園,撞到我父親跟情人在客廳幹那檔子事,那個情人被突然出現的我嚇得驚聲尖叫,導致我父親早.泄,當時客廳裏飄的都是那味兒,在我心裏留下了很重的陰影。”

    秋昀:“……”

    “曾經我一度覺得這個世界很髒,充滿了讓我厭惡的味道。”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忍耐之色,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好在上島與世隔絕,有什麽事讓昭辛去辦,我也能勉強忍受……”

    “……”這話怎麽聽著感覺有點像那種厭世的人想毀滅世界啊?

    難不成這個世界崩塌是因為這個原因?

    想法剛在腦海裏一經閃過,他驀地抓.住了什麽——秘境空間在破碎,這肯定不是無緣由的,如果戰氏一族的秘境空間也碎了,那

    ……

    想到這,他用纏著筆的藤蔓又寫了一行字——

    ——那你喜歡我什麽?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他說著低頭輕嗅,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鑽進他的鼻腔,有別於純粹的月季花的淡淡清香。

    清雅不濃烈,仿佛大自然裏最幹淨的氣息,吸上一口,能讓他瞬間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他閉上眼,不自覺露出癡醉的神色,輕聲說:“我還喜歡碰你的時候,從皮膚上傳遞給我的觸感;我更喜歡親你的時候,那種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滿足感。”

    秋昀伸起的藤蔓頓住了。

    味道和觸感乍然一聽好似是因為外界因素,才讓戰玉元甫一碰到個不反感的人就慌不擇路地抓牢在手心裏,但結合最後一句來看,不過是因就算沒了記憶,對他的感情也深刻在了神魂裏。

    秋昀心中動容。

    但……

    他現在是有夫之夫,還是戰玉元他小爸!

    就算離了婚,也不適合跟他攪合到一起——身份平白矮了一輩不說,前夫變成……嶽父,戰玉霖這個‘小情人’變成小舅子,這些且不提。

    還有戰家人,戰玉元可是戰氏的家主,戰家人能同意自家的家主為了一己之私,而鬧出子搶父的伴侶這種罔顧人倫的笑話來?

    再者,人有親疏之分。

    屆時戰家人不好處理戰玉元和戰澤朗這對父子,那肯定就會遷怒他這個‘勾.引’得父子相爭的外人。

    他相信戰玉元會護著他。

    可戰玉元的修為再高,能打得過整個戰氏一族?

    秋昀瞥了眼麵前像是陷入沉醉的俊臉。

    白.皙到近乎病態的蒼白麵容兩頰仿佛醉酒一般染著不正常的潮.紅,隱隱透著詭異的滿足。

    他舉起一根藤條,抵在對方的額頭用力推遠。

    這一舉動像是驚醒了戰玉元,對方睜開眼,眼裏還有尚未褪去的情緒,隻是沒等他看清楚,就很快地收斂了起來。

    戰玉元找迴先前的話題,彎著眉笑得溫柔如春:“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沒有的話,你先把離婚協議簽一簽?”

    “……”簽是不可能簽的。

    秋昀卷著筆,寫道——我對你爸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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