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交代吧。”

    書房內,年爸爸坐在書桌前,給自己點了根煙。

    須臾,香煙燃燒的味道侵入年星元的鼻息裏,他挑了下眉,坐在年爸爸對麵,直言道:“我打算退出娛樂圈。”

    年爸爸被他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連手裏的煙都差點沒拿穩:“你說什麽?”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混娛樂圈是不務正業?”年星元傾身拿過桌上的煙盒,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裏點上,狠狠地吸一口。

    久違的尼古丁湧.入口腔,順著咽喉蔓延進血液。

    他愜意地眯了眯眼,青春期的時候,也跟人學過抽煙。

    煙癮就是在那時候染上的。

    後來進了娛樂圈,要保護嗓子就戒了。

    年星元吐出一口煙,淡定道:“隻要你同意不管我和秋秋的事兒,我立馬退出娛樂圈,迴來接手公司。”

    年爸爸的氣性在這近半個月的時間裏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剩下那點氣,是氣兒子好好的人不做,跑去搶人男朋友,上趕著當小三——當就當了,還弄得人盡皆知,這不是讓人看笑話?

    原本他是想讓兒子跟人斷了。

    但兒子招唿都不提前打,直接就把人領迴了家,而且那孩子跟兒子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這讓他滿心的棒打鴛鴦有點說不出口。

    現在兒子又突然收心……

    年爸爸夾著煙,白色煙霧緩緩騰起,氤氳的煙霧模糊了他冷硬的輪廓。

    他震驚過後,神色慎重起來,心中沉思了很久,才道:“認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年星元收了滿臉的輕佻,鄭重無比道:“爸,我喜歡秋秋,想護著他跟他過一輩子。”

    “一輩子?”年爸爸吸了口煙,瞥了眼一臉真摯的兒子,搖了搖頭:“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你確定自己能一輩子不變心?就算你不變心,你確定他願意跟你好一輩子?”

    “秋秋不是那樣的人。”年星元對他爸的懷疑有些不太高興。

    “你還別不高興,我跟你說……”年爸爸道:“你現在興頭上,覺得為了愛能做一切,但你要知道,咱們國家是沒有同性婚姻法的,而婚姻不但是愛情的結合,也是維續一個家庭長久的紐帶,而這個紐帶,包括了愛情和利益。沒有婚姻保障,在你和他

    的關係上,你天然處於優勢方,你覺得人願意沒名沒分或被外界當做小白臉地跟你一輩子?”

    年星元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

    “你是不是想說去同性合法的國家注冊結婚?”年爸爸在家的地位雖是不高,但作為商人的精明和敏銳卻是一點都不少,更何況麵前的還是他兒子。

    說句不好聽的,兒子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兒子要放什麽屁。

    “兒子啊,你要知道重要的不是結婚證,而是結婚證後麵代表的法律效應。”

    在縹緲的煙霧中,年爸爸語重心長地說:“以咱家的地位,不需要你犧牲個人幸福去聯姻,孩子麽,你不要也沒關係,到時候領養一個迴來培養,但你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整個年氏,你知名度又高,就算退出娛樂圈,也會活在大眾的視野裏,今後你們倆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影響我年氏的股價,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年爸爸的話說得很現實。

    年星元噙著笑意聽他爸說完,這才夾著煙吸了一口,道:“首先,我很確定我要跟秋秋過一輩子,至於怎麽讓他一輩子不變心,這是我的私事。”

    年爸爸掀開看了他一眼:“繼續說。”

    “其次,婚姻在你看來是愛情與利益的雙重保障,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紅本本,有呢固然好,沒有也不要緊,誰要去拿國外那一張紙?有這閑情我張羅一場盛大的婚禮不香嗎?”

    年星元自然也存過去國外注冊婚姻的念頭。

    但到了他爸嘴裏,挺浪漫的一件事成了利益的工具。

    “最後。”他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裏,認真道:“秋秋不是小白臉,你知道這趟出海,他贏了多少錢嗎?”

    “嗯?”年爸爸挑眉。

    他抬起手做了個手勢,在他爸詫異的眼神下繼續道:“有這筆錢,不管他做什麽,有我年家幫扶,給他當靠山,就是頭豬都能飛起來,更何況我家秋秋那麽聰明。”

    年爸爸被他兒子理所當然的態度和那句‘我家秋秋’給氣笑了,不過他也沒反駁,隻是問:“你們上的誰家的船?讓你們贏走這麽多,沒把你們拉進黑名單?”

    “陳老板的船。”年星元交疊起雙.腿,靠著椅背,搭在腿上的兩隻手交握在一起。

    頭頂上是明亮的燈光,打下來落在他從容的臉上:“當然不是白贏他那麽多錢,自由港那邊的旅行團優先給他們家賭場

    輸送客源,碼頭的船也走了點折扣。”

    當初陳老板現身賭船三層,也不單單是為了招攬秋昀,更重要的是看年星元的態度。

    如果年星元不在意秋昀,那陳老板就會拋出橄欖枝把秋昀納入賭船。秋昀要是不接受,就會被記入黑名單禁止進入賭場。

    如果年星元在意,一切都好說。

    畢竟做生意的,講究的是利益的交換。

    “你倒是舍得。”年爸爸笑著掐滅煙蒂:“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你們這邊有什麽打算?是先交往還是先訂個婚?”

    “我倒是想訂婚。”年星元歎了口氣:“但我家秋秋還是個學生呢。”

    “……”年爸爸手一抖,抄起手邊的書直接砸過去——年星元頭一偏,避過砸來的書。

    “你還敢躲!”年爸爸左右找了一下,沒找到趁手的東西,就指著兒子罵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搶人男朋友,帶人出海,這要是個定力差的,人都被你毀了!你個王八犢子,你老實交代人小夥子跟著你,是不是你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

    “人格魅力不行嗎?”年星元說完起身溜到門口,臨走前,嬉笑道:“再加上用技術征服,算不算不正當手段?”

    “……???”年爸爸沒懂這個‘技術征服’的深意,還以為他說的是帶人上船賭博的技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脫了拖鞋,起身就追了出去。

    跟年夫人聊得還算融洽的秋昀聽到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正要扭頭去看,年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就知道這父子倆聊不到一塊……本來還是想留你們在家吃午飯,現在看來是留不了了,小秋,有空常來家裏玩啊。”

    話落,一道明朗的聲音從樓梯那邊傳來——

    “媽,我先帶秋秋走了,有空我會迴來看你的。”

    秋昀循聲望過去,就見年星元從樓梯扶手上滑下來。

    一路滑到底,矯健地翻過樓梯扶手,絲毫不帶停歇地跑過來,拽起秋昀的手腕,朝門口狂奔——

    “兔崽子,你給老子站住!”

    一聲咆哮響徹整個莊園。

    年星元彎著唇,頭也不迴地說:“爸,等你消了氣,我再帶秋秋迴來看你們。”

    倆人跑出大門,原先停在噴泉邊的車子已經調好了頭,也打開了車門。

    年星元鑽進車廂,等秋昀也坐進去

    ,司機直接啟動車子,留給追上來的年爸爸一嘴的尾氣。

    秋昀扭過頭,透過後擋玻璃看到年爸爸拿著拖鞋站在原地,這畫風……

    “叔叔還挺……可愛的。”他斟酌了言辭道。

    “可愛?”年星元大笑了一聲,側身一把抱住他,撒嬌地在他脖頸蹭了蹭:“如果他的脾氣能克製一下,能別動不動就對我上手,那就更可愛了。”

    在普遍的家庭裏。

    父母往往是嚴父慈母或者慈父嚴母。

    年家以前是慈父嚴母。

    但年星元中二期爆發後,把好好的一個慈父逼成了暴龍,形成了現在的局麵——就像年爸爸懷疑兒子的男朋友是搶來的,因為這事兒年星元少年時就做過。

    當然,搶的不是人,而是東西。

    “就我那二表哥,成年的時候,我爸送了他一輛跑車,他瞎嘚瑟,跑我麵前炫耀來了。”

    年星元摟著人不撒手,解釋他爸對他懷疑的緣由:“我那時候年輕氣盛,我爸媽又不許我在沒成年之前開車,就忽悠著他跟璠兒賽車,贏了那車就歸我。沒想到他輸了比賽後,就跑去找我爸告狀,說我把他車搶走了。”

    年星元迴家挨了一頓揍,倆人因此結下了梁子。

    之後他就逮著他二表哥的東西搶。

    秋昀聽得津津有味。

    那樣鮮活的少年年星元是他沒見過的。

    他經曆過元三世年少期,但都是元處於劣勢的情況,沒有那個條件讓元活得肆意。

    車子平穩地駛過幾個果嶺,出了城郊莊園的範疇,朝市內而去。

    “我現在住在市內東區,也就是天府公館附近的別墅。”年星元說完年少時的事,抬頭捧起秋昀的臉,額頭相貼:“你搬過來跟我住好不好?”

    “那我得先迴原來的地方收拾一下私人物品。”秋安舒住的地方是蔣宵梁準備的,裏麵大部分東西也是蔣宵梁的,這些東西他不要,但剩下關於秋安舒自己的私人物品他需要收走,其中,就有秋安舒寫的日記。

    秋安舒是個有點自卑的人。

    這份自卑造就了他很多話不會輕易找人傾訴,就隻有寫在了日記裏。

    “東西多嗎?”年星元問。

    “不多。”

    “那先去你那邊,我幫你一塊收拾。”

    車子一路駛進小區,停在

    樓下。

    秋昀一下車,就看到了停在車位上那輛熟悉的車子,微微一怔。循著他目光望過去的年星元見狀,意識到了什麽:“這車是?”

    “蔣宵梁在樓上。”秋昀望著五樓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4-2803:18:54~2021-04-2903:26: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以樂、更了嗎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更了嗎、7分薄涼10瓶;洋洋洋啊~6瓶;vv再見3瓶;悉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妖的風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妖的風情並收藏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