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東區是本市最核心的商圈地帶。

    一入夜,這片地帶就被各種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罩得花花綠綠。這燈光,不但點綴了街道,同時也點亮了進出此處的年輕男女的激情和青春的熱浪。

    穿過這片妖.豔的地帶往裏走約莫半公裏,是本市最大的銷金窟——天府公館。

    一身筆挺西裝的蔣宵梁從車上下來,繞到副駕駛座上取出一束紅色月季花。

    公館廣場上燈火通明,映照在花瓣上,水珠滴滴閃亮——他眉眼溫柔地看著鮮紅欲滴的月季花,正要轉身,就聽到身側吹來一聲口哨。

    “梁兒!這呢!”

    蔣宵梁一扭頭,看到發小和倆遊手好閑的富二代正在公館門口夾著煙衝他擠眉。

    今天是情人節,大年才剛過去不久,天氣還有些寒冷。

    這哥兒三卻是半點都不怕冷,穿著無袖t恤沒什麽形象地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他皺了下眉,把車鑰匙丟個門童,抬步走過去,用腳踢了一下:“走了。”

    “別急,我有事兒先跟你打個預防針。”餘東凱彈了下煙灰站起來,大喇喇地勾著蔣宵梁的肩膀,把人帶到一邊,不知道怎麽開口,就深吸了口煙,又吐出來。

    辛辣的白煙熏得蔣宵梁眉頭緊皺:“有什麽話趕緊說。”

    餘東凱眼皮一抬,嘿嘿一笑:“秋安舒也來了。”

    蔣宵梁微微一怔,繼而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誰帶他來的?不知道今天是星元的生日嗎?”

    “這個嘛……”餘東凱又吸了口煙,朦朧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麵容,他半眯著眼,迴想起半小時之前的場景——

    一向乖張恣意的年星元攬著溫吞的秋安舒走進包廂,直接當眾宣布:“秋安舒,我罩著的,你們了解一下。”

    秋安舒是誰?

    明麵是蔣宵梁的助理,私底下不過就是蔣宵梁養的一個小玩意兒。

    餘東凱一想到懟天懟地,瘋起來連粉絲都懟的年星元竟然對蔣宵梁包養的小白臉獻殷勤,神情就特別的幻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頓時將蔣宵梁的心給提了起來。

    他驟然握緊懷中的月季花,神色在路邊的燈光映照下晦暗難辨。

    “秋安舒呢……”

    他驀地抬

    眼,盯著餘東凱那張縱.欲過度的臉,手心緊張得開始冒冷汗——

    “是你的心肝年太子帶來的。”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一滯,好似聽懂了,卻又好似沒聽懂。

    什麽叫秋安舒是星元帶來的?

    他繼續盯著餘東凱,就見對方徐徐吐出一口煙,眼裏說不出是不屑還是譏諷:“我們還真是小瞧了你養的那小情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勾搭上了年太子。”

    蔣宵梁盯了他半響,倏地揮開搭在肩膀上的手,轉身氣勢如風地走進了公館大門——年星元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太子爺,也是他放在心尖裏不敢褻瀆的人。

    現在——

    他養的小玩意兒竟然敢玷汙他心裏的白月光,怕不是想找死!

    蔣宵梁忽略了背後的叫喊,穿過群魔亂舞的大廳,徑直來到幽靜的214包廂門口。

    他握著門把手深吸了口氣,逼著自己壓下心頭那滿腔亟待發泄的怒火,斂起眼底的寒冰,擰開門把手推開一條縫隙,一大股煙味混合著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

    同時歡笑聲一下子衝進了他的耳膜,其中音質最特殊的當屬年星元——

    “小秋秋真厲害,我又輸了。”

    五彩斑斕的霓虹光影下,他一眼就鎖定了那個唇紅齒白,麵容美得幾近妖異的青年。

    青年搭腿坐在紅得不詳的歐式沙發上,換作旁人是吊兒郎當,由青年做出來卻是放.蕩不羈。

    他穿著黑色襯衫,一隻白得仿佛能反光的手扣在黑襯衫的領口上——黑與白兩種極致色彩碰撞出強烈視覺衝擊力,直擊人心。

    略帶粉暈的桃花眼含.著笑意,眸光流轉,長睫墮人,昳麗到讓人不敢直視。

    青年卻好似沒有半點惑人意識,還緩緩解開領口下的第三顆紐扣,露出性.感的喉結和大.片敞開的胸膛,魅得極具性張力。

    而這樣的魅力釋放對象,卻是坐在年星元右側沙發上的小青年。

    小青年跟年星元那張精致的臉有六分相似。

    尤其是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不比年星元懂得魅力的收放自如,小青年的眼波是溫柔的,柔得就好似眼裏含.著秋波。

    “怎麽辦呢?”清朗華麗的嗓音仿佛有些苦惱,在起哄聲中也極有辨識度:“再脫下去我可就要沒了,我的美好身體怎麽能給這群色批看呢?”

    眉眼含笑的小青年終

    於開口了,聲線不複年星元的清透,卻也幹淨得不含一絲雜質:“那你想怎麽辦呢?”

    年星元微擰著眉,支手輕點額頭,片刻後眉眼一彎:“我的性格是願賭服輸,可我也隻輸給了你呀,所以……我偷偷隻給你看?”

    這句話就相當於在當著所有人的麵調情。

    明了秋安舒身份的人隱晦地瞥了眼年星元,這位太子爺怕不是故意在給蔣宵梁這位小情人難堪。

    而不認識秋安舒的人隻覺得年家這位太子爺估計是自戀,才會看上這位跟他長得相似的小青年。

    門外聽到這兒的蔣宵梁再也等不住了,直接推開門大步走進來。

    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秋安舒,徑直邁向年星元,將懷裏捧著的月季花送過去,又彎下腰來想來個貼麵禮——

    “滾開!”上一刻還笑意盈盈的年星元說翻臉就翻臉,直接打翻蔣宵梁送的花,還一腳踹過去:“離老子遠點。”

    說完,他從沙發上跳起來,不顧身體僵硬的蔣宵梁,擠到秋安舒屁.股下那張單人沙發裏,身體緊貼著秋安舒,厭煩道:“沒點眼力見的狗東西,沒看見老子在追人嗎?”

    “……”秋安舒,也就是秋昀幸災樂禍地瞥向被年星元當眾給了個難堪的世界之子蔣宵梁——年星元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男人真的很狗。

    他是昨晚傳來的。

    來的時候,原主正把自己關在家中哭。

    原因是他發現他的男朋友蔣宵梁隻是把他當個替身。

    這個世界的劇情狗血得讓人窒息。

    世界之子蔣宵梁暗戀著從小一塊長大的年星元。

    年星元聰明絕頂,不論什麽幾乎一點就透,唯獨對感情死活不開竅。

    而且他是年家這一代的獨苗,蔣宵梁有賊心卻沒賊膽,不敢把年家的獨苗掰彎,就暗搓搓地驅趕所有接近年星元的男女。

    可他沒想到年星元十八歲的時候,突然跑去娛樂圈當歌手。

    年家也縱著他,直接收購了圈內最大的公司,為他聘請最好的金牌經理人和公關團隊,隻為年星元一個人服務。

    小少爺一經出道,就靠公司為他量身打造的單曲和他那張男女通吃的臉,直接吸粉無數,之後公司又為他推出了一首首金曲,將他打造成亞洲天王。

    粉絲們對年星元是始於顏值,忠於歌喉。

    唯一的缺點就是

    ,他脾氣是出了名的惡劣。

    但粉絲們也願意縱著他。

    他身上就好似有一股神奇的魅力,所有人都愛他。

    秋昀都懷疑這一世的元是不是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光環,比如萬人迷光環。

    不想小鏡子說,年星元身上還真有。

    光環怎麽來的,小鏡子去查探了,現在還沒給他迴信。

    至於這個世界崩塌的原因是,世界之子找替身,被年星元發現了。

    他這種行為招來了年星元的厭惡,繼而引發蔣宵梁愛而不得後的黑化,想囚禁年星元,然後被年星元一刀給捅死了。

    而秋安舒,就是個可憐的炮灰。

    隻因在街上被蔣宵梁無意看到,然後就被蔣宵梁瘋狂追求。

    秋安舒一個還沒出學校的學生,哪抵擋得住蔣宵梁的攻勢?不到一個月就被蔣宵梁攻略了心房,跟他偷偷交往了起來。

    蔣宵梁長得俊美非凡,人也潔身自好。

    秋安舒本身就是個gay,碰到這樣優質且感情真摯的男人,很難不動心。

    唯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倆人在一起都半年了,蔣宵梁卻隻吻過他的眼睛,偶爾失控,也能很快克製下來。

    秋安舒不理解,問他為什麽?

    他給出的理由是,出櫃還沒得到家人的同意,等家裏人同意了,有父母的支持,倆人的親密與結合才更有意義。

    且他還說,他愛的是秋安舒這個人,而不是因單純的欲.望。

    秋安舒被他這麽一哄,自然越陷越深。

    因此當他在公司見到自己的男朋友對跟他長得相似的年星元表現出他從未見過的熱情時,就起了疑心。

    隻是還沒等他去打聽,蔣宵梁的發小餘東凱突然來了公司。

    他在門沒關緊的辦公室外,聽到蔣宵梁說:“明天是情人節,也是星元二十五歲生日。星元喜歡紅色月季花,我讓人空運了一束過來。”

    餘東凱笑著問他:“情人節啊,你養的那個小玩意兒呢?”

    “他啊。”蔣宵梁的聲音裏帶著幾分不耐:“剛開始看的時候,覺得他跟星元很像,可接觸下來,發現他越來越不像。”

    “小玩意兒而已,你要是舍得,找個機會甩了就是。”餘東凱漫不經心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不了解娛樂圈,所以這個世界大概

    就是披個娛樂圈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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