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在下巴上的手指溫度燙得驚人。

    秋昀抬手就想揮開,忽地聽到周祈元的話,微微一頓,懷疑自己沒聽清:“你說什麽?”

    黑燈瞎火中,周祈元突然發出一聲低笑。

    鉗在下巴上的指尖挪到唇.瓣,挑開他的唇齒——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和嗅覺,互相噴灑出來的氣息摻雜著微醺的酒香,經由日漸上升的溫度加溫發酵,叫人聞之欲醉。

    今晚宴會,周祈元全程擋在秋昀麵前,叫他一杯酒都沒喝完——但周遭急劇上升的溫度與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縈繞在鼻尖,熏得他腦袋有些發昏。

    隱約間,隻察覺有隻滾燙的手摸索到犬齒邊,溫軟的指腹抵在鋒利的犬齒尖上,好似在試探犬齒的鋒利度。

    這是什麽奇怪的愛好?

    秋昀正想著,耳邊‘啪’地一聲,水晶吊燈立時投射.出璀璨的光輝,刺得他不適地眯起了眼——透過眼縫,就見擋在麵前的男人若無其事地抽迴手指,睜著幽深的眸仁與他對視片刻,複而在他臉上遊弋。

    今晚的少年徹底褪去了青澀,經由造型師那雙化神奇為腐朽的妙手將眼前這塊美玉徹底打磨得更加的耀眼。

    那模樣依舊精致,輪廓卻變得銳利硬朗了許多,尤其起那雙微眯的雙眼,其內閃爍的精光令人不敢過分逼視。

    周祈元心中微歎,小崽子終於長大了啊……

    想到這兒,他傾身在對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才克製地說:“你昨天跟今天都沒有標記我,牙齒是不是也該癢了?”

    秋昀微微一怔,下意識用舌尖舔.了下犬齒,登時明白了過來——這暗含隱喻的言辭,故作姿態的模樣可真是……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肩頭一重——周祈元埋首在秋昀的肩頭,長臂繞到後頸,一把揭開貼在腺體上的創可貼,將腺體主動送到他嘴邊。

    垂眼看著腺體上還沒消褪的牙印,他有點不忍下嘴。

    這兩天倆人都膩在一起,便是昨晚在老宅留宿,周祈元也沒離開半步,可謂全身上下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被他舔唇動作誘.惑到的周祈元遲遲不見他動作,慢慢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抬起頭來將人鬆開,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隨手丟在沙發上,抬步走向吧台,取了瓶早就醒好的紅酒,倒了一杯放在吧台上,抬起頭,眉梢眼

    角的堅冰在這一刻皆融化為溫柔的淺笑:“你先喝杯酒,我去洗個澡。”

    酒是個好東西。

    能調動人的情緒,也能平複人緊張的心情。

    周祈元是這麽想的,倆人的第一次,不能操之過急,得有個美好的開端。

    且他還得顧慮自家小崽子的承受能力,更是急切不得。

    所以先讓小崽子喝點酒,醞釀一下情緒,調動一下行成年人的快樂之前的氣氛。

    秋昀偏頭看他,男人長得實在是好看。

    額頭飽滿,鼻梁高.挺,眉眼狹長,衝自己這麽一笑,就像是春日裏的一縷春風,蕩進了他心底。

    他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坐在高腳椅上,目送對方走進房間,支起下巴端起酒杯不自覺地搖晃,紅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壁上滾動,散發出醉人的熏香。

    門被人隨手帶上,阻隔了他的視線。

    他收迴目光,這才發現套房布置的宛如婚房——隨處可見充滿喜慶的紅色,就連窗簾都換上了紅色窗簾。

    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愕然一笑,難怪昨晚跟他同床共枕的男人老實得就跟個和尚一樣,感情是在為今晚做準備。

    悄沒聲息地策劃了今晚的訂婚,又準備了婚房,沒想到周祈元這個男人內心還挺……悶騷的。

    不過……

    周祈元是個a,還是個身量、體力或基因,都強大於他的a。

    而且看周祈元的姿態,顯然是以上麵那個自居。

    這就有些苦惱了,倆a相遇,等會還不得打起來?

    他抿了口酒,眉頭微皺,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碾壓周祈元,示弱讓周祈元心軟又不是他的風格,所以……該怎麽解決夫夫生活的和諧?

    這個問題直到周祈元圍著浴巾出來他都沒想出解決的辦法,但此時他已經考慮不到了,因為他留在對方身上的信息素又沒了。

    隻是這次還不等失控的情緒上來,對方主動走過來,彎腰背對著他。

    秋昀都沒絲毫猶豫,直接跳上對方後背,剝開濕發,張嘴咬上牙印還沒消退的腺體——饒是周祈元心裏有了準備,但在信息素注入的瞬間,還是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通俗易懂地說,就像是觸電一樣。

    說不上排斥,就是有點無法適應,還有點上火。

    他壓製住蠢.蠢.

    欲.動的火氣,背著自家的小崽子走進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直接一口灌下去,想壓下亂竄的火焰。

    卻不想這杯酒猶如火上澆油,將他體內那點星火澆成了燎原之勢——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眸色越來越深,直到後背上的人停止了動作,他一把將人撈到懷中,按在吧台上,捏起對方的下巴,啞聲說:“現在該我了。”

    說罷,他傾身吻了過去。

    火熱的唇先碰了碰對方唇角,小崽子這會兒剛標記完,乖得他心軟,都舍不得太過分,強壓下心頭的衝動,輕輕地印上對方的唇——微涼的唇吻得很溫柔,像是怕嚇到秋昀一般。

    但掠奪是雄性的本能。

    強大的雄性對伴侶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極為強烈。

    隨著吻的加深和秋昀被動的接受,掌控了節奏的周祈元變得迫切且兇猛起來。

    倆人都喝過酒。

    緊密的唿吸與唇.舌的糾纏中皆是醉人的酒味兒——不烈,迴味甘甜,叫人如飲甘霖,迴味無窮。

    周祈元全心投入。

    忽地一陣天旋地轉,毫無防備之下倆人調轉了個位置。

    他微微一怔,錯愕地睜開眼,就見逆光下的延平紅著眼眶傾身逼近,唇與突如其來的滾燙淚珠同時落在他的臉和唇上。

    “……”他眨了下眼,抬手想安撫一下情緒激動的延平,一滴淚突地砸進了他眼中,模糊了他的視線。

    兇狠的深吻混合著眼淚的鹹味兒,在他口腔裏蔓延,心裏別有一番的滋味。

    同時,延平富有技巧的深吻比之他先前的橫衝直撞更為撥動人心。

    激起了他的好勝欲和控製欲——他收緊手臂,不服輸地迴應。

    想他大了小崽子十來歲,吻技竟然還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登時遷怒到了那個教會他家小崽子的那個狗東西身上。

    對方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分心,咬了下他的舌尖。

    疼痛聚集了他的思緒,他再也沒心想去多想,主動摟著了小崽子的纖腰,被動地帶入到了情.欲的旋渦當中。

    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散落了一地。

    從客廳一路到緊閉的房門口。

    一言以蔽之,成年人的快樂,你無法想象。

    夜越來越深,宴會廳裏的賓客漸漸離去。

    忙了一整天的趙父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揉了

    揉發脹的額角,轉過身隻看到身後站著個一臉疲倦的妹.夫,忍不住皺了下眉,放眼四下環視,除了清理會場的服務員,其餘人都散了:“有沒有看到你大嫂和延安?”

    整場宴會,南亭都在與妻子跟人交談,哪裏會注意大嫂和延安?

    他被酒精吞噬的理智稍微有些遲緩,反應過來後招來一個服務員:“讓你看著的人呢?”

    趙父聞言,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

    妹.夫這是什麽意思?

    竟然讓人盯著他妻子和兒子?

    服務員說:“工作人員送戒指上台的時候哭著跑了,途中我看到有個年輕人追了出去。”

    南亭擺了擺手,扭臉就見趙父一臉憤怒地盯著他。

    他怔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拉著人尋了個地兒坐下,心中組織了下言辭,才低聲說:“你注意點延安,他……”

    “他怎麽了?”趙父沉聲問。

    “怎麽跟你說。”南亭也有些為難。

    延安才十六歲。

    在大哥心裏又是個天真不諧世事的少年。

    他要是說的直白了,大哥還以為他挑撥離間,可不說,又擔心延安沒分寸惹惱了周祈元——畢竟延平已經跟周祈元訂婚了,再鬧出個小叔子喜歡哥夫,平白叫人看笑話。

    他再三斟酌了一下,隻隱晦地提醒:“延安可能是少年懷春,你多多注意些就行了。”

    按說南亭都這麽提醒了,再結合他找人看著延安和今晚的壽星訂婚,延安卻哭著跑出去,趙父應該已經明白了。

    然事實趙父還真就沒聽出來,實在是趙延安崇拜周祈元的想法在他心裏根深蒂固,且他又不時常在家,哪裏知道小兒子的心思。

    所以他問:“你這話是什麽個意思?”

    “就是有喜歡的人了。”南亭見他不開竅,搖頭拍了下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先聯係一下大嫂,看看人在哪。”

    趙父盯著他看了半響,這才摸出手機撥通妻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通了,隱隱還有哭泣聲從話筒那頭傳來,他皺緊眉宇:“你在哪?”

    對方似是說了什麽,他點了點頭,緩和了神情,不悅地問:“今天是延平的成年禮和訂婚宴,你這個做媽.的,怎麽那麽早就走了?”

    “還不是延安。”電話那頭的趙母歎了口氣:“這孩子好奇偷喝了

    幾杯酒,醉了就一直哭,我怕鬧笑話,就帶人先迴來了。”

    這個解釋跟服務員說的相差不大,那話筒裏傳來的哭聲應該是延安在發酒瘋,就鬆了口氣:“那你先安撫延安,我這邊結束了,等會就迴來。”

    掛了電話,等候在旁邊的南亭早在他緊繃的臉和緩下來時就走了。

    他望著落幕的宴會廳,心中不知怎地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感。

    大兒子生日宴上訂婚,他這個父親的全程都隻是個陪襯,還不如周祈榮與延平來得親熱——他揉了把臉,心中無法去責怪延平,因為是他這個父親做得太失敗了。

    隨著趙父的離開,這場宴會徹底落幕。

    樓頂的套房內一室濃情,直到房門打開,裹著浴袍的秋昀頂著發紅的眼眶,步伐沉穩地走出來,從吧台取了酒杯和紅酒,折返迴房,就見淩.亂的臥室內,周祈元側身倚在床頭,夾著煙一臉的深沉。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麽經不住撩.撥。

    小崽子一通吻砸下來,迷得他七葷八素,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小兔崽子給攻了。

    所以……他這是輸給了技不如人?

    想到這,他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抬眼看向走來的少年,惡狠狠地吐出了口氣:“給我也來一杯。”

    秋昀挑眉,倒了杯酒遞過去。

    對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抬手一抹嘴,將杯子丟在床.上,長臂一伸把人拉過來壓在身.下,打翻了秋昀手裏的酒杯。

    酒液很快沁濕.了紅色的床單,散發出迷人的酒香。

    周祈元充滿了攻略性的淩厲眸光緊盯著他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問:“那個狗東西是誰?”

    “什麽狗東西?”秋昀愣愣地問。

    周祈元不錯過他眼底的任何情緒,見他還跟自己裝糊塗,俯身堵在對方紅.潤且泛著光澤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對方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咬了一口後沒忍住又探出了舌尖,嚐到了對方唇齒間留下的酒的味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嚐一口又一口,這滋味叫人欲罷不能。

    唿吸交錯間,他以極大的意誌力才結束這一記吻,準備繼續審問。

    隻是嘴才剛張開,話還沒吐出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再次被小兔崽子壓在了身.下,耳邊傳來對方溫軟的聲音:“既然你睡不著,那咱們再

    來一次。”

    “等一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但所有的話音都吞沒了倆人的唇.舌交纏中——窗外華燈閃爍,酒店對麵大廈上的led顯示屏上播放的廣告突然消失,現出了倒數計時。

    當時間停在0點的瞬間,一束煙花衝上夜幕。

    像是一個信號飛射,登時無數電子煙花齊發,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下齊齊綻放,霎時點燃了這座不夜城——

    “有人在放煙花,小師弟要不要看看?”隱隱不耐的江陵蹲坐在床邊,扭臉望向忽明忽暗的窗台,在寂靜夜空中爆開的煙花綻放出五彩繽紛的色彩,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他心中想著今天是個什麽日子,竟然有人花這麽大的手筆。

    趴在床.上嗚嗚咽咽的趙延安聞言,睜開眼浮腫的眼,淚汪汪地朝窗台望去——就見在空中炸開的煙花排成一組字:祝我的小崽子成年快樂。

    成年這兩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不待他眨眼,字體轉瞬即逝,隨之又是一片煙花在空中綻放,排成一組新的字:祝我跟小崽子訂婚快樂。

    “……哇!”趙延安就是傻.子也知道這煙花是祈元叔為他哥放的,頓時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江陵也看到了。

    為了看得更清楚些,他撐起血液不流暢的雙.腿,慢慢挪到陽台,仰頭望著兩句話在夜空不斷轉換,腦海裏不由浮現出趙延平的臉。

    他統共就見過趙延平三次。

    前兩次給他留下的印象不太好,覺得這個少年渾身都是刺,像極了小時候的他。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父親過早的離世讓他被迫成長,體會人情冷暖。

    如吃相難看的親戚,外公外婆醜惡的嘴臉和跟個廢物一樣的舅舅們,充斥了他整個童年的記憶,他那時候就常常想,如果他爸沒因意外去世,是不是這些就不會發生?

    本來他都認命了,直到他偷聽到大舅舅跟他媽在爭執,提到了他爸的家人,他才知道,原來他爸爸是豪門少爺。

    他有親爺爺和親奶奶,還有伯伯姑姑和叔叔,隻要他去認親,就能擺脫這一大家子吸血鬼——可還沒等他的這些想法付之行動,就聽到他媽痛苦地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祈譽走了沒多久,我就聯係過周家,想把淩兒送迴去,可周家三少爺隻迴了我一個字,讓我滾。”

    憑什麽

    啊!

    那時候不懂,隻覺得憤怒。

    現在依舊不懂,甚至比小時候還要憤怒。

    都是周家的子孫,憑什麽讓他和他媽滾?

    就因為他媽是beta?所以不配嗎?那他偏要用beta的身份進入周家!

    望著夜幕下的煙花,他捏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把心中的不甘強行按了下來,思緒轉到了趙延平身上。

    腦海裏不其然浮現出趙延平今晚的形象——少年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包裹住高挑筆挺的身軀,顯得肩寬腰細、雙.腿修長,清爽的短發用發膠固定在一側,格外地有型。

    比之前兩次,趙延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更耀眼了。

    他忍不住多想,如果當時堅持下來,把趙延平從自閉症裏拉出來,那趙延平傾心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如果趙延平成了他的男朋友,那周祈元……

    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恨周家人是一迴事,但趙延平是無辜的。

    尤其是了解過趙延平在趙家的境遇後,他就是再心狠,也無法對那樣一個可憐的少年下手。

    比起從小就遭遇不公的趙延平,趙延安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人。

    貪心,自私——從他追出來後,聽趙延安哭泣中混亂吐出的話,他大概都能猜到趙延安喜歡周祈元。

    還不時地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

    換他,他也不喜歡這種不知足的人。

    要不是顧念趙教授對他的照顧,他今晚就能見到周祈榮了,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這場盛大的煙花放了有將近半個多小時。

    直到夜空恢複了寧靜,江陵才收迴目光,扭頭看向趴在床.上哭得嗓子都啞了的少年,不耐地走過去,說:“小師弟,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別走。”趙延安抬起紅腫的眼,一把拉住江陵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江陵哥,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趙延安之前把趙母趕出去了。

    昨晚在老宅,他媽明明說過會幫他想辦法,可祈元叔跟哥哥都訂婚了,他媽卻什麽辦法都沒想出來。

    他從小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幾乎是他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除了祈元叔——現在成了他的哥夫……

    一想到以後見到祈元叔,

    以後就得換稱唿為哥夫,他心痛得都快窒息了。

    江陵見他眼淚就跟水龍頭一樣,說來就來,皺眉的同時,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果然是個小孩,有這麽疼他的父母,都不知道珍惜,隻念著那點虛無縹緲的情情愛.愛……

    真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隻是你別哭了,不然明天眼睛都睜不開。”

    “可我心裏難受。”趙延安爬起來坐在床.上,仰起眼淚縱橫的笑臉,軟巴巴地問:“你是不是知道我那什麽……祈元叔了?”

    “喜歡?看出來了。”江陵借勢坐在床沿邊,勸說道:“你祈元……祈元叔跟你哥已經訂婚了,以後就是你哥的未婚夫了。”

    “我知道。”趙延安一抹眼淚,低聲說:“可我就是難受,一想到祈元叔以後會成為我哥夫,我的心就像是被刀絞一樣的痛。”

    聽到他這種形容,江陵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才多大,知道什麽叫刀絞痛嗎?”

    “就是快要死掉那種痛。”趙延安忍不住辯解。

    “少看點狗血劇吧小師弟。”江陵抬手揉了下他的腦袋:“人的一生中除了情情愛.愛,還有其他你該珍惜的東西,比如你爸媽。”

    “可我本來就很愛爸爸媽媽呀。”趙延安不解地看著他。

    江陵噎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說:“那你剛才為什麽要將你.媽趕出去?”

    “那是因為媽媽答應我的事沒做到。”一想到這兒,眼淚又掉下來了。

    “……如果是你的祈元叔答應你的事兒沒做到,你還會這麽做嗎?”

    幾乎都沒考慮,趙延安搖搖頭。

    江陵哂然一笑,說到底,趙延安仗著的不過就是教授和師母對他的縱容,想到此,他換了個方式:“你擁有你爸媽.的愛,你哥什麽都沒有,隻有你祈元叔,如果讓你換,你換嗎?”

    趙延安遲疑了,小心翼翼地問:“就不能都擁有嗎?”

    “……”江陵直接站起身來:“我明天還有課,真的要迴去了。”

    “啊?”趙延安對江陵是不太排斥的,而且心裏很多話除了他媽,沒法跟任何人說,現在好不容易多了個江陵,他就有點舍不得放人走:“就不能在多陪我一會兒嗎?”

    於江陵來說,趙延安就是個被父母寵得自私極了的小孩。

    勸這種沒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小孩,他那

    些話全是放屁,人趙延安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固執己見地認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該屬於自己。

    一旦得不到,就跟眼下一樣,哭得不能自己。

    他沒什麽好說的,也說不下去:“小師弟,做人不能隻想著自己,做事也不能全憑自己心意,你哥除了周祈元什麽都沒有,你如果懂事點,就應該把周祈元忘了。”

    該說的都說了,他也懶得再說。

    直接起身離開,打開門看到守在門口一臉著急的師母,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便直接下樓。

    出門時,正好碰到坐車迴來的教授,他緩和了情緒,上前打了招唿。

    從車上下來的趙父詫異地看著他:“這麽晚了怎麽還沒迴去休息?”

    “延安今天情緒不好,我擔心他多想,就陪了一會兒,現在準備迴去了。”江陵不知道教授是否清楚趙延安的心思,他也不想多摻和這檔事,就沒多說。

    “這麽晚了,學校已經關門了。”趙父不由分說地拽著他迴到客廳:“你先在家裏留宿,明早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說完,他解開外套的扣子,挽起袖子問:“餓了吧,我先給你下碗麵條填填肚子。”

    “教授別忙。”江陵拉住他:“我不餓,就是有點困。”

    “這樣啊。”趙父點頭,直接領著他走到一間客房:“今晚麻煩你了,你早點休息。”

    江陵愣了很久,才失笑地關上房門。

    這就是他今晚耐住性子安慰趙延安的理由,雖說一開始他是有目的接近趙教授的,但趙教授對他真的很好,全了他對父親形象的幻想。

    秋昀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大概能笑出聲來。

    趙父對學生都能盡心盡責,卻唯獨對趙延平這個兒子忽略良多。

    次日清早。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了濃情未消的屋子裏。

    周祈元率先醒來。

    先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鍾了。

    再看枕邊熟睡的臉,注意到小崽子眼皮有些浮腫,心疼地低頭湊過去,在對方的鼻尖上親了親,旋即動作輕柔地掀開被子,準備起床去取冰袋來

    隻是剛一動作,昨晚激烈戰事留下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嘶,倒是小瞧了延平的體力,把他這把老骨頭折騰的夠嗆。

    秋昀幽幽轉醒,纖長的睫毛掀開,艱難地撐開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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