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綸煌年紀二十又二,蕭子邪不至雙十,便以左綸煌為大哥,蕭子邪為二弟。二人便以明月為證,磕了八個響頭,一杯飲盡,對望著哈哈大笑起來。

    結拜完成後,左綸煌覺得當真暢快無比,隻覺自己終是了了一樁心事,看著蕭子邪那張熟悉的臉龐,左綸煌心中暗暗發誓:雖不知是不是你,但既然上輩子我欠了你如此之多,這輩子我定要好好補償你!

    就這樣,桃花仙源,甚至是天上仙界,日後名動天下、震驚七界的兩兄弟便在這絕器山莊的廂房外,在這明月昭昭的夜空下,攜起手來,開始了他們的逆天之旅。

    兩人坐罷,均是興致極高,蕭子邪開始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似乎除了無神山的老頭子,現在又多了一個親人大哥,越看左綸煌,心裏越是欣喜。獨孤婉兒也算是半個自己人,雖然和她接觸時間不長,但也明顯能感到她對自己的依賴和信任,隻是不知她現在在黑水過得如何。但又想起黑水龍神百裏靖魚可是把她當做掌上明珠,一時間倒也放下心來。

    左綸煌也同蕭子邪一般,自己自從莫名來到這個世界,便覺得自己孤單孑然一人,雖然手下侍妾數不勝數,但內心卻始終無法升起歸屬感,故對他人總是設防,更因不屬於此時代,因此對人命也是漠視的緊,但蕭子邪總是給自己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就像前世的他,又想起他和原來的世界,不由心裏一陣絞痛,隻覺自己便像做了一場大夢。

    迴過神來,左綸煌見蕭子邪怔怔盯著自己,才發現自己已經愣了好一會神,這時看到蕭子邪的目光,便突然想起一事,隨即笑道:“對了,二弟,我有一事問你。”說著也不待蕭子邪迴答便自顧問道:“你是否得罪過雲翳宗、鎏嫿派、神筆門等門派諸人?”

    蕭子邪一想起此事就鬱悶無比,初出茅廬的他,對於有些事物還是想得不是那麽透徹,近來發生的事情又過於莫名其妙,不禁皺眉道:“大哥,我初入仙源,便是連這幾個門派也不曾聽過,也很少與人起爭執,何來得罪之說?但卻不知為何他們都找上了我。”

    左綸煌眼神微微眯起,迸射出一道精光,冷笑道:“那我便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見蕭子邪滿麵疑惑,也不再打彎子,沉聲說道:“我派人調查過,近日有一人冒充你,接連在多寶山、雲翳宗、鎏嫿派、神筆門等門派惹是生非,更是出手傷人,還搶了其門下弟子許多法寶。想來你初出無神山,許多人隨聽說過你的名聲,但卻很少見過你,所以,那些門派便都誤信人言,中了這挑撥離間之計。”

    蕭子邪鬱悶無比,心想原來如此,難怪這些門派便接二連三的來找自己麻煩,但又疑惑道:“是誰如此無趣,做著挑撥離間之事?”

    左綸煌心裏偷樂,哈哈大笑道:“此人二弟卻也認得,而且你和她還有一段淵源。”見蕭子邪迷惑不解,終於一語道破天機:“便是那刁蠻任性、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絕器山莊小魔女慕容婧仙!”

    蕭子邪聞言,頓時豁然開朗,心裏雖然憤懣,但聽左綸煌將這慕容二小姐描述的如此邪惡,想來也是吃過她的虧,頓時感覺好笑,使勁憋住,麵色微紅淡淡笑道:“原來是她,這小姑娘當真有趣!難道大哥也在她手裏吃過虧吧?”

    左綸煌麵色尷尬,咳嗽兩聲,眼神飄忽,魂不守舍道:“哪裏哪裏,為兄怎會吃虧在那種小丫頭手裏。二弟玩笑開打了,嗬嗬嗬……”隨即幹笑起來。

    崔鶯鶯也滿麵粉紅,眼睛眯成月牙,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纖手輕捂櫻唇,嬌軀一陣微抖,使勁憋著才沒有笑聲出來,想來也是被左綸煌這副訕訕的模樣逗得不行,她何曾見過主人如此狼狽過?氣氛一時變得有趣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左綸煌與蕭子邪均是麵色一變,互相對望一眼,眼神中都是震驚不已,隨即“轟轟轟……”幾聲驚天巨響清晰傳來,同時傳來幾聲妖獸的嘶吼,外麵便聽到有人大唿道:“妖族來襲!妖族來襲!”

    仙元曆一萬三千七百四十六年盛夏,妖族聯合鬼門等邪派,大舉入侵桃花仙源,突襲絕器山莊,一時間天下大亂!時隔四百餘年,平靜的桃花仙源風雲再起!

    聽那聲音淒厲欲絕,情況似是已經極為緊急,左綸煌麵色鐵青,眼神中戾氣縱橫,立即起身道:“二弟,我族人還在此處,我要先去看看,你就隨我一起吧。我倒要看看,這些妖族有何資本敢來我仙源生事。”

    蕭子邪也不推脫,哈哈大笑道:“區區妖族,有何可俱!”便隨著左綸煌和崔鶯鶯一同出去營救了。兩人的傳奇逆天之路也至此開始譜寫開來。

    話說此時整個絕器山莊亂作一團,各門各派修真皆以最快的速度出來迎戰。時值絕器山莊萬仙絕寶大會,經過兩日的會程,眾修真心情愉快放鬆,絲毫沒有想到妖族會趁此突襲,更想不到他們竟能前來突襲。

    暫且不說這絕器山莊詭異莫測的八卦防禦大陣,便是通過那留駐西北的仙源聯軍的防禦也是絕無可能,更不要說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了。由於之前一點消息沒有,眾修真毫無防範之下,被神如其來的天降妖族大肆虐殺,一時大亂陣腳,慘叫痛唿之聲此起彼伏。絕器山莊火光衝天,血光彌漫天際,烏雲驟起,狂風冷作,頓時變成了一個修羅場。

    慕容奇峰率領絕器山莊眾修真第一時間組織起反抗,布下重重大陣,絞殺妖族,也四處聯絡其餘門派修真,圍剿妖族。一時間仙器縱橫,眾人殺的是酣暢淋漓。

    左綸煌、蕭子邪以及崔鶯鶯趕至羽瑤山莊廂房,見眾人已在左驊馗的引導下與妖族大戰,但由於妖族突如其來,一時間暫處劣勢,許多修真便被妖族虐死,妖族也在眾人的反抗下死傷連連。羽瑤山莊一幹高手盡出,也有許多其他門派的修真聚集在羽瑤山莊處,共同抗敵。

    左綸煌一至此處,臉色稍安,隻要爹娘沒事,他就放下心來,觀察一陣,見妖族修為奇譎,身法詭異,法寶強大,自己這方修真抵抗吃力,時時有人命喪黃泉,其中有一個妖精更是連殺己方四五人,心裏狂怒,眼中戾氣暴增,陰森道:“大膽妖孽,讓我來會你!”言罷,體內妖嬰源源不斷將真元輸出,真氣狂湧,身影如大鵬展翅衝入戰場,與那妖精戰在一起,崔鶯鶯麵帶寒霜,也冷笑一聲衝入戰場。

    蕭子邪四處觀望,隻見左驊馗正與一個手持陰陽冥鬼幡的妖精大戰,那妖精一抖鬼幡,便冷風狂作,有成千上萬隻厲鬼湧出噬人魂魄,而左驊馗手持一把七彩羽扇,上麵鑲滿了玲瓏翡翠瑪瑙玉石,每次扇出,便是一道滔天火海,那些厲鬼便被在火海中淒厲慘叫,魂飛魄散。蕭子邪微微心驚,好一把寶扇,發出的烈火竟連魂魄都可以燒。

    再看那薑玉妝,手持一把十二弦蝶箏,纖手輕彈,正笑吟吟的與一個拿著金色鈴鐺的妖精鬥在一起。那妖精雖然也很是厲害,但卻仍然敵不過薑玉妝的魔音鎮魂箏,轉眼間便敗下陣來,被那箏音所激,魂魄盡散,爆體而亡。

    其餘修真者皆與妖族大戰著,驚慌之後,大家都開始冷靜下來,反擊也變得強力有效起來。崔鶯鶯修為竟也頗為高深,隻見她便手控兩條火龍來迴飛舞,曼妙的身影在火雨中更顯嬌柔,一一將重妖擊退,搭救一些支撐不住的修真。

    而場上最為耀眼的便是左綸煌,雖然赤手空拳,但他身上卻傳來一股毀天滅地般的威壓,那是一種暴虐霸道的氣息。與他戰在一起的妖族頭上長著一個尖角,修為絲毫不下於那個拿著陰陽冥鬼幡的妖精,而且身體極為強橫,舉手投足便可裂金斷鋼,性情殘忍暴虐,前幾個修真便是被他生生撕成碎片的,那漫天的血雨、四散橫飛的碎肉斷骨,令人惡心欲吐,膽寒不已。

    但左綸煌便是比他更為殘虐,兩人硬硬拚了幾記,那妖精便知不敵左綸煌,但依舊越戰越勇,兩人身形快若閃電,急速穿插,場上便隻剩二人的殘影,那妖族淒厲尖叫一聲,便從天砸下,生生將地砸出一個大窟窿,頓時塵土飛揚。

    隻見那妖精七竅流血,全身都是窟窿,鮮血不斷地從他體內流出,左綸煌從天而降,轟的一聲站在地上,小腿陷入地麵,可見其力道之大,靜靜站在那個妖精身前,左綸煌輕輕舔了舔手上的鮮血,嘿嘿冷笑。

    那妖精目光驚駭欲絕,臉色鐵青,毫無血色,雙目怒睜,但眼中盡是恐懼,氣若遊絲道:“你本為妖,奈何助人……”言罷,頭一歪便死去了。剛才大戰之際,左綸煌掏出了他的妖嬰,震碎了他的魂魄,他撐了一陣,終於魂飛魄散,但眼中卻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左綸煌麵色鐵青,怔怔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許久才歎了一口氣,喃喃說道:“你本為妖,奈何助人,奈何助人……”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蕭索異常。

    妖族此次前來偷襲,盡是精銳高手,眾修真這才發現,經過四百餘年的發展,原來妖族已經強悍至廝,不由為今後仙源的形勢大為擔憂,但現在最重要的卻是如何抵製住妖族此次的突襲。經過一番苦戰,妖族已經死傷過半,但留下來的卻均是散仙級高手,最不濟的也都煉出了妖嬰,而且法寶陰狠毒辣,強悍高絕。

    妖族此次前來,均是視死如歸,打至後期,有的妖族便自爆妖嬰,與許多修真同歸於盡,甚至可以以一敵二,共赴黃泉。也有一些妖族高手,自爆之後便元神出竅,逃之夭夭,桃花仙源修真損失極為慘重。然而此次前來參加萬仙絕寶大會的仙源眾人也盡是修真高手,散仙級高手也是很多,故在拚殺許久之後,來犯的妖族漸漸被壓製。

    蕭子邪跟隨左綸煌前來,也是一邊觀察,一邊誅殺了幾個妖族,對於妖族詭異的功法和法寶可深感驚訝。此次戰役,蕭子邪用上了從來寶道人以及陸宮闕哪裏搶來的幾件法寶,收效甚好,那七寶拂塵的防禦妖族很少可以破掉,更不用說去抵抗那裂天鏡和青幽輪迴旗了。

    裂天鏡攝魂滅魄,萬劍穿魂;青幽輪迴旗更是霸道,三道神光,一道去三花,兩道毀肉身,三道滅神魂。那些撞到蕭子邪手上的妖族便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魂飛魄散,稍微好點的扛住了裂天鏡和青幽輪迴旗,但隨即被蕭子邪用紫火神兵和冰寒火熱掌強行擊殺。

    就在蕭子邪又用裂天鏡滅了一個妖精之際,幾道人影從遠處急速飛來,一股股龐大的威壓懾人心魂,蕭子邪微眯雙眼,隻見前麵一個曼妙絕倫的女子,一襲黑絲綾羅衫裙,身影若花中蝴蝶,翩翩躚躚,變幻莫測,後麵幾個修為極高甚至連蕭子邪都看不透的老者正急速追趕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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