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人麵色幹黃,皮皸眉皺,眼睛微眯,目泛精光,唇下一簇山羊胡,身穿金色錦緞道衫,上有八卦太極圖案,手中一道流金拂塵,腳踏金絲黑靴,似有幾分仙風道骨模樣。

    蕭子邪仔細想了一番,確認自己並不認得此人,但見他怒火三丈的模樣,似與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不由驚疑,起身作揖,淡淡答道:“小子便是蕭子邪,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那人細細打量蕭子邪,嘿嘿冷笑道:“好個毛頭小娃,竟欺我多寶山無人!今日老子定要好好會你一會,廢話少數,出來接招。”竟是絲毫不理會一頭霧水的蕭子邪,轉身離去,可見其脾氣之火爆。

    陸清音鳳眉微皺,疑惑道:“這不是多寶山的‘來寶道人’極玄子麽?他怎的會在此處?是了,想來是參加這萬寶絕仙大會的。看他模樣,公子莫不是得罪過他?”

    蘇鼎火上澆油道:“好啊,小子,莫不是你搶了他什麽寶貝?難道那小鼎就是他的?你得罪了這老驢毛,自求多福吧。”說完就嘿嘿的笑了起來。

    蕭子邪滿麵鬱悶,心想這人似是與自己有什麽誤會,還是解釋一下,靜觀其變吧,隨即跟著下樓。

    眾人一起隨他下去,不羨仙裏的修真一看此情形,俱都興奮萬分,蕭子邪之名現在也算響亮,幾日前一醉怒紅顏的事跡現在可是人人盡知。敢招惹絕器山莊二小姐慕容婧仙的人是不少,但在這櫻州城招惹她而且能全身而退的僅此一人。要知道就連四大公子之一的左綸煌也曾在那魔女手裏吃過虧。

    而多寶山雖不是什麽大派,但是也算是修真界的名門,尤其是以其掌門極真子和極玄子修為最為高深,已達散仙之境,而且法寶眾多。蕭子邪不知如何惹得這脾氣暴躁的來寶道人,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來到一處寬闊之處,那來寶道人二話不說,拂塵輕擺,便布下一個大陣,將蕭子邪和自己籠罩其中,想來是也對這絕器山莊忌憚三分,不想將動靜弄得過大。

    蕭子邪見那來寶道人剛一來就布下大陣,不禁暗想這道士脾氣果真暴躁,稽首笑道:“不知小子如何得罪了貴派,還望前輩明示。”

    那來寶道人捋著山羊胡憤憤道:“少來與貧道裝蒜,老子問你,我門人君寶可是你打傷的,還搶了他的寶器困龍索?”

    蕭子邪鬱悶道:“前輩莫非認錯人了,小子可不認識什麽君寶,更未曾見過那困龍索。”

    來寶道人冷笑道:“還不承認!你親口報下名諱,還口出狂言說我多寶山無人,此時怎的敢做不敢當了?”

    蕭子邪淡淡道:“敢問前輩,君寶道兄何時何地為人所傷?”

    來寶道人本是脾氣火爆之人,最看不慣但做不敢當之人,見蕭子邪左右言他,隻當他是膽怯推脫,更是生氣,罵道:“當真是可笑,自己做過的事情變這麽快忘掉,廢話少說,交出困龍索,在跪下磕頭認錯,老子便放你一馬!”

    蕭子邪無語,看到來寶道人咄咄逼人,更是依然認定自己是那傷人奪寶的兇手,也不願再浪費口舌,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已認定兇手是我,也不給小子解釋得機會,咱們也無需多言,請了!”

    來寶道人嘿嘿冷笑道:“默認就好,省的老子多費口舌,讓別人以為我以大欺小。”拂塵輕揮,一道銀光閃過,地上便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兇獸。隻見它似虎像豹,一身黑色花斑,銅鈴巨眼,爪若鋼刀,鋒利的獸齒上涎液欲滴,低聲嘶吼,目露兇光,當真是兇猛無比。那兇獸一被放出就撲向蕭子邪,身影快若閃電。

    蕭子邪嘿嘿冷笑,心想自己與這妖獸還真是有緣,三番四次要跟妖獸對決,心裏不耐,見那妖獸撲來,不躲不閃,隻是在那妖獸即將撲到自己時,紫火神兵真氣轟然噴出,隻是一長便將它劈落在地。

    那妖獸轟的一聲砸在地上,哀鳴一聲,夾著尾巴乖乖躲到來寶道人身後,竟是不敢再戰。

    來寶道人眉頭一皺,驚叫道:“好個小子,還以為你隻是嘴上功夫厲害,沒想到確實有兩下子。”這隻妖獸乃來寶道人昔日在仙源聯軍時與那妖族大戰時偶然獲得的妖獸,見它似有幾分通靈,才沒有滅它,收來當做坐騎。但此獸的兇名確實名不虛傳,殘暴無比,當時自己收服它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怎知便被蕭子邪一招打的連再戰的勇氣都沒有,頓時有些驚訝。

    蕭子邪心想,這隻小小妖獸算得了什麽,奶奶的,見一個我殺一雙,但還是抱拳道:“承讓承讓!”

    來寶道人卻覺得蕭子邪的這番言語更是挑釁,似是嘲他無能,怒極笑道:“看我裂天鏡!”言語間祭出一麵銀鏡,那鏡子為圓形,四周八卦圍繞,後麵太極魚緩緩移動,琉璃金光閃閃。此鏡乍一祭出,天色便暗了一分,那鏡子光芒四射,光線看似柔和卻陰冷異常。

    被那光線一照,蕭子邪頓覺似有片片刀光從四麵八方飛射而來,寒氣從腦後直竄全身,如墜冰窟,而且整個身體似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錮,竟是分毫也動彈不了。

    在一旁觀看的眾修真者皆是滿麵興奮,想是也被那裂天鏡震撼。要知道,那來寶道人極玄子本身修為奇高,已達散仙之境,雖然隻差最後一步,但是也算是桃花仙源的半個高手了,而他的裂天鏡更是上品玄器,不禁攝人魂魄,更可直接撕魂裂魄,發揮至極致,聽說確實可以把天捅破,威力可想而知。

    來寶道人此人極其愛惜寶物,之所以叫來寶,也是因為仙源修真見他無寶不到,唯寶是圖,才戲稱他為來寶,即為寶來。此次他肯當眾祭出自己的寶貝裂天鏡,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了,真可謂令人大開眼界。不禁議論紛紛,皆暗暗歎息,蕭子邪即使天縱奇才,但畢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遇上手持上品玄器的散仙級高手,也是要英年早逝了。

    陸清音等人原本以為蕭子邪與那來寶道人之間隻是什麽誤會罷了,但此時見那來寶道人竟然祭起了裂天鏡,均大唿不好!蕭鼎早年也是極為喜愛寶貝仙器,故曾與那來寶道人有過幾次交往,知道此人修為極高,此時見他欲取蕭子邪性命,頓時哇哇大叫起來,跺著腳破口大罵:“老驢毛,你若敢傷我女婿半分,老子就滅了你多寶山!哎呀呀,老子的好女婿啊!到哪裏再去找啊!”說著還偷偷擠出兩滴眼淚。

    蘇菲雅本來也是極為為蕭子邪擔心的,看到那來寶道人竟然敢當街殺人,祭出了玄器裂天鏡,更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擔心、無奈、怨恨、無助一時間齊齊湧上心頭,隻想若是這來寶道人傷了蕭子邪,定要讓他後悔一輩子。但又聽到蘇鼎的瘋言瘋語,一時間又心生幾分羞澀和甜蜜,臉頰也升起一層淡淡的煙霞,美豔不可方物,直叫身旁的修真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隻覺莫不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了,哪裏還能注意場中的打鬥。

    此時,在不羨仙底層密室,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牽一頭血紅色的怪物滿麵微笑,那血紅色的怪物像一個肉球一般,肚子圓圓的,後麵還長了一條短短的尾巴,肥頭似餅,大耳若扇,鼻子長長地卷起,四個小小的木蜷縮在身下,趴在那小女孩腳邊唿唿大睡。

    那小女孩一身粉紅色的紗裙,頭戴落英飛花,肥嘟嘟的手腕上纏著七彩淩帶,上麵掛了幾個金燦燦的鈴鐺,腳上蹬著粉紅色的虎頭小鞋,圓眼櫻唇,粉嘟嘟的小臉嬌笑吟吟,很然便是絕器山莊二小姐慕容婧仙。隻見她望著眼前一個虎皮裘衣大漢稱讚道:“很好,楚狂沙,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過幾日你便隨我入莊吧。”隨即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個青衣猥瑣之人,笑道:“還有你,毛狸,這次我定會重重賞你!”

    那相貌猥瑣的毛狸滿麵諂笑,嘿嘿道:“小的不敢,都是二小姐教導有方,小的沐浴在二小姐的光輝下,受到二小姐聰明才智的啟發,才萬幸想出這個點子,所有的功勞那都是二小姐的。有了二小姐的英明領導,我絕器山莊定然能傲立桃源,千秋萬載……”那人恬不知恥的咕唧了半天,慕容婧仙一臉享受的聽著,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麽,不斷陰笑,讓人心寒發毛。

    這一大通馬屁讓楚狂沙和其餘在場的眾人惡心欲吐,恨不得一張劈了這油嘴滑舌的奸佞小人,但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表麵上卻是恭敬萬分,畢竟二小姐不能招惹。

    好一個裂天鏡,蕭子邪暗暗心驚,隻覺周身似被一股怪力朝四麵八方拉扯,整個人的魂魄都要被生生拉扯出來一般,頭疼欲裂,不由驀然想起冷雪蟬的八鬼引魂燈,與這裂天鏡很是相似,都能夠禁人神魄,唯一不同之處就是這裂天鏡威力遠勝八鬼引魂燈,單憑這撕天裂地的毀壞力就足讓人稱奇,想來這裂天鏡也算是上品玄器了。隨即又忿然想到,自己被人冤枉成奪寶傷人的兇手,實在是天大的委屈,但既然你說我搶了你多寶山的法寶,我今日便真個搶上一迴!

    想至此處,蕭子邪默運紫火神兵真氣,在自己周身布下氣罩,那撕裂之力微減,魂魄也暫時歸位,但仍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紫色氣罩正被那裂天鏡的光線一寸寸的撕裂,不禁暗歎那裂天鏡當真詭異,自己若不是有這紫火神兵,想來就是灰飛煙滅了,即使如此,自己的紫火神兵想來也支撐不了多久。

    但即使隻有這短短的時間,也足夠自己做許多事情了,蕭子邪目光一寒,既然你想取我性命,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體內青紅二氣勃然噴出,左手一條水藍色真氣似冰龍唿嘯,右手一條殷紅色真氣如火龍狂怒,冰寒火熱掌如潮狂湧,默運尺地寸天法訣,蕭子邪驀然出現在來寶道人身邊,絲毫不留情,雙掌按在來寶道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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