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過神,重又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隻是,一坐下才發現,餐桌上多了酒!


    費塵逸遞給她一個高腳杯,裏麵早已被斟上了紅酒。他端起自己的那杯,睨望著杯中鮮紅的液體,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夜玫瑰隻輕輕抿了幾口,她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


    反觀他,則是一杯一杯地自酌自飲,比起灌酒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別人灌得是其他人,他灌得卻是他自己!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得再多,酒卻也淹不到心裏去!


    “少喝點吧!”


    “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資格管我?”他的臉頰已染上了紅暈,看樣子,應該是醉了。


    這話說得她心裏一顫,是啊,她不是他的什麽人。


    “夜玫瑰,你心可真狠啊!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你的心裏,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我?”他的嘴角是一抹苦笑,“我曾以為,你是愛我的,到頭來才發現,一直以來,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如果你當初和我在一起,是為了耍我,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贏了!我認輸總行了吧!既然走了,現在為什麽還要迴來!是來看我的笑話嗎?看我是不是像個小醜一樣,被你任意玩弄!······”他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每句話的聲調起起落落、變化很大。


    夜玫瑰聽著他一句句控告自己的話,早已哭成了淚人。她抽噎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往下掉,“塵逸,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費塵逸站起身,有些踉蹌地走到她的身邊。她想要扶住他,卻被他死死掐住了肩膀。“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走!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絕望!我滿世界的找你,國內找不到,我就去國外,天涯海角都被我找到了,可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你!你音訊全無,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要找的人,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他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話一說完,費塵逸便捂著嘴,踉踉蹌蹌地出了包廂,去了洗手間。


    夜玫瑰叫住一個男服務員,遞給他小費,“麻煩你幫忙去看一下。”


    良久,費塵逸被男服務員扶了出來。


    “小姐,需要我幫忙把他送上車嗎?”男服務員問道。


    “那麻煩你了。”


    他們一起將費塵逸塞進了後車座,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睡了過去。


    這時,黑夜已經包圍了整個城市,帶著它特有的神秘,仿佛是那無底的黑洞。整齊劃一的路燈灑下暖黃色的光,如練帶一樣的馬路上是湍流不盡的車流。


    車廂裏很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後座上他的唿吸聲。心裏卻如不斷翻滾的浪濤一樣,以不可企及之勢向她襲來。心裏思緒萬分,他說的話,字字句句,都讓她心裏難以平靜。


    她真的很後悔,是不是當初如果不離開,他們如今就不會是這般田地?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酣睡的男人,她的心裏釀出一份苦楚。她的離開,是他的刺,同樣的,也是她的痛啊!


    車子一路開得四平八穩,就在到達他所住小區門前時,門口的保安將她攔下。


    她將車窗打開大半,保安大叔走了過來。這個保安大叔,她上次來時便見過。


    這小區的業主並不多,幹這工作有些年頭的他,對這裏的人員都很熟悉。他從沒見過這輛車,所以才攔了下來,見是夜玫瑰,有些驚訝,“是你啊!不過,我們這裏是不允許其他人隨意進出的。”說這話的時候,他露出非常抱歉的表情。


    夜玫瑰向他解釋,“我是費先生的朋友。”


    這裏的住戶,姓費的,就隻有費塵逸一人,所以這位保安立馬就知道了她說的是誰。不過,朋友?那為什麽費先生那次不想見她呢?估計也是不待見的人吧。保安暗自思忖。


    “不好意思,小姐,您不能進去,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夜玫瑰正想著怎麽樣才能進去,後座上男人的動靜提醒了她。她搖下後車窗,對保安說,“我是要送費先生,這下能進了吧?”


    保安顯然不信她,他趴在車窗旁,嘴裏喊著後座上的人。“費先生,費先生······”


    夜玫瑰扶額,她長得就那麽像壞人嗎?這保安大叔正義感爆棚啊!不過,精神可嘉!如果人人都像這位大叔一樣盡職盡責,壞人哪裏還有可乘之機。


    見費塵逸睡得死,她便勸保安大叔,“大叔,您相信我吧,我真的不是壞人!”


    保安大叔並不打算接她的話,此時此刻,他心中的執念,就是聽到費塵逸的親口所言。“費先生,費先生······”


    費塵逸還算識相,終於醒了。他一副睡眼惺忪、不明所以的樣子,看向保安。


    “費先生,這位小姐您認識嗎?是您什麽人?”保安見他醒了,連忙發問。


    費塵逸眯著眼瞅了瞅駕駛座上正迴頭注視他的夜玫瑰,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對保安大叔說,“當然認識,她是我女朋友嘛。”


    夜玫瑰聽了這話,被嚇了一跳。不過,想到他醉了,心情又平複了許多。


    保安狐疑,不確定似得又問了一遍,“費先生,她真的是您女朋友嗎?”


    夜玫瑰知道費塵逸一直是個行動派,卻並不知道他可以踐行的這樣徹底!


    保安問完的下一秒,他便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唇瓣很溫暖,鼻尖縈繞的除了他身上好聞的木質香味,還夾雜著濃烈醇香的酒味。


    夜玫瑰呆呆地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被放大無數倍的男人,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早已迴後座坐好。她急忙轉身,掩飾住自己的慌張。此時此刻,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臉燒得紅撲撲的,久違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她知道,這不是個好兆頭!


    幾乎是她轉身的同一瞬間,她聽到男人對保安說,“這迴,您總該信了吧?”


    保安大叔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如果我說不信,你們這些小年輕還想要做點啥?


    夜玫瑰用餘光瞄了一眼後視鏡,發現男人又是一副睡著的樣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男人仰著頭,倚在座位上,一副慵懶至極、閑適自得的模樣。


    經過這點兒小插曲,目的地總算到了,她停下車來。望向後座上的人時,心裏又是一陣為難。


    要叫醒他嗎?這個問題她問了自己將近十分鍾。


    還是不要為難自己了吧!“塵逸,你家到了。”


    男人被她叫醒,他用手指揉了揉眉頭,一副醉酒後很難受的樣子。


    “很難受嗎?”她忍不住問。


    “嗯。”


    “先下車吧。”說罷,她率先下車,繞過車頭,來到了後座的車門前。


    費塵逸很自覺地將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夜玫瑰也沒多想,畢竟他看起來狀況也不太好。


    “鑰匙呢?”站在門前,她問。


    頭頂傳來他略帶磁性的聲音,“右褲兜裏。”


    夜玫瑰正是在他的左手邊,這會兒,他卻格外重,仿佛將全身的力量都交給了她。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親自探過手,去掏他的右褲兜。


    “沒有啊!”什麽東西也沒有。


    “記錯了,是在左邊。”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好像是真的一樣。


    “沒有,”她摸了摸他的褲兜,仰頭看向他。


    他如星辰般的眼眸也正看著她,緊接著,他舉起右手拿著的鑰匙,狀似恍然大悟地對她說,“哦,在手裏!”


    夜玫瑰有些氣,打了一下他的後背,“你耍我玩呢吧!”


    “開門!”他指示道。


    她將他扶到了沙發邊,“坐下休息吧,我去弄點兒西瓜汁給你醒醒酒。”


    他坐下的同時,卻拉住了她的手。“妖姬,過幾天就要期末考了,明天我們一起去上自習吧。”


    “塵逸······你怎麽了?”他說得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不會是喝的酒太多,腦子壞掉了吧?她坐在他的旁邊,摸了摸他的額頭後,問他,“塵逸,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不舒服,就是困了,”他躺了下來,頭枕在了她的腿上,“說好的,明天一起去上自習,可不許再和尹曼出去瞎玩!”


    她頭腦蒙蒙的,聽他的語氣,他以為他們在上大學?


    他抓住了她的手,吻了吻之後,卻沒有放開。


    夜玫瑰的內心是一場關於道德的鬥爭,他們之間是不可以有這樣親密的舉動的!


    她托住他的頭,挪了挪腿,試圖與他拉開些距離。可費塵逸卻並不打算放過她,他往上竄了竄,頭又重新枕到她的腿上,他一個伸手,便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身。他的力氣是那樣大,她因此而掙脫不得。


    她掰著他的手臂,“塵逸,你別這樣。”


    “別動,我很困。”費塵逸閉上了眼睛,困極了的樣子徹底騙過了她。


    她不再動了,老老實實地被他抱著,心裏卻是思緒萬千。他們的關係不同了,萬萬不可有這種舉動的,如果被念心知道,她真的是有口難辯!可是,他就近在咫尺,一伸出手去就可以觸及,她真的不忍將他再推了出去!


    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在振動,她掏出來,直接按了接聽鍵,“喂,媽!”


    “玫瑰啊,媽是想問你,你在那邊有沒有月餅吃啊?我買了你最愛吃的五仁月餅,要不要給你寄過去?”


    “不用了,媽。這裏什麽餡兒的月餅都有,我想吃會買的,您留著自己吃吧。”


    不期然地,費塵逸叫了聲,“妖姬,你跟誰說話呢?”


    夜玫瑰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個費塵逸!


    聽筒那邊沉寂了幾秒,隨即,夜母像是反應過來似得問她,“玫瑰,你現在在哪兒?跟誰在一起?”一聲聲的問話當中是難有的嚴肅。


    “媽,我······”她拍掉纏於她腰際的男人的手,起身去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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