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城郊的武大爺這段時間過得極其鬱悶,女兒女婿這段時間天天吵個不停,讓他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不僅如此,自己的老伴出門幾天了還沒有迴來,打電話顯示無法接通,更讓他無比煩心。


    武大爺是個天性懦弱的性子,上門女婿的身份也讓他在家裏始終抬不起頭來,平日裏老婆在家就是老婆一言堂,老婆不在家就都聽女兒的,這樣的處境也讓他鬱悶憋在心裏無處發泄。


    武大爺鬱悶之餘,覺得有點奇怪,女婿性子和自己差不多,平日裏也唯丈母娘和妻子馬首是瞻,卻不知道為何最近這段時間突然硬氣起來,一貫跋扈的女兒反倒多數時候低聲下氣,除非吵得狠了才會反駁幾句,和平常的潑婦形象完全不同。


    用“潑婦”形容自己的女兒,一般人或許無法理解,但武大爺覺得隻有這個詞才最恰當,不過女兒隻能算個“小潑婦”,自己的老婆才是真的“大潑婦”。


    武大爺的老婆胡莉(化名)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家境也比較好,就是脾氣有點臭,而且家裏隻有四姐妹,三個姐姐都已經嫁出去了,作為小妹的她肩負著“招上門女婿”的重任。


    “上門女婿”或許以現在的觀念看來沒什麽,但在當時屬於一個極為屈辱的身份,最起碼,成為上門女婿就會失去在家中的話語權,更何況胡家提出一個要求——生的小孩必須姓胡。


    這個條件也讓眾多垂涎胡莉美色的小年輕望而卻步,正因為這個原因,外貌平平家境同樣平平的武大爺得以脫穎而出,成為一名光榮的“上門女婿”。


    當時的武大爺找到胡莉做老婆確實稱得上高攀,但不久之後他就知道這個高攀是有代價的,而且非常慘重。


    胡莉的性格和外貌完全相反,極其暴躁,作為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她從小被父母和姐姐們慣壞了,不但什麽都追求好的,而且動不動就和別人吵架,嘴裏罵出來的話那叫一個臭,而且和機關槍一樣,能飆得對方完全無法迴嘴,久而久之就獲得了“罵神”的稱號。


    胡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武大爺至今還記得二十多年前婚禮的當天,胡莉“賞賜”給自己的那幾個刻骨銘心的耳光。


    那天正是大年初八,也是許多新人選擇結婚的喜慶日子,喜歡打牌的胡莉也不例外,“八”和“發”諧音,為了討個好彩頭,特意將時間定在初八就是希望打牌時能“發”點財。


    婚禮的現場很喜慶,儀式結束後,酒宴正席開始,親朋好友們都來恭喜年輕的武大爺,人群裏也不乏嫉妒的目光,雖然沒有人能接受胡家苛刻的條件,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年輕漂亮的胡莉垂涎三尺。


    這些恭維話和羨慕的目光讓武大爺很是受用,在他看來,名聲不好聽沒啥關係,找一個漂亮又家境富裕的老婆才最重要。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忽然聽得酒宴中傳來一個女人的咒罵聲,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半小時之前剛剛和他喝完交杯酒的妻子胡莉。


    他連忙循聲趕到胡莉身邊,詢問什麽情況。


    妻子卻理都不理他,依舊在咒罵宴席上的一個中年婦女,這個中年婦女卻是妻子的小舅媽。


    雖然妻子的脾氣臭,但平日裏還是懂點分寸,按理說這大喜之日不應該這麽對待親戚,除非有讓人無法接受的理由。


    武大爺暗中詢問了下旁人,理由讓他哭笑不得:


    原來妻子胡莉生性好賭,對數字極為敏感,最喜歡的數字就是“八”,做任何事情都喜歡往“八”字上靠,比如當時的豬肉是七毛錢一斤,她去買菜的時候就一定要師傅算八毛,寧願貴一點也要討個吉利,這也成為了一個人盡皆知的笑話。


    幾乎所有親友鄰居都知道她的這個喜好,所以送禮的時候要麽送八塊要麽送十八塊,來迎合她的喜好,但偏偏小舅媽和小舅舅住在外地,平常很少來往,而且小舅舅因為有事並沒有趕來,小舅媽又不知道她的這個喜好也沒有提前和其他親戚打招唿,所以按照當時正常的禮金送的是十塊。


    這十塊錢在眾多“八”和“十八”中間顯得特別刺眼。


    胡莉看到禮單之後,跑到小舅媽跟前要她再多送八塊錢。


    按照農村婚宴的流程,酒席過後必然就是一大堆人湊在一起推牌九,胡莉這個賭棍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小舅媽送了個“癟十”(牌九玩法中最小的一副牌,抓到就等著輸錢)太不吉利,她隻能趕在賭局開始之前讓小舅媽補上八塊錢。


    (禮金一般按照習俗是不退的,否則不吉利,不過送禮的人加則可以,所以胡莉沒有退迴兩塊而是找小舅媽多要八塊。)


    小舅媽當時並沒有搞懂她的意思,還以為她嫌棄自己送的少,麵子上掛不住,言語中抱怨了兩句,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十塊錢說:“都給你了!”


    已經送了一個“癟十”現在居然還要加個“癟十”!胡莉心頭無名火起,罵了小舅媽一句難聽的話。


    小舅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想著老子好意來參加你的婚禮還給你送了禮,你不但嫌少還要罵我,簡直豈有此理!


    小舅媽比胡莉大不了多少,同樣年輕氣盛的她當即和胡莉對罵起來,但她完全不是“罵神”胡莉的對手,片刻便敗下陣來。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邊,婚禮上新娘子和親舅媽為了禮金相互咒罵,這完全就是給別人看笑話,匆匆跑過來的武大爺無奈隻能上前勸架。


    吵架完全落在下風的小舅媽暴怒之下做了一個舉動,徹底點燃了胡莉的熊熊怒火。


    小舅媽將手中的十塊錢扯了個稀巴爛,嘴裏罵道:“老子這錢就算給狗也不給你!”


    胡莉瞬間眼冒綠光,狠狠地扇了小舅媽幾個耳光,說:“臭婆娘滾出去!以後別讓老娘再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頗有黑社會老大的韻味。


    小舅媽萬萬沒想到胡莉居然會當眾動手,被她幾個耳光扇暈了頭。


    武大爺一看這情景快沒法收拾了,連忙上前護住小舅媽,嘴裏道著歉,想著快點分開小舅媽和妻子,免得事態發展得更為惡劣。


    正當他嘴裏說著道歉的話,雙手護住小舅媽往屋裏帶的時候,胡莉卻衝上來“劈裏啪啦”給了他幾個耳光,嘴裏還大聲吼道:“你tmd聽不懂老娘的話嗎?讓她滾出去,不然你也和她一塊滾!”


    武大爺被妻子這幾個耳光扇得腦袋嗡嗡作響,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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