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警官給劉貴妻子打電話,顯示手機關機,馬警官又給劉貴打電話,劉貴接通電話的時候語氣還比較淡然,但馬警官剛剛說出讓劉貴的妻子來警局走流程一事的時候,劉貴明顯緊張起來,語調都有點壓抑不住的顫抖。


    劉貴告訴馬警官,兒子被醫生確診為腦死亡,妻子經受不住打擊,已經離家出走一整天了,他們找了一天,都沒有妻子任何的蹤跡!


    馬警官大吃一驚,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沒有接到通知!


    當時調查完劉家,就對劉貴和其父母再三強調,家裏無論發生什麽異常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卻不想劉貴妻子失蹤這麽一個重大的事件都不通知,要說這裏麵沒有蹊蹺任誰都無法相信!


    馬警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麵臨的狀況,正是考驗一個刑偵人員判斷力最關鍵的時刻!


    短短幾個月內,劉貴家經曆的大事一件一件在馬警官腦海裏掠過:


    數月前,劉貴的哥哥因病暴斃;


    十餘天前,劉貴第一次煤氣中毒,被工友發現幸免於難;


    數天前,劉貴和兒子同時再遭煤氣中毒,劉貴大難不死,兒子卻被醫生診斷為腦死亡;


    就在一天前,劉貴的妻子因為承受不住兒子腦死亡的打擊,離家出走,音訊全無;


    據和劉貴一家關係很好的鄰居阿琴交待,劉貴以前對兒子很好,但後來態度明顯變得很冷淡。


    這種種事件串聯起來,馬警官靈光一閃,覺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他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阿琴的電話。


    “是馬警官啊,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電話那頭傳來阿琴的聲音。


    “打攪了,沒什麽大事,您現在說話方便不?”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馬警官繼續道:“就是想問一下,劉貴對待兒子態度的轉變,大概在什麽時候?”


    阿琴思索了一下,猶豫道:“挺久了,給我的感覺應該超過一年,之前隻要一休假他就會帶著兒子去玩,但是這一年來就沒有見過他單獨帶兒子,每次休假總是跑去打牌,姍姍(劉貴妻子)以前沒和我說過,但我能感覺到不對勁,她想和劉貴離婚應該也是忍受這種情況太久了。”


    “姍姍失蹤了,你知道嗎?”馬警官冷不丁來了一句。


    “什麽!怎麽可能?”阿琴大吃一驚,語調不似作偽,馬警官仿佛從電話裏都能看到她目瞪口呆的神情。


    “孩子確診腦死亡,姍姍承受不住打擊,離家出走了。”


    “天啊!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可憐的姍姍!馬警官,拜托您一定要盡快找到姍姍,我怕她會想不開做傻事!”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請您不要急,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您最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將我們今天通話的內容告訴任何人,請相信我們警方,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馬警官再三交待阿琴不要將通話的內容告訴任何人,隨後掛斷了電話。


    事件出現了巨大的波折,雖然現在案情未明,但這個案子有發展成重大案件的趨勢,決不能等閑視之!


    馬警官馬上驅車趕迴縣城,召集幾個警員開了一個小會,會上安排了一些任務。


    會後,馬警官徑直趕往醫院,妻子失蹤之後劉貴一家就返迴了醫院看護孩子,馬警官決定對劉貴妻子失蹤的情況做詳細的了解,雖然有規定成年人失蹤48小時之後才能立案,但今天這個事件非同尋常,屬於典型的特事特辦。


    趕到醫院之後,恰逢醫生讓劉貴家人考慮是否繼續用唿吸機延續孩子的生命,在這重要的抉擇時刻,沉悶的空氣讓見慣大場麵的馬警官都感覺喘不過氣來,生離死別的常見馬警官見過不少,但在現場真正見到一個腦死亡患者,而且要目睹患者的至親做出最艱難的決定,馬警官覺得人生中經曆的眾多大案要案都比不過這讓人窒息的一刻。


    這裏請允許我科普一下腦死亡:


    人腦是由延髓、腦橋、中腦、小腦、間腦和端腦等6個部分組成,延髓、腦橋和中腦合稱腦幹。人體的唿吸中樞位於腦幹,因此腦幹功能受損會直接導致唿吸功能停止。人體一些部位的細胞在受到傷害後可以通過再生來恢複功能,而神經細胞則不同:一旦壞死就無法再生。所以,當一個人的腦幹遭受無法複原的傷害時,腦幹就會永久性完全喪失功能,以致唿吸功能不可逆的喪失。隨後,身體的其他器官和組織也會因為沒有氧氣供應,而逐漸喪失功能。


    唯一延續腦死亡患者生命的方式就是使用唿吸機,但腦死亡和植物人不同,植物人還有一線希望蘇醒過來,但腦死亡患者卻沒有任何蘇醒的可能。


    腦死亡患者最終的命運必定是死亡,唯一的疑問就是親人們願意用唿吸機將他的生命延續到多久。


    而今天,劉貴的孩子也站到了死亡的懸崖邊,他會不會從懸崖上掉下去,完全取決於父親和爺爺奶奶是不是願意取下掛在他口鼻處延續唿吸的那台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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