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柳青依的無措和袁紫瑩的羞怒,長公主更是震驚的不像話。


    這,怎麽迴事?


    柳青依也就罷了,怎麽又來了個女子說自己懷孕了?


    他,這麽厲害的嗎?


    可為什麽……


    不對呀!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


    長公主悲憤欲泣,他連碰都沒碰過我呢!


    正要上去理論。


    這樣一來,就成了三麵包夾之勢,要將淩雲霄圍在中間。


    見到此景,淩雲霄恨不得自己趕緊消失。


    媽耶,這叫什麽事?


    正在他驚恐之時,聖人們忽然從天降臨。


    老皇帝也隨之落下,擋在淩雲霄他們前邊。


    事情已到尾聲,接下來便是要來問罪。


    以那位鶴發童顏的仙緣聖人為首,既然他已經暴露,就不再隱藏麵容。


    見淩雲霄已然勢弱,就都圍了上來。


    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麽事!


    竟敢悍然向仙界出手,完全當得起大逆不道四個大字。


    好端端的,竟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為了幾塊靈石找出白起轉世,要是乘機能得到一些始皇的消息就更好。


    不管是始皇陵還是帝路有關的消息都可以。


    結果卻一步步的超越了所有人想象,最後,帝路沒找到,仙路倒毀了。


    之後,更是當著他們的麵去硬撼仙界,本以為仙界重新現世了,誰想到竟是見到仙界的最後一麵。


    這一切,本該像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加一等於二百八十萬,一步通了天。


    一切都如同在夢裏,可事實就是這麽發生了。


    毀壞仙路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不抓迴去簡直對不起聖人的身份。


    而且對方的身上還隱藏著始皇帝的秘密。


    那一劍之威,實在過於駭人。


    令諸聖仿佛迴到了當日,始皇帝曾執劍向天:“朕,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淩駕於頂,仙界也不行!”


    這一劍,可以理解為是始皇的身後一手。


    可這要是他自己做的也就罷了,憑什麽是你來代為執劍?


    你是什麽人呐?


    諸聖圍了上來。


    淩雲霄的身份過於可疑了。


    就算他再怎麽低調……


    不,他就從來沒低調過。


    基本是一路在唱高調。


    莫非,他就是始皇轉世?


    疑雲在聖人們的心頭升起。


    已然是一世無敵,要是被他活出第二世,這可怎麽了得?


    要是他有了第二世,基本上就是永恆。


    必須得把他抓迴去一探究竟!


    麵對著來勢洶洶,淩雲霄忽然覺得,自己應該開溜了。


    他忙道一聲:“抱歉,我可能得先走一步……”


    就想一溜了之。


    自己待在這反而會給他們帶來不妙。


    才不是想逃避什麽責任啊!


    “想跑?”


    諸聖不約而同的雙手一按,四方天地頓時被牢牢鎖住。


    他當頭碰了個壁,就是想消散於天地間也不行了。


    “你已經被圍住了。”


    五聖將他們圍作一團。


    “你們才被圍了!”


    就在此時,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他忽然出現,身後攜著上千的兵馬湧入皇宮。


    將五聖圍住。


    太子遙遙的朝著淩雲霄施禮:“老師,請讓我來。”


    淩雲霄樂得見他如此:“你來你來!”


    諸聖望去,不屑一笑。


    “就一群凡人,圍住我們?”


    太子緩緩上前,向著諸聖施禮,淡然道:“不錯,我們是凡人,諸位是聖人,想來聖人不會對我們這些個凡人動手吧?”


    其他幾個聖人不善言辭,便把話語權交給了仙緣聖人,由他代為發話,而此時的仙緣聖人,忽然一改童年稚氣,化為了蒼然白發的年長模樣。


    想來也是覺得幼稚的模樣,眾目睽睽之下,有些丟臉。


    仙緣聖人見他如此恭維,不想被弄得下不來台,隻得撫須道:“夫兵者,不詳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這個道理你該懂得,就是聖人也有三分怒,逼不得已,別說你這區區千百人,就是數十萬,數百萬,我滅之又有何妨?”


    太子朝他施禮:“不知先生名諱?”


    “你可曾讀過聖賢書?”


    “讀過。”


    “姑且我也算是聖賢,你既讀過,就不該……”


    太子忽而打斷他的話:“對,我是囫圇讀過幾本經書,識得了些禮學講義,我父皇,也是聖人,可他所講的話,我從沒聽進去半個字。”


    他迴頭看向疲憊的老皇帝,露出歉意的笑來,而後忽然迴過頭厲聲道:“但我從不敢忘記心中最基本的道理!我就是個凡人,我也是當朝的太子,瞧你們一個個的,自詡為聖人,好一個聖人!”


    “你怎麽說話?!”仙緣聖人眼睛一瞪。


    “你怎麽說話!”太子抬手怒指向聖人,赫然道:“你們一個個的聖人,張口閉口皆是聖賢之語,卻半句與天下子民無關,以至生民困苦,天下不治,好端端的聖賢,怎麽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你!”仙緣聖人怒道:“聖人治下,嫣有不治之理?我等所為的,乃是更為高遠的宏圖壯誌,而爾等所圖的,不過是片刻安逸,空得一場虛妄,天道昭彰,唯有變者恆通,似你這般,就是我們必須……”


    “瞎了眼了你!”


    太子敞開胸懷怒道:“睜開眼睛看看吧,翻開曆史,仔細查查,多少年來,哪一年不是屍橫遍野,哪一年不是血流漂杵!唯有在我父皇治下,天下才有了幾年安生,而你們又想重蹈覆轍!


    聖人之言,怎麽就成了燒殺搶掠,野蠻兇殘的指路明燈?似你們這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禽獸,也配談高遠,也配談宏圖壯誌,也配談天道,也配談聖人之治嗎?!”


    “黃口小兒,安敢妄談大道至理!”


    仙緣聖人暴怒中就要上前。


    太子上前一步,絲毫不懼,喝道:“來呀,弄死我!我大周自古以禮儀立邦,以德化服人!


    不似爾等暴虐欺人,倚強淩弱,即便我大周興兵動武,那也是四方宵小犯境,傷我子民,一如今日!


    我若死,死於聖人之手,何其壯哉?!


    則天下子民,以我為榮,世世代代,與爾等,不死不休!


    這才是,兵者不詳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無數年來,無論天道怎樣更迭,不管世事如何變遷,無不是證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沒有神仙皇帝,凡人可以活得很好。


    而如果沒有了凡人,任何的神仙皇帝聖人都活不下去!


    太子他,豁出去了!敢與聖人硬懟。


    淩雲霄心中激蕩,他沒有說半句話,但太子的那些話,卻都是他想說的。


    見到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讚歎不已。


    真不愧是我的弟子!


    至少學到了我七成本事。


    這就是他所做的事情,扯下一切神秘的麵紗,打破一切的神聖不可侵犯。


    太子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有天,敢和聖人這麽說話。


    聖人,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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