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紙人!??”唐啟澤著急的問,“怎麽說?”

    殷長夏語速加快,開始將殺死女鬼後的信息告知給眾人——

    [一、鬼王已有數百年未曾出現。]

    [二、屍怪是小鎮居民所化,小鎮居民似乎在喜怒哀懼生前就服侍他們,如今幾代過去,也依舊為喜怒哀懼所掌控。]

    [三、鬼宴上的紙人,乃是小鎮居民供奉給喜怒哀懼的,小鎮居民希望紙人代替生人,成為供奉喜怒哀懼的鬼仆。]

    [四、祭祠為小鎮最低點,位於兩山幽壑之中,那是陰氣最深的地方,也是喜怒哀懼四鬼的老巢,他們似乎藏匿著什麽。]

    第一條、是關於boss——陰物。

    第二條、是關於鬼仆屍怪——陰物。

    第三條、是關於紙人——陽/物。

    第四條,是關於喜怒哀懼四鬼——陰物。

    而這四條當中,蘊含了鬼宴上的各種鬼怪。

    推斷下來……便隻有紙人!

    難怪遊戲提示說‘信息駁雜’,需要玩家自行辨別!

    柯羽安幾乎要叫喊出聲,可礙於周圍的鬼怪,才不敢大聲說話,卻掩蓋不住眼中的興奮。

    他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哈、哈哈哈,我不是做夢吧?真的解出來了?”

    真想讓那個傻逼狗腿的邱平看看!

    周迎他行嗎?

    殷長夏就行!

    柯羽安不禁暗爽,跟著殷長夏真是跟對了!

    殷長夏興奮的說:“走!咱們去拿號碼牌!”

    唐啟澤:“……但鬼宴上那麽多紙人,在牆壁上擺成一排了,咱們怎麽知道是哪幾個啊?”

    殷長夏:“唐啟澤,你也樂傻了?這個時候當然要用到通靈銅錢!”

    唐啟澤笑了起來:“也對。”

    幾人都沉靜在喜悅當中,殷長夏輕輕歎了口氣:“就是可惜了,通靈銅錢分明能用五次,最大程度也能夠得到五枚號碼牌,現在卻隻剩下一次……”

    它的前主人使用了一次、柯羽安一次、殷長夏一次、徐默一次,當然隻剩下最後一次了。

    唐啟澤:“……”

    柯羽安:“……”

    此時久不出聲的徐默突然冷笑了起來。

    他受了嚴重的

    傷,無力的趴在地上,灰白的牆壁上濺滿了血跡,白色襯衫也因掙紮時而沾染了泥水,顯得格外淒慘。

    徐默捂著流血的右眼,陰陽怪氣的說道:“號碼牌頂多能拿到一枚,你們三個人,可怎麽分?”

    唐啟澤和柯羽安的表情同時變得難看。

    殷長夏:“不用你操心,至少咱三還有機會,你一個絕對拿不到號碼牌的人酸什麽呢。”

    唐啟澤一聽,也不禁啞然失笑。

    是啊……連號碼牌都沒拿到,內鬥簡直是犯蠢。

    再說徐默如今這樣子,連活下去都成了問題。

    挑撥離間、還酸他們?夠格嗎!

    徐默的表情陰鬱到了極點,猶如冒著黑氣的沼澤泥地。他緩緩掃視著三人,猶如一隻下一秒就要撲來的餓狼。

    隻不過失去眼球的他,猶如被拔牙的老虎,空有其表罷了。

    三人沒再施舍徐默一丁點兒的眼神,而是拿著通靈銅錢,悄然去到了鬼宴那邊。

    通靈銅錢的探索距離是兩米內,他們必須盡可能的靠近紙人!

    宴席擺了幾十桌,一眼看不到底。

    有幾個小鎮居民眼神空洞,不斷朝著火盆裏丟黃紙和金元寶,火盆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燃燒物堆積得連盆子也放不下了。

    想必宅子裏飛舞在空中的灰屑,就是從這裏飄出去的。

    三人靠近了擺放紙人的白牆,堆滿了花圈和紙人,粗略看去起碼五六十個。

    如果沒有通靈銅錢,簡直是碰運氣!

    50:10——五分之四的概率會死。

    宴席的鬼怪們仍在打架爭搶,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饒是如此,三人也不敢離得太近,利用著通靈銅錢‘探索距離為兩米內’的條件。

    殷長夏用袖子遮擋,小心的將通靈銅錢放到了眼睛前。

    縱然知道答案,可看到徐默的眼球都被戳爆,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畫麵後,殷長夏的心頭仍然生出了忐忑。

    在睜眼與不睜眼的選擇時,殷長夏有了三秒鍾的猶豫。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斷給自己打氣——

    相信自己,殷長夏!

    殷長夏鼓起勇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通靈銅錢將一切虛化,牆壁堆放的紙人的肚子裏,果真有一團紅色的東西。它沾染

    了邪氣和血氣,猶如一團火焰在紙人肚子裏熊熊燃燒。

    是號碼牌!

    他的猜測果然是準確的!

    隻要對照物是‘陽/物’,通靈銅錢就不會發揮邪性,讓使用者付出慘痛代價。

    殷長夏本想看得更多,可找到那枚號碼牌後,通靈銅錢便失效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殷長夏心有不甘,隻得將通靈銅錢收了迴來。

    此刻通靈銅錢卻已經因為使用次數變成[5/5]。

    它化作一團白色齏粉,消散在風中。

    “怎麽樣?”

    兩人急忙問道。

    殷長夏:“有了。”

    柯羽安睜大了眼:“沒想到真有……”

    唐啟澤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高興,反倒變得憂心忡忡。

    柯羽安不明白為何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有什麽不對勁嗎?”

    唐啟澤壓低了聲音:“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大哥……就是唐書桐。幾個月前,我曾經聽他提及過遊戲的事,他有一次類似的任務,也是關於紙人的,所有徒手去掏紙人肚子的玩家都死了,死於詛咒。”

    死……了?

    柯羽安剛才還興奮著,如今卻猶如一盆冷水直直潑來,令他滿是絕望:“那該怎麽辦?”

    唐啟澤:“你們看到紙人的眼睛了嗎?”

    殷長夏仔細觀察:“好像……沒有瞳仁?”

    唐啟澤:“畫龍點睛的故事聽過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畫出紙人的眼睛,讓紙人‘活’過來。”

    活過來!?

    恐怕紙人動彈的那一瞬間,這些還在爭鬥的鬼,就會把注意力放到這邊。

    太顯眼了!

    就好像是在說——我是活人,快來吃我啊!

    柯羽安臉色慢慢變白:“別開玩笑了!這裏那麽多鬼,萬一注意到我們……”

    唐啟澤:“我懂!可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屠殺倒計時:01:01:49。]

    已經隻剩下一個小時了!

    唐啟澤滿臉苦澀:“真是操蛋,這遊戲怎麽這麽難搞!”

    死寂在三人之中蔓延,氣氛也變得凝重,誰也沒敢開口。

    畫龍點睛不難,難就難在紙人活過來

    之後的事!

    到底要如何吸引那些鬼的視線,讓他們不要關注這邊?

    殷長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放心,這個答案也在意料之內。”

    唐啟澤:“你有招?”

    殷長夏看向了他:“兄弟,相信我嗎?”

    他一叫兄弟,唐啟澤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唐啟澤吞咽了下口水,心頭響起無數警報:“怎、怎麽了?有話就說,千萬別叫兄弟!”

    “這可是你讓我直說的,那我就說了啊。”

    殷長夏揚起一個笑容,露出兩邊的小虎牙,“去忽悠怒鬼,拖住他三分鍾。”

    “!!!”

    唐啟澤抖了好幾下,嘴唇微微泛白,“我承認是我坑了你,你報複我也是應該的,但咱們不是結盟了嗎?你至於拿我當誘餌……?”

    殷長夏將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驚得唐啟澤肌肉抽搐了好幾下。

    殷長夏:“這不是報複你,而是謀劃啊!怒管家對殺了喜管家的人非常忌憚,隻要你穩住,他不敢輕易出手。”

    唐啟澤完全沒聽明白。

    殷長夏無奈反問:“對於太過厲害的對手,你會怎麽樣?”

    唐啟澤思考:“逃……或者放棄與他為敵。”

    殷長夏:“那這個對手還掌控著你的秘密呢?而且秘密隨時隨地會曝光。”

    唐啟澤立馬呲牙,感受到了那人的可惡。

    殷長夏:“對了,就是這個表情,討厭他又殺不死他,而且還不能放走他。怒管家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你登場了。”

    唐啟澤:“你讓我演那個人……?”

    殷長夏嘿嘿笑了兩聲:“哪能啊,這不是害你嗎!”

    唐啟澤眼皮直跳:“那你是什麽意思?”

    殷長夏飛快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讓唐啟澤一定要記住。

    唐啟澤終於明白了殷長夏的意思,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唐啟澤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你tm,在跟我結盟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好了計策了吧?”

    原來洗盤子的真正目的,不隻是為了製造慌亂!

    而是這個!

    還有後手!

    殷長夏這個無恥的家夥!

    柯羽安身體朝後仰,表情變得微妙:

    “……”

    唐啟澤竟然還真的同意了?

    這什麽大型傳/銷現場!

    殷長夏口才這麽好?怎麽繞著繞著,唐啟澤又跟上了殷長夏的腳步?

    殷長夏:“做不做?”

    唐啟澤:“……”

    刀都架到脖子了,時間也不多了,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還笑眯眯的問他做不做?

    唐啟澤歎了口氣,思來想去,終於妥協。

    唐啟澤咬咬牙道:“媽的,我認了!殷長夏,老子真不該和你結下孽緣,打劫你是老子的錯,老子悔過!”

    他說這話已經有四五次,是真心後悔自己和殷長夏結下孽緣。

    這不……代價相當沉重!

    痛苦啊!

    他好死不死,怎麽選了殷長夏打劫?

    唐啟澤更加後悔了,不斷用手垂著哽塞的胸口:“我也算坑過你一次,這一次我就相信你。殷長夏,你可得好好珍惜老子的命啊!”

    —

    鬼宴已是一地狼藉,紅色桌布被掀翻,菜肴掉在地上,染上許多汙垢。

    大批盤子被爭搶,眾鬼扭打成一團。

    “東西是我的!”

    “混蛋!別跟我搶!”

    “你不是搶到一個了嗎?這麽貪心!”

    “貪心就貪心,你管得著?!這裏的盤子我全要!”

    唐啟澤更加靠近了鬼宴,緩步走到了宴席中央——那個最大的紅桌處。

    四周鬼怪爭搶的樣子,盤子也應聲砸在地上,那些聲音也混雜在其中,好似一場由砸盤子組成的交響樂,充滿了滑稽感。

    唐啟澤孤身走去,悲壯到了極點。

    夜霧之下,綿綿雨絲好似細針,灑在身上時引起一陣刺痛。

    唐啟澤站到紅桌上,深吸一口氣,立馬擦幹自己臉上的屍油:“不是要找活人嗎?老子在這兒!”

    所有鬼在此刻都停下來了,怔怔的看著站在桌上的唐啟澤。

    活人香甜的味道在空氣裏蔓延,惹得他們口齒都滲出津液,看待唐啟澤時猶如看待絕佳的食材。

    “活人……”

    “快捉住他!”

    鬼群完全亂了套,爭先恐後的朝著紅桌伸出了手,互相擠壓著。

    怒管家撥開層層鬼群,大步朝唐啟

    澤走來,瞪圓了眼睛看向了他。

    眾鬼沒想到連怒管家都湊到了這邊,便沒有那樣瘋狂的你推我擠了,反倒讓出了一條路,隻是外圍卻困死了,圍了一重又一重。

    唐啟澤:“你不是很想知道這兩次的騷動是誰做的手腳嗎?”

    怒管家:“難道是你!?”

    他反倒不敢進。

    他知道阿喜的實力,連阿喜都被人殺死,對方實力一定厲害。

    怒管家變得更加謹慎,他們即將掌控鬼王的鬼骨,不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唐啟澤:“當然不是。”

    話音剛落,怒管家的表情就猙獰了起來,想要立刻殺了唐啟澤。

    唐啟澤:“先別急啊,我是來幫你的,那個殺死喜鬼,又惹亂鬼宴的玩家,我認識他。”

    怒管家冷冷的注視著他,似乎想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可我更想活下去啊,和他們合作簡直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完全無法找到那樣東西。我思來想去,自然是……”唐啟澤吞咽了下口水,道出了殷長夏交代他的話,“和你合作。”

    怒管家麵露狐疑:“合作!?”

    唐啟澤:“怎麽樣,你應該很想報仇吧?可你又殺不死他。我不介意當二五仔啊,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東西。”

    怒管家沉默了,似乎思考著唐啟澤的話。

    他覺得那個殺了阿喜的活人十分可恨,卻礙於對方的實力無法接近。

    那他們當中出了個叛徒呢?

    似乎可行。

    怒管家沒有發話,那些賓客誰也不敢胡來,隻是用陰狠怨毒的目光望著唐啟澤。

    唐啟澤心髒直跳,覺得自己猶如砧板上的肉。

    想起當時的話,他心裏存疑,還以為是殷長夏坑他。

    可怒管家的表現,完全令唐啟澤傻眼。

    怒管家真的不敢!

    唐啟澤仍在忽悠,按照殷長夏交代給他的話,繼續和怒管家對持起來:“關於合作的事,你可得考慮清楚……前兩批玩家已經打探出了消息,怒鬼,你們可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拋出誘惑之後……又威逼!?

    軟硬兼施,雙管齊下。

    氣氛變得緊繃,安靜得針都能聽見。

    怒管家的眼神變得陰狠:“你們知道了什麽?”

    唐啟澤:“你心裏應該清楚。”

    怒管家:“……”

    唐啟澤手心全是冷汗,他可真不適合去忽悠鬼。

    巨大的壓力,猶如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他纖細的神經上麵。

    唐啟澤不敢讓自己做出半點發虛的表情,鬼是最易察覺內心的,若是被怒管家看出自己的弱勢,就是死亡的前兆。

    危險如此靠近,猶如一把刀懸在自己的脖頸處。

    唐啟澤心裏發虛,忽然想起殷長夏忽悠鬼的時候,竟然還做得拈手就來……

    殷長夏簡直是在玩命!

    沒經曆之前,唐啟澤都不知道殷長夏一直以來,都是在做這麽危險的事!

    怒管家恨得眼睛發紅:“那你想要什麽?”

    唐啟澤:“我們想要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

    怒管家冷哼了聲:“好,不過我要你先說出那個玩家的長相。”

    如果對不上的話,他就了斷這人的命!

    讓他和前兩批活人一樣,被百鬼啃咬致死!

    唐啟澤:“他看著約莫二十七八,脖子上長著三顆痣,動起手來相當狠……”

    脖子上三顆痣!?

    那應該是對上了!

    怒管家終於相信了唐啟澤的話,和那名鬼仆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是真的。

    那邊的對話仍在繼續——

    躲在一旁的柯羽安心髒怦怦直跳,看得又刺激又爽!

    柯羽安興致衝衝,渾身振奮的看著殷長夏:“他們真的被唬住了!”

    殷長夏低著頭,沒有說話。

    柯羽安毫無察覺,還一臉的喜色,一拍大腿:“大佬,這樣出風頭的事,你怎麽不自己上?”

    殷長夏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怕鬼。”

    柯羽安:“??大佬你開玩笑吧!”

    殷長夏一本正經:“我一隻鬼都怕,更別提這麽多鬼了!我一準兒不行!”

    “……”

    柯羽安完全不相信,反而還想冷笑兩聲。

    他懂、他都懂,這年頭大佬都有點怪癖,喜歡扮豬吃老虎。

    殷長夏欲哭無淚:“我真的怕鬼!”

    柯羽安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反而感慨道:“你和唐啟澤,一個是陸子珩的弟弟,一個是a級玩家

    唐書桐的弟弟,上麵可都有大佬罩著呢!”

    殷長夏:“弟弟專業戶嘛!”

    柯羽安忍不住笑出了聲,卻礙於周圍的鬼怪,隻得憋得臉色漲紅的捂嘴偷笑:“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之後,他才整理好了情緒。

    柯羽安:“說吧,咱們還有一個隊友是誰?我能扛得住。”

    殷長夏摸了摸下巴:“其實……我們最後一個隊友是本場遊戲的boss,你相信嗎?”

    柯羽安哭了:“大佬!這種時候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受不住!”

    殷長夏:“……”

    明明他說的是大實話。

    柯羽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愣在原地:“之前在廚房,你刻意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是忽悠怒管家脫身的!結果……!”

    竟然是心理暗示!

    殷長夏比著手勢:“我還暗示了兩次。”

    柯羽安張大了嘴。

    殷長夏:“還需要解釋嗎?”

    “第一次,我借用女鬼的死,暗示怒鬼前兩批玩家打探出了情報,所以我們這批玩家會肆無忌憚的闖入鬼宴。怒鬼雖然不屑,覺得女鬼實力一般,對應的那個玩家的實力也應該很一般,但還是加強了戒備。”

    “第二次,我又借用喜鬼的死,告訴他這個人實力強悍,怒鬼從不屑到忌憚。在他心裏,已經深深刻下了這個人很強的印象。”

    第一次的暗示在於——玩家知曉鬼宴和鬼骨的秘密。

    第二次的暗示在於——玩家裏出了個實力強悍的人,隨時隨地都會讓他們計劃破滅。

    想起這些,殷長夏可花了好大的口舌。

    製勝的關鍵,便是背鍋的老哥的長相,畢竟他和唐啟澤說得一致。

    阿彌陀佛,他平時不常常坑人的。

    柯羽安:“!!!”

    柯羽安倒退了好幾步,震驚的看著殷長夏。

    他們比前兩批玩家更強……不是巧合嗎!

    可殷長夏把巧合說成是蓄意,這誰分辨得出來?

    柯羽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還好選擇了殷長夏,這樣的人周迎怎麽比得過!

    他們不是穩贏?

    邱平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殷長夏,還心裏不平衡,覺得隊伍裏唯一一個擁有載物的紀今棠總是護著他,殷長夏就是個小

    白臉。

    殊不知第一個解開謎題,又設下局的,就是他殷長夏!

    殷長夏:“走,過去拿紙人。”

    唐啟澤答應的三分鍾,便隻有三分鍾!

    兩人小心翼翼的溜了過去,由於唐啟澤的成功,他們極其順利的拿到了紙人,將紙人藏在了懷中。

    鬼宴賓客眾多,還是有少部分沒被唐啟澤吸引目光。

    牆邊的水鬼在看到殷長夏和柯羽安,便朝他們陰嗖嗖的說道:“你們兩隻鬼仆,偷偷摸摸找什麽呢……?”

    唐啟澤站在高處的紅桌上,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

    該死!

    果然不會這麽順利!

    鬼宴場上十分安靜。

    唐啟澤急需一件事,能夠如同一根針,刺破緊繃的氣球,好讓所有鬼的那根神經也驟然斷裂。

    眼瞧著那隻鬼朝著殷長夏伸出手去,唐啟澤隨即大喊:“怒鬼,你們竟然如此歹毒,要把鬼宴所有賓客當做鬼王的食物!”

    在場眾鬼全都愣在了原地。

    “怒管家,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是啊,你說清楚!”

    “對了……我有聽過傳聞,說前兩批鬼宴賓客消失了!”

    “怒鬼!你真是可惡!”

    殷長夏站在牆邊,表情薄涼,整張臉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他朝著剛才那隻水鬼,輕輕一推——

    “怒管家,可別讓賓客們跑了!沒了他們還怎麽聚集鬼力煉成鬼王啊!”

    這句話,便成為引火的線頭,殷長夏鬼仆的身份,更加具有說服力,令鬼宴瞬間變得混亂。

    他和唐啟澤配合天衣無縫,所有鬼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怒鬼的身上,原本阻礙他們拿到號碼牌的賓客,此刻卻成了最有利的武器。

    怒管家也沒想到唐啟澤竟然敢把這件事說出口!

    想殺了唐啟澤泄憤,然而他卻更加擔心,唐啟澤知道了鬼骨的秘密,把更多的事情抖出來。

    一隻鬼並不可怕,而鬼宴上所有鬼聯手就足夠可怕了!

    周圍亂成一團……

    賓客開始轟然逃散。

    恐怕再這麽下去,鬼王的事會功虧一簣。

    權衡之下,怒鬼立即就做出了選擇。

    先穩住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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