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笙看著加速行駛的豪車,她一咬牙,直接脫了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往旁邊一扔,奮力向前追去——


    他不聽她的解釋,她也要解釋。


    不論他信不信她說的每一個字,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釋了,將來無論他們之間的結果如何,最起碼她自己不會後悔—篁—


    她今天追上去解釋,並非一定要得到他的諒解不可,她隻求讓自己安心。


    即便兩人因此分手,錯也不在她——


    車上。


    傅景年從後視鏡中看見了跟拚命三郎似的追自己的車的左南笙。


    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停車等她……


    因為這兒是別墅區,至少得五六千米的位置才能打車徑。


    如果她一直追,那麽這五六千米的距離,她便要一直打著赤腳在炙熱的柏油路上狂奔……


    他心疼她的執拗,心疼她的傻氣,可看到後座的木卿歌,他的心就硬了——


    上一次,她能說木卿歌是想當著他的麵陷害她,可這一次呢,這一次木卿歌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給他,也就不存在什麽做戲陷害——


    而且楊阿姨是目擊者,楊阿姨都證明了今天的事兒是她做的,她還將一切都往木卿歌身上推,讓他這個做兒子的情何以堪!


    母親已經受傷了,他難道還要在這個時候去相信一個傷害自己母親的人嗎?


    他再喜歡她,他也做不到委屈了自己的母親。


    “傅景年,你停車!!”


    左南笙看著根本不理自己的傅景年,她心裏越來越委屈——


    他不知道今天的氣溫有多高嗎?


    如今是正午,陽光毒辣的炙烤著地麵,柏油路上能把人的腳燙掉一層皮,他難道就看不見她追著他的車,有多吃力嗎!


    車裏,傅景年隱約聽到了左南笙的聲音,但是他沒有理會。


    這個時候,後座傳來了木卿歌虛弱的聲音——


    “景年,後麵是不是……是不是左南笙?”


    木卿歌艱難的坐直身子,迴頭望著車尾狂奔的左南笙——


    傅景年聽到聲音,驚喜的迴頭看著已經蘇醒過來的木卿歌!


    “媽,您醒了!”


    剛剛他還以為,木卿歌從二樓摔下去,導致顱內出血什麽的,所以才昏迷過去。


    現在看起來,木卿歌沒有什麽大礙。


    “景年,你是不是跟左南笙吵架了?”


    木卿歌捂著自己流血的傷口,一臉擔心的望著傅景年。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已經被甩得越來越遠的左南笙,緘默不語。


    木卿歌臉上有一些著急的神色,她忙對傅景年說:“景年,今天的事不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媽,你不用為她隱瞞,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從頭到尾告訴我——”


    傅景年蹙眉看了一眼木卿歌,讓木卿歌如實說來——


    木卿歌看了一眼傅景年冷漠的表情,她遲疑了一下,隻好為難的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傅景年——


    “今天是我打電話讓她來的。我跟她說,我想跟她談談,聊聊你們兩個人。如果她能夠好好照顧你,我就不阻止你們在一起了。她也是想跟你在一起,才過來。”


    “我們在客廳聊得很好,可是聊了沒一會兒,她便起身去了洗手間。結果,她看見了我今天早上在洗手間的鏡子上,用口紅寫的一個‘顧’字——”


    “她以為這個‘顧’字的意思是顧南城,她立馬衝出來罵我,還憤怒的打碎了客廳裏的花瓶……”


    “她一口咬定我直到現在還對她父親念念不忘,認定我會拆散她爸媽,她越罵越難聽……”


    “我不想跟她發生衝突,就上樓了。”


    “沒想到,她大步追上來,踢開我臥室的門,衝進臥室裏繼續罵我……”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退到陽台上。結果,她一時衝動,將我往外一推,用力過猛,不小心把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木卿歌含著眼淚講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然後眼淚汪汪的看著傅景年。


    “景年,你要相信媽媽,媽媽雖然還愛著顧南城,但是我一個將死之人,又怎麽會去破壞人家的幸福?我寫那個顧字,隻是忽然想起了曾經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我心裏難受,一時情不自禁,就寫了那個字……景年,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你要相信我——”


    “至於你和左南笙,你也不要怪她,她也是太擔心她爸媽的感情會受到影響,畢竟我以前作風不好,她的憤怒是可以諒解的……”


    ……


    於是,木卿歌的一番話,從一開始的委屈的幫左南笙解釋,到後來,已經徹底的為自己洗白了。


    她那一番話,表麵上是在敘述事實,表麵上是在幫左南笙解釋,可實質上,她完完全全是


    tang將一切責任都推在了左南笙身上……


    至少對於聽了這些話的傅景年而言,他認定,今天的事是左南笙的錯。


    木卿歌不過是在鏡子上寫了一個字而已,左南笙為什麽要那麽過分?


    即便木卿歌喜歡著顧南城,她又有什麽錯?


    她一個將死之人,她隻是在心裏喜歡某個人罷了,她現在還有什麽能力再去拆散顧南城和左淺?她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就要離開人世,難道左南笙就不能動動腦子麽!


    一個快死的人,怎麽能破壞她父母的感情!


    因為心中對左南笙太過失望,傅景年明明看見左南笙吃力的在柏油路上追著車,他也沒有停下來。


    轉彎的路口,他徹底的將左南笙甩掉了。


    柏油路上,左南笙的腳心一陣陣鑽心的疼。


    她見傅景年的車已經不見了蹤影,便也不追了,停下腳步,緩緩坐在路邊。


    她將自己的腳抬起來,看著白嫩的腳心——


    腳心有幹涸的血跡。


    這兒的柏油路雖然平整,可路麵上依然時不時有小石子、沙礫和其他硬|物。


    她打著赤腳在路上狂奔,又怎麽會不受傷?


    腳心隱隱傳來的劇痛,側眸望著柏油路空蕩蕩的那頭,迴想著他先後兩次對自己的不信任,左南笙難受得心都在抽|搐——


    一個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她還是毅然站起來,忍著腳上的痛,一步一步走到路口,攔了一輛車,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她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她沒做過的事情,她要解釋清楚。


    信與不信,那是傅景年的事——


    她隻求無愧於心就夠了。


    *


    醫院。


    木卿歌肋骨處的傷口還在淌血,被醫生們推入手術室。


    雖然不是什麽大手術,可鐵釘的創口太深,又是在肋骨處,這也夠醫生們忙活一陣了。


    左南笙一路找來,終於在手術室外麵看見了傅景年。


    他站在落地窗邊,時不時的側眸看一眼手術室裏,臉上,寫滿了對木卿歌的擔憂。


    左南笙站在樓梯口,望著傅景年俊逸的身影,久久的沉默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足勇氣,然後朝他一步步走去。


    聽到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傅景年側眸——


    滿頭大汗的左南笙,落入他瞳孔。


    而他的目光在她臉上稍作停留以後,便直接落在了她的雙腳上。


    她打著赤腳踩在地板上,因為走了很遠的緣故,腳上有些髒兮兮的塵土。


    她對上他的注視,留意到他低頭看著她的腳時,她也低下頭看著自己——


    將自己狼狽的模樣看在眼中,她的兩隻腳縮了縮,想把自己藏起來,可是沒有鞋子的她,又能將腳藏在哪兒呢?


    傅景年瞳孔緊縮,看著她髒兮兮的腳——


    他嘴唇動了幾下,想說一些關心、心疼的話,可是話到了喉嚨口,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不僅是因為他心裏還怨恨著左南笙對他|母親的傷害,更因為,她之所以會不穿鞋來這兒,都是因為他沒有停車,她才脫了鞋狂追——


    一想到她在車後麵狂追的畫麵,而自己始終沒有停車,他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愧疚。


    他沒有說什麽,緩緩移開目光,看向前方。


    “……”


    左南笙死死盯著傅景年的臉,她以為他最起碼會說一句關心的話,再怎麽生氣,也應該會心疼的罵她蠢,可是,他給她的是無聲的沉默。


    ---------


    ps:覺得虐的可以先攢文吧,月底應該能結束這個番外的,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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