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左南笙聽著裏麵傳來的女人聲音,她有些緊張。


    她不知道這個開門的是傅景年請來照顧木卿歌的阿姨,還是木卿歌本人。


    雖然小時候曾經跟木卿歌見過麵,但那時候畢竟太小,十幾年過去了,她也聽不出這個聲音到底是誰了——


    當木卿歌將門打開的一霎那,左南笙緊張的抬頭看著屋裏的人——


    隻是一眼,她就確定了,這個女人是傅景年的母親,木卿歌僳。


    她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對木卿歌的厭惡,就像對平常的長輩一樣,她擠出一絲笑。


    “阿姨好。克”


    她禮貌的跟木卿歌行禮,即便再怎麽厭惡木卿歌,可既然登門拜訪,就得拿出自己的禮儀來。


    這個人始終是傅景年的媽媽。


    如果以後自己對木卿歌不尊重的事兒傳入傅景年耳中,傅景年一定會生她的氣——


    可是當她看清了木卿歌如今骨瘦如柴的模樣,她不由得怔住了。


    曾經那個壞女人,如今竟然變得這麽可憐……


    這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麽?


    ……


    木卿歌打量著門口的姑娘,長得很漂亮,看樣子跟傅景年差不多大。


    她微微蹙眉,這個跟傅景年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認識傅景年麽?


    她來這兒是有什麽其他的事的?


    還是來這兒找傅景年的?


    木卿歌也擠出一絲笑,看著左南笙,“請問你有什麽事?”


    木卿歌的聲音讓左南笙從怔怔出神中迴過神來,她收迴自己胡亂打量的目光,對木卿歌微笑著說:“阿姨,請問傅景年在家嗎?”


    “……”


    左南笙的話讓木卿歌背脊一僵。


    傅景年住在這兒的事,根本沒有外人知道——


    而眼前這個小姑娘第一次登門拜訪就知道這是傅景年的家,那她一定是跟傅家有關的人。


    傅家現在隻有兩個女孩子,一個是沈蘇蘇,一個……


    “你是誰?”


    木卿歌警惕的盯著左南笙,她一是不確定,眼前這個女孩子到底是傅家的哪個姑娘——


    左南笙見木卿歌警惕的盯著自己,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報上姓名,木卿歌一定不會告訴她,傅景年在不在這兒。


    於是,她笑眯眯的說:“阿姨,我是住在傅景年他們家的人,他們都叫我小左。昨晚傅景年沒有迴家,所以我來問問他昨晚是不是在您這兒,我怕他出事……”


    “小左?”


    木卿歌震驚的盯著門口這個身形頎長、美麗可愛的小姑娘!


    這竟然是左淺和顧南城的女兒!


    左淺那個賤人,竟然有這麽漂亮的女兒!


    難怪她的兒子傅景年會被這丫頭勾走了魂魄,難怪傅景年會愛上這丫頭!


    木卿歌看著門口的左南笙,仔仔細細將左南笙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才冷笑著說,“左淺是你母親?”


    “……”


    左南笙怔住了——


    她以為自己不說出自己的名字,木卿歌就不會猜到她的身份,沒想到木卿歌對“左”字這麽刻骨銘心!


    緊張不安的捏著自己的手指,左南笙盯著木卿歌冷漠的臉色——


    她今天來這兒隻是想問問傅景年在不在,她不想跟木卿歌起任何衝突。


    所以,她低下頭,緩緩說:“阿姨,我是左淺的女兒。”


    木卿歌冷笑一聲,準備退迴屋裏將門關上,不理會這個仇人的女兒——


    忽然,她看見了不遠處的熟悉身影。


    景年迴來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收迴目光,重新看著門口的左南笙——


    “我聽說,你整天十分不要臉的纏著我兒子?”


    木卿歌冷笑著凝視著左南笙,語氣有些不友善。


    左南笙握緊手指,她再一次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著,千萬不能跟木卿歌起衝突——


    “阿姨,我和景年哥哥是互相喜歡的,我不是纏著他……”


    左南笙低著頭,咬緊牙關。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為了傅景年,真的是什麽都不要了……


    原本,木卿歌是她們家的仇人,她恨木卿歌,可現在為了不讓傅景年生氣,她竟然得低聲下去的跟木卿歌說話,如果不是喜歡傅景年,她哪兒需要這麽委屈!


    “互相喜歡?”


    木卿歌冷冷睨著左南笙,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倒是跟左淺一樣,真是不要臉。”


    “……阿姨,您可以說我,但是不能說我媽!”


    左南笙瞳孔緊縮,她緊緊盯著木卿歌!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這個女人怎麽還要出口傷人!


    她已經傷害了媽媽,害得爸爸媽媽分開


    tang整整五年,還差一點害得媽媽不能生孩子,現在,她居然還口口聲聲說媽媽不要臉!


    “我偏要說她——”


    木卿歌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距離這兒越來越近的傅景年,她冷笑著指著左南笙的鼻子罵——


    “你知道左淺當年是怎麽勾|引顧南城的嗎?她不要臉,一個女人成天跟著顧南城轉,為了追顧南城,不惜主動跑去酒吧,誘huo顧南城跟她發生了關係,你以為左淺多清高?她不過是個隻會勾|引男人的(婊)子,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啪”——


    木卿歌尚未說完,憤怒的左南笙揚手給了木卿歌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憤怒的盯著這個滿嘴噴糞的賤女人,一個耳光不解氣,又揚手憤怒的扇了木卿歌一個更響亮的耳光!


    媽媽根本就沒有招惹這個女人,她憑什麽口口聲聲辱罵媽媽!


    身為女兒,她絕不容忍這個賤女人辱罵自己的媽媽!!


    木卿歌挨了左南笙兩個耳光,卻沒有還手——


    她原本就瘦弱得不成人形,現在被左南笙兩個耳光扇過去,頓時被打得身子踉蹌,“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


    她痛苦的躺在地上,望著左南笙,她枯瘦的臉上,滿是“委屈”——


    她看見,左南笙身後不遠處,傅景年顯然發現了這兒的不對勁,正拎著早餐,飛奔而來!


    木卿歌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


    “木卿歌,你以為你是什麽好貨?”


    左南笙被木卿歌剛剛羞|辱左淺的一席話氣得發了瘋,她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指著木卿歌的鼻子罵——


    “你如果是好貨,你會染上艾滋病?”


    “嗬嗬嗬,眾所周知,染上艾滋病無非就三種途徑,一種是母嬰,一種是血液,一種是發生|性|關係!”


    “你的艾滋病,不可能是母嬰傳播,而你這種賤人也不可能去獻血,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亂來,才染上了這種病!”


    “木卿歌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下賤的女人,沒有資格跟我媽媽相提並論,你根本就不配!”


    ……


    “左南笙,你夠了!!”


    一道冷冷的嗓音,從左南笙身後傳來——


    ……


    左南笙震驚的迴頭望去,一眼就看見了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她的傅景年!


    她背脊一僵,對上傅景年仇恨的目光,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傅景年冷漠的盯著她,眼睛裏,除了憤怒,再也看不見任何情感——


    他的目光從她蒼白的臉上移開,緩緩落在木卿歌的臉上。


    木卿歌兩邊臉頰,各有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這是剛剛左南笙打的兩耳光!


    ……


    木卿歌抬手緩緩遮著自己鮮紅的的臉頰,她委屈的哽咽了一聲,別過頭去……


    她眼角,卻有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滑落——


    傅景年看見了木卿歌眼角的淚水。


    他心痛的狠狠抽了一口氣,目光從木卿歌身上移開,重新落在左南笙臉上——


    左南笙見傅景年一身戾氣的模樣,她被嚇到了,趕緊解釋說:“景年哥哥,我剛剛……剛剛是木卿歌她先罵我媽媽,我一時氣憤才……”


    “道歉——”


    傅景年根本就不聽左南笙著急的解釋,他的一雙眼,冷得跟冰渣子一樣,緊緊盯著左南笙。


    左南笙錯愕的望著傅景年——


    他要她道歉?


    他竟然都不聽她的解釋,就要她道歉?


    她失望的看了一眼他,然後緩緩看著木卿歌——


    明明就是木卿歌的錯,他憑什麽要她跟木卿歌這種人道歉!


    狠狠捏緊手指,左南笙咬牙,“我不!”


    傅景年盯著左南笙的那雙眼,越來越寒涼——


    “左南笙,我再說一遍,你給我媽道歉!”


    “我不!!”


    左南笙倔強的仰頭望著傅景年!


    他吼得大聲,她迴答得比他更加大聲!


    憑什麽木卿歌就可以隨意的傷害她的媽媽,現在又來用難聽的言語侮|辱她媽媽,而她不能替媽媽教訓這個賤人!


    憑什麽傅景年要讓她道歉!


    “行,你不道歉是麽?”


    傅景年冷笑一聲,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左南笙,然後緩緩後退一步,讓開一條路,指著台階——


    “滾——”


    他的嗓音,冷漠,擲地有聲!


    左南笙震驚的盯著傅景年,他竟然要讓她滾!!


    他們談戀愛才多少天,他竟然就開口吼她,讓她滾了!!


    那一刻,看著他憤怒卻


    又冷漠的模樣,她的心,格外的疼——


    他難道看不出來她的臉色有多難看嗎?奶奶都能看出來她發燒了,為什麽他看不出來?


    她忍著發燒的難受和頭疼,來這兒找他,先是被木卿歌羞辱,現在又被他吼,她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


    ……


    “景年你別這麽兇,都是我不好,不怪她……”


    木卿歌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她抬手抹了一把淚,哽咽一聲,“都怪我當年做了錯事,現在,才落得這樣的下場,才會被人這樣羞辱……”


    她閉上眼睛,兩滴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滑落——


    “誰也不怪,都是我自作自受,不關旁人的事……”


    她一麵痛苦的喃喃自語,一麵轉身,緩緩往客廳裏走——


    她這悲傷的模樣,她這番委曲求全的言語,任何人看來,都是剛剛左南笙欺負了她,她根本是個受害者——


    至少,傅景年眼中,她是個一直受人欺負的弱勢群體。


    可左南笙聽著木卿歌虛假的一番話,她卻冷冷的笑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善良的媽媽會被木卿歌欺負。


    這個女人不僅惡毒,而且擅長偽裝,嗬,誰能是她的對手!


    左南笙咬牙看著傅景年,一字一頓——


    “不論你信不信,我左南笙雖然任性,但我不會欺淩別人!除非別人欺負到我頭上,否則,我是不會跟人結仇的!今天的事兒,我再說一遍,不是我的錯,是木卿歌她先惡言傷人,辱罵我媽媽,我才……”


    “滾出去——”


    傅景年冷眼看著左南笙,心裏,對左南笙說不出有多失望。


    左南笙一直任性,他可以忍,可現在左南笙竟然拿欺負他的母親!


    因為愛她,他也可以忍,隻要她道個歉,認個錯,他就可以不計較——


    可是她不僅不認錯,反而口口聲聲誣賴是木卿歌先挑事兒!


    木卿歌一個快要死的人了,怎麽會在臨死前還跟人結仇!


    而且他親眼看見,是左南笙揮手給了木卿歌兩個耳光,木卿歌踉踉蹌蹌的倒在地上以後,隻有默默流淚的份兒,根本就沒有任何想還手的舉動!


    她都已經動手打木卿歌了,居然還惡言傷人,用那麽難聽的話罵木卿歌!


    嗬,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才會染上艾滋病?她到底知不知道,木卿歌之所以染上艾滋病,都是她的好父親一手策劃的!!


    ……


    左南笙盯著傅景年,看他的眼神,越來越絕望——


    “你一點都不相信我,你居然還讓我滾!”


    她咬牙,緩緩點頭,然後冷笑著往台階下走去,一麵走,一邊恨恨的對他吼——


    “傅景年,我真是犯賤才來這兒找你!!”


    說完,她強忍著頭痛的感覺,大步往前跑去——


    將他,將這棟別墅,遠遠甩在了身後……


    左南笙越跑越遠,傅景年一個人站在門口,痛苦的閉上眼睛。


    剛剛,他也不想讓她滾,可是,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的母親即便當年做了再多的錯事,如今也隻不過是個將要去世的病重之人,她為什麽要那樣出口傷人,傷害他的母親……


    她竟然……還動手打人……


    她怎麽能動手打一個長輩!!


    ……


    清晨的馬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秋天的黃葉落滿了馬上,清潔工人還沒有來得及清掃——


    左南笙跑得累了,緩緩在路邊停下腳步。


    迴頭望著那棟小別墅,她慢慢蹲下去,忍了這麽久的眼淚,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雙手環著膝蓋,將臉埋在臂彎裏。


    昨晚是因為他,她才會感冒發燒——


    今天她明明這麽難受,可因為擔心他,她才特意跑來這兒,結果,反而被他罵了一通……


    “傅景年,你不是說你朋友有事,你要去幫忙嗎?”


    “……你撒謊,你明明就是來這兒陪木卿歌,你撒謊……”


    “傅景年,你騙我……”


    左南笙蹲在路邊難受的啜泣著——


    她是顧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她是家裏的寵兒,從小到大,她極少有這麽痛苦的時候——


    現在,她心裏好難受……


    她以為跟他戀愛了,以後便都是甜蜜。


    如今哭了才發現,他是長在她眼睛裏的沙子,她明明那麽喜歡他,卻是他讓她痛哭流淚……


    -----------


    ps:小左和木木的番外,預計是本月底或者下月初完結,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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