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行李放在學校以後,左南笙和傅景年迴了傅家。


    兩天以後才有課,而且寢室裏不止有那個小美女,還有人家小美女的男朋友,她實在是不好意思留在寢室,於是果斷跟傅景年迴家了。


    剛剛迴到家,她就聽見了樓上傳來的聲音——


    叮叮咚咚的,好像在搬什麽東西。


    她一怔,迴頭看著身後的傅景年,傅景年聳聳肩,笑而不語。她心底咯噔一聲,該不會是傅景年趁著她去學校的工夫,讓人把她的東西搬到他房間了吧?


    她十分懷疑傅景年的人品,因此,她第一時間就跑上了樓沮!


    上樓來到自己房間,沈蘇蘇正在裏麵整理她自己的東西——


    看著沈蘇蘇的背影,左南笙就知道了,沈蘇蘇已經搬進來了。她沒有打擾沈蘇蘇整理房間,她要去確定一下,她的東西究竟是搬到次臥了還是搬進了傅景年的房間裏!


    剛剛來到傅景年的房間門口,她就看見了門口桌邊的玻璃小房子。


    這個玻璃小房子跟禮品店賣的沒什麽差別,但那是她前幾年生日時,嫣兒特地自己買材料天天關在房間裏用膠水粘的。為了這個禮物,嫣兒花費了一個禮拜的休息時間,收到禮物的時候她十分感動,這一次來新加坡,就將這個玻璃小房子帶過來了——


    既然這個玻璃小房子在傅景年門口,那她的所有東西應該都在裏麵……


    她推開門,一眼就看見自己的被子正整整齊齊的擺在傅景年的chuang上。她一愣,目光掃過房間裏所有東西,終於確定,除了她帶去學校的那些東西之外,剩下的,已經被仆人全部搬到傅景年房間裏了——


    “我犧牲自己,將房間給了你,你是決定給我一個擁抱呢,還是給我一個感恩的吻呢?”


    如影隨形的傅景年又出現在自己身後,左南笙猛地嚇了一大跳,迴頭看著他!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龐,左南笙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十分難受的望著他,“我可不可以求你別總是犧牲你自己來折騰我?你的犧牲太偉大了,我也被你折騰得夠了,爺,祖宗,您老人家什麽時候能收手?”


    她真的要被他害死了!


    他讓人將她的東西搬到他房間裏,沈蘇蘇一定會誤會的!


    她剛來新加坡還沒有個認識的人,好不容易遇上個沈蘇蘇挺對她胃口的,她蠻喜歡這個大姐姐的,現在傅景年這是分分鍾拆她和沈蘇蘇的友情的節奏啊!


    他能夠犧牲他自己,她很感激,可是他的犧牲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隻會給她帶來麻煩,她真心沒法從心底裏感激他的犧牲!


    傅景年對上左南笙那“狗咬呂洞賓”的臉,他有些小氣惱,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臉蛋兒,蹙眉說:“冰雪聰明的左阿姨,睿智精明的顧叔叔,怎麽就能生出這麽讓人心塞的小蠢蛋呢!”


    說完,他搖著頭往樓下走。


    陪她去了學校,又送她迴了家,現在得去公司忙一會兒了。攤上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爸,真辛苦,想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多待一會兒都不行——


    “……”


    左南笙站在原地望著傅景年的背影,她氣得跺了跺腳!


    “你說誰是小蠢蛋呢!傅景年你給我迴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該死的,她媽都沒有這麽罵過她!


    她這麽聰明伶俐,她哪兒蠢了!


    傅景年聽著身後某人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對他炸毛,他連頭也沒迴,隻不過迎著陽光的那張臉上,有一絲寵溺的笑容隱隱閃現著。


    她難道不知道嗎?她越是這麽容易被他勾起情緒,她越是這麽容易炸毛,他就越發喜歡欺負她,越想看到這個衝他大聲嚷嚷的她——


    樓上,左南笙迴頭看了一眼房間,她禁不住抬手扶額。


    剛剛被他氣得忘記了,她應該問的難道不是關於房間的問題嗎?算了,既然已經這樣換過來了,沈蘇蘇住了她的,她住了傅景年的,傅景年住了次臥,那就這樣住著吧,難不成她還要一個人再把她和傅景年的房間對調過來麽?


    她可沒那麽閑。


    *


    因為公司的事好幾天沒有人處理,傅宸澤一直沒有迴來,所以傅景年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一點才迴來。


    事實上,他也隻是個大學生,下個禮拜,他也會跟左南笙一樣,重新迴到校園。


    一想到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傅景年就感到一陣心塞。


    前段時間是暑假,他去公司幫幫忙還可以,馬上就開學了,他學校公司兩頭跑,根本就顧不過來,到時候累死了算誰的?


    因為心裏有些煩惱,而且加上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傅景年的腦子有些迷糊,他像往常一樣走到自己房間門口,伸手擰了擰門把,門好像上鎖了——


    他微微一怔,也許是阿嬸兒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鎖上了吧。


    他掏出鑰匙,將門打開,燈也沒開就關


    tang上門朝房間裏麵走去。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走向chuang邊,這麽晚了,他懶得去洗澡,明早再去吧,好累——


    掀開被子躺上去,他習慣性的側過身準備去拿一旁的抽屜裏的滴眼液,過度用眼,睡前滴點滴眼液對眼睛好——


    手順著旁邊一摸過去,他怔住了——


    怎麽這手感……


    不像是被套?


    倒像是摸到了熱乎乎的人?


    忽然間,他腦海裏想起了換房間的事兒,他驀地清醒了!


    下午他和左南笙剛剛換了房間,現在他的房間在旁邊的次臥,這個房間是左南笙的!


    所以,他剛剛摸到的人,是左南笙!


    他心底咯噔一聲,第一時間擰開了台燈——


    白色的燈光照亮了了漆黑的房間,暖暖的,鋪滿了房間裏每一個黑暗的角落。而在右邊香甜的入睡的女孩兒,也隨著暖暖的燈光一起進ru傅景年的視線。


    幸好,她沒有醒過來,不然現在他已經被她當成se狼、大嚷大叫了吧!


    雖然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可看著睡得這麽安靜的左南笙,傅景年有些舍不得,他想多看看她,因為醒著的她,永遠不可能這麽安靜,醒著的她,永遠都是那副隨時隨地都能跟人幹架的模樣兒。


    傅景年半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chuang頭望著身邊的小女孩兒。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薄薄的被子僅僅蓋到了她腰部的位置,僅是一眼就能發現,她的睡相有多不好看——


    傅景年想起以前顧祈陽曾經說過,他和左南笙小時候是睡一張chuang的,姐弟倆一塊兒睡著,可每每到夜半,顧祈陽都會醒過來,因為某個睡相太難看的小女生往往都會在睡著以後把腿搭在他身上,壓得他都麻木了,不得不醒過來。


    現在親眼看見左南笙的睡相,傅景年總算是相信了。


    她絕對幹得出來那擾人好夢的事兒。


    目光落在她純白的睡衣上,傅景年有些意外的發現,她睡衣背部好像印著一個什麽畫像,因為她側睡著,而且有被子蓋著,所以他看得不是很清晰——


    正想看看那是什麽的時候,左南笙醒過來了。


    房間裏太明亮,她似乎被光線擾了美夢,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從睡夢中醒過來。


    迷迷糊糊的望著亮堂堂的房間,剛剛醒過來的她有些懵了。她睡的時候不是關了燈嗎?怎麽會突然亮起來呢?她一邊打嗬欠一邊轉過身,沒想到轉過身的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張讓她驚悚的臉!


    三更半夜的有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chuang上,沒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驚悚了!!


    她呆呆的愣了幾秒,忽然張大嘴巴尖叫——


    而傅景年在發現她醒了的時候就做好了捂著她嘴的準備,所以在她尖叫之前,傅景年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的尖叫,因為他的手突然襲來,她又驚又怒,尖叫變成了低低的聲音——


    “別吵醒了她們,我隻是走錯了房間而已。”


    傅景年捂著她的嘴,一臉無辜的望著她,繼續說:“你忘了,這是我的房間,我剛剛一時沒有想起就進來了,哪知道你會在這兒……”


    傅景年的話還沒有說完,為了保護自己的左南笙已經利用自己的功夫優勢,從chuang上一躍而起,一個擒拿術就將傅景年製服了,牢牢地壓在自己的腿下——


    “上午才換房間,你現在就不記得了,你記性有這麽差麽!”


    左南笙咬牙切齒的瞪著被她製服的傅景年,竟然敢偷偷跑進她的房間,活得不耐煩了!


    傅景年胳膊隱隱傳來一陣陣疼痛,這丫頭,真是把他當成se狼對待了,竟然這麽粗||魯,他的胳膊都快被她擰掉了——


    他第一次發現,想要跟一個迴跆拳道的女人長久的處下去,是多麽不容易的事兒。還來不及反抗就被人家製服,太打擊,太傷男性自尊了——


    “我加班到現在才迴來,累得什麽都忘了,怎麽會記得這些小事兒——你鬆手,我胳膊快掉了。”傅景年抬頭給了左南笙一個白眼,她是真不知道她這樣多傷男人的自尊嗎?


    他多麽驕傲的一個人,現在成了她的階下囚。


    “不鬆,”左南笙哼哼一聲,雖然她已經開始相信傅景年是真的走錯房間了,可是大半夜的被他嚇了一跳,她也要小小的作弄他一下才行,“景年哥哥,難道我什麽都不計較,讓你白白闖進來一迴麽?”


    傅景年對上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他白了一眼她,“明天請你吃飯。”


    “不行!我是個有素質有節操的人,你幹了壞事兒,休想拿一頓飯就便宜的打發了我,這是不可能的事兒!我……”


    “請你吃一個禮拜的海南雞飯。”


    傅景年直截了當的一句話,成功的將左南笙的話攔截。她本


    來還準備繼續戲弄他一會兒的,可這麽優厚的條件擺在眼前,她怎麽能不動心?


    一個禮拜的海南雞飯——


    這是多麽有誠意的道歉禮物啊!


    她接受了!


    “下次不準闖進來了啊!”左南笙鬆開傅景年的手,然後坐起來,靠著chuang頭,側眸笑眯眯的看著他,跟饞貓似的說:“你說的一個禮拜哦,我們從明天開始!”


    傅景年活動著自己的胳膊,沒吭聲,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在心底琢磨著,以後如果自己想對她霸王硬上弓,恐怕最後會以他自己缺少某個零件而告終。憑她的功夫,分分鍾就能拆了他——


    一想到自己的未來茫茫無期,傅景年就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喜歡的人,怎麽偏偏就要會功夫呢!


    側眸看著她,不經意的又看見了她背部那個模糊的圖案——


    他微微眯了眯眼,說:“背上是什麽圖案?”


    左南笙怔了怔,然後抬手摸著自己的背,她恍然大悟,立刻炫耀似的側過身將背部給他看,“帥不帥!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款遊戲裏的人物,遊戲名字叫《劍尊·天下第一》,裏麵男主角的師尊叫卿華真人——你看,這個就是我從網上訂購的一件印著師尊畫像的睡衣!”


    傅景年聽著左南笙深更半夜如此亢奮的聲音,他盯著她背部那個仙風道骨、遺世獨立的白發道長,嘖嘖,看樣子她對這個遊戲很癡迷,而且,對這個所謂的師尊更癡迷,竟然夜夜穿著師尊的畫像入睡——


    “不止是睡衣哦!”左南笙重新轉過身望著傅景年,一雙眼睛裏,桃花和紅心亂飛,“我的毛巾,我的浴巾,還有一個發夾,上麵都有師尊的畫像!”


    停頓了一下,左南笙雙手托腮,一臉花癡狀的喃喃自語,“師尊簡直是世界上最帥最英俊的男人,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你知道嗎,《劍尊》這個遊戲裏麵是可以結婚的,追我的人好多,可我一直沒有結婚,我一直在等著最適合我的師尊大人出現……如果師尊向我求婚了,我一定二話不說就嫁給他,我還要陪他遊山玩水,給他生一大堆孩子,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傅景年噙著一抹笑,聽著左南笙花癡的言語,看她太過入神的模樣,他禁不住好笑的打斷了她,“一個虛擬的人物,值得你這麽廢寢忘食的喜歡他?”


    “遊戲的世界你不懂!”


    左南笙給了傅景年一個白眼,冷哼道,“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人心裏沒有個偶像啊?隻不過,她們的偶像是那些帥氣的歐巴,而我的偶像是遊戲裏的師尊而已!這個跟沉迷遊戲是不一樣的,我把師尊當成我的精神支柱,玩不玩遊戲都一樣,他老人家都在我心裏,無人可比——”


    傅景年玩味的看著左南笙,他問道,“如果有一個人玩師尊的角色,而且他將他的那個人物塑造得特別好,特別強,你會不會跟他結婚?”


    “當然會啊!”左南笙拚命點頭,這種事還用問麽?如果那個師尊夠帥,她主動求婚都行的!


    “那如果玩師尊角色的那個人,現實中跟你求婚呢?”


    傅景年勾唇輕笑,她隻要敢說一個她願意嫁,他立馬找人練號,首先在遊戲裏娶了她!


    “現實中?”


    左南笙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抬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眼傅景年,她一本正經的說:“如果現實中那個人有你一半帥,我一定給他機會!當然了,他也得具備你的溫柔體貼才行,要是個讓人煩的家夥,就算他是師尊,我也不要他!”


    聽到左南笙這個迴答,傅景年心中一動。她說,隻要那個現實中的人能夠有他一半的帥氣她就嫁給他,也就是說,如果那個現實中的人是他的話,她一定會嫁。


    於是,傅景年心裏萌生了一個小計劃——


    一個偷偷摸摸的、以不容易察覺的方式,慢慢走進她的小心髒。隻要能夠先潤物細無聲一般的攻破她的心房,到時候兩麵夾攻,她還能不乖乖投降認輸?


    嗯,就這麽決定了,明天就去找人幫他練號……


    “哎,你剛剛說什麽?我溫柔體貼?”傅景年想起了這個事兒,他挑眉看著左南笙,她終於承認他其實是很溫柔體貼的了?


    左南笙一點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說:“你本來就溫柔體貼啊,隻不過你這張嘴很討厭而已,還有你霸道專製,你喜歡欺負人,除了這些缺點,你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傅景年看著左南笙客觀的評價他,他心裏樂開了花。他承認他毒舌,但是能夠聽到她說他除了這幾個缺點之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他頓時比吃了蜜糖還要高興——


    “景年哥哥,你跟蘇蘇姐姐其實是很搭的一對,我一直看好你們哦!”左南笙側眸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傅景年,可憐的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景年哥哥有多反感她提到這個話題——


    “我跟蘇蘇是姐弟,不是男女


    朋友關係,你以後少把我們扯在一起,讓人誤會了多不好——”傅景年抬手扶額,他已經對這個一根筋的丫頭感到絕望了。


    他到底是哪兒表現出來他喜歡沈蘇蘇了?為什麽她單方麵的當紅娘竟然能夠當得這麽認真負責?隨時隨地都在幫他和沈蘇蘇牽紅線,她上輩子就是幹媒婆的吧!


    左南笙依然作死的繼續提這個話題,而且越來越開心,“蘇蘇姐姐喜歡你啊,景年哥,我覺得蘇蘇姐挺好的,配你足夠了,不委屈你!”


    “……”


    正在傅景年感覺左南笙蠢得沒救了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左南笙停下了話頭,驀地望向門口。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那個人,再看看自己現在和傅景年躺在一塊兒的畫麵時,她頓時感覺天都塌了……


    “你怎麽迴來了——”


    傅景年看向門口的男人,他眸光微微一滯。


    之前一個電話都不打,現在說迴來就迴來,而且這都馬上十二點了,怎麽才迴來?


    依舊英姿颯爽的傅宸澤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抓著門把,望著房間裏的一幕,他傻了眼了——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他們都才十九歲,怎麽能……


    左南笙看著傅宸澤那副陰鬱的表情,她頓時一腳粗||魯的將傅景年從她的床上踹了下去——


    然後,她手足無措的望著傅宸澤,慌忙解釋說:“傅叔叔,我想您一定誤會了什麽!但是我必須告訴您,我跟景年哥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隻是單純的在聊天而已!”


    “嗬——”傅景年被左南笙一腳踹到了地上,他嘴角一抽,一邊站起來,一邊狠狠剜了一眼左南笙,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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