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年眉梢一挑,“那個男人,就是顧祈陽口中的,你喜歡上的男人?”


    “……顧祈陽這都跟你說?”


    左南笙怔怔的看著傅景年,對上傅景年深邃的眼神,她趕緊拚命點頭!


    “就、就是他……我我我第一次跟人家談戀愛,而且是網戀,而且剛剛確定關係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景年哥,我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爸媽,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輥”


    傅景年抬頭看著左南笙,眼中的色彩,豐富得讓左南笙這個一根筋的姑娘根本捉摸不透——


    她見他抬頭看著她,她扯起一絲勉強的笑,他以為他不說話是因為她的誠意不夠,所以他才不答應放過她,於是她開始求他了。


    因為要求人,所以她不得不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委屈她的大長腿慢慢的往兩邊彎,她的身高一點點的往下降——


    終於,她蹲下來,一臉討好的看著傅景年,“景年哥,你抬頭看我太累了,我蹲著,您老人家低著您那高貴的頭顱就能看著我了。鹿”


    一邊說,她的一雙手還放在傅景年的腿上,開始有模有樣的給他捶腿,腆著臉大獻殷勤,“景年哥你上班累了一天,你的腿酸不酸?痛不痛?我給你捶捶,咱們有什麽話可以慢慢說,您千萬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我這麽會討好人的姑娘,您一棒子打死了多可惜,留著我這條命,讓我為你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豈不是更好?”


    她一個勁兒的獻殷勤,傅景年抽著煙低頭看著她,同樣的,他也享受著她免費的捶腿服務——


    她怎麽知道呢,他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下午跟顧祈陽通了一通電話,顧祈陽告訴他,她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來新加坡之後之所以看不到人,正是因為她跑去見她男朋友了,聽了這話以後,他的心情當即就不美好了——


    鬱鬱不歡這麽久,現在突然發現,她所謂的男朋友竟然隻是網上隨便找了個人,談了一場隨便的戀愛,而且剛剛確定戀愛關係不到三小時就結束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白白鬱鬱寡歡的浪費了一個本該高興的下午。


    同樣的,對於她至今沒有獻出去的初戀,他也有一丁點的覬覦——不,不是一丁點,他十分覬覦,在得知她要來新加坡的時候,他就已經琢磨著要將她的初戀搶過來了——


    “行了,我也不是那種愛告狀的人,今天這事兒咱們就翻過這一篇了,我不會告訴你爸媽。”


    傅景年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撚滅,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她露出一絲笑,“別把我當大爺似的伺候,我跟你的年紀一樣,大十四天而已——”


    左南笙抬頭看著微笑著的傅景年,她一拍腦門,對,他其實也就是個剛剛成年的小男孩兒而已,她剛剛都是急昏了頭了,竟然被他給震住了!


    她怎麽就忘了,他隻比她大十四天而已啊!


    她站起來笑眯眯的在他身邊坐下,抬頭望著他,“哎傅景年,我們有十多年沒有見過麵了吧?”


    意識到他跟自己一樣大,左南笙連景年哥三個字都省了,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了!


    傅景年倒也沒有在意,其實他更希望聽她叫他名字,省得一口一個景年哥,叫得這麽親熱,都讓他不好意思對她心存不軌了,總有一種覬覦自己妹妹的感覺——


    “十四年,六個月,零二十一天。”


    傅景年的迴答,精確得讓左南笙一時僵住了——


    她詫異的側眸看著傅景年,這個隻比她大十幾天的哥哥,他的記性是用來幹嘛的?他的腦子難道全部用在計數上了麽?竟然連多久沒有見麵都記得這麽清楚!!


    感覺到身邊的左南笙一臉崇拜的表情,傅景年側眸,給了她一個暖融融的微笑,“你傻啊,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左阿姨和顧叔叔結婚那天——你爸媽結婚紀念日,你總不會忘吧?”


    “……”


    聽到傅景年這麽一解釋,左南笙頓時明白了!


    因為當年他們是在爸媽婚禮上見過的,後來他就走了,而爸媽的婚禮是二月十四,這麽重要的一個日子,誰都不會記錯,因此剛剛她說多久沒有見過麵,他隻要將今天的日期減去二月十四就行了嘛!


    跟傅景年在一起,左南笙真有一種自己腦子不夠用的感覺——


    “你早說嘛,剛剛我看你記得那麽清楚,我還以為你從小就暗戀我呢!嚇我一跳,我就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麽大的魅力,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喜歡我十四年六個月零二十一天的人,真是蠻驚悚的!”


    左南笙拍拍傅景年的肩膀,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瞧她那做派,渾身上下女漢子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跟剛剛那個裝柔弱的她,判若兩人——


    傅景年笑而不語。


    她一點也不拘謹的拿了一個蘋果,哢擦咬了一大口,然後倚著沙發跟在自己家裏一樣放鬆的看電視,似乎都忘記了,身邊坐著這個男人是她剛剛垂涎三尺的男神。


    tang


    傅景年側眸看了一眼十分隨意的她,他勾唇,“你剛剛想泡.我的時候不是言行舉止十足的名媛淑女?怎麽,一知道我是傅景年,你就原形畢露了?”


    “……咳咳。”


    左南笙被傅景年這奔放的言語嚇到了,他竟然說她剛剛想泡他!


    她承認,雖然他說得沒錯,剛剛她的確是有泡.他的念頭來著,但是她那時候不是以為他是個不認識的帥哥麽!現在她都已經沒有那種想法了,他就這麽奔放的說出來,也不怕嚇到她?


    她雖然不太像個淑女,但她好歹也是個每月都按時來大姨媽的女人好吧!至少在這個生理特征上,她跟他不一樣,她是女的,他不能像對一個男人一樣對她啊!


    側眸幽幽的看著傅景年,對上傅景年好看的眼睛,左南笙困難的吞咽下嘴裏的蘋果,她搖著頭對他說:“傅景年你沒女朋友吧?別別說,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你沒有,就你這樣,活該沒有女朋友——”


    給了他一個白眼,她看著電視機,說:“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你是個如假包換的鑽石小美男一個,但我左南笙呢,有一個優良美德——我啊,不吃窩邊草,就咱們這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你放心,我下不了手摧殘你的——”


    傅景年饒有興致的將左南笙的模樣看在眼中,禁不住腹誹——


    我沒有女朋友,那是我看不上別人。而你沒有男朋友,才真是活該單身一輩子。


    好好一個五官端正、身材姣好的美女,非要跟個假男人似的,天底下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傅景年也學著她的樣子,拿了一個蘋果,慵懶的倚著沙發,跟她一起看著電視機,然後她便聽見他慢悠悠的說,“其實我這人挺隨遇而安的,如果不小心跟誰誰誰有了什麽曖.昧,說不準我還真就死心眼認定她了。所以說,你千萬別摧殘我,你要是摧殘我了,我真就賴上你一輩子了。”


    “真的?”


    左南笙側過身子看著傅景年,一臉的訝異。


    剛剛那個擺著一副大人的架子教訓她的人,跟眼前這個難道不是一個人?剛剛他還威風凜凜的威脅她必須在一支煙的時間裏交代她和男朋友的事,她膽兒都嚇破了,結果現在居然跟她一起吊兒郎當,這還是他麽?


    傅景年點頭——


    左南笙了然的看了一眼他,將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她咂咂嘴說:“你先別找女朋友,我要是哪天真到了嫁不出去的時候,你過來,讓我摧殘你一下,咱們勉強湊一對得了!”


    傅景年側眸看著她,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笑著,“左南笙,你遲早有一天會饑不擇食的摧殘我——”


    “呸,你還真當我嫁不出去了!”


    左南笙白了一眼傅景年,特別自信的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傲嬌的說:“我才十九歲呢,我市場好著呢,我也就是跟你開開玩笑而已,怎麽可能嫁不出去!傅景年你別小看我,你等著吧,我過兩天就找一帥小夥,讓你看看我需不需要饑不擇食的摧殘你!”


    “嗬——”


    傅景年輕輕笑了一聲,他相信左南笙有那個魅力,能夠迷住人家帥小夥,但是他也有那個自信,沒有幾個帥小夥能夠在她身邊待上一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都很難——


    “傅景年你什麽意思啊,你嗬什麽嗬啊,你不信我能找到男朋友是不是?”左南笙不樂意了,聽到傅景年那一聲不置可否的“嗬”,她頓時覺得他是在嘲笑她的人格魅力好麽!


    她好歹也是十九歲的美女一朵,她決不能讓他看扁了!


    “傅景年我們來打個賭,你敢不敢!”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擋住了傅景年看電視的視線,昂著下巴特別神氣的看著他——


    “說。”她能賭得起的,他就不信他賭不起!


    左南笙咬了一口蘋果,彎起嘴角笑眯眯的瞅著他,“誰最先帶自己的另一半迴家,誰就贏——”


    “……”


    傅景年嘴角一抽,他莫名的有種自己絕對會輸的感覺。


    他無語望天,剛剛他就不應該跟她賭,他怎麽就忘了,她跟一般女孩兒不一樣,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人家長得漂亮的女孩兒,都叫“女神”,眼前這個長得漂亮的丫頭,她比“女神”多了兩個字,她叫“女神經病”——


    “傅景年你輸定了,我明天就帶帥小夥迴家給你看,你要是輸了,你今年之內就不能管我的事情,對我爸媽那邊,你必須幫我打掩護,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準打小報告!”


    “……”


    傅景年抬頭看著自信心滿滿的她,他心底一陣的無奈,伸手將她從眼前撥開,“專心致誌”的看電視——


    她以為他真找不到女人?


    隻要他想,現在打個電話都有人擠過來排著隊等他臨|幸,他隻是不想帶別的女孩兒迴家而已。


    不過真要是嚴格說起來,他已經贏了——


    因為今天晚上


    ,他已經領著他的另一半迴家了。


    此時此刻,他的另一半正坐在他旁邊,陪著他愜意的看著電視劇——


    收迴目光,傅景年淡淡的笑笑,不再想這件事。


    他當時以為這件事他不跟她鬧下去她過會兒就忘了,他怎麽都沒想到,第二天傍晚,她真能領著一個帥小夥迴來!


    傍晚時分的陽光從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灑進來,木質的地板上,躺著一隻全身金色的小貓,它正慵懶的睡在那兒曬太陽。


    小貓旁邊是一張躺椅,周婉舒適的躺在椅子上,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手裏捧著一本書,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書上的唯美詞句。


    聽到門口有聲音,她側眸望去——


    今天景年怎麽迴來得這麽早?


    當她看見進門的是左南笙時,她才笑著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瞧瞧這記性,人老了,都忘記了家裏多了一個人了。


    “奶奶——”


    左南笙進門就甜甜的叫人,她從小到大就有這個優點,不管什麽時候,小嘴都這麽甜,總是叫人心裏跟喝了蜜糖一樣。


    周婉此刻就是這樣的感受。


    周婉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遺憾,她這輩子隻生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是兒子。她的兒子也隻有一個孩子,同樣的,也是個兒子。她們家裏啊,從來就沒有一個女孩兒,因此她看到左南笙甜甜的叫她奶奶,她心都快融化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小左啊,來,過來陪奶奶一起曬太陽。咦,你後麵那個人是?”


    周婉正伸手招唿左南笙過來曬太陽,忽然看見了左南笙身後一個靦腆帥氣的男孩兒,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應該比左南笙大幾歲——


    “他是我今天剛剛認識的朋友。”左南笙微笑著介紹,迴頭對身後的男孩兒笑了笑,然後朝周婉走過來。


    周婉微微蹙了蹙眉,等左南笙走近她以後,她才小聲說,“小左啊,你今天剛剛跟人家見麵就把人家往家裏領,你爸媽不會罵你?”


    “不會的,奶奶——”


    左南笙走到周婉身後,她在大人麵前,一直擅長演戲,扮演一個乖乖女的角色。


    她溫柔的替周婉捏著肩膀,因為經常替媽媽左淺和奶奶顧玲玉捏,她捏得十分好,力道剛剛合適,周婉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著——


    輕輕貼在周婉耳邊,左南笙小聲說,“昨晚我跟傅景年打了一個賭,我跟他比,看誰先帶自己的另一半迴來。”


    周婉一聽,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了。她抬手放在肩膀上按著左南笙的手指,笑吟吟的說,“你這鬼丫頭,景年長這麽大,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帶迴來過,你跟他比,他肯定輸了啊!”


    “那我不管,誰讓他懷疑我的魅力呢!”


    左南笙貼心的繼續幫周婉捏肩膀,周婉滿意的眯起眼睛,寵溺的說:“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啊,丫頭,我們家景年從小就聽話,老實,你不許欺負他。你要是欺負他,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會饒了你!”


    “奶奶你放心吧,我小小的欺負他一下就行了,不會特別欺負他的——”


    左南笙哼哼一聲,誰讓那家夥昨晚故意戲|弄她的!


    他明明早就認出她來了,愣是一路上都不出聲,憋著壞,故意看她裝純裝柔弱,到了傅家以後才亮了身份,讓她當時囧得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


    不止是這樣,他後來竟然還故意扮老沉,點了一根煙威脅她,讓她那麽沒麵子的跟他招認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現在想想都覺得好丟臉!


    同樣是十九歲的人,她憑什麽要被他踩在腳下!


    從現在開始,她左南笙,要反擊,要把昨晚丟掉的臉,通通撿迴來——


    “奶奶,您先看會兒書,我去陪陪我朋友。大老遠的把人家領到家裏來,不能讓人家一個人晾在那兒對吧?”左南笙低頭甜甜的對周婉說。


    周婉笑著揮揮手,“去吧去吧,景年應該也快迴來了,你別跟你那個假男朋友太親密,景年還沒戀愛過呢,你別刺激他——”


    “好的。”


    左南笙點點頭,聽了周婉的話,左南笙心裏有了一個壞念頭——


    既然傅景年沒有戀愛過,那一會兒她就跟那個假男朋友好好的秀一把恩愛,刺激死那個沒女朋友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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