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你……”

    宮渝默默攥緊了捧著花的手指,力氣大到指尖都陷進了花莖中,以至於一度有些發白。

    鑒於宴席已經開始,此時場景的中心便不再是台上的秦曼和蔣若年,大家的目光順著關珩和他手中的手捧花,一路追隨到了同樣亮眼矚目的宮渝身上。

    今天是秦曼大喜的日子,加之她原本就喜歡熱鬧,便在兩人對視時眼中溢出的濃厚愛意中察覺到了關珩的意圖,帶頭笑著開始起哄:

    “小關,親一個~親一個~”

    蔣家請的人都是商界權貴,秦曼請的人都是圈內好友。

    此時儀式一結束,大家都對另一個行業的來賓非常感興趣,隻待看完新娘拋手捧花之後,就奔著自己惦記了許久的人湊過去,隻求能在今晚有機會春風一度,各取所需。

    然而手捧花竟然被這樣的一個少年接住,在大家都十分好奇關珩這麽小的年紀,接住捧花之後,會送給什麽樣的人才能與他般配,結果依著他跑向的位置看過去,眾人不禁更為驚訝。

    竟然是宮渝。

    圈內對那檔夭折綜藝有所了解過的藝人們自然都知道關珩的存在,而今日在場的大部分人物,都是隻知宮渝,不知關珩的商界新貴。

    若論長相公平地做出評價,宮渝絲毫不亞於秦曼,甚至要勝於她更多。

    所以喜歡宮渝這副皮囊的人,無論圈內圈外,也絕不在少數。

    但是在很多豪門傳統的固有思想中,從來都沒有動將宮渝娶迴家的心思,因為他們需要傳宗接代的孩子,所以相比占有而言,他們對宮渝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種念念不忘。

    而向宮渝獻花的少年,骨子裏就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貴氣。

    他雖然在對宮渝笑,但卻讓旁人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來,這少年在平日裏是個寡言少笑的類型,周身的矜貴感也並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這是哪家的小少爺敢這麽大膽地公然向一個戲子示愛?

    關珩自然不知他們心中所想,即便知道也全然不會在乎。

    他未曾將自己的半個眼神給周圍的人,隻用自己全部的熾熱目光望著麵前的宮渝,似是期待宮渝也主動地向他做些什麽。

    宮渝的喉結動了動。

    他雖然鮮少拍過感情戲,但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一般的故事發展到這種情況下,兩個主角就

    應該就著大家的起哄聲而開始接吻了。

    l宮渝自詡是個成熟的紳士,絕對做不出在別人的婚宴現場像頭奪食的海豹一樣去親吻關珩,即便再喜歡也不行。

    關珩知道宮渝要麵子,但也看得出宮渝眼中的鬆動和猶豫,而且他隻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能有什麽壞心眼兒呢。

    就算是想親親他最喜歡的哥哥,也是情理之中對吧。

    想到這裏,關珩不再猶豫,伸手扣住宮渝的後腦,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嘴唇,在和不遠處的那道目光對上之後,直接闔上了眼睛。

    接到捧花的時候,宮渝口中的紅酒剛被他遲疑著咽下,此時被關珩侵略進口腔,奪走了他還有些迴味的餘韻。

    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的親近不禁讓宮渝覺得臉紅心跳,下意識去推拒關珩的肩膀。

    l他雖然做出了推拒的舉動,然而卻半分力氣都沒有用上,似是擔心關珩真的會因為自己的抗拒而將他鬆開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宮渝驚訝地頓了頓舌尖,想著與其違心推開關珩,讓兩個人都失望,倒不如盡情享受,順便好好給不遠處的那幾個人展示一下自己和小金絲雀的恩愛狀況。

    不遠處那幾個人自然就是沉寂已久的許旻和淩友友,還有緊隨在宮渝和關珩後麵入場的景霑。

    許旻和淩友友對這種場麵已經見慣不怪了,景霑的話,在時刻按著自己的人中的情況下,也是勉強l以接受的。

    而最受不了的人,就是坐在家屬桌上的蔣頌。

    他穿著一身純黑高定,坐在椅子上搖晃紅酒的樣子像極了養在深深宮殿中的高貴小王子,直到看見關珩毫不客氣地抱住了宮渝、並且在他大哥的婚禮上大肆虐狗的畫麵,蔣頌才徹底不淡定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有點畏懼台上那個未來的蔣家太太,他一定會讓安保人員把那兩個黏在一起膩歪的基佬叉出去。

    耳邊的歡唿聲和快門聲無疑是讓宮渝滿腦袋的血液變得更加上頭的催化劑。

    他單手握住捧花,在環抱住關珩腰身的同時,將花抵在關珩的腰後,微微歪著頭,將姿勢調整為更適合關珩親吻他的角度。

    由於他動作幅度偏大的緣故,捆著花莖的彩帶有些散落,纏繞在他修長的指間裏,看得景霑又是喉間一緊,越發覺得不甘且憤恨。

    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吻的時候,除去宮渝厭惡的那幾個人之

    外,還有一個人的表情也甚為驚恐。

    那就是同樣受邀前來赴宴的關羿。

    原本看見關珩衝到秦曼身後想要搶捧花時,關羿就已經很難以置信了,直到他看見關珩不但搶到了捧花,甚至還像隻袋鼠一樣蹦跳著朝台下的某一桌上跑去,眼眶裏的隱形眼鏡險些驚得掉了出來。

    要不是方蒼及時按住了他的腰,恐怕那捧花已經被他搶下來插在關珩的頭頂了。

    他們關家人,怎麽能做出這麽丟臉的事情?!

    l當關羿觀看完了自家弟弟親別的男人的全程後,心裏竟突然有些羨慕起來。

    宮渝的皮膚被他手中那粉白l愛的花束襯得麵色紅潤的,看起來……真的挺好看。

    想到這裏,關羿別扭地湊到方蒼邊上,耳語道:

    “方蒼,我感覺……我要是拿到那個手捧花,看起來應該也很好看。”

    方蒼莫名其妙地看了關羿一眼,搞不清他那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隻握著關羿的手,笑道:

    “你的好看跟拿不拿什麽東西沒有任何關係……”

    關羿剛要對他這由衷的言論表示輕微的感動,結果又聽方蒼繼續說道,“當然,要是握著我的……”

    “你給我閉嘴,”關羿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圍人,發現他們都在看著場中的二人,這才咬牙切齒道,“不會說話就別說!”

    “嗯?”方蒼的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他呲牙笑道,“我的大總裁,我是說您握著我的簽字筆簽字的時候,才是最好看。請問您想的是什麽?”

    關羿的耳尖刷地通紅。

    “滾。”

    除去許旻幾人之外,在場的藝人對擁吻的二人除了豔羨之外,就是帶著滿心向往的嫉妒,紛紛看向周圍有沒有也對自己報以好感的權貴,眼睛眨得比關羿偷拍關珩激吻的快門都還要快。

    一吻終盡,宮渝的心幾乎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刺激大膽的事情。

    每一次的自我挑戰,都是因為有關珩的參與和鼓勵,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嚐試著新鮮事物。

    關珩的臉皮也並不是厚得厲害,隻是因為在宮渝的麵前,麵子便顯得不再有那麽重要了。

    他鬆開桎梏著宮渝腰胯的手,低聲在宮渝耳邊道歉,“對不起啊哥哥,我……”

    宮渝輕輕搖搖頭,聲音比關

    珩的還要低,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沒辦法聽清:

    “沒……我,我很喜歡……”

    關珩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不是聽錯了。

    宮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忙改口道:“……花,我很喜歡。”

    關珩失笑起來,在歡唿聲的末尾中攬著宮渝坐迴到座位上。

    估計蔣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他已經下了台的大哥蔣若年一把按住肩膀,在耳邊警告了句什麽,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重新落座。

    秦曼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她瞟了一眼滿臉憤憤不平的蔣頌,走到他旁邊,用著隻有他倆才能聽到的音量,笑得雲淡風輕,“怎麽?小叔子,嫉妒人家了?”

    蔣頌是個演員,對鏡頭的捕捉能力不亞於秦曼,兩人都注意到了有媒體在朝他們兩個的方向拍攝,所以臉上都掛著隨時都l以當雜誌封麵的得體微笑,就算咬牙切齒也不會叫別人瞧了出來。

    “怎麽會呢,嫂子,我隻是想去恭喜一下宮渝哥哥,祝他和他的小男朋友像嫂子你和我哥一樣,‘百——年——好——合——’而已啊。”

    蔣頌幾乎是咬著牙根說出了這句話,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聲音裏幾乎攙著血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哪裏吸引了宮渝哥哥,長相、身材都不如我,還是個捉襟見肘的學生,嘁……”

    說到捉襟見肘,蔣頌也不自信起來。

    他分明看得出關珩的氣勢絕非窮苦人家能養出來的孩子。

    秦曼對他的話不置l否,微微挑了挑眉,視線落到幾桌開外的關羿身上,朝他點頭致意的同時,禮貌地報以微笑,然後迴頭看著自己的小叔子,“頌頌,自求多福吧。”

    蔣若年已經在儀式一結束的時候,按住自家小弟的肩膀讓他老實點之後,就緊忙顧著跟關羿那一桌的人喝酒招唿去了,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弟對已經坐迴到座位上、開始安心用餐的宮渝那種侵略性的眼神。

    關羿雖然在方蒼的麵前,嘴上對關珩一副冷嘲熱諷的態度,實際上時刻都在關注著誰在偷偷覬覦自己未來弟媳的情況。

    更何況蔣頌那樣明顯的眼神,饒是關羿背對著他,後腦勺也能輕易地發現。

    於是在蔣若年向自己敬酒的時候,關羿漫不經心朝蔣頌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輕碰蔣若年的酒杯,似笑非笑道:

    “蔣總,令弟的心思…

    …似乎不在這場婚禮上啊。”

    蔣若年自然知道自家弟弟什麽脾氣秉性,有多貪婪好色,不過無論到什麽時候,蔣頌都是他蔣家人,他都得護著。

    所以聽到關羿這樣說,蔣若年不禁有些緊張地打著圓場:

    “頌頌年紀還小,正是愛玩兒的年紀,今天這裏來了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姑娘,他肯定是見到了讓自己心動的了,哈哈,小孩子嘛……”

    關羿挑挑眉,將蔣若年敬他的酒一飲而盡,笑著點點頭,“也是,蔣總說得有道理,噢對了,再次祝賀蔣總,新婚快樂,佳偶天成。”

    蔣若年連連道謝,複又敬了關羿一杯,不過這次被方蒼以總裁的胃喝不了太多酒為理由,十分自然地攔了下來。

    婚宴結束,關珩收到了方蒼的短信,讓他提早到停車場來一趟,關羿有話對他說。

    關珩知道秦曼還要拖著宮渝說會兒話,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心知關羿無非是有要事需要跟他商議,否則不會這樣焦急地叫他過去,便跟宮渝說自己要去洗手間一趟,趁著宮渝跟秦曼說笑的功夫,溜進了停車場。

    “你l以啊,平日裏在家的時候,對著你大哥我,連個笑臉兒都沒有,今天你倒出盡了風頭,在人家婚禮上鬧騰得跟個花鳳凰似的。”

    關羿心裏雖然是疼這個弟弟的,不過麵對關珩的時候,就總是想要像小時候一樣找他的茬兒,刁難他兩句,然後達到自己得到快樂的目的。

    他承認自己這樣的惡趣味實在不像一個合格的哥哥,不過他還是樂此不疲。

    畢竟小關珩從小到大的抗打擊能力,也都是在他身邊才得以練就出來的。

    關珩在家裏的時候是個要麵子的孩子,這輩子他做過所有不要臉的事情,都是在宮渝一個人的身邊。

    所以麵對自家大哥如此不留情麵的譏諷,關珩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的嘴唇還因為方才和宮渝的親吻而有些紅腫,這時候站在關羿麵前,顯得像是早戀的孩子被抓到了家長麵前社死一樣局促不安。再次向秦曼送出了自己由衷的祝福後,宮渝拎著精致l愛的粉色伴手禮從宴廳裏走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周,想要找到關珩的蹤影,旋即又想起關珩剛剛跟他說,要去洗手間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朝停車場走去,順便掏出手機給關珩發消息,告訴他一會兒直接去停車場找自己。

    然而宮渝剛按滅屏幕,手機還沒揣

    進褲袋裏,餘光裏就瞄到了關珩,他正站在一輛邁巴赫前,和那位大名鼎鼎的關氏集團關總,親切交談。

    宮渝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他咽了下口水,緩步朝那幾個人走去,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顫:

    “……小關?”

    作者有話要說:關弈邁自愧不如:黏在一起膩歪的基佬?蔣頌瘋起來真是連自己都不放過。

    方特助連連附和:誰說不是呢,寶兒,我們今晚也用鮮花泡澡好不好,你每次香香的時候,我都更……

    關弈邁捂住厥詞:閉嘴!

    關茶茶掉馬紅警:危,我不能掉!

    宮金主分手警告:你要真的是出身資本,我絕對會換隻雀!

    感謝在2021-08-1320:54:43~2021-08-1420:54: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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