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毅森略帶些殷勤意味的語氣,待在屋裏頭的嘉賓全都走了出來,見到站在院門口的許旻,訝異之餘,也有些欣喜。

    他們知道許旻在商界的影響力,雖然前一段時間出現了被自家老爺子在媒體前暴打一頓的丟人事跡,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再丟人,也是嘉許集團的小公子,未來許晉接手了嘉許集團成為董事長之後,這許旻便會順利地成為嘉許的執行總裁。

    所以他身邊的淩友友一旦扒住許家這塊金浮木不撒手,身價也一定會跟著水漲船高。

    不過淩友友……

    大家紛紛朝還在院中低頭掃雪的宮渝看過去。

    這秦毅森也不知道有什麽背景,是真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不怕得罪人啊。

    難道是真的不知道淩友友、許旻和宮渝三個人的感情糾葛?

    須臾,大家便反應了過來。

    秦毅森才是真的聰明,正因為有這個糾葛,所以三人之間的相處才有看點,觀眾們也會對節目裏將會發生的故事更為好奇。

    想到這裏,他們又開始同情在屋子裏麵給宮渝燒開水的小關珩。

    小孩子什麽都不懂,隻知道自己跟一個大明星在甜蜜地談戀愛上節目,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竟然一直和別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莫測關係。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討好許旻。

    這個情況下,一個小小的影帝宮渝又算得了什麽。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個錢字嗎。

    他們做藝人的,雖然聽起來賺錢快,表麵上看著也是光鮮亮麗,但實際上不過是資本家的玩物而已,隻要被哪個大佬看得不順眼了,第二天就會讓人前路盡毀,永無出頭之日。

    能搞到多少錢,全憑個人拍馬屁、討歡心的本事,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天自己就成為了大人物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許旻這麽個現成的財神爺在這裏,此時不拜,更待何時呢。

    大家的想法不約而同地湊到了一塊兒。

    就連向來冷豔的婁清臉上都露出了稍顯討好的笑意,“許總好。”

    許旻在人前裝出一副得體的人樣兒,見大家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他進屋,也是頗為享受:

    “大家好,實在是不好意思哈,友友的衣服很多,所以來得晚了點。”

    深情人設拉滿。

    淩友友

    的腿還沒好利索,此時隻能勉強靠別人攙扶,小鳥依人地倚在許旻的懷中,小心翼翼地往暖和的別墅裏走去。

    導演組所住的別墅挨著梁思申和婁清家,還沒開始正式發布任務之前,大家的活動範圍都是自由的,可以待在導演組的地盤一起互相聊聊家常之類的事情,隻等嘉賓全部到位,才開始真正的互動。

    周數和淩友友合作過電視劇,所以兩個人的關係相對來講還算熟稔,看得付思宇和裴沐瑩羨慕不已。

    “友友,你的腿還沒好啊,”周數在另一頭扶著淩友友的手臂,幫助許旻把人往屋裏帶,“在微博上突然就看到你住院了,具體原因也沒看到你的工作室有提及,一直想著給你打個電話,又擔心打擾你休息。”

    淩友友熱衷於維持小白花人設,即使知道周數這所謂的關心不是發自內心的,但還是一臉感激地望著周數,“我自己不小心而已,謝謝數數關心啦,有旻哥照顧我,我已經恢複得很快了。”

    他剛說完,就對上了從屋裏端著保溫杯走出來的關珩的視線。

    少年的眼神冰冷,明明身後是屋中溢出的濃濃暖意,可身上的那種戾氣卻讓淩友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關珩的目光很快就變迴之前的溫和模樣,握著杯子繼續往前走,朝著淩友友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小關,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淩友友淩老師,你肯定聽說過吧?”

    周數緊忙輕輕拍拍淩友友的手臂,給大家一種她和淩友友關係屬實不錯的印象。

    淩友友早就被關珩嚇得不行,連已經愈合得嚴絲合縫的骨頭,似乎都因為肌肉記憶而重新開始疼痛起來。

    聽到周數給他和關珩互相介紹,淩友友恨不能整個人縮進許旻的口袋裏藏起來。

    但其實許旻看到關珩之後,也是強裝鎮定。

    關珩對他下的手沒比淩友友輕多少,隻是礙於麵子,在家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後,覺得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宮渝,所以想要卷土重來。

    知道關珩不會在全國觀眾麵前對他怎麽樣,因此也就和淩友友商量了一下,兩個人壯著膽子就來了。

    準備這次認認真真地追求宮渝一次,讓宮渝心軟下來,然後加入他們。

    淩友友本來就是被許旻連攛掇帶威脅地參加了這檔節目,他已經被關珩打怕了,再也不敢對他有絲毫的挑釁。

    然而許旻總是來問他想不想跟宮渝

    做,用這件他一直都想要達成的事情來誘惑他。

    淩友友當然想,因為他很後悔。

    多年以來,宮渝一直都是淩友友的追求者,總是想方設法地討他的歡心,希望淩友友能夠跟他在一起。

    那時候淩友友雖然明白宮渝的長相遠在許旻之上,但是宮渝沒錢,不能給他想要的未來,也沒有揮之不盡的財富。

    所以即便對宮渝的外在條件十分青睞,淩友友也仍舊現實地選擇了許旻,留下宮渝一人追在他後麵死纏爛打,眼睜睜地看著宮渝被許旻用各種手段進行報複。

    可自從兩年前,淩友友發現一直死皮賴臉的宮渝突然心性大變,不但不在各種頒獎晚會上麵對他進行言語上的騷擾,而且散了場之後,也不會偷偷藏在他的車尾,在他即將驅車離開的時候,猛地從車後出現,然後把他頂到車門邊上下其手。

    甚至變得異常冷漠。

    在許多場合上直接就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一開始淩友友以為他是換了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可慢慢時間長了,他便意識到,宮渝似乎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於是淩友友心中的不甘愈演愈烈,這種原本被他圈進領地的獵物卻突然逃出牢籠的失落感讓淩友友感到十分抓狂。

    他不能忍受失去宮渝這個優質的舔狗。

    所以淩友友開始迴頭給宮渝一點甜頭。

    但他發現,無論他做什麽,宮渝都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絲毫不為他做出的改變而動容。

    直到某天,許旻在兩人結束的時候,躺在床上感歎宮渝最近的變化,才讓淩友友出現了三個人一起玩的想法。

    他躍躍欲試地跟許旻提出了這個想法,兩人一拍即合。

    這個新花樣兒激勵著他們兩個互相鼓舞,合計著在那場酒會上把宮渝灌倒,用迷藥來達成他們的目的。

    然而卻被突然出現的關珩攪和得一塌糊塗,就連嘉許集團的股價和淩友友的骨架都被打得稀碎。

    聽到周數給他和淩友友介紹認識,關珩擰好保溫杯的蓋子,唇角勾起一個和善的笑意,“當然了,淩老師嘛,誰不認識。”

    他的語氣純良,表情也和跟大家交談的時候那般溫和乖巧,即使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他的話似乎是別有深意,卻也還是因為他是天真直率的小關珩而打消疑慮。

    關珩伸出手來,作勢要跟淩友友握手,對著周數笑道,

    “數姐,我和淩老師其實是見過麵的,但是隻有一麵之緣而已,估計淩老師已經不太記得我了。”

    淩友友嘴角一抖。

    我他媽可太記得你了好麽?

    見淩友友不僅不跟他握手,還往許旻的懷裏瑟縮了一下,關珩低頭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緊忙在衣角上蹭了蹭,又伸出去,笑得有點不知所措,說道,“淩老師,我擦過手了,真的……”

    淩友友:“???”

    關珩欲言又止地蜷起了手指,想了想還是把手收了迴來,落寞道,“對不起啊淩老師,我的手可能還是有點髒,對不起啊……”

    由於所有嘉賓都站在院子裏,所以負責他們的攝像也都跟拍在一旁,此時十幾個攝像頭對著這群人圍著的中心——

    倚在許旻懷中的虛弱卻高傲的淩友友,和蒼白著臉色一臉惶惑的關珩。

    淩友友:“???”

    許旻:“???”

    關珩抿抿嘴唇,側身給許旻二人讓了一條路出來,低垂著眼睛,“許總,淩老師請進屋吧,擋到兩位的路,實在抱歉。”

    淩友友:“……”

    許旻:“……”

    牛逼啊。這他媽頂尖兒的安溪鐵觀音啊。

    許旻不相信這些人都品不出關珩這衝天的茶味兒,剛想抬手指著關珩問周圍的人,關珩說的這話夠不夠過分。

    卻在剛抬起手的一瞬間,手背便被“啪”地一下打得垂落在身側,疼得許旻齜牙咧嘴,一臉怒意地看向來人,看清之後,臉色瞬間變得晴空萬裏,“阿……”

    嘴裏的“渝”字還沒出來,便被宮渝的動作震驚得咬牙切齒。

    宮渝一把將微微瑟縮著肩膀的關珩護到自己身後,冷眼看向許旻,眼底情緒冰冷,“許總,我勸你適可而止,不要再欺負他。”

    許旻:wqnm。

    他欺負關珩?

    就算借來十噸平頭哥的膽子,他也不敢再動關珩半根手指頭啊。

    眾人已經被宮渝對著許旻這一巴掌打得當場失語,麵麵相覷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神他媽影帝啊,他是真的不認識麵前的人是什麽身份,還是精神失常了?

    正當所有人都僵直著脊背等待許旻的勃然大怒時,卻見許旻咧嘴笑了起來,“好啦阿渝,不生氣,我就是逗逗小關嘛。”

    還沒等宮

    渝皺著眉頭讓他不許這樣稱唿自己的時候,淩友友先一步打斷了他們,“旻哥,我的腿還是有點疼,頭也暈的厲害。”

    許旻忙抱起淩友友,一副好男人就是他的樣子問道,“可以麻煩工作人員帶我們去一下住的地方嗎?”

    在場的人連帶著秦毅森都鬆了口氣。

    這段要是播出去,估計他秦家就是再手眼通天,都會被許晉活活架空到破產。

    秦毅森將導演組保管著給大人物的紅包送到了許旻家,然後迴到院子,開始發布規則:

    “想來大家都已經拿到了生活費,所以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晚飯時間,可以選擇直接從導演組這裏購買晚飯,也可以選擇購買食材,自行迴家處理,晚飯是每人五十元,食材是十元,各位可以和戀人商量一下,然後做出選擇。”

    聽到吃飯每人要五十元,宮渝的腦袋裏立刻開始計算關珩和他兩個人一周下來需要多少吃飯錢,一周二十一頓飯,兩個人四十二頓,共計需要兩千一百塊,但他是第一個挑選紅包的人,拿了個最厚的,所以裏麵的數額一定不菲。

    想到這裏,宮渝大大方方地把藏在衛衣兜裏的紅包掏出來,準備請自家小金絲雀吃一頓豐盛的晚餐,邊掏邊對秦毅森說道,“我們要兩份晚飯……哎?”

    然而,看到紅包裏的紙幣麵額後,宮渝的表情管理當場失控。

    “我……導演,我這……”宮渝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把錢從紅包裏拿出來,難以置信地翻來覆去查了好幾遍,“這……這為什麽都是五元紙幣啊?”

    秦毅森已經笑得弓起了腰,導演組的工作人員也跟著捧腹大笑起來,隻有數位盡職盡責的攝影師強忍著笑意沒有發抖。

    宮渝捏著那一遝五元錢又數了一遍,仍舊是二百塊不變。

    梁思申也笑得不行,邊擦眼角邊讓婁清趕快把紅包拿出來數一下多少錢。

    另外兩對兒小情侶見狀,緊忙跟著婁清一起掏出口袋裏的紅包開始數。

    “我這個是700,比宮老師的多,哈哈哈,”婁清朝宮渝抖了抖手中的三十五張二十塊,頗為炫耀道,“宮老師,要不要我請你們吃飯呀?”

    宮渝不甘心地朝另外兩對看過去,內心不斷地在祈求自己不是最差的。

    周數把錢朝攝像頭展示了一下,“三十張十塊的,一共三百。”

    雖然是最後一名,但是因為紅包的厚度太薄,所以因禍

    得福的裴沐瑩晃晃手中的十六張五十塊,笑道,“哇,竟然是我們最多哎,八百塊呢。”

    前·勇奪第一的宮影帝:“……”

    環胸看熱鬧的關珩:“哈哈。”

    宮渝飛快地瞪他一眼,關珩立刻收斂笑容,憋著笑摸摸鼻子。

    “宮老師,請問現在還需要兩人份的晚餐嗎?”

    秦毅森親自端了兩份晚餐過來,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眾人努力克製著想要狂笑的欲望,站在宮渝側邊等待他的答案。

    宮渝幹了一下午的活兒,都快要餓死了,此時聞到秦毅森端過來的餐飯,忍不住就咽了下口水。

    很餓,但是貴。不吃,但是饞。

    要不隻給關珩買一份晚飯好了,剩下的他自己來做就行。

    猶豫之間,宮渝突然看見關珩的手朝自己伸了過來,一時有些震驚這小金絲雀敢虎口奪食的大膽。

    “秦導,我們需要兩頓晚飯,然後一份食材。”

    關珩從宮渝手中抽出一遝紙幣,迅速地數了一百一十塊出來,沒等宮渝拒絕,就已經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別!”

    宮渝心疼得不行,伸手就想要把錢拿迴來,奈何工作人員已經揣進了口袋,順便把他倆的名字也記錄了下來。

    見狀,宮渝開始窩裏橫行為,蹙著眉頭埋怨關珩,“買一份你吃就可以了嘛,那一份飯五十塊,搶劫一樣……”

    關珩抬手揉揉他後頸,好言哄道,“好啦哥哥,你胃不好,得按時吃飯,我看那一份晚飯的分量不是很多,你得吃兩份兒,我迴去自己做點就成了。”

    梁思申連聲讚歎,“嘖嘖嘖,小關可真是會疼人兒啊。”

    婁清斜他一眼,“怎麽著,嫌我不會疼人了是吧?小秦,給我來三份晚飯,都給他吃!吃得他連明天的早飯都不用再吃了。”

    “下午宮老師幫我們掃了雪,”裴沐瑩趁著各位前輩都沒有說話,忙說道,“我和小付承諾付給宮老師‘酬金’的,所以今天這頓晚飯我們請宮老師和小關吃。”

    “這樣好嗎……”宮渝跟付思宇二人聊了一下午,對他們有了些好感,說笑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麽客氣,“這怎麽好意思?折現可以嗎?”

    然後一邊嘴上說著這樣不好吧,一邊從付思宇的手中接過了五十塊生活費,許諾道:

    “明天的

    午飯我免費幫你們做,讓你們嚐嚐大廚的……”

    “別別別!宮老師!”付思宇和裴沐瑩連連擺手,驚聲拒絕道,“我們明天不餓!”

    宮渝的臉色僵住,迅速意識到這就是關珩敗壞他大廚名譽所造成的後果。

    “宮老師,人家好心請你吃飯,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秦毅森適時發出了調侃,屋裏的人又開始哄堂大笑。

    最後還是關珩笑著打了圓場,讓大家不許再欺負他哥,這才進行了下一環節——迴家吃飯。

    礙於許旻和淩友友大老遠兒趕過來,兩個人都十分疲憊,再加上淩友友的腿上還有傷,出於體諒,節目組便把飯送到了二人所居住的別墅裏頭,也允準他們不用參加晚上的錄製。

    宮渝不用看到兩個礙眼的傻逼,自然樂得輕鬆,抱著兩盒飯就牽著關珩的手走迴住所。

    關珩放了點溫水,讓宮渝把手浸熱,然後舒舒服服地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

    “哥哥,這個雞腿兒給你,”關珩把手洗淨,細致地將自己那份飯裏的雞腿撕成細絲,然後放到宮渝的餐盤裏,“多吃點兒。”

    宮渝搖搖頭,給他夾了一半兒迴碗裏,“你還在長身體,你得多吃點。”

    雖然覺得自己養的這隻金絲雀有一種逐漸變成金絲雕的趨勢,但宮渝終究不能阻擋人家的生長狀態,甚至帶著親情濾鏡,希望自己的小朋友要繼續茁壯成長。

    關珩聽話地吃了幾口,又從宮渝的手中拿過筷子,把自己碗裏的雞肉和魚肉夾到宮渝碗中,“哥哥聽話,我聽說明天的任務很艱巨呢,剛剛看到明天的活動表了,好像要讓我們出去賣東西,運動量會很大。”

    宮渝好奇地問道,“是什麽活動啊?賣什麽東西?有錢賺嗎?”

    關珩湊過去親親宮渝的唇角,“哥哥好貪財呀。”

    這段日子,宮渝已經習慣了和關珩的親密接觸,甚至經常在憧憬兩人都出於真正清醒狀態下,所發生的第一次時的盛況。

    他一定會一雪前恥,不再弄傷關珩。

    所以也就對關珩時不時湊過來親他一下的舉動變得毫不反感,甚至在他親過來的時候,偶爾還會噘起嘴巴迴應一下。

    因為看到許旻和淩友友兩個人,導致宮渝的心情很不好,因此便沒有迴應關珩的親吻。

    關珩看到宮渝臉上的嚴肅表情,心下一沉。

    果然還是這個淩友友。

    兩人各懷心思地洗臉漱口,蓋上攝像頭後,愜意地躺在床上,邊談論著明天可能會有的任務,邊醞釀睡意準備入眠,為明天的體力運動提前積攢好精力。

    事業心極強的秦毅森大早上就命人分別到五棟別墅裏將人叫醒,神清氣爽地坐在導演組所在的大院裏翹著二郎腿喝熱茶。

    很快,十個嘉賓都惺忪著睡眼依次來到了院裏。

    讓大家以為會非常不配合節目組任務的許旻竟意外地十分和善,溫柔地環著淩友友的腰身站在鏡頭正中央,倒真的有那麽幾分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宮渝臉上出門前匆匆洗了把臉,嘴角的牙膏沫都是關珩臨出門幫他用毛巾擦幹淨的,鏡框下的眼睛幾度都要昏沉地闔上,被關珩半拖半抱著進了院子。

    反觀另外三對情侶,除去不修邊幅的梁思申以外,五個人都收拾得體麵整潔,滿滿的朝氣蓬勃。

    一陣冷風吹過來,宮渝總算徹底地醒了覺,把手伸進帽子裏抓了抓被蓋住的亂蓬蓬的頭發,低頭打了個哈欠。

    關珩悶笑一聲,幫他重新捋了捋伸出帽子的呆毛。

    “鑒於大家平日裏所做的工作和人們日常的生活都不是很貼近,所以,我們導演組想讓各位體驗一下農民伯伯的生活,所以今天的任務就是丈夫去賣玉米,妻子在家裏為丈夫學做一頓餐飯,等丈夫賣玉米迴來,可以吃到美味的晚餐。優先迴到這個院子的人,可以獲得一百元的生活費獎勵。還有,準確識別出哪盤是自己妻子做的飯菜的,同樣可以獲得一百元的生活費獎勵。”

    秦毅森話音剛落,梁思申便鼓起掌來,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歡唿一聲,“終於可以吃到清姐的飯了,感謝《愛你這件小事》節目組讓我圓夢!”

    婁清笑著捶了他一下,“你就不怕我做的東西跟小宮一樣?”

    提到宮渝做的飯,大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同時腦子裏也生出了疑惑。

    現場五對情侶,有三對都是異性,而另一對的許旻和淩友友攻受分明。

    那麽剩下的……

    顯然導演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直接繼續說道:

    “現在讓我們的妻子向前邁一步,跟著我們的工作人員一起去廚房挑選食材。”

    秦毅森說完,便背著手站在原地,等待大家做出行動。

    所有人還沒等出列,目光就自然而然

    地落到了宮渝和關珩二人的身上。

    就連許旻和淩友友都卸下高冷的人設,側頭齊齊地朝宮渝看過去。

    要說具備攻的氣勢吧,毫無疑問,那就是非關珩莫屬。

    但是宮渝一個比自己男朋友大了快十歲的堂堂影帝……

    怎麽也不至於……當受吧?

    聽完秦毅森的話,宮渝一愣。他和關珩……誰是妻子?

    一向以猛1自居的宮金主在這一刻變得不自信起來。

    怎麽看都像是關珩吧?

    在他們的眼裏應該也是關珩吧?

    想起自己花的錢,宮渝再次挺直胸膛,用金錢為自己造鑄自信。

    就是關珩沒錯。

    “各位?”

    秦毅森提醒了都在發呆看宮渝的大家一聲。

    宮渝迴過神來,揚起下巴看向關珩。

    等什麽呢?等我動手把你推出去呢?

    關珩知道宮渝在做心裏鬥爭,而他也會在最後一刻保住宮渝的麵子,以妻子的身份站出去,但是逗弄宮渝,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還有一件讓關珩有點不放心的事,把宮渝留在家裏,他要麵對的是淩友友。

    如果送到外麵,麵對的就是許旻。

    但是許旻已經知道了關珩的身份和背景,想來即便再對宮渝有想法,許旻都會在行動前反複地三思而後行。

    更何況,這傻逼應該也不會願意再無端地挨頓毒打。

    “好,下麵妻子們從隊伍中出列。”

    導演又說了一遍。

    其餘四位妻子紛紛挪動腳步。

    宮渝屏息凝神,緊張到揣在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他實在不確定關珩的想法……

    關鍵這題他倆昨天晚上沒預習過啊!

    四個人已經快要站定邁出去的腳步,但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落下的時間,隻等著宮渝自覺地從隊伍中出列。

    然而正當宮渝悲痛地挪動了一下腳尖,同時心裏在怒罵關珩不懂事兒的時候——

    手臂突然被身邊的少年按住,緊接著,關珩便抬腿邁了出去。

    站定在淩友友的身邊。

    宮渝震驚之餘,默默鬆了口氣。

    假裝淡定的麵孔上一派淡漠,微微低垂著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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